青鋒涼似月 42.目的
東方恒的面色有些猙獰,回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喊道:“爹!”
東方家家主東方傲將手上的茶杯放下,他看向東方恒,有些無奈地道:“爹知道此女對你有大用,但爹最多只能再給你添一百五十萬,再多,爹也沒有。”
東方恒緊抿著唇,點頭道:“謝謝爹。”旋即他便再次報價,“四百五十萬!”
“五百萬!”月傾寒毫不猶豫,不溫不火。說真的,一千萬之內,她覺得都是無所謂的。因為,她很懷疑,如果是自己師父本人在場,恐怕直接喊出一千萬都是有可能的。
只能說,月傾寒對姬南夢還是比較了解的。若是姬大尊者在此,是真的會因為懶得競價而直接報價一千萬的。畢竟對她來說,一千萬靈石和一萬靈石的區別,其實真的只是數字上的區別而已。
月傾寒的五百萬剛一出口,就聽到東方恒捏碎酒杯的聲音,緊接著就傳來他的怒吼:“你一個女人買她作甚,莫不是你愛好特殊?”
大廳中人盡皆目瞪口呆,東方恒的話固然非常無理且極其下作。但是,這確實是有可能的。不然,你一個姑娘家家,花五百萬靈石買一個女人回去干嗎?
“哎,我說,莫不是,她真的……”
“你想死,別拉上我!”
“沒準兒,人家是為家族中其他人買的,誰規定自己買的東西就得自己用了。”
“要我說,沒準兒人家姑娘就是想買個侍女。”
“得了吧,我覺得,這位韓姑娘沒準兒就是不想讓這么一朵鮮花被你們這些臭男人給糟蹋了,所以才出手的。老娘我就是沒那么多靈石,要不然,我也想買下這女孩兒,做個干女兒也是不錯的。”
四樓,風雪的包廂之內。
風雪輕啜一口香茶,語帶不屑道:“這東方家的小子真是難成大器,不怪東方家一直沒把少主之位給他。”
同在四樓包廂中的共有七撥人,在這一刻,竟有算風雪在內的四間包廂的主事者給出了相同地評價:“難成大器!”
月傾寒月大小姐,對于什么是愛好特殊,是真的不懂。但她還是感受到了東方恒那赤裸裸的惡意。她雙眼微瞇:師父說的果然是對的,總有一些人想不按規矩辦事。
輕撫腕上的隱鐲,月傾寒薄唇輕起,淡淡道:“如此女子,不該為男子玩物!”其聲冰冷若雪,勢如凰鳥輕鳴,回蕩于整個拍賣行之中,引得全場寂靜。
拍賣行中所有的人當真無一人想到,月傾寒的回答竟是如此的:如梅、如竹、亦如劍。
那從始至終都雙目無神的紅衣女子聽到月傾寒的話,猛地抬頭看向了她所在的包廂,眼中有希冀的光芒在閃爍。
安靜中,四樓西側,林御風左手邊的窗子被人一把推開。一個身穿黃衣,十七八歲模樣,頭梳雙馬尾、彎月眉、大圓眼、小鼻子、櫻桃口的少女。揮舞著粉拳,大聲道:“樓下的姐妹,我叫王可荊,你說得真是真是太對了!太對我胃口了,你等著,我這就下去找你。”說罷,便“砰”的一聲,關上了窗子,想必人已經朝月傾寒所在的包廂來了。
月傾寒無語,當真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林御風撫掌笑道:“韓姑娘果然不凡,如此氣節、如此氣勢,竟連王家的小辣椒都主動相交于你,在下佩服。若有機會,希望在下能有幸與姑娘相交。”說完,可能是知道月傾寒多半不會回應他。便看向東方恒,嗤笑一聲,那眼中的意思是那般得明顯:東方公子真是真男人!隨即便直接關上了窗子。
東方恒只覺迎面而來的巴掌將自己的臉打得“啪啪”作響,又想到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東西沒得到,面容不由變得極為猙獰。他眼帶恨色,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不管什么樣的女人,早晚都會成為男人的****,哼!”怒哼一聲,他猛地摔上了窗戶。
對于東方恒的話,月傾寒不置可否。每個人的選擇和看法都不同,這沒什么奇怪的。只是,她眼中冷芒一閃,別惹到她的頭上便好。反倒是林御風那句“在下佩服”,不知怎的,她竟然聽出了點幸災樂禍的味道,讓她有些許不解。
最終,那紅衣女子被月傾寒以五百萬的天價拍得。
四層,甲,三號包廂。是東戰城賞金獵人協會的會長嚴方所在的包廂。
嚴方有著一張標準的嚴肅方正臉,此刻卻是嘴角帶著笑,問向坐在他對面的黑袍女子道:“丫頭,你覺得此女如何?”
