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一章 城破

“不要亂說。”岳老低聲斥道。

“岳老，你我都知道，那法器乃是隕石帶的根本，如果法器被取出……”

“方流，沒有證據的話不要詆毀城主，這些年來，城主可是兢兢業業，再說，郭城主自己就住在天空之城，他把隕石帶毀了能夠去哪里？”

“岳老，如果史書記載是真的，只要得了那法器，便可前往神界，這片大陸又算得了什么，再說，如果真的成神了，想必也不需要這隕石帶了。而且，據我所知，在宇宙深處，就有巨靈神留下的傳送陣，那傳說陣，能夠到達神界……”

“停！”

“岳老，卑職不吐不快，我只想問一個問題，現在城墻已破，出現了危機，按照往年的做法，應該是全力以赴的支援，城主為何不派援兵？”

“這個……城主自有他的安排，用不著我們操心！”

“岳老，城主的態度與往年實在是有些不同，萬一他是人為制造危機，從而找借口取出神殿法器……”

“住嘴！”岳老聲色俱厲。

“岳老，你才回來不久，不知道天空之城的變化，據卑職所知，天空之城的瓊葉大規模的失蹤，很多老人和孩子的瓊葉，也被克扣，卑職回來之后，開始追查，卻發現，大部分的瓊葉都被城主帶走……”

“城主要那么多瓊葉干什么？”岳老冷哼一聲。

“卑職懷疑，城主用瓊葉喂食食草動物，然后，把它們引誘到天空之城，引發這次的獸潮危機，然后，借口說……”

“放屁！方流，我知道你與少城主有仇隙，但是，請不要詆毀城主。這數十年來，城主為了天空之城，兢兢業業不說，在天空之城的歷史上，你何曾看到過高級宇宙獵手留在天空之城的？哪一個獵手晉級到宇宙獵手之后不是為了追求力量而去隕石帶或者是宇宙深處歷練？就說你，除了獸潮爆發你才會回來，你什么時候打理過天空之城的事務？”

“岳老……”

“好了，現在天空之城危在旦夕，我們務必要萬眾一心，眾志成城，那些雞毛蒜皮的破事，以后再說，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岳老似乎不想多言，甩開方流，沿著城墻一路向東狂奔而去。

“水落石出……就怕水落石出的時候，我們都沒命了……”方流嘴角浮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北城門的北面城墻，出現了一道豁口，在豁口的的一邊，倒斃著一頭龍象獸的尸體，尸體就像一座小山丘，尸身上插滿了人類的武器，觸目驚心。

豁口寬約十丈左右，巨大的磚石被撞得四分五裂，不計其數的猛獸如同潮水一般向豁口涌去，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悍不畏死。

在城墻的另外一邊，近萬士兵正在殊死搏斗。

上面已經下了死命令，寸步不讓！

此時，士兵們一個個渾身浴血，不過，他們并不驚慌，因為，在他們的背后，有著數十萬士兵作為后盾，而且，還有十幾個宇宙高手，其中，還有兩個高級宇宙獵手坐鎮，可謂是兵強馬壯。

沒有援兵！

戰斗越來越慘烈，那十丈不到的下載豁口，聚集了成千上萬的士兵，形成血肉的城墻，擊退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在豁口出，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熱血沸騰的戰斗如火如荼，但是，可怕的一幕出現了，士兵們發現，他們身邊的戰友一個一個倒下，而援兵卻沒有出現，豁口處的守軍數量，也越來越少，獸潮卻是如同無堅不摧的鋼鐵洪流一般滾滾而至，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音，氣勢奔騰駭人……

周森和喪豹戰在遠離戰場的一處丘陵上，鳥瞰著整個戰場局勢。

從周森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墻上那打開的豁口，此時，目力所及的范圍之內的獸潮，都在朝那豁口狂奔。

“我們什么時候出手？”喪豹一臉敬畏的看著周森，此時的喪豹，對周森已經是徹底的心服口服。

“不急，獸潮還沒有完全聚集，而且，戰斗才剛剛開始，天空之城還沒有陷入危機，此時出手，對方不一定會領情。”周森淡淡道。

“是的。”喪豹點了點頭，暗自佩服周森心思縝密。

“云海金雕和小灰他們似乎忍不住了。”喪豹抬頭看著天空盤旋的云海金雕。

“兩個家伙都喜歡打落水狗，它們不會出手的。”周森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云海金雕，想到剛才兩個家伙居然獨自跑到這里看熱鬧，害得他親自出手干掉四個宇宙獵手，周森心中就不爽，冷哼一聲，尋思著找個機會教訓教訓它們，免得慣壞了性子。

