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妖龍渡

“妖鬼眾……”

“真是一個讓人懷念的名稱。”

說實話，櫻國雖然在經濟上，可以算得上是個強國，但在靈能領域，因為人口的因素，其實整體實力并沒有多么出彩。

再加上百鬼夜行事件發生后，八百萬賦神計劃失敗，櫻國靈能界遭受重創，從此一蹶不振，也就更沒有玩家去關注櫻國靈能圈子里的事情了。

所以說，在百鬼夜行還沒有發生，八百萬賦神計劃還沒進行到最關鍵時期的這段時間內，是櫻國靈能界最為輝煌的時間。

而作為這個時期櫻國靈能領域的標志性人物，天照會妖鬼眾自然會被玩家們記住，與同一時期出名的玩家以及玩家群體，比如仙宮的西楚霸王，伽摩的帝釋天，伊甸園的天啟四騎士，赤紅盟約的赤潮一同，被譽為黃金一代。

不過很可惜的是，因為受到國內各種因素的影響，妖鬼眾并沒有像其他黃金一代那樣，在展現了充足的實力以及潛力后，得到了更加光明的未來，而是墮入了無底的深淵。

妖鬼眾三妖十鬼，經百鬼夜行一役后，幾乎死絕，除了妖龍渡永真以外，其余所有成員盡數陣亡。

但你以為事情就只是如同之前描述的那般，妖鬼眾是在抵御百鬼夜行之時犧牲的么？

不，事實更加的殘酷。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櫻國在百鬼夜行中所遭受到的所有創傷，以及妖鬼眾的覆滅，全都歸根于一個人的所作所為。

沒錯，罪魁禍首，就是渡永真，這位隱藏在妖鬼眾之內的背叛者。

而他，就是青墨不遠萬里，遠渡重洋從北太平洋跨越一整個半球來到亞歐大陸極東之地的其中一個重要目標。

至于另外一個，那當然是沈玄真了。

那么，青墨的目標為什么是渡永真的，換句話說，渡永真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青墨所謀求的呢？

畢竟完成了波導蛻變，已經領先全蔚藍星玩家一整個“游戲版本”的他，所需求的資源早已不是當前版本可以提供的，這從青墨將戰利品全部降低余言處理中可以看出，他是真不在意那些掉落。

想要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如先從青墨“需要什么”這個方面入手。

青墨目前最需要什么？

若是從屬性列表上去分析，無非是兩個方向。

一個是加強自身，努力增加龍脈：群星之主的血脈濃度或者星焰的技能掌握度。

另外一個則是加強外在，比如青墨現在的裝備欄還有空缺，并且兩只古代種精靈也沒有裝備什么靈核。

將這兩個方向一對比，很容易就能判斷出，加強外在是更容易實現的，畢竟想要加強龍脈或者技能掌握度，以現今蔚藍星上的資源來說，非常困難。

不過青墨是誰？

他是貪婪的真龍，他是狂傲的龍主。

所以……

他全都要！

因此，答案也顯而易見了，那就是在渡永真身上，青墨可以同時獲得對龍脈有益以及可以增強外在的事物。

再聯系渡永真導致了櫻國的衰落這件還未發生的事實，青墨的目標也顯而易見了。

他，要竊國！

與一個“國家的未來”這塊肥肉相比，那些墮魔種死亡后掉落的事物，的確都是一些湯湯水水。

此外，青墨還考慮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不久后，當第一個資料片月之子結束之時，蓋亞意識對蔚藍星玩家的“優惠活動”就要“過期”了。

所謂的“優惠活動”，就是自紀元上線以來，各種資源的獲取難度，其實都是“不正常的”。

除了副本之外，在靈界的野外，每擊殺一只精靈都可以獲得掉落物，這在經歷過三年紀元的青墨看來，實在是太幸福了。

他可是經歷過為了刷出100個任務物品，在任務地點硬生生刷了三個月同一種精靈才湊齊任務物品的痛苦折磨。

不過掉落物的概率問題也只是一方面，另一方才是青墨所重視的，即——

圣遺物的出世率，將會呈現斷崖式下跌！

如果說普通資源的掉落概率是從1改成了0.5甚至更低的話，那么圣遺物的出世概率，幾乎只能維持在“優惠活動”時期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

