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邪物

夜，晚風習習，搖曳著道路兩邊的草木沙沙作響。

“哐當...哐當...”

馬車行駛在林中的道路上，陳川閉目坐在馬車上，一邊享受著小柔的揉捏，一邊思考著之前山魅事。

因為之前焚燒山魅尸體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此時一行人還沒有回到城中，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陳川思考的是，之前的那山魅到底是偶然還是背后有人特意安排想故意對付他。

倒不是陳川自己有受害妄想癥，而是事情的情況完全有理由讓他這般猜測，一個是身體原主的死亡本身就有大蹊蹺，絕對不可能是正常的死亡，再一個剛剛殺死山魅后，陳川清晰的感覺到了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看著自己。

那種感覺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是陳川相信，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

呼呼！

外面風聲突然大了起來，而且多了一絲莫名的寒意。

“嘶，好冷，這都五月的天了風怎么還這么冷。”

馬車外，一眾隨從和馬夫都是被這風吹的止不住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出聲道。

唰！

馬車內，陳川猛地一下睜開眼睛。

“少爺。”

小柔突然被陳川猛地睜眼模樣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著陳川。

陳川掀開馬車兩邊的車簾，往車外兩邊看去。

此時以至入夜，又處在樹林中，距離城門還有一小段路，兩邊的樹林深處都是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看見一些情況。

咻！

漆黑的樹林深處，隱約中似有黑影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過。

“呼呼——”

風聲更大了，帶著一種寒意，吹在人身上有一種莫名的陰冷，似能侵人身體。

陳川的太陽穴莫名的跳動起來，突生一種說不清的強烈危機預感。

“不對，都小心一些。”

陳川出聲提醒眾人。

“少爺，怎么了？”

聽到陳川的話，趕車的馬夫當即一拉韁繩將馬車一停，向陳川問道，其他一眾仆從也隨之停下，目光疑惑的看向陳川。

“氣氛有些不對，慢慢走，別分散，小心一些。”

陳川繼續道，也不解釋原因，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但是那種突生的危機感十分清晰強烈。

“你在車內別動。”

陳川又對小柔叮囑一聲，自己起身走出馬車鏗鏘一聲拔出掛在么車門口的佩刀，持刀而立，目光警惕的看著四周。

眾人還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陳川嚴肅的模樣也都紛紛緊張警惕起來，有了剛剛斬殺山魅的事情，此刻眾人對于陳川的判斷都信任無比。

“繼續走，保持速度，不要停。”

感覺到馬車速度變慢，陳川又開口道。

“是。”

趕車的車戶立即應了一聲，加快速度。

“哇——哇——”

恰在這時，路邊的樹林深處，忽地傳來尖銳刺耳像是嬰兒啼哭一樣的聲音。

“哇！哇！”

哭聲忽左忽右，忽遠忽近，但卻像是一直緊跟著他們，無比瘆人。

“這個聲音！”

車內的小柔和一種仆從頓時臉色緊張發白起來，一下子就想到這段時日城內的傳聞。

“難道剛剛那個山魅并不是這段時間城外作惡的邪物？！”

最近少陽城已經連續失蹤了十幾人，而且一直傳言每到夜里城外就傳出嬰兒啼哭，久久不絕，懷疑為妖邪鬼魅作祟，之前看到那山魅的尸體，一眾人還覺得或許那山魅就是這段時間導致城內人失蹤，晚上傳出嬰兒啼哭的罪魁禍首。

但是現在再聽這嬰兒啼哭聲。

“少爺！”

一眾人緊張起來，臉色都有些發白，可比剛剛看到山魅的模樣害怕多了，畢竟那之前的山魅他們一開始并不知道，直到被陳川以雷霆之勢斬殺顯出原型才知道，雖然那時候也害怕，但是畢竟山魅已經被陳川殺了，而且當時天也沒黑。

但現在可不同，這天色烏漆麻黑的，只有火把照明，又是處在小樹林中，道路兩邊的樹林深處根本看不清。

陳川握住佩刀的手臂青筋夜慢慢凸顯了出來，那種森冷的危機感越來越盛，就感覺像是無形中被什么冷血猛獸盯住了一樣。

“不要亂，繼續走，一切有我在，走出樹林到了城門外就沒事了。”

不過陳川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亂，還要穩住眾人的心，是以表面依舊保持著冷靜開口道。

果然，聽到陳川的話，眾人心頭大定不少，雖然依舊緊張害怕，但是不得不說，有了剛剛斬殺山魅的事情，陳川給了他們很大的安全感，話語也有著巨大的份量。

馬車繼續前行，行了一段后，嬰兒啼哭聲消失。

不過這時——

“唰！”

左邊的樹林深處，一道極快分不清是人是獸的身影突然一閃而過，帶動的草木發出聲響。

一眾仆從頓時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

“繼續走，不要停。”

陳川開口，手中佩刀一抬，泛出森森寒光。

“沙沙——”

林中草木響動，那黑影再次出現，不斷在林中竄動閃爍，但是因為太黑加上速度太快，饒是陳川夜只能隱約看到一道黑影。

“嘶律律——”

馬匹像是感受到恐怖受到驚嚇，突然不安的嘶鳴起來。

“哇！哇！...”