“先生，有點不對勁。”喪豹皺眉看著那殺聲震天的城墻豁口，現在，喪豹在有意無意之間，開始尊稱周森為先生，在隕石帶，先生是知識淵博的人物，與古地球的老師差不多，地位很高，深受尊重。

“是有點不對勁，人類似乎處于了下風，不好，獸潮涌入了天空之城！”周森一臉驚訝之色。

此時，那洶涌的獸潮速度突然加快，成千上萬的猛獸消失在了那豁口之中，就像一道蓬澎湃的激流，卷起的沙塵，遮天蔽日……

發生了什么？

在這一瞬間，周森思維出現了短路，他不明白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根據一些信息判斷，周森認為，哪怕是獸潮的數量是往年的兩倍有余，天空之城也能夠堅持幾天，畢竟，天空之城已知的獵手就超過了三十萬，還有數十萬普通百姓作為后盾支援。

周森做夢都沒有想到，才只是開始一個交鋒，天空之城就城破了，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荒原之中的食草動物何止百萬，要想阻止它們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城墻作為防御線，一旦被食草動物突破城墻，百萬食草動物分散在天空之城的每一個角落之后，那絕對是一場生態災難，要知道，它們的速度都非常敏捷，來去如風，要想再絞殺，那可就真是比登天還難……

八千！

六千！

五千！

一千！

豁口邊的士兵越來越少了，一個接一個的士兵倒下，被蜂擁而止的獸潮踩在鐵蹄之下，頃刻就粉身碎骨，化為肉泥。

此時此刻，士兵們對死亡的恐懼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因為，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思考，每一個士兵都殺紅了眼睛，手中的武器機械的揚起，落下，揚起，落下，隨著一頭一頭猛獸倒在血泊之中，獸潮的鐵蹄已經在空中落下，當士兵們倒下的最后一絲余光望向身后的時候，援兵，依然沒有出現。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絕望和悲壯。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此時，已經不是蟻穴可以形容，當豁口的士最后一個士兵倒下之后，獸潮就像決堤的洪水一下就蔓延開來，一些隱藏在獸潮中的強大猛獸也似乎知道機不可失，開始發瘋的撞擊城墻，在驚天動地的撞擊聲中，恢弘高聳的城墻大段大段的垮塌，飛沙走石。

當見機不對的周森趕到城墻邊，崩裂的城墻已經達到了百丈之遠。

此時，哪怕是周森英雄蓋世，也無力回天。

下意識的，周森看向那夜色之中的城樓，城樓之上，有一個身穿雪白長袍的身影靜靜的屹立，如同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岳老，岳老，城破了，城破了……”

一個士兵連滾帶爬的追上岳老，一臉驚慌失措。

“什么？！”

岳老和方流身軀一震，異口同聲厲聲問道。

“嗚嗚……城破了……城破了……所有的守軍都戰死了……”士兵痛哭流涕。

“援兵呢？我們的援兵呢？我們的機動部隊呢？”岳老一把抓住士兵的胸口，把他提在空中，怒發沖冠，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沒有援兵……我們也不知道……沒有援兵，一萬多守軍全部戰死……”

“狗日的！”岳老仰天一聲長嘯，悲憤的破口大罵道。

“岳老，郭城主的事以后再說，等會，一些食肉動物會潛入天空之城，我們還是先把天空之城的居民聚集在一起，等度過這次危機之后，再找那狗日的的算賬！”方流一臉殺氣騰騰。

“如果閻天成跑去取了那法器怎么辦？哎，都怪我，其實，我也知道事情有異，還是輕信于他，方流……對不起……”岳老一臉追悔之色。

“岳老，這事，也怪不了你，其實，我也只是懷疑，也沒有想到他真的會置數十萬天空之城的百姓而不顧。”方流一臉黯淡道。

“嗯，現在，最重要的要阻止他取了那法器。”岳老點了點頭。

“岳老不用擔心，我獲知瓊葉的秘密之后，便刻意的交代了神殿的四大護法，郭城主他縱然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從他們那里拿到法器！”方流冷哼一聲道。