“比我厲害!”
嚴方一愣,有些驚訝。他面前坐著的黑袍女子,不!也許說是黑袍女孩兒也不為過,畢竟她還不到二十歲,可是天風外界賞金獵人協會的第一天才!她居然說,樓下那位姑娘比她還厲害,嚴方有些不信,問道:“你們認識?打過?”
女子點頭,淡淡地道:“認識,打過,她根本就不是人!”
甲,六號包廂內。
王家家主王祖仁道:“去查查此女的來歷,還有和林家的關系。”
“是,家主!”站在他身后的男子領命,正要離開包廂,卻被人叫住。
“慢著!”坐在王祖仁對面的白發老者放下茶杯,向男子道,“記住!能查則查,查不到,千萬不要強求。”
“是!”男子躬身,打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男子走后,王祖仁對老者道:“城叔,您是怕我們王家無意中得罪了那位韓姑娘?”
王希城,也就是城叔,緊皺著眉,慎重道:“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如今的東戰城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在這個關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了想,又道,“可荊能去結交她,倒是件好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王祖仁點頭道:“嗯,我明白!”
東方家的包廂,東方家家主東方傲看向坐在對面,面容扭曲,呼吸粗重的親兒子。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過,嚴肅道:“恒兒,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不許去找那韓姓姑娘的麻煩。”見東方恒不語,東方傲喝道,“聽見沒!”
東方恒不情不愿地應道:“知道了,爹!”
東方傲看著被氣的眼睛都發紅了的親兒,終究還是心疼,緩聲道:“恒兒,你是火靈脈,脾氣有些暴躁爹不怪你。可你看看你剛才都說的什么話,那是東方家大少爺該說的話么?家族一直沒把少主之位給你,就是因為你這性子,遇事不冷靜,不過腦子!回去后好好反省反省,等那件東西到手,爹會再次和長老們提將你定為少主的事情。”
“是!爹,孩兒明白。”
東方傲滿意地笑了笑,可他沒看到,東方恒那垂下的眸子中,一閃而過的恨色。
紅衣女子剛被送下臺,月傾寒的包廂禁制就被人觸動了,想必是那位王可荊到了。月傾寒有些無奈,卻只能以包廂號牌揮開禁制讓她進來。
禁制剛被打開,一道黃影便躥了進來,直接坐在了月傾寒對面的椅子上。
王可荊一手托腮,一雙大眼好奇地盯著月傾寒看個不停。
月傾寒面無表情地回視,王階初期修為,其它的一概不知。
對視數吸,王可荊的小手輕拍胸口,面色嚴肅道:“再次介紹我自己,我叫王可荊,可愛的可,荊棘的荊。”
“韓傾月。”語氣淡淡,神態平靜。
王可荊小嘴一噘,氣道:“你們的名字都這么好,就我的,居然是荊棘的荊,難聽死了,”說著露出憤憤之色,揮舞著小拳頭,“要不是那老頭兒是我親爹,我真想錘他一頓!”
月傾寒無語,有這么說自己爹的?
見月傾寒不說話,王可荊眼珠子一轉,賊兮兮道:“哎!傾月,你今年多大?”
