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不做漢獻帝 第一百九十章 今七郡之地疲敝……
任緹神色微微緊張:“你的意思是,陛下是在麻痹你我?”
馮家家主卻是不再說話了,因為,如今的大漢丞相諸葛亮孔明朝著他們倆走了過來。
“任叔父!還記得孔明否?”
任緹哈哈大笑起來:“記得記得,還記得約莫是十年前,令叔父帶著孔明從瑯琊過汝南往襄陽,當時孔明才這么高一點呢!”
“不過,當時我便是對諸葛玄道,此子必有經天緯地之才,區區十年而過,果真,孔明已然是大漢丞相了啊!”
諸葛亮卻是神色一苦:“哎,叔父謬贊了,孔明實在是……想掛印而去了……”
“哦?這是為何?”
諸葛亮卻是張嘴欲言,而后又緊緊地閉上了嘴巴,裝出一副極端為難的模樣,最終只能是長嘆一聲:“哎,個中滋味……只有亮自己承受了……”
任緹不由得微微動容,而后輕輕拍了一下諸葛亮的肩膀,以此表達……
時間匆匆而去,整個宴會期間,劉邪都沒有出來,各地的望族豪族世家士族們,則是在諸葛亮和陳香、楊修和鐘毓等人的招待下,觥籌交錯,醉生夢死著。
但無數人也是內心之中憂慮連綿不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繚繞在其中,一個個更是時不時的朝著太守府的后院看過去。
他們此來,可不是為了吃這一頓飯的,而是為了得到一個確切的答復,一個來自皇帝陛下的確切的答復。
可現在……
難道去催陛下,讓皇帝陛下劉邪干凈趕緊出來干正事兒了?
這不是扯犢子嗎?
想到這些,這來自七郡之地的幾乎所有的世家士族豪門望族,便是陷入了一種吃不香的狀態之中。
而也是同一時間,時間迅速流逝的檔口,一些超乎想象的東西的出現,開始浮現出一層層的令人難以想象的東西的出現了。
而與之同時,在太守府后院之中,
劉邪則是躺在了坐榻之上,而貴人董嬌嬌就做坐在他的身邊,并讓他可以以貴人董嬌嬌的大腿為枕頭。
醉臥美人膝,醒掌殺人劍……
劉邪卻并沒有享受在此刻的這種溫柔鄉之中,而是靜靜的透過大門,看向外邊那喧囂熱鬧的院子之中。
“陛下!七郡望族都在外邊等著呢。”
董嬌嬌開口道。
劉邪微微點頭,但卻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語,而是淡淡的開口道:“且再給朕講個故事。”
“喏!”
董嬌嬌那好聽的聲音響徹起來,而后,便是開口開始講述起了一些奇特至極的故事……
“話說新莽地皇二年春的時候,有著一位舉孝廉,這位孝廉乃是當地的望族的子嗣,其本人四書五經的造詣其實不高,只不過其家族為當地郡最大的豪族之一,便是以各種手段將之舉孝廉了。”
“但是,這位孝廉的不學無術,所有的望族子弟都是清楚的,于是便是嘲笑此人,說是,聽聞孝廉無不是……”
這故事很漫長,但也不是很漫長。
只是以董嬌嬌的嬌聲軟語說起來,便是漫長至極的享受了。
大致的故事內容是,這位舉孝廉為了面子跟人打賭,他已經深刻的領悟了四書五經之中的圣人道理,所以不懼一切邪惡鬼怪之物……于是,跟他打賭的人,便讓他去山里的據說鬧鬼的荒宅住一晚上……夜里,他先是點燃了燭火不敢閉上眼睛。
可后來風一吹,燭火熄滅,火折子也在倉皇之中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后,便是他自己嚇唬自己的一整個夜晚……
當天夜里無盡故事發生。
第二天他便是告訴其他人,夜里有鬼怪什么的……而鬼怪無外乎是些……
總而言之,這故事并不是一個好故事。
但,講故事的董嬌嬌……
“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
董嬌嬌以這段點名整個舉孝廉制度的話語做了故事的總結。
而劉邪則是微微笑了起來。
這段話,本就是在幾十年前的恒帝和靈帝時期從民間冒出來的,當時說的也確實是王莽新政的事情,可實際上,這卻是借古諷今罷了。
借著說王莽新政來諷刺恒帝靈帝時期的社會現象……