可以說現在全蔚藍星玩家手中所掌握的圣遺物總數絕對能達到半年之后總數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因此，為了抓住“優惠活動”的尾巴，青墨也有必要在這最后的時期，撈一波大的。

“你在這里整理掉落物，不要理會那些櫻國的官方人員。”

“我還有事，晚上九點再聯系。”

說完這句話，不等余言的回復，青墨的身影便從靈界中消失，顯然是回歸到了物質界。

“會長大氣，會長一路順風！”

哼著小曲，于死亡墮魔種的尸體殘骸堆中，余言在東天京城內那些負傷玩家的注視下，在城外干起了清潔工的工作，不時撿拾到好東西時，還會爆發出一陣奇奇怪怪的笑聲。

“唉嘿。”

“呦，這個靈核不錯嘛！”

“啊哈！是超稀有的技能符文要素耶。”

“五星靈核材料，嗚呼，起飛！”

很多聽到余言“自言自語”的東天京玩家都受不了這種刺激，在恢復了行動能力后，便直接退出了靈界，不想繼續看見那個可惡的華國人。

其實理智分析一波，在那些死亡的墮魔種內，還是有一部分戰利品是屬于櫻國玩家的，他們理應也能分到一些掉落物。

按勞分配嘛！殺的多拿的多，殺的少拿的少，這不寒顫。

可在見識到了那場從天而降的太陽之雨以及收到了來自天照會上層領導的指示后，這群為了駐守東天京城而流血流淚的玩家，卻只能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看著余言將屬于他們的那一份“苦勞”給順手拿走。

一方面他們是在感激青墨的出手，將戰線已經崩潰的他們，從死神手里救了回來，所以做出一些犧牲也不是不可以。

而另一方面則是領導的要求了，來自上級的指示讓他們不得不選擇放棄，將好處拱手讓人。

舔狗也好，示好也罷，他們無力反抗。

不過對于余言而言，他才不會考慮這些櫻國玩家的內心感受呢。

先不說這些東西是星刻會長授意他收取的，他也同樣是在“聽取上級領導的指示”，大家半斤八兩，所以他做起這件事來沒有絲毫的猶豫，更不會有什么惻隱之心。

除此之外，余言也有他自己的考慮。

從星刻會長那戰斗結束后就迫不及待回歸主物質界的舉動上判斷，會長一定是去進行某種很重要的事情，并且這件事對時間是有要求的。

那么，作為一位合格的公會打工人，他能為青墨做出什么貢獻呢？

那當然是吸引仇恨了呀！

不然余言是有多無聊才會在收取戰利品時陰陽怪氣，生怕那些櫻國玩家不記恨他？

這波啊，這波是仇恨轉移。

“哼哼，只要會長的計劃能順利進行下去，我能喝到的湯豈是現在能比的？”

盤算著心中的小九九，看著城內除了換防而來的，必要的駐守玩家外，剛才的玩家幾乎已經全部撤離東天京防守陣地。

看見效果如此顯著，將戰利品全部收取完畢的余言也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塵，在洋洋得意中，消失在了這片遍布尸骸的血腥戰場中。

而就在余言還在持續為他轉移注意力的時候，青墨已經退出了靈界，在自己那變異過的星辰波導引導下，追蹤著一縷縷來到了東天京的千代田區，并最終在一棟建筑物前停下了腳步。

這里，是東天京警視廳的總部，也是天照會的總部。

“有意思，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來妖龍渡在百鬼夜行發生前，是在這里進行沉睡，怪不得天照會快吧東天京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他的尸體。”

抬頭看著警視廳的大樓，沒有刻意隱藏自身存在的青墨很快便被天照會鎖定了未知。

于是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四位擁有γ級實力的玩家，便來到了他的身邊，隱隱間呈現包抄的態勢將他圍住。

“黎黑之蛇閣下，天照會歡迎您前來東天京，總監有請。”

