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起源

或者說，這是在那個時代，悲慘活著，悲慘死去，以及悲慘經歷的人類們，他們所留下來的執念的夢……

無數零碎的信息，匯聚成夢境，不斷凝聚而來，一個又一個記憶片段在姜宇的眼前閃過。

莫名的，姜宇產生了一種熟悉的認知，這就是一種屬于圣人那個層次特有的傳遞訊息的方式，而這個夢境，正引領他進入這個世界，就如同之前在魔獸世界中所經歷的一般。

就像那無窮無盡的位面群集中，什么都可能發生一樣，這是一個人類已經斷絕了希望的世界，從他看到的情況來說，這個宇宙世界之中的人類數量，已經低于十萬，而且還被各種詭異、幽靈還有怪物所折磨著，各種恐怖的事情在人類所剩余的集群中發生著。

那些詭異，幽靈絕不僅僅只是幻覺，確實，在超凡者的種類中，就連姜宇的所了解，像是佛萊迪、夢魘之類的生命，他們可以依靠幻覺來捕食、攻擊生命，甚至在一些普通超凡世界之中這種例子也不少見。

事實上，哪怕是他前世的地球，在深海中也多的是以類似幻覺的方式獵捕的獵食者的傳說——當然，這些要么是符合科學的一種光學原理的利用，要么就只是傳說和神話，畢竟如果真的是毫無靈氣的無魔世界，這種超凡生物是不可能存在的。

但是這些詭異、幽靈，卻絕對不僅僅是如此。

它們獵食著人類，并非是使用的幻覺，以第一具偶然得來的尸體作為引子，傳遞鏈開始出現了。

詭異也好，幽靈也罷，它們生前所熟悉的人，不管是親朋好友，還是血脈至親，它們都會以一種完全無法識別的形態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且根本不顧念之前的任何情誼，每次出現都是帶著惡意的恐嚇。

在姜宇所看到的所有夢境中，越是對其產生恐懼，這些詭異就會愈發的恐怖，而且漸漸的，從幻覺，幻聽，到幻觸，到那詭異可以以物理方式接觸這些人，甚至傷害他們，這恐怖都還未曾停息——就像那咒怨中的伽椰子一般，沒有道理，沒有生物應該具備的行事邏輯。

是的，當越來越多的人死亡，產生的詭異越來越多，這些詭異開始進一步的變化，甚至連空間，時間，乃至是因果，現實與虛擬等等都可以跨越和更改，這變化可就不得了，因為這其中只有詭異，根本沒有所謂的敵人，詭異到似乎違反了物理法則，要知曉，哪怕是點燃了道路，燃燒了現實的心靈之光的強者，也絕非能夠輕易的去改寫這些構造，這些詭異，竟然能夠做到，這本身就已經不可思議。

而就在這時，兩團光芒突破了位面間隔，突破了這個世界依稀殘存的文明之理，帶著強烈的存在感和氣息出現在了這個位面的宇宙空間中。

這兩團光芒浮現之時，露出一位身著黑甲的戰士，赫然看去，便是之前和姜宇交手的那一位圣人，只是他的此刻卻并沒有那種腐朽之意，而且氣息也是絕然不同的強大，另一位，則身著白色大褂，帶著一副平光眼鏡，怎么看，都不太像那些傳統神話當中的圣人或仙人之流。

而這兩位看起來，和尋常的圣人打扮有些區別的絕強存在，在那宇宙虛空不過呆了一小會，即刻就落了下來，隨著奇特的光芒展開，已經是直接開辟了一方小世界出來，然后那白色大褂打扮的圣人在這方世界更是構筑了一個奇特的建筑，姜宇粗略看去，倒是像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一般，制造了一種類似于納米機器人的細小器械，源源不斷的將各種材料經過再加工，轉換成了一個固若金湯的庇護所。

之所以說是固若金湯，那也是有其自己的道理的，畢竟有著空間隔絕，次元屏障，時間遮蔽，因果防護，甚至能夠進行信息隔絕的屏障，如果不能說是堅固，那實在是很難用別的形容詞來形容，不然那叫什么？叫超級烏龜殼嗎？

而且這人的手段也是相當非凡，只見他在空中一個閃爍時，竟是不知道跨越了多少光年，出現在了另一個星域，直接就將一個恒星吸收得干干凈凈，用來充當這庇護所的能源備用，可以說這種準備，在消耗能量相對低廉的庇護所上，就算這個庇護所一直以這種頻率運轉下去，持續一百億年那都是綽綽有余……

是的，在那黑甲男子和那個白衣男子之間語焉不詳的對話當中，姜宇終于是初步了解到，那個身著白衣大褂的男子，恐怕并不是什么圣人那么簡單，他的身份，實質上卻是一名天仙級的修真者。

當然，還不僅是如此，從這個白衣男子自己時不時透露出來的一些話語來解釋的話，可以稱呼為大科學家，是一種只依靠自己的解析力，計算力，邏輯力，就可以窮究一個位面，一個世界的所有信息，簡直堪比拉普拉斯妖的超級BUG的位階，這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吸納區區一個恒星自然不過是信手拈來，就是不知道他所說的大科學家，和那三眼族的大科學家有著何等關系了。