“不錯不錯，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我老糊涂了，想不到方流你已經是未雨綢繆，這次，如果天空之城能夠渡過危機，你當居首功！”

“如果不是上次郭正義那混蛋在云海把我們棄之不顧，我也不會想這么多，現在想來，郭正義父子似乎早就有借刀殺人的想法，而這次，那閻天成老混蛋更是調虎離山，故意把一些高手調離……”

一路狂奔岳老一臉鐵青之色。

此時，天空之城里面仿佛炸開鍋一般，原本井然有序的士兵們毫無組織的東奔西跑，到處都是狂奔的食草動物，它們的速度極快，如同閃電一般，在奔走之間，長舌一卷，風卷殘云，綠化帶的樹木立刻就變得光禿禿的，如同蝗蟲過境一般……

在城內，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居民，人們六十五章，漫無目的的呼救逃命，拖兒帶女。

岳老和方流一群高手開始召集離散的士兵，很快，身邊就聚集了數千士兵。

食草動物的目的并不是與人類戰斗，它們的目的是植物，所以，食草動物對人類不會造成太大的危害，現在，人類最擔心的是尾隨著食草動物進城的食肉動物。

此時，面對百萬之巨的食草動物，在這恐怖的數量懸殊面前，人類已經無力保護植物，最重要的是保護人類的生命安全，避免一些老弱病殘受到食肉動物的殺戮。

在隕石帶，人類是食肉動物的天敵，通常，食肉動物獵殺人類，并不是為了食物，而是為了刻骨銘心的仇恨，這仇恨，根植與遺傳基因里面，就像古地球的狼群會殺死幼獅一個道理。

任何一種動物，都不希望自己的敵人變得強大。

只要有機會，食肉動物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人類！

城墻的裂口已經越來越大了，數十上百萬的食草動物如同潮水一把涌入天空之城，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然后，又分成無數的細流消失在巨大的天空之城里面。

在源源不斷的食草動物身后，是不計其數的食肉動物。

秋收的時候到了。

殺戮的季節到了。

食肉動物尾隨食草動物數十天，等的就是這一刻，只要食草動物進入了天空之城后，便會分散尋找食物，而此時，食肉動物獵殺食草動物，是不會受到食草動物群起而攻之的，事實上，當食草動物進城之后，就成了一盤散沙，失去了群體的戰斗力。

當荒原上最后一頭食草動物狂奔進城之后，徘徊在周圍的食肉動物也蜂擁而至，開始了饕餮大餐。

騰騰的殺機在天空之城蔓延。

烽煙四起。

這是原始力量的對決，在天空之城的每一個角落，都上演著原始的殺戮，此時，已經分不清誰是獵物誰是狩獵者了，每一個個體都可能是一個可怕的威脅，或者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

周森漫步在街道上，喪豹緊緊的跟隨在他身后。

沒有什么地方比周森身邊更安全，以周森為中心，方圓數十丈絕不會有食草動物和食肉動物。

周森的身體，散發出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無論是食草動物還是食肉動物都是退避三舍。

看到了天空之城后，周森才知道化外之城是多么的簡陋原始。

天空之城是一座充滿了藝術氣息的城市，建筑物不僅僅是壯觀恢弘，而且精細別致，一些浮雕讓周森都有一種拍案叫絕的沖動。

除了精美的石雕，天空之城的綠色植物種類也極為豐富，到處都是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如果是平時，絕對是心曠神怡的美景。

現在，美景變成了地獄一般的場景。

巨大的食草動物橫沖直撞，一棟一棟的建筑物被摧毀，磚石橫飛。

有建筑物起火了，一時之間，濃煙滾滾，食肉動物追逐著食草動物，有的食肉動物正在分尸，血流成河，仿佛到了屠宰場。

數十丈之外，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子從一棟倒塌了一半的建筑物里面沖出來，朝周森的方向跑過來……

看著小孩那雙驚恐的眼睛，周森下意識的張開了雙臂。

就在周森張開雙臂等待著擁抱那孩子的時候，一頭相貌猙獰，渾身不滿骨刺的猛獸發出一聲驚天動地咆哮，宛若閃電一般從旁邊斜沖出來，一口咬住了那孩子的脖子，活生生的把孩子的腦袋咬掉，鮮血飛濺……