四位玩家中唯一的一位女性站了出來，身穿一身傳統和服的她畫著淡淡的妝容，顯得端莊貴氣，笑起來也非常自然，讓人心中不由得感到愉悅，顯然是經過專業訓練過的。

另外，能在這個急需人手的時間抽出四位鬼眾來“接見”自己，看來天照會還挺重視自己的。

“天照會總部內設有什么我比你們還清楚。”

“所以讓日暮親自出來見我吧。”

或許是沒想過青墨會這么不客氣，就連一直笑語嫣然的女性鬼眾也不禁僵住了笑容，帶上了一絲絲寒氣，更別提剩余的三位鬼眾了，要不是總監有命，他們早就出手了。

——γ級就了不起了？他們加起來可一共有四位γ級，再說了，才爆發出那種程度的“大招”，想要恢復也需要一些時間吧？

這些是鬼眾的想法，從邏輯上看好像有點道理，可他們無法理解的是，那招“圣者之劍”在他們看來是大招，但對青墨而言，消耗只是他靈能總量的九牛一毛。

不過四位鬼眾的心理青墨不了解也不關心，他只需要一個結果，那就是讓天照會的現任首領，從他那陰暗潮濕的地下洞滾出來見他。

“我說……”

“讓日暮十二……”

“出！來！見！我！”

長發中隱隱約約開始閃爍著群星的光輝，胸口的日月紋身也如同呼吸般律動著藍紫色的星焰。

青墨進入了不完整的星焰引擎狀態。

于是，當最平靜的話語配上如若驚濤駭浪一般的氣息壓迫，在藍紫色星光豎瞳的注視下，圍住青墨的四位鬼眾無一例外，全都難以承受來自青墨的真龍種龍威，在越來越沉重的壓迫下失去了呼吸的權利，一個個在跪地匍匐中憋的面紅耳赤，肌肉痙攣，冷汗淋漓。

撲通……

撲通……

撲通……

隨著三道身影的昏厥，青墨看都沒看那三個被他特殊照顧的昏厥鬼眾，而是將視線集中在了他刻意放過一馬的女性鬼眾身上。

“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讓日暮滾出來。”

“每超過一分鐘，我就殺一人。”

長發垂落腰間，紋身不再閃爍，退出星焰引擎狀態的青墨閉上了雙眼，等待著天照會靈理總監的到來。

或者，等待殺戮的開啟。

“是……”

不顧身體的異常不適，女性鬼眾拖著虛脫的身子，開始向著天照會總部奔去。

“三十一……”

“三十二……”

“三……”

不過是半分多鐘的時間，青墨睜開了雙眼，看向了剛趕過來，還在微微喘息著的日暮十二，天照會的靈理總監。

“黎黑之龍閣下，很抱歉給您帶來了不便，我會嚴肅處理那些觸犯您的下人！”

向著青墨鞠了一個角度大于九十度的躬后，靈理總監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到。

“不知道您蒞臨天照會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配合的么？”

“在能力范圍內，我們天照會一定會為您解決。”

櫻國人就算是成為了玩家，也還是這樣一副模樣，拘小節而不識大體，不僅只會鞠躬道歉，還在實際的行動中打著自己的算盤。

不過也正是了解過櫻國玩家的行為，青墨才敢在對方的地盤里這么橫行霸道。

若是換成不渝仙宮，先不說二者實力與底蘊上的差距，就單說青墨動不動就要打生打死的這種態度，不渝仙宮就算知道與青墨開戰吃力不討好，甚至會無功而返，也會以對等態度應對青墨的這種十分嚴重的“挑釁行為”。

——在我的地盤上，你敢拿我的人的性命做威脅！？不就是兩敗俱傷么？誰怕誰啊！

這不是說誰強誰弱的問題，而是尊嚴與地位的問題。

我可以在爭斗中失敗，但絕對不可以未戰先怯。

這是底線！

所以，面對這種會在尊嚴問題上做出讓步的勢力，青墨也是毫不客氣。

“我只是來通知一下天照會，你們的妖眾渡永真，現在歸我管了。”

用陳述的語氣說出最囂張的話，日暮十二聽完后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他才見識過青墨的飛揚跋扈，甚囂塵上。

但他沒想到的是，青墨真就把他們天照會當成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一條狗。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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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魔史詩 7.妖龍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