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寒清表情晦澀,微微點頭。
宇文君也不愿如此,可若是民眾自身無法覺醒,恒昌宗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只是枉然,而這件事,只能由百姓自然發酵,然后經歷諸多傷痛之后做出最終決定。
井寒清就此退下。
宇文君一步跨出,便騎在了黑麒麟身上,自從掌握虛無之力以來,宇文君便很少以黑麒麟為坐騎。
心念微動,便是天地倒轉。
宇文君來到了臨縣境內,臨縣,絕非靈氣旺盛之地,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大多數也都是尋常百姓,修行者數量可忽略不計。
而程澤的那兩座藥山,已生長出了靈藥,有靈藥,就自然會有靈氣涌動。
黑麒麟微微探出感知,便察覺到了那兩座藥山所在之地。
兩座藥山相連,山體不大,站在最高處,可一眼俯瞰全貌。
山內,植被豐茂,靈氣雖算不上濃郁可人,然而漫山遍野之間,已開始生長一些初級靈藥,對于尋常百姓而言,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對于某些小世家而言,這兩座藥山若是經營得當,也可帶來漫長而穩定的效益。
“好好找找,這兩座藥山的靈氣稀薄,但還在上涌中,看看是否有所謂的山寶?”宇文君揉了揉黑獅子的雙角,輕聲吩咐道。
話音落下后,黑獅子化作一道黑金色的光束,在藥山之地四處巡邏了起來。
敏銳的嗅覺,可讓黑獅子在短時間內看破山川地勢暗藏的玄機。
很快,便在兩座藥山相連之地,發現了一座土堆。
宇文君大眼望去,這是一座簡易的墳墓,觀其樣式,這座墳墓應該已有許多年沒有打理過了。
“祖墳冒青煙?”宇文君一臉詫異道。
眸子里一道細微的金紅色火焰燃燒,一眼便看穿了此間地勢,墳墓內的棺材早已經腐朽,只剩下粉末,粉末里,顯現出一座骷髏的形狀。
骷髏胸口位置,堆放著一把青綠色的長生鎖。
以宇文君的眼光來看,這把長生鎖的材料,應當是長生青蓮的根部所雕刻而成,在此地沉睡多年之后,極盡升華,與道融合,形成靈氣之海,故而這兩座藥山,出現了靈氣復蘇的跡象。
“原來如此。”宇文君道。
長生青蓮,乃是難得一見的極品造化之物,可令人起死回生。
也是那位郭老爺子心心念念,卻不曾見過的傳說之物。
觀其這把長生鎖的年份,至少也有上萬年之久。
此物源遠流長,但這具骷髏的年份,應當不足三百年。
程澤祖上,難道還出現過修行者,還是說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這把長生鎖?
一介凡人,在偶然間得到了一樁修行界的大造化,是無法發揮出其價值的。
宇文君雙手合十,虛無之力與混沌帝氣同時釋放開來,繼而涌入那把長生鎖內,長生鎖上,當即曼妙的真元符文閃耀,繼而化作一道場域,籠罩方圓千丈之地。
至此,這座墳墓的天機被徹底遮掩。
這把長生鎖對于宇文君而言,亦是一樁不錯的造化。
但宇文君修煉出混沌帝氣,這樁造化對于他而言,已并無意義。
其次,若可福澤山河,也是一樁善緣,有助于增長氣運。
一念之間,會有無數道因果應運而生。
身為領袖,對此事最是敏感,倘若宇文君是一介散修,必然會笑納這把別致的長生鎖。
宇文君環顧四方,整個臨縣的角落之地,都巨細無遺的映入宇文君的眼簾。
他也看見了河邊的那座草屋,草屋里,走出了一個年輕人,與一個中年男人。
想了想,宇文君還是給王博野留下了一道暗示。
草屋外,王博野與程澤也打算前往藥山之地探索。
“何青是徐氏家族旁支的女婿,在徐氏家族內,屬邊緣人物,但應當掌握部分實權,此事往徐氏家族身上咬,不計代價的去咬。”王博野的耳旁突然想起宇文君的聲音。
得到如此暗示之后,王博野頓時心里有數。
“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漏了根腳,便是漏了根腳,也要以正雄山的名義承擔所有惡果,總之,此事只能靠你,我很難保全你的性命。”宇文君的聲音再度在王博野的耳旁想起。
王博野心里默默回道:“我知道,多謝公子明示。”
藥山里,宇文君駕馭黑獅子轉瞬之間離開此間山河。
朗豐州,靈華山頂。
謝一鳴已步入無極境,感知較之以往,豈止是更上層樓,宇文君前腳落地,謝一鳴便瞬息來到了宇文君面前。
視野中,一如既往地云海翻騰,些許狂潮若隱若現。
“倒是好久不曾看見黑麒麟了!”謝一鳴瞥了眼威武雄壯的黑麒麟嘖嘖稱贊道。
宇文君淡淡一笑道:“北方暫無動靜,以工代賑已經安撫了太多的百姓,還需得醞釀一段時日,倒是你南方,如今已有些動靜顯現。”
謝一鳴聽到這話,眉頭皺得很深,看著宇文君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模樣,謝一鳴是真有打人的念頭。
“可以議論,但不能聚眾,我只能退讓至這一步了,哪怕如此,眼下已經鬧出了數十條人命,不過都是地主豪強為難佃農。”謝一鳴氣呼呼道。
謝一鳴非常后悔當初在浩渺城答應宇文君的暗示,如果重新選擇一遍,他寧愿不要胳膊。
此事一旦徹底發酵開來,注定會打破南方現如今的平穩局面。
同時,死去的人,大多數也都是無辜百姓。
更讓謝一鳴糟心之處在于,此事一旦徹底爆發,南方就會有內政不穩的傾向。
內政一旦亂了的話,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平息的。
“最近各地縣衙很忙碌,各種官司頗多,狀師都不夠用了。”謝一鳴甚是苦惱道。
宇文君卻是撇嘴一笑道:“這就與我無關了。”
“我是來下達命令的,不是來聽你訴苦的。”
聞得此言,謝一鳴也是象征性的捏緊了拳頭,是真想要給宇文君一記痛痛快快的重拳。
“有何指教?”謝一鳴微微咬牙道。
宇文君凝視向謝一鳴,輕聲笑道:“若不出意外,徐源就是下一代的南方領袖?”
謝一鳴頓覺不妙,眼神里充滿肅穆之色,壓低聲音問道:“你想要對徐源下手?”
“還是徐源背后的徐氏家族?”
宇文君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灑脫言道:“有什么區別嗎?”
“神域的司馬家族與孫氏家族,都可以為了神域的山河社稷去死,徐氏家族根基無論多么雄厚,總歸是無法同司馬家族與孫氏家族比較的。”
謝一鳴后背發涼,徐氏家族這些年來并未有過任何過份之舉,也從來不惦記老百姓口袋里的那三瓜兩棗。
而且徐源也是八顧之一,徐氏家族一旦出現意外,是很難收場的。
宇文君微妙笑道:“具體會對徐氏家族產生什么影響,我也不好言說,話說回來,反正會有不少人付出代價,百姓會付出代價,樹大根深的徐氏家族,難道就不能付出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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