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遭遇

“奶奶的，我特碼好像對這種情況有點印象了。”

大胡子掏出一瓶酒，狠狠灌了一口之后，對他們說道。

“怎么講？”

劉錚把目光看向大胡子，徐軍也看向他。

“嘿，在你們倆有名氣之前我就在無量輪回之地混了，經歷了大小也有十幾場任務，很多事情雖然只知道個一鱗半爪，但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是一般人不曉得的隱秘信息。”

大胡子定了定神，繼續說道：“之前沒反應過來，現在仔細回憶一下，還真是那么回事。”

劉錚把自己的煙拿出來，遞到大胡子面前。

徐軍掏出一張椅子，放到大胡子身后。

“嘿，你們兩個小滑頭。”

大胡子先是一愣，旋即嘿嘿直笑，指了指二人。

他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老爺椅上，舒服地靠過去，用兩指夾著劉錚遞過來的香煙。

劉錚牌手指打火機出場，為大胡子點上。

“嗯，好。”

大胡子用手捂著火兒，吸了兩口拍拍劉錚的手示意點著了。

“嘶....呼...”

美滋滋過肺后，大胡子看看兩個直勾勾盯著他的目光，也不賣關子，隨后說道：“據說啊，我是說據說，那些超越我們凡人的仙神佛圣，他們和我們普通生命的本質是不同的。”

“我們現在還是普通生命？”

徐軍皺著眉頭問道。

“屁話，我們自然是超凡，算是高位格生命，但我說的那種是更高位格的存在，高到我們在那種存在面前就是隨手可以被碾死的螞蟻，一個念頭就能被捏死的臭蟲！還有，我說話別打岔。”

“你老消消火，別和這面癱臉見識。”

劉錚在一旁勸慰。

瞥了一眼徐軍，大胡子繼續搖頭晃腦地講道：“那種存在和我們本質不同，就像一個是畫中人，一個是畫外人，你們懂什么意思吧？”

劉錚點點頭，大胡子的這個比喻很恰當，他完全理解，就是生命維度不同嘛。

“所以呢，畫外人隨手就能撕了畫，我們這種畫中人就是輕易被拿捏的螻蟻，我們看不到他們，而他們能觀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乃至過去未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而當我們的靈魂，我們的目光直面他們的本質時，那就是我們完全不能承受的，從位格到生命，從靈魂到肉身，完全不能承受那種存在的輻射。一旦直面目睹，不是我們自身崩潰，就是被那種存在所散發的力量所感召，也可以說是污染！”

如此一說，劉錚和徐軍相互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大胡子所說之話的含義。

“不過我還聽說，到了那種位格的存在如果想的話，完全可以收束自身所散發的污染，以降維的方式與我們這種低層次生命面對，就不會讓低層次生命受到污染和崩潰。這種存在通常來說是友善的，或是不會濫殺無辜的，可能被生靈尊為仙佛神圣等之名。而那種肆意散發高等位格的特質、污染，對于低等層次生命來說就是不友善的了，或者說是他們完全不在乎，可以稱之為邪神、魔神等等名號。”

大胡子說完，呈現一臉唏噓的表情。

“難道說，我們之前面對的就是邪神？”

徐軍眉頭深鎖，不可思議地問道。

“想啥呢？要真是那等恐怖，我們恐怕第一時間就掛了，還能活到現在？那些怪物充其量只能算是被邪神氣息污染而變成的最低等層次怪物，還是完全沒有靈智的那種，我猜他們從前應該是本世界的普通人。”

大胡子白了他一眼，說道。

“那最后在村莊中出現的那頭大怪物是什么？雖然沒有交鋒面對，但我有預感，我們要是不走，留下就是給他送菜。”

劉錚提出疑問，說道。

大胡子目光一凝，隨后說道：“或許是比那些村民高等一些的怪物，受感染更深的邪物。”

三人一時間皆是無語，腦海中思緒起伏不定，都陷入了沉思。

“算了，我們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不管是什么邪物，都阻止不了我們完成任務，還是趕快啟程吧，不管檀州城在不在那個地方，我們必須去看一眼。”

大胡子擺擺手，打斷兩人的思考說道。

“好。”

老爺椅一下子從大胡子屁股底下被抽出去，徐軍把椅子收回自己的儲物空間。

“我擦，你想摔死老爺我啊？聽完想知道的就抽椅子？你這是吃完奶忘了娘啊你！”

大胡子沖著徐軍怪叫，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說趕路的。”

徐軍不理會大胡子的耍寶，冷淡回道。

“啊啊啊...你們兩個沒良心的，老子要開口的時候小心伺候，說完了立馬變臉，真尼瑪好人做不得啊。”

大胡子大呼交友不慎，捶胸頓足道。

“走吧走吧，抓緊時間。”

