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冒險者考試

昨晚又做了那個討厭的夢，時隔這么多年，還總是時不時夢到當初的畫面。

那是我應該遺忘的過去，不愿再回憶起的過去，但或許當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就再也無法將其忘卻了吧。

我作為冒險者已經有五年了，這五年里為了擺脫過去的陰影，以及完成自己的目的，拼命地鍛煉自己，拼命地完成各種任務，如今才當上了金輝級的冒險者。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我還是如同當初一樣弱小。

所以我才自愿地當上了冒險者考試的考官，希望能夠讓自己有一些改變，可現實卻讓我認清了事實。

什么都不會改變。

不管是我，還是世間的一切，無關我的意志，不管我怎么努力，什么都不會改變。

現實讓我絕望，所以我打算辭去冒險者考試的考官工作，讓一切都結束掉。

但是當我來到冒險者公會的時候，卻被告知有人要參加冒險者考試，我把這次工作當成了最后的收尾。

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這次參加冒險者考試的人，雖說他是一名男性，但是卻給我一種軟弱無力的感覺，就好像當初的我一樣。

那不起眼的肌肉，毫無威圧感的氛圍，舉手投足都像是一個嬌生慣養的貴族少爺。

貴族來獲取冒險者的身份并不少見，但都是一些沽名釣譽的家伙，受到他人的追捧，就對自己的能力盲目自信，以為能夠作為冒險者而獲得名聲。

這些人，都只是把冒險者當做玩耍，絲毫不當做一回事。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普通人，試圖通過當上冒險者而獲取名聲與金錢，他們絲毫沒有正視自己，企圖不勞而獲而已。

我最痛恨這些人，無法看清事實，卻目中無人，對我來說，他們作為冒險者就是對我的玷污。

所以我作為考官的時候，基本都是毫不留情，至今也沒有讓任何人通過考試。

我看向那個男子身后，名叫星諾的女性，她估計是作為護衛來當冒險者的吧，從她走路的姿勢就可以看出來，是一名經過刻苦鍛煉，懷有一身本事的戰士。

可是這樣的人，為什么要淪落為區區護衛，守護著這種吊兒郎當的人呢？

已經做好了覺悟，么？

我回想起男子剛剛說起的話，實在是可笑，像這種人，哪能知道真正的覺悟是什么。

我緊握著手上的細劍，還是趕緊結束這場鬧劇好了，結束掉一切。

“作為男生，還是你先出手好了。”

男子看著我，沒有一絲緊張感，笑著跟我說話。

“你的武器呢？”

“哦，這么說來，沒事，等我攻擊的時候會取出來的。”

男子嬉皮笑臉著，我就是看不慣這種嘴臉，既然要讓我先出手，那我就瞬間解決你好了！

我使用上身體強化魔法，讓自己的速度與力量大幅上升，用肉眼不可及的速度，迅速靠近男子，刺出手中的細劍。

“貫·五華連刺！”

看似一次出手，實際上是連刺了五下，這是我經過刻苦修行，自己開發出來的招式之一。

“那是冰之劍姬的絕招之一吧！”

“真是毫不留情啊！”

“不過真的好美！”

“完全看不清她的攻擊啊！”

“結束了吧。”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冒險者發出了一陣陣的騷動，雖然我也認為依靠這一招就能夠結束這次考試，但是事實并非如此。

我刺出的五劍，都被男子用極其細微的動作躲開了，就好像完全看清了我的攻擊，不緊不慢地扭動了一下身子就能躲開一樣。

這不可能！我絕對不會認同！

“連·半月！”

我收回細劍，再次發動攻擊，用假動作虛晃一招，攻擊男子的肩膀，但是卻響起來一聲互相碰撞的聲音。

砰！

察覺到異常，我再次收回了細劍，往后方退了幾步，再次觀察起眼前的男子。

他的衣服在肩膀上多出了被細劍貫穿的痕跡，但是沒有一點血液流出，而我也確實沒有擊中的手感。

只不過，剛剛就好像是刺向了一塊堅硬的鋼鐵一樣，這或許是男子用了某種技能或者魔法吧。

雖然因為出乎意料而有些驚訝，但是也不過如此，既然是鋼鐵，那就用處能夠貫穿鋼鐵的招式就行了。

“那接下來輪到我出手了吧。”