這卻是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了。
想著這些,劉邪緩緩點頭道:“舉孝廉之法,確實已經到了費改不可的地步了。”
西漢時期察舉制,進而衍生出舉孝廉的制度來,一開始察舉制確實是為大漢網羅了不少的人才。
諸如主父偃這般出身貧寒的人,便是因察舉制而崛起,而得以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可這察舉制的制度,很快便是徹底的變味兒異化了,本身是為了察舉下層貧寒之中的良才的手段,卻漸漸的演化為,各州郡各自的豪門望族之間,彼此用來交易分配的東西……
察舉制大概也就是有著不到一百年的興盛時期,往后,便是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了,尤其是漢宣帝之后,察舉制便是徹底的轉變成為了廢物一樣的存在。
當然,科舉制在這個時代,也確實是沒有展開的可能性。
科舉制在原時空的歷史之中,是從隋朝隋煬帝開端的,而隋朝統一九州的時候,整個華夏,已經經歷了魏晉南北朝長達將近三百年左右的混亂了。
尤其是北方的混亂,那可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從石勒的前趙,到苻堅的前秦,到紛繁混亂的世界,到北魏的統一和漢化,到……
雖然整個南北朝的混亂,還沒有出現如同后來的唐宋之間的五代十國那樣天階踏盡公卿骨那般的徹徹底底的摧毀世家士族,但卻也在一定程度上將固化的公卿階層給破碎了不少的。
而這些對公卿階層的破壞,便是導致了學術的下移,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教育普及率稍稍增加了不少,也才有了隋煬帝開啟科舉的前置條件的。
所以,科舉的展開,必定要有著民辦教育的興起,先有著教育的普及,而后,才是開啟科舉的時候。
微微搖著頭,劉邪緩緩站起身來,開口道:“我得去見見他們了。”
“喏!”
劉邪微微搖頭,親親的探手撫摸著董嬌嬌的小腦瓜,然后,猛地稍稍用力的將董嬌嬌的腦袋按進了自己的懷里,而后開口道:“私下無人的,不必如此對我見外,你我夫妻……一體!”
董嬌嬌的眼睛慢慢的瞪大,瞪大,然后臉色陡然羞紅起來。
她感覺她好像聽明白了。
陛下這是……打算今晚就跟她洞房了嗎?
不然為何,那個夫妻一體,陛下卻是要將之分開來說,還將一體這個兩個字眼說得如此之重了?
是了!
只有……那個樣子了,才能使一體的嘛。
反正,董嬌嬌雖然還不清楚這些東西,可早在幾天前,她董嬌嬌便是看過了不少的春宮圖了,據說,那些春宮圖就是教人怎么洞房的,她也第一次明白……原來……
思緒越發春色無邊。
而劉邪則顯然沒有想到董嬌嬌居然是如此理解他所說的夫妻一體的這個詞匯的。
他只是快速的朝著前面走去,心底卻是思考著不知道多少的事情,而后便是看向了眼前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來自七郡之地的豪族世家士族的宗主和家主們去了。
他自然也不會蠢到真的就打算效仿鴻門宴一樣,去借助這一場宴席就將這些人都給徹徹底底的干掉的。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的。
就算是項羽那莽夫來到此刻的劉邪所處的位置,也是絕對不可能去干這種事情的。
真要這樣干了,就算真的成功了,那七郡之地的豪族望族倒是輕而易舉的便是將之給清理干凈了。可其他地方的豪族望族了?
莫非,他劉邪就只打算一輩子蝸居在這七郡之地的方圓千里內,不去重振大漢,不去看看中九州了?
更何況,想要除掉這些人,還是很難很難的,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帶著不少扈從一起來潁川郡的。
零零散散各自幾十人幾百人,加起來也是有著三萬多人了,這特么稍稍有個威望高的站出來的領頭,那便是瞬間就能組成一支戰斗力不弱的三萬大軍了!
