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戲法

當然，這指的是魔法層面上的。

雖然這般說了，但這一次的對手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當年參加塞勒姆女巫審判的清教徒后代，這些吊死無辜女性的清教徒文職官家族依舊世世代代把持著塞勒姆的政治、經濟，這是資本主義的世襲制。

而瑞奇·懷特就是其中文職官家族的后代，他是塞勒姆的參議員。

薩洛蒙和小王法師找了一間市政府街對面的咖啡廳，他們坐在這里，等待著這位政客的出現。

“呃，喝起來像滾燙的爛泥。”薩洛蒙手里捧著一杯加了過量的奶和糖的咖啡。他一向討厭咖啡，無論加多少奶和糖，他總會感覺嘴里發酸。

他斜著眼看著坐在白色小圓桌對面的小王法師，“王師兄，這是你吃的第幾個金槍魚三明治了？我們是來監視的，不是來吃東西的。”

“昨天剛剛發的生活費，我老爹還沒來得及沒收。”王法師拍了拍胖乎乎的肚皮，他滿不在乎地說，“我當然要抓緊機會吃些好吃的，難道你喜歡吃卡瑪泰姬的食堂嗎？我們誰不是去香港圣殿蹭飯吃的？”

薩洛蒙翻了個白眼，小王法師目前還對自己的體型保持著樂觀的態度。他堅定地認為，只有多吃一些東西，將自己養胖一些，才有力氣度過卡瑪泰姬那艱苦的訓練，至少在被人一拳打到肚子上的時候還能有一些緩沖。

心寬體胖是件好事，但在講究苦修的卡瑪泰姬本部卻是個異類。那兒的人要么瘦要么壯，就你一個胖子，有一塊九九歸一的腹肌，不打你打誰？

“我們要在這里等到什么時候？”小王法師滿意地打了個嗝。今天是他吃得最爽快的一天，離開了哈密爾法師監管的他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狂吞猛吃，而心滿意足地他自然也沒有什么不耐煩的情緒，他問這句話的原因只是想要知道他還有沒有時間再吃幾個。

“不知道。”薩洛蒙搖了搖頭。

但薩洛蒙很有耐心——政客不會一直待在這里的，他總要出去交際，去娛樂，去照顧自己的生意，這是資本主義特色專政的產物，總會等到他的。

“如果你們把我派到華盛頓，我將保證做出改革，并且用性命擔保，我本心不變。”咖啡館那充滿噪點的電視機屏幕上，瑞奇·懷特正在慷慨陳詞。從背景上可以看出，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塞勒姆的市政府之前。

“我永遠是瑞奇·懷特，塞勒姆之子，并且我會永遠為我們的一切而奮斗，直到竭盡全力……”

可能是因為咖啡廳的電視年久失修，不僅畫面上總是帶有一點噪點，聲音也帶上了點雜音。

瑞奇·懷特的競選宣言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薩洛蒙將自己的身體依靠在有著坐墊與柔軟靠背的軟椅上，看著窗外枯黃色的落葉從街道上滾過。

他微閉著眼睛，慢慢地，噪音不見了，車輛行駛過的聲音也不見了。他能夠聽到咖啡廳廚房里水龍頭的滴水聲，還有水滴撞擊在不銹鋼水池上的共振，以及熒光燈管接觸不良發出的電流聲。

甚至更遠一些的，收音機旋鈕的咔噠咔噠的轉動聲，情侶之間唇舌分離的黏液聲，以及遙遠至極的鳥鳴。

“嘿，薩洛蒙，醒醒！”一陣急促的晃動打斷了薩洛蒙的冥想，“他們出來了！”

薩洛蒙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這是尊者所說過的圣人的力量，他會逐漸擁有比常人更強大的身體素質，比如更加過人的聽力與視力，這些能力會隨著他的年齡增長而逐步體現出現。但他也不是漫畫中的超人，按照尊者的說法，只是他的身體被魔力強化過了而已，再怎么樣也不會脫離人類的范疇，雖然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已經很夸張了。

在短暫休息的時候他只是進行了冥想，沒有施展他一直嫌棄的星光體投射——這個法術是尊者依照西藏密宗典籍研究出來的，而這個法術一般是卡瑪泰姬的法術用來徹夜學習的時候使用的。

對此薩洛蒙嗤之以鼻，睡覺就好好睡覺，搞那么多麻煩的事情做什么。

當然，卡瑪泰姬這方面的典籍不僅僅只有星光體投射，如果對這方面有興趣的法師，還可以繼續研究尊者收集來的紫陽真人張伯端的出陽神法門。

只不過沒有人學習而已，那種性命雙修的法門聽起來好聽，但花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和卡瑪泰姬的宗旨一向不符。

薩洛蒙順著小王法師的視線往外看去，就在玻璃窗的外面，有些金色短發的瑞奇·懷特挽著他的秘書歌莉婭從市政府的大門走了出來，正準備坐上一輛黑色轎車。

“停下！別打擾我施法。”薩洛蒙縮回手，開始低聲念動咒語。

塞勒姆鎮并不大，連帶著街道也不是太過寬敞，這里的建筑大多數都有著灰黑色的墻面，看上去十分冷淡。似乎這里的居民更喜歡安寧的生活，對于什么發展成大城鎮之類的事情并不是太感興趣。

因此薩洛蒙所處的咖啡廳距離瑞奇·懷特并不遠，他所施展的這個法術也足以夠得著目標。

小王法師看到薩洛蒙手指一指，瑞奇·懷特就連帶著穿著紅色毛絨滾邊外套的秘書歌莉婭摔倒在了地上。等到小王法師仔細一看，頓時大吃了一驚。

“你……你怎么把他的褲子給脫了！”他瞪大了眼睛，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薩洛蒙，“這是什么魔法？”

“脫褲術。”薩洛蒙回答道。

這個魔法是格拉里昂許多法師學徒之間用來惡作劇的戲法，但許多成名多年的法師仍然會將這個法術作為常用法術之一。因為除了穿著板甲的戰士，不管你是用皮帶還是用吊帶，都不能阻止褲子掉落到腳踝處，只要不想光著屁股打架，否則就算是傳奇戰士也不能逃過這個魔法。

誰還能不被掉下來的褲子絆倒呢？

瑞奇·懷特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他的那些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也及時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畢竟一位參議員當街脫褲子可不是什么好新聞。

“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薩洛蒙站了起來，一邊向著目標走去，一邊繼續念動咒語。

原本看起來十分威嚴的黑衣保鏢們齊刷刷地彎下了腰，因為他們的褲子也一個接一個地掉到了地上，這就引來了游客們的圍觀，薩洛蒙帶著小王法師迅速擠了過去。

黑衣保鏢們一邊慌忙提著褲子，一邊阻攔記者。他們試圖阻止狗仔隊的拍攝，然而收效甚微，因為他們的褲腳已經被機靈的記者踩住了，他們一步也走不得。

薩洛蒙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他的嘴里不停地念著咒語，隨著他的魔法，身周的人群動作與反應都變得遲緩起來。他將一只手舉過頭頂，金色的粉塵彌漫在每個人頭頂。

“閉眼。”他悄聲對小王法師說道，緊接著就是堪比閃光彈的強烈明光。圍觀的人們不禁閉上眼睛，有的還因為眼球刺激過度流下眼淚。

“快點，就是那枚有粉色寶石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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