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梅開之立民太后 0444 跳車解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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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二十八年三月十一,寅時將近,宋澄靜佇瓢潑大雨之中,一動不動眺望。
城樓在程勁連綿的炮攻之下,搖晃不停,耳邊風雨兵炮之聲嘈雜,宋澄卻不再手足無措,沉穩鎮定得令人恐慌。
蘇醒之后再伴其左右而立的石魚,見他如此,直怨自己多舌多嘴,不當說那許多捕風捉影亂人神智之言。
好一陣沉默,宋澄終于有所動作,回身側望石魚道:“石副將!”
“末將在!”慌忙回神,石魚恭敬抱拳而應。
“淑妃一事,暫莫使告天下,不論如何,人之已死,皇上也仍舊昏迷……”
言外之意,多說無益,更有擾亂軍心之險,上下若不能敵愾同仇,此一戰必敗無疑。
石魚了悟其意,頷首應“是”,后請與戰:“大皇子,程勁性急焦躁,最是好斗,攻這許久不見成效,必已氣急敗壞,此時應戰,定挫其銳!”
宋澄聞而猶豫,不否認其所言在理,但叛軍到底人多勢眾,就憑他這萬余卒兵,豈能與之抗衡。
“不可!在三皇子請援回京之前,絕不可輕舉妄動!”
“然哥哥,然哥哥,不要離開我!”醉酒失智仍不見醒的白水,緊閉雙目抱宋凜一支胳膊死不放手。
似不堪寒涼,為求些許溫暖,她近乎本能地貼近宋凜,口中囈語喃喃,一路不停。
他們此時正往親王白書藩地調兵,車馬疾行,不敢耽擱。
原定只他與白書二人策馬往調,然出發之際,卻遭醉了酒的白水大肆阻撓,哭天搶地,撒潑打滾,盡失顏面不說,還死活不放宋凜離開,非要他陪著繼續吃酒玩鬧,甚至當著白書、眾仆的面,對宋凜欲抱欲親,以效支越楊柳,成親洞房共享春宵。
大庭廣眾,其目睽睽,白書何曾見過自家閨女那般狂放模樣,羞憤至極,不由結舌難語。
待回神遣人將其抬回臥房嚴加看管拉扯之際,白水再次以命相要,揚言若強行將她與宋凜分開,勢必當場咬舌,以“殉”其情。
一時間場面僵持,又因不得不盡快動身趕回藩地,無可奈何之下,白書只得委屈宋凜,令與同車而往,自己則驅馬在前,先行一步。
當然,白書此舉,其實另有想法,借著白水酒醉神癲,讓他兩個待婚之人共處,若能提前活絡活絡關系情感,也未嘗不是好事。
宋凜豈能不明白書話中含義,無奈自己有求于人,再不情愿,也只能答應。
感受身邊之人越靠越近,宋凜只覺百般厭惡,若非顧全大局,他早一掌將人轟出車外,又怎肯如此忍氣吞聲。
微微以劍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宋凜偏頭望向隨風飛揚而起的車簾之外,風未住,雨又起,不由更添幾分憂——天不作美,今次請援又多阻礙,萬一大皇兄敵程振不過……
手握成拳,宋凜到底未敢深想,若宋澄果真失守,待他領兵回京,只怕早已天下易主,萬事皆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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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
腦中閃過袁夢蕭立身影,宋凜忽覺心口一緊,背豎汗毛,莫名的不安恐懼遍襲全身。
“停一下!”掙脫白水的束縛,宋凜半個身子探出車廂,喚停馬夫,問過路線,即二話不說跳車解馬,后翻身一躍便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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