“十六。”
“哈!我已經十九了,以后你就是我傾月妹妹啦!”說著還露出了一個無比得意的笑容。
月傾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這人自來熟的程度真是讓人嘆為觀止。沒說兩句就叫“傾月”了,現在又直接變成“傾月妹妹”了。
王可荊絲毫沒有感覺自己改變稱呼的速度有何不妥,只自顧自地四下掃視。
“哎,傾月妹妹,你這怎么什么吃的都沒有啊?拍賣會還是邊吃邊看才有意思。”說著一翻手,幾案上就出現了靈果、點心、各種月傾寒叫不出名字的小吃,甚至,月傾寒還看到了一只被烤的色澤泛黃、香氣四溢的烤雞。
王可荊拿起一個綠色的果子咬了一口,笑道:“傾月妹妹一起吃啊,就當姐姐請你吃的見面飯了。”
月傾寒發現,跟這位大小姐說話,她真的是不知道說什么,什么叫:見面飯?無奈,只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可荊也不在意月傾寒的冷淡,又咬了一口果子,一臉好奇地問月傾寒道:“傾月妹妹,你是來東戰城玩的嗎?”
“嗯。”
“嘿!”王可荊笑得一臉神秘,“我知道一件好玩兒的事兒哦,你要不要聽?”
那一臉的快問我啊!問我啊的表情,讓月傾寒只好開口詢問道:“什么事?”
“嘿!”王可荊向月傾寒眨眨左眼,那樣子到真有幾分可愛,“你知道冰火并蒂果嗎?”
月傾寒心中一動,她有些明白姬南夢讓她來這的目的了,恐怕就是為了這冰火并蒂果!
冰火并蒂果為六品靈果,對應修煉者的帝階。其只生長在冰川或火山之上,極為罕見。因為其是一冰一火兩顆果子結在同一棵小枝上,故稱:“冰火并蒂果”。
其可以助冰靈脈和火靈脈的修煉者從君階圓滿突破到帝階或突破帝階的小境界。這種功效,雖然限制有些大,但對于最高只有圣者的天風外界來說,已經是極為珍貴了。再不濟,也是可以拿來換一大筆靈石的。
然而這些功效都只是為世人熟知的罷了,并不是其最重要的效用。它真正的效用很少有人知道。
由于此果是冰火二果生于一枝,因此,其就自然地帶上了一點兒極陰和極陽的轉換之力。若是將同一枝上的冰火二果同時服下,就會有助于服用者領悟陰陽轉換之法。
雖然,因為冰火并蒂果本身的等級較低,導致服用者能領悟陰陽轉換之法的幾率很低很低,但對于月傾寒這等絕頂天賦之人來說,這個幾率是會高上不少的。因此,這果子對月傾寒來說就顯得很是重要了。
月傾寒心中起了興趣,面上卻是不顯,只淡淡道:“略知一二。”
“嘿!傾月妹妹我跟你說,再過四五天啊!就會有一顆冰火并蒂果成熟哦。其地點就在獸戰山脈之中,你想不想知道具體在哪?”
月傾寒點頭道:“嗯。”
“嘿!我可以告訴你哦,不過嘛……”語調拉長,分明是有條件的。
“不過什么?”
“你想去爭奪果子要帶上我,我給你帶路,怎么樣?”
“你是王家人!”
聽到這個,王可荊不禁撇嘴,顯得很是郁悶地道:“我不僅是王家人,我家老頭子就是王家家主。就因為這,我和王家人出門時,打架沒我的事兒、殺妖獸沒我的事兒、殺人就更沒我的事兒了,”她使勁兒撓撓頭,很是苦惱的樣子,“煩死了!”隨即又興奮起來,雙眼放光地看向月傾寒,“但如果能跟你一起走,那我就可以殺妖獸了,沒準兒還能殺幾個不長眼的壞蛋!”一邊說還一邊揮舞著小拳頭,一臉的躍躍欲試,“怎么樣?怎么樣?帶上我吧!帶上我吧!”
看著王大小姐噘嘴撒嬌的樣子,月傾寒斂眸,遮住里面的冷芒,點頭道:“什么時候走?”
“嘿!”王可荊興奮地一揮手,手中靈果飛濺的汁水差點兒濺到月傾寒的白衣上。王大小姐對此毫無所覺,只自顧自道,“我們都是王階,從東戰城到那里,大概需要兩天一夜的時間。但我想一路上多殺些妖獸,省著那死老頭兒總說我沒用。我們明早就走,怎么樣?”
“嗯!”月傾寒表示同意。
就在此時,包廂門的禁制再次被觸動,月傾寒知道,這是那紅衣女子被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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