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聞梅開之立民太后 0076 打入冷宮
宋雯若不曾想過,自己一句無心之言,竟會惹得四平皇那般勃然而怒。
正緊張驚懼、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領侍衛內大臣呂敢已經領命率著其他幾個侍衛下樓去了。
見此,她簡直如坐針氈。
宋澄宋致之事尚無結果,卻又害得宋凜觸怒龍顏……
她覺得,這一切都因她而起,所以自責愧疚,心急如焚。
也顧不得宋禎是否還氣在頭上,便哽咽著聲音跪在他跟前求情道:
“父皇……父皇息怒啊……三哥哥他……只是過于疲累……并非有意……”
“哼!過于疲累?平民亂一事,前日便已了結,再是奔波辛苦,這許多時辰了,還不能調整過來?
依朕看,他是自由散漫、放肆無忌慣了!不把朕這個父皇放在眼里……若兒你休再多言,待押了他過來,朕定不輕饒!”
四平皇口中激憤,怒不可遏地瞪了宋雯若兩眼。
之后任宋雯若再怎么苦苦哀求,他也無動于衷,鐵了心要讓宋凜受些皮肉之苦。
但他這般憤怒,卻并非完全因為宋凜遲遲未到一事,更多是因為昨日,他難得主動,去順儀袁夢的霜澤宮走了一著。
本以為袁夢會受寵若驚,不說感恩戴德地巴結討好他,但至少也該給他些好臉色看才對,再不濟,他也是一國之君。
但他入了霜澤宮之后,袁夢居然只命婢女奉了杯熱茶與他喝,別的話竟是一句都不曾說過,只旁若無人似的端端地坐著編織香囊……
直到他走,她也不曾給過一個笑臉,甚至沒有正眼瞧他一下。
受到那般冷待,他本就心中不悅,今日,袁夢的兒子也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自然氣上加氣。
心想著,非得好好懲治他們母子一番不可。
但他畢竟是忘了,自己曾經如何對待的他們母子。
二十幾年前,尚同為答應的張宣怡和袁夢,幾乎同時懷有身孕。
但因張宣怡比袁夢先懷上龍種三個多月,加之當時的禮部尚書張國遠在朝中的勢力已經不可小覷,且建國初期,又正是用人、鞏固政權之際,四平皇宋禎便冊封了張宣怡為淑妃。
而袁夢,出身低微,無依無靠,若非德容皇后幫著說話,恐怕至今都只是貴人一個。
然冊封袁夢為順儀之后,四平皇幾乎一次也不曾有過探望,甚至從未過問。
只隔三差五地往淑妃的華容宮跑。
哪怕袁夢因為吐得實在厲害,連續數日粒米未進,已經形銷骨立得險些香消玉殞,他也不曾關心半分。
宋禎如此冷漠,究其所以,不過那日恰巧翻著了袁夢的牌子,一夜風流罷了。
二人之間并無感情。
那之后,她與淑妃雖各誕下一子,但四平皇也并未因此再給過她任何恩寵。
于宋禎而言,只不過后宮多了一位“順儀”,膝下多了一位“皇子”而已。
幾十年來,袁夢也從未有過任何爭寵斗計之心,這也正是德容皇后直到薨逝之前都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原因。
她們二人,情同姐妹,且都生性醇良,從不與人為惡。
唯一的區別是,德容皇后深愛宋禎,而袁夢,則素來冷淡。
誰也不知,她是因為宋禎的無情而變得那般冷漠的,還是因為從始至終都未有過期盼,所以毫不在意……
宋禎也從未去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但可笑的是,近些年來,繼周未央薨逝、宋禎日益衰老、力不從心之后,他竟漸漸地對袁夢上了心。
每當看到袁夢那張風華依舊、卻對他冷若冰霜的臉,他就心癢難耐。
倒不是想再對她做些什么,只單純地、想同她相親相近,想與她互訴衷腸,想看她因他而會心一笑……
雖然他仍舊端著架子不肯主動示好,卻時常想著,讓她多看自己幾眼。
但袁夢從來都不為所動。
尤其昨日,那般冷待,幾乎讓他氣急敗壞得想將她打入冷宮……
可他畢竟舍她不得。
回過神后,四平皇兀自一聲長嘆。
他回頭看了宋雯若一眼,便欲起身再去霜澤宮,尋了袁夢一起過來看這冰嬉大賽,但終究還是坐著一動未動,直到……
不聞梅開之立民太后 0076 打入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