嬰兒啼哭般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次聲音極近，聽起來就像是從旁邊不足十米的樹林中傳來的一樣。

“少爺！”

一眾仆從都害怕起來，馬車中的小柔更是縮成一團。

“繼續走！”

陳川握著佩刀的手心也是出了一手心的細汗，神經注意力幾乎繃緊到極點。

眾人都心里害怕到極點，好在有陳川壓陣，尤其是看到陳川手中的長刀，頓感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所以雖然害怕，卻也沒有徹底慌亂，繼續按照陳川的話前行。

唰！

馬車后方的道路上，一道黑影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出現在了路中間。

陳川眸光看去，只隱約看到一道人般大小的身影和一雙綠油油森寒無比的眸子，那身影就再次竄進路邊的樹林。

嘩！嘩！

緊接著，就在馬車后面的樹林中，不斷傳出嘩嘩像是什么東西劇烈竄動的聲音。

那東西一直跟在后面。

“嘭！”

陳川身形一躍，躍上了馬車頂，目光向身后響動傳來的林中漆黑處看去。

但是林中太黑，除了竄動帶起的草木沙沙身之外，陳川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很快，竄動的響動聲也消失了。

陳川一顆心頓時徹底提起，越是危機的時候，場面越平靜，往往就代表著越危險。

果然，下一瞬！

“哇唔——”

一聲嬰兒啼哭不像嬰兒啼哭，貓叫不想貓叫尖銳的幾乎能刺穿人耳膜的聲音突然從道路前面響起，一道黑影猛地從前面道路左邊的草叢中竄出，擋在了馬車前行的道路前面。

馬匹一下子就不動了，并不是被車夫拉住，而是直接被嚇得僵硬在了原地，那模樣，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無比兇猛的猛獸天敵一樣。

陳川持刀立在馬車頂上，這時候也終于看清了這東西的模樣。

那是一個似人似獸的怪物，身體似人，一絲不掛，皮膚暗紅，雙手雙腳卻像是野獸般四肢著地，后背弓起，屁股后面一條長長如野獸一般的尾巴，同樣無毛，頭亦似人，卻生了一張貓臉般的無毛臉龐，一雙幽綠如冷血動物幫的眸子，嘴巴微張，露出森森的尖牙。

怪物擋在馬車前面的道路上，幽綠的眸子向馬車看來，嘴巴微咧，似野獸般做蓄勢欲攻擊狀。

“少，少爺！”

一眾仆從頓時面無血色，臉都白了，驚恐的看著擋在前面的怪物，雙腿顫顫，不知所措。

陳川的后背也是瞬間冷汗滲了出來。

在這怪物眸子看來的瞬間，一股止不住的驚悚顫栗感就從陳川心底冒了出來，這種感覺，讓他回憶起了自己上一世才九歲時一次一個人被一只成年高大惡犬盯上的記憶，最后要不是有大人過來趕走了惡犬，陳川都不知道最后自己會怎樣。

而當時的那種感覺，就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

“冷靜，冷靜，平穩氣場，不能表現出害怕，這個時候越表現的害怕越遭，一定要穩住！”

陳川心里不斷告誡自己。

這怪物跟了那么久都沒有動手，就說明這怪物對他也有些忌憚，或許是感覺到了他的實力，也或許是看他們人多，但無論如何，都說明這怪物對他們有點忌憚，所以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表現出害怕，最起碼他不能。

而且這里已經快要出樹林，距離城門已經不遠，只要自己穩住，說不定能嚇退這怪物。

“鋮！”

念及這些，陳川手中長刀當即一揚，火光下冰冷寒光泛出，而且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斬殺那山魅染了山魅血的緣故，陳川總感覺這佩刀相比之前一開始的時候多了幾分森然之氣。

“嘶！”

那怪物見陳川揚刀，頓時貓臉一樣的無毛臉上露出兇戾樣，口中發出似人似獸的低吼，四肢微微弓曲下爬，后背高高拱起，呈現出野獸的攻擊前的狀態。

馬車內的小柔和一眾仆從見此早已一顆心都幾乎提到嗓子眼，滿臉驚恐大氣不敢出。

陳川則臉色不變，反而再次大喝道。

“妖孽，本少爺面前，城樓之外，還敢逞兇！”

......聊齋劍仙 第十四章: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