等等……
三萬人?
來了整整三萬人!
三萬人的吃喝拉撒睡怎么解決?
這特么的……要老子包吃住嗎?怎么可能!
要是這些豪族世家士族是來投降的,是來杯酒釋兵權的,那劉邪肯定愿意給包吃住啊。
但,他們此來,卻分明是想繼續穩固他們的地位的,穩固他們的宗族領土的,這就等同于,他們這些豪族世家士族此來來此,是為了割劉邪的肉的。
別人來割你的肉,你還提供包吃包住?
不可能!
不如……借著這來自七郡之地四面八方的整整三萬多人,倆刺激一下汝陰郡的產業活力和消費力,提高一下旅游產業的GDP啊!
“阿二!”
“陛下!屬下在!”
被劉邪叫做阿二的禁軍迅速從前邊不遠處的站崗位置走了過來。
劉邪當即便是開口道:“即刻傳朕口諭,從今日起,全城各大藥店、吃喝玩樂的任何地方,對今日來的這些外地人,全部漲價十倍!”
“喏!”
劉邪微微一笑,卻是開口道:“最多漲到二十倍,派巡查軍盯著點,別讓這些外來的人鬧事!”
面對高價宰羊,羊如果手里有刀,那是肯定不會愿意束手就擒的,反而會直接暴起,用自己手中的刀劍討一個公道。
而所來的豪族世家士族這些,扈從很多,而且裝備精良,鬧事兒的可能性很大很大的。
想著這些,
劉邪便是再度開口道:“令巡查軍即刻在城內五步一崗分部,即刻從新軍大營調集三千玄衣軍居中應對隨時可能的突發事件!”
“去吧!”
“喏!”
禁軍阿二飛速而去。
劉邪看著禁軍阿二飛速離去的身影,卻是轉過頭來,就在這轉角處的樹蔭下,又坐著休憩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后,他這才緩緩的朝著前邊的宴會走去。
畢竟,總歸是要給這些來自七郡之地的望族世家士族一個過得去的交代的,總是要見一見這些人的。
同樣,劉邪本來是打算直接一頓飯請了然后就直接將所有事情敲定的。也就是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然后以同樣的快的速度,將已經逐步深入了鄉里之間的巡查軍給撤回來……
但此刻,
或許,他得去發揮一下會議精神,一場會議不連著開上十天半個月,那能叫開會嗎?
直接以這個宴會拖延上一個月……難道還不怕汝陰郡的消費能力提升不上去?
而一番榨取之后,以商業的形式,將這些豪族世家士族的資金也就是布匹、金銀銅這些可以當做貨幣使用的現金流給截取一些之后,也好進一步對未來的計劃做出一些必不可少的鋪墊來的。
想著這些,劉邪便是緩緩的走上前去。
“陛下駕到!”
陳到的聲音再次洪亮至極的響徹了起來,在這極致洪亮的聲音的響徹之中,來參加宴會的各路的郡縣一級的豪族世家士族的宗主族長們,都是飛速的站起身來,都是瞬息間安靜了下來,朝著那邊緩緩走來的,英武至極的少年天子看了過去。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零零散散的參拜山呼之聲響徹起來,劉邪微微笑著,大步走來,淡淡的開口道:“今日這宴席,可還吃好喝好了?與各家家中美食相比如何?”
任緹看看四周,便屬他任家的閥閱是最高的,于是乎,任緹便是笑著道:“自然是天家之食物,才是真正的美食!”
隨著任緹開口,其余的望族豪族的宗主族長們,這才是跟著應和起來。
劉邪淡淡的笑著,卻是話鋒一轉:“今日之飯菜……不瞞諸君,朕,是借來的呀!”
“今七郡疲憊,連這宴席,都要朕去借食物來籌備……諸君都是忠公體國的賢才,國家有難,匹夫尚且有責,況乎諸君?”
聽到這里,任緹等豪族世家士族的臉色,都是漸漸的開始變化起來。
這特么的……是什么意思?
這位少年天子,皇帝陛下,這個時候,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要……他們這些七郡之地的世家士族捐款捐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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