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梅開之立民太后 0367 愛而不得
回想那夜宋雯若面上神情,蕭遠仍覺背脊生涼,不寒而栗。
雖有驚無險地躲過其笨拙一擊,然公主夜中迷癥傷人之舉,卻一直是蕭遠心中難解之結。
說來也怪,不知為何,從那之后,宋雯若便完全換了態度,卸下防備、對其千依百順不說,甚至時常目含秋水、如波深情注視,這更讓蕭遠一頭霧水,狐疑不適,奈何不敢同公主直接問個明白,遂能避則避,退而遠之。
而今卻要主動去請,還要同其借用鳳冠霞帔,則必勾出那段段不堪記憶,讓他如何啟齒。
蕭遠連連嘆息,步步猶豫,最終還是來到平安公主宋雯若燼七宮門前。
宮門守衛見他出現,卻不阻攔問詢,只說要去通稟,便匆匆跑步入了宮內。
蕭遠揚起的手僵停,他都未開口表明身份來意,守衛二話不講就要去稟明公主,莫非是他聞名遐邇,皇城境內早已無人不識?
再有,這宮中何時置的男子作衛?上巳祓禊那時還盡是女官不是?
諸多疑問騰生,蕭遠來回打量其余守衛面上表情,想看出一點端倪,然眾衛皆挺立如松、目不斜視,面無表情,他只得放棄,又因不想讓公主誤以為他心有在意,遂作不察之狀安靜坐于階前等待。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才聽見門內傳來動靜,來人腳步急切,輕而歡快,回頭一望,竟是宋雯若親自出來迎他。
見其未施粉黛、未著盛裝華服,一頭墨黑長發也只簡單攏在耳后出現,蕭遠不由后退,這是一起床便直接來見他了?或者說,是被守衛的通稟喚醒,匆匆起身便來相迎?
得其這般緊張在意,蕭遠不知該如何言說心情,神色復雜地頷首恭敬行了一禮。
“遠公子,你來了。”宋雯若穩穩氣息,嘴角不自覺高揚,看蕭遠行禮,趕忙緊跑兩步將他扶住:“不必……不必多禮……”
蕭遠的不自覺再退,讓宋雯若伸出來的手僵了僵,臉上的笑仍舊掛著,卻覺勉強。
似有千言萬語想同他傾訴,卻話哽在喉不知從何說起,只是將人望著。
宋雯若身后,婢女尤果兒抱著長袍碎步跑來,嘴里喘著大氣,聲聲呼喚“公主!”
好容易跑到宋雯若旁邊,看到蕭遠,小丫頭了然又無奈,屈膝微禮便動作麻利地將長袍罩在了宋雯若身上:“公主,天氣仍有些涼,您身子骨弱,不好好將息,是奴婢的罪過!”
主仆兩個似乎感情甚篤,對于尤果兒的關切責怪,宋雯若付之一笑,并不生氣在意,反倒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尤果兒再望蕭遠一眼,乖乖退回宋雯若身后,不再多言。
見他兩個半天說不出一句旁話,氣氛僵著,便同幾個守衛使眼色,退去別處,讓他們可以暢所欲言。
畢竟,有哪個男子會在這天色朦朧之際,前來求見閨中女子?這般急不可待,必有要緊事情。
既是要事,不便人前詳說,也不足為其。
尤果兒憂心又欣慰,既嘆宋雯若心思單純,不懂掩飾;也為她家主子,這多年以來的相思苦楚有望可解,而由衷高興。
當初與先駙馬完婚,乃其生母淑妃娘娘張宣儀的主意,因看中韓諾文采非凡,雖然家道中落,但好歹功臣名士之后,又是其胞弟——右相張國遠的得意門生,能說會道,靈巧機變,前途無量,故而央了皇帝賜婚。
將來,其子宋致登基稱帝,也可有個信得過能辦事的人輔佐,可謂兩全其美。
那時的宋雯若,尚不知情為何物,父皇母妃既有安排,便乖順服從,不敢也從未想過反抗。
可自從陪同駙馬一道回鄉省親出事、韓諾身亡、被鄉間惡民欺壓折磨、再被蕭遠救出送回皇城之后,宋雯若便換了個人似的,既嬌且羞,目含秋水靈動起來。
然好景不長,過不多久,便被愛而不得的相思情愁,折磨得苦不堪言……
不聞梅開之立民太后 0367 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