劉錚發現這老小子不僅是話癆，還特別喜歡開玩笑耍寶，倒是個開心果。

按照之前從‘老怪物’口中得出的方位，三人一路向前，各使手段趕路。

劉錚消耗最低程度的靈力施展縱意登仙步這門輕功身法，身影如疾風閃電，身后出現一連串殘影。

徐軍繼召喚了大黃之后又召喚出一條大黑狗，名字就叫‘大黑’，讓狗子馱著他趕路。

大胡子依舊體力充沛，像是個野人一樣撒丫子狂奔在大地上，沒輕功沒身法，就是硬跑，一點都不帶氣喘的。

暮色之下，三道身影飛馳在荒原大地之上。

“這少說也有三百多里了吧？我們途徑了兩座大山，跨過一條大河，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更別提什么檀州城了，那老頭果然就是隨口胡謅的！”

大胡子坐在地上，一臉的難看之色。

“是不是我們忽視了什么？”

劉錚開口說著，回憶著他們方才趕路時所有路過之地。

“他說的沒錯，除了荒野就是荒野，沒有任何東西。”

徐軍搖搖頭說道。

“有人。”

就在這時，劉錚忽然開口，看向了一個方向。

大胡子和徐軍立即警覺。

到現在為止，他們降臨此世所遇到的‘人’都很有意思。

“這邊。”

劉錚率先過去，二人也跟緊隨跟上。

“哈...哈....你們是...”

不遠處，一個趴在荒草中喘著粗氣的男人發現了三人，激動的抬起了頭，面露喜色。

這個男人一身麻布衣裳，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但不普通的是，他的下半身并非人類的雙腿，而是一條帶血的魚尾！身后是血水交織留下的痕跡，還有不少散落的鱗片。

“救我，快救我。”

這個青年伸出手，朝著劉錚他們呼救。

見他指甲崩裂，雙掌滿是鮮血的樣子，再看看他身后，劉錚三人很容易聯想出這個男人用雙手在地面不停爬行導致如此狼狽樣子的畫面。

“你是什么人？”

三人眼神交流，大胡子沉聲問道。

“我，我是小王村的村民，求你們帶我去看醫師，救救我。”

男人一臉哀求之色，伸手抓向他們，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

“你那是怎么回事啊？”

大胡子面無表情，指了指他的魚尾。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半夜醒來發現自己就變成這樣了，求你們帶我去安溪縣看醫師，發發慈悲吧幾位大人...”

一見到大胡子指著他的魚尾，他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緊接著繼續哀求。

“他在說謊。”

徐軍冷冷盯著魚尾男子，目光發寒。

“我當然知道。”

大胡子同樣冷笑一聲，隨后對徐軍說道：“你來吧。”

徐軍點點頭，閉上眼嘴巴念念有詞，旋即指尖隱隱有一點光芒閃過，沒入魚尾男子的腦袋。

魚尾男子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瞬間不說話了，神色變得無比癡傻。

“你是什么人？”

徐軍開口問道。

“小王村村民，王二喜。”

魚尾男人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樣，呆呆滯滯的說道。

法術？魔法？

如此一幕被劉錚看在眼中，與自己用武功來催眠的手段何其相似？但似乎徐軍的這種手法更為精妙。

“你經歷了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種樣子？”

徐軍繼續發問。

“小王村也中邪了，從昨天夜里開始，村里所有人都變得人不人魚不魚，我發現不對，第一個跑出來，跑到一半腿就成了這樣。”

魚尾男人開口回答。

“中邪是什么意思？”

徐軍敏銳的抓到了重點，問道。

“中邪就是變妖怪，不再是人，聽說附近的村也有中邪的，這種病只有縣城的官府能治。”

到底只是一個普通的村民，許多東西他是不了解的，知道的也是十分有限。尤其是關于這種中邪感染的情況，他更是知之甚少。

又盤問了半天，三人總算是知道了一些有用的。

比如說，距離這里西邊幾十里外就有一座縣城，名為安溪縣。

魚尾男人就是在發現自己中了邪的情況下想要活命，所以拼命向著那個方向爬，遇到了三人。

“他不行了！”

見男人臉上也開始長出鱗片，整個腦袋有點向著魚頭的方向發展，徐軍說道。

劉錚什么也沒說，手掌一揮，一道火焰燃燒到了魚人身上。

被火焰灼燒刺激，魚人瞬間抽搐起來，身體跳起來翻滾，活像是一條上了岸的魚。

沒管那條在火中掙扎的大魚，三人聚在一起商量：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還愁著沒人呢，就有送上門的。”

“話說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去安溪縣城，縣城里一定有縣志之類的記載，能幫助我們解開很多疑惑，或許還有輿圖，能找到檀州城地點的所在。再不濟能接觸更多活生生的人，探明這個世界的一絲脈絡。”

“不錯，那條魚說官府能治中邪的病，那就說明這個世界的朝廷一定對此很是了解，去安溪縣是不二選擇。”

“好，走。”

從無量輪回開始 第七章 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