男子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后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白銀寶劍，不過仔細一看，只不是一把普通的白銀劍而已。

雖然有些在意他是怎么拿出這把劍的，但是他在冒險者申請書上確實寫著劍士，那應該對自己的劍術有些自信，我稍稍保持了警戒。

我們都重新擺好了架勢，這時我發現男子的氛圍和原先不同，出現了一些變化。

“來了！”

男子話音剛落，就朝我沖了過來，速度雖然很快，但也不是特別需要提防的。

因為，我比他更快！

“朧霧萬花。”

男子使用了和我類似的劍技，在一次出招的情況下，連續刺出了好幾次。

不，比我還快……

我做到五連刺就已經是極限了，但是這個男子卻不止五次，就連我也只能勉強抵擋住，后背不禁流下了冷汗。

不，這不可能！

“果然還是不行啊，你還真是厲害，那繼續吧！”

男子的攻勢如同暴風雨一般向我襲來，一招接一招的凌厲攻勢讓我完全無暇顧及其他，只能一味的專注于防守，不然隨時都會被他擊敗。

難道我會輸？

不，我絕對不承認！我一直以來的努力，絕不會輸給這種人！

“別小看我啊！奧義·魔之突！”

我使用出了我的最強奧義，將魔力匯聚到了細劍的一端，朝男子的胸口突出，魔力伴隨著突擊，直接沖擊向他的胸口。

轟隆！

魔力的爆發掀起了周圍的塵土，地面受到猛烈沖擊而凹陷，巨大的轟鳴聲籠罩著整個訓練場。

等我回過神來，男子已經被沖擊而退到了遠方，塵土遮擋住了視線，讓我看不清男子現在的狀況。

“糟糕！快點救他！”

我意識到自己下手過重了，這不是能夠對人使用的招式，正面受到這一擊攻擊，有可能危及性命，可我正打算跑向男子去救他的時候，一聲慵懶的聲音從塵土中傳來。

“啊啊，好險啊~”

那是男子的聲音，看來他并沒有危險……

不可能，那可是我的最強奧義，就連鋼鐵都能夠無情地貫穿！

塵土逐漸消散，男子也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但是沒有一點傷口，就連我的最強奧義也傷不到他一絲一毫。

看到這種情景，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很強，比我還強。

就連周圍看熱鬧的冒險者，也都已經啞口無言，說不出任何話來了。

他這種年紀，是怎么獲得這種力量的？

我重新望向男子，這是我第一次正視他吧。

“你叫什么名字？”

“恩？我是歐陽澪哦。”

“歐陽澪，我記住了！”

“是，是么，那就好。”

歐陽澪，從沒有聽說過的名字，如果像他這樣的強者，再過一段時間就會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了吧，說不定能夠達到英雄級別。

“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強。”

“是么，那這次考試可以通過了吧。”

“當然，有你這種實力，當冒險者錯錯有余。”

“那就好，那考試可以結束了？”

“等等，你還沒有用全力吧？”

“額？不，我已經盡力了哦。”

“少來，看你那游刃有余的態度，絕對沒有盡全力。”

“不……”

“來吧，全力攻過來吧，我想見識一下。”

“……就算你這么說……好吧。”

我想看看，比我還要強大的力量，在我的前方，還有著我沒有見識過的景色，而我到底是否能夠達到那個境界。

我緊張地咽了一口，擺好架勢，等待著歐陽澪出招。

這種心情究竟時隔多久了呢？就好像當初剛接觸劍技的時候，向他人求教一樣。

我的內心，在期待著，雀躍著。

“……還是用那招好了……畢竟我是劍士……”