只是，即便是這兩個強大到了超越了位面極限的存在，此刻卻依舊是為難。

這名天仙，不停的尋找著這個詭異力量的起源和解救這個位面世界的手段和方法，卻驚訝的發現，就算是強大如他們，也無法將這些詭異徹底禁錮，或者說，他就算能夠禁錮這些詭異，也總會有什么奇異的力量在干涉這些詭異的存在，使得他們從自己的禁錮之中逃脫——甚至于，就連他通過切割自己的本質來進行最高規格的禁錮，似乎也無法成功。

而這個時候，這名天仙卻終于是喃喃自語，嘆息不已，似乎在說著‘模因’、‘使命’之類的話題。

確實，他和黑甲男子，也不是沒有試過，將那些庇護所的人類帶出這個世界，只是在他們試圖帶出去的那一刻，他們的心頭甚至爆發出緊兆，仿佛如果這么做的話，就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生一般，也正因為如此，這詭異的傳播，這詭異的力量，哪怕是他們兩個親自坐鎮，這個世界的死亡人數也是在不斷上升的。

因為那種違反了空間，時間，乃至是因果律的死亡方式，甚至已經上升到了多元規則的層面，哪怕是他都無法與這種更高層次的力量進行對抗，他僅能讓自身存活罷了。

當然了，以他和黑甲男子的威能，縱然因為自身的生命層次超越這些凡人太多，不能和他們直接零距離的接觸，但是在壓抑了力量的情況下，和他們做到同吃同住這樣，倒也是綽綽有余，而且死亡人數，也因為他們的圣道之威的壓制，降低了下來，只是，若是繁殖速度跟不上死亡速度的話，這個世界的人類，依舊只有滅亡一途，是以，如果這般下去，他們依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離去，看著這個世界的人類，走向最終的滅亡。

“這就是人類的天敵嗎，就如同人皇陛下所說的那樣，魔羅陛下曾經遇到的問題，也是如此嗎……若結局是如此，那已經受到道傷的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么呢？見證人類的滅亡嗎？還是說我有什么忘記了嗎？”

姜宇默默的看著這個有些頹廢的男子，是啊，如果一個人看著每天死亡的同類，看著在庇護所角落經常閃現的恐怖詭異，空有著一身強大的力量，卻做不出任何的改變，那是多么的可悲。

而這一切，直到他看到一個嬰兒被詭異扭曲為了一團血漿肉團，被剝了皮掛在庇護所大堂中央時，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只是，他的朋友，卻并不這么想，黑甲男子，在得知了他的決定以后，差點目瞪口呆，就連維持這方庇護所的圣道，都開始隱隱動搖起來。

“白滄瀾，你瘋了嗎？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那個就是模因，是模因的泄露引發的問題，這不是你的義務，就算這個世界全部毀滅，我們也自可長存下去，退一步說，就算你放不下這里，直接去找那些金仙來幫忙有何不可？就算我等拉下面子，去求那西方佛國，又有何難之說？三皇已經不在，你又何苦這般執著？”

然而，白衣男子聽聞，只是淡淡一笑，他指向了黑甲男子，隨后又指向了這天，搖了搖頭，對他的摯友繼續說道。

“吾友，你還沒注意到嗎……農皇隱去，三皇三清和那十二金仙與祖巫一同離去的現在，高層早已是離心離德，更何況，就算真找上那兩位尊者，你覺得……這些人們，還能夠活下來嗎？你我皆知，這模因一旦開始傳遞，那便是連鎖反應，是兩個世界，四個世界，八個世界，每一分一秒，都以倍數的形式無窮無盡傳播下去，更何況……”

這時，卻見男子的眼光，漸漸堅定下來。

“仁者愛人，雖然吾之道路與常人，但是……男人總有些事情需要犧牲自己的，你沒有經歷過那血色的時代，所以你不懂，我不怪你……但是你可知，我想要成為一個英雄，那怕是成為仙人之后，也是如此……要我舍去他們，坐看這大難發生，讓無盡的同胞陷入這等災難，我……做不到啊……”

夢中，這名仙人就是如此的笑著，他的名字叫做白滄瀾，在那個時代，在那個人類即將毀滅的時代里，他以自身為引，將所有的詭異全都吸納入了自己的意識海中，再全力驅動，將自己朝著那高維度之上進發，既然，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模因造成，那么……他就以自己生命作為代價，將那隸屬于多元的規則扭曲，徹底封印。

那一天，詭異全部都被吸納而去，那一天，有著光芒，從天上透射而下，所有的恐怖，都化為烏有，彷如夢境。

那一天，黑暗紀元終結，人類透過庇護所看向了外面，黑夜，已經結束，只剩下一個看起來高大魁梧的黑甲男子，正跪在那大地之上，他大吼著捶打地面，縱然已經壓制了絕大部分的力量力量，但是淚水卻不停的在他已經完全超脫了凡物的瞳孔之中涌出，化作傾盆大雨，傾落于他周身方圓一里之地之內……

無限之輪回軌跡 第三十章 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