歐陽澪似乎在自言自語，聽不清他嘟囔著什么，但是沒過多久，他開始注視著我，擺好了架勢。

“那，我要上了哦。”

“來吧！”

歐陽澪再次向我沖了過來，速度和原先相比絲毫沒有減弱，經過了這么多激烈的戰斗，還受到了我的攻擊，卻沒有對他造成一點影響。

“奧義·鏡花水月。”

歐陽澪舉起白銀長劍向我發起了突刺，但是我隨后注意到，那只不過是幻象。

在后面！我感覺到了身后出現了歐陽澪的氣息，將注意力轉到了身后，確實發現了歐陽澪相同的突刺，但事實并非如此。

那也是幻象。

在我的左邊、右邊，各個方向都出現了歐陽澪的身影，但每個身影都像水中的倒影一般，虛無縹緲。

可是，那即是幻象，也是真實的，每個方向朝我發動的突刺，都確確實實地打在了我的身上。

完全避無可避，無力反擊。

歐陽澪已經手下留情了，每一擊在接觸到我的身體的時候，就減弱了力道，收了回去。

想到如果在實戰中面對這個招式，我不禁瑟瑟發抖。

可是，歐陽澪的劍技，又是那么地美麗，深深吸引著我。

“是我輸了。”

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舉手投降。

……

……

訓練場一片寂靜，四周圍觀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對這種出乎預料的結果，任何人都沒有想象到吧。

“看，看到了嗎……”

“冰之劍姬輸了……”

“我是在做夢么……”

“不，那家伙真的好強！”

“我完全看不清他的出招，好強！”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過了一會，觀眾們才反應過來，熱烈地討論起剛剛的戰斗，從此之后，應該再也沒有人敢小看歐陽澪這號人物了吧。

“你還好吧？”

“恩，多謝。”

歐陽澪朝我伸出了手，將我拉了起來，完全想象不出他是剛剛戰斗中那個使用凌厲劍技的人。

“那個，我想問個問題可以嗎？”

“恩，可以哦。”

“你為什么，能這么強？”

“……這個嘛……”

這是我最想問的問題，長年以來，我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刻苦地修煉，但是即便周圍的人都認同了我的實力，我卻仍然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我能像他一樣強大的話，絕對……

“我啊，在死亡的邊緣徘徊過很多回。”

“死亡的邊緣？”

“恩，戰斗戰斗，不斷地進行著生死攸關的戰斗，然后就是絕望，再繼續戰斗，周而復始經歷了很多次。”

“你到底是在和什么戰斗著？”

“和什么戰斗么……自己吧。”

“和自己戰斗？”

“是啊，和那個軟弱的自己戰斗著，拼上自己的性命，那就是我的覺悟。”

“拼上性命的覺悟么……”

啊，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覺悟的，是我啊。

眼前的這個人，為了自己的目的，拼上自己的性命，即使是死亡他也無所畏懼吧。

所以，他才能這么強大。

不單單是力量的強大，他的內心、他的一切，都無比強大，無比耀眼。

或許只有他，才能引領我繼續前進吧。

我面對著歐陽澪，單膝下跪，雙手捧起自己的愛劍。

“請，請收我為徒吧！”

“恩，咦？咦！！？？”

歐陽澪嚇了一跳，就連周圍也發出了巨大的驚呼聲。

可是，我已經下定決心，只有跟著他，我才能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完成自己的目的。

“為，為什么？”

“你很強，比我還要強大很多，只有向你學習，我才能繼續前進。”

“可，可是這樣也不用拜我為師吧。”

“不，只有這樣，才能表明我的決心！”

“可是……這實在是……”

到最后，他還是沒有答應收我為徒，不過說要暫時考慮一下，明天再給我回復。

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一定要讓他收我為徒，一定要時刻呆在他的身邊。

想到這里，我的臉頰不禁微微泛紅……穿越時空的魔王其實是勇者 第八章 冒險者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