那猛獸根本不是為了狩獵，咬斷小孩的脖子之后，立刻縱身躍起，朝街道上的人群追去。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得周森根本無暇思考。

鮮血飛濺的一幕好像電影一般突然定格了。

周森張著一雙擁抱的手，一臉慘白的看著地上那弱小的身軀，身體顫抖著，往事如同閃電一般在大腦中掠過，那血與火的夜晚，那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在這一瞬間，又變得無比的清晰……

“小松，小松……”

一個母親模樣的女人帶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子發瘋一般的沖到那小孩的尸體邊，抱住尸體發瘋的嚎哭。

“都怪我，怪我……”

周森喃喃自語，赤紅著一雙眼睛，走到那母親的身邊，跪在地上，顫抖著雙臂抱住孩子那幼小的身體，試圖用超能力護住孩子的神魂，可惜，孩子本就脆弱，被猛獸咬斷腦袋的一瞬間，已經魂飛魄散，沒有了神魂，哪怕是以周森之能，也無法起死回生。

“先生……”

“云海金雕！”

周森赫然長身站起，朝空中一聲暴喝。

在周森的暴喝聲中，一道金色風馳電掣的刺破黑暗朝周森射來，速度之快，驚世駭俗。

“殺死它！”周森朝那渾身布滿骨刺的猛獸消失的方向一指。

“嘎嘎……”

一聲響亮的鳴叫聲中，它似乎明白周森的心思，翅膀一震，立刻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隱隱約約之間，聽到小灰興奮的嘶叫聲，那聲音之中，充滿了一股子暴虐殺戮的氣息。

“跟在我身后，安全。”

周森脫下身上的長袍，彎腰把孩子的尸體包上，對悲傷的母親輕輕說道，聲音溫柔至極。

“嗯……”母親抱起孩子，抽泣著站了起來，她必須要站起來，因為，她還有一個孩子需要她保護，她也很清楚，她無法保護自己和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周森胸腔之中，彌漫著一股莫名的悲憤，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仿佛，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驅使著他向前進。

喪豹膽戰心驚的跟隨著周森身后，他離周森很近，他已經感到到了周森散發出來的滔天怒火，這怒火，仿佛要焚燒一切……

周森沿著與城樓相通的主街道一步一步的向前走，長發飛揚，一雙深邃的眼睛，散發出滔天的殺意，仿佛地獄的魔神一般。

方圓百丈之內的猛獸，都成為了周森殺戮的對象。

一頭一頭的猛獸倒下，在周森的身后，是一具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周森身后的人也越聚越多，士兵，獵手，老人，傷員，孩子，女人，他們從四面八方的朝周森身后聚集。

人們發現，那長發年輕人的身后，就是一個安全的港灣，那些令人恐怖的猛獸，不是被其擊斃，就是遠遠的繞道而走……

滿腔的憤怒讓周森進入了一個忘我的境界。

此時此刻，周森的思維處于一個空靈的狀態，這個狀態，奇妙至極，怒火焚燒，讓他失去了清晰的思維，就像無數的天雷在空中劈下，越來越猛烈，那天雷霹靂，以一種看不見的形式滲透到了周森的每一個細胞。

此時，周森進入了晉級的關鍵時刻。

原本，周森的幻像之境早就到了巔峰狀態，不過，一直處于一種將要晉級卻無法晉級的臨界狀態，就像一個滿身是力氣的人沒有地方使勁一般，非常難受，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周森并不想施展幻像之境，他無法忍受那種瀕臨升級卻又無法升級的痛苦感覺。

讓周森都沒有想到，這次的天劫，居然是發至于內，而非外界的自然力量。

心魔，也是天劫的一種。

周森曾經無數次斬斷心魔，但是，這一次的心魔，比任何一次都難，因為，他潛伏在心中黑暗的被波動，那血雨火的一幕在他心中變得清晰，喚醒了他內心的黑暗。

在周森的血管里面，仿佛奔跑著一頭極度邪惡的猛獸。

沒有人能夠知道周森此時正在經歷天劫，哪怕是超能力者也無法想象其中的奧妙，因為，在修神界，天劫都是外界的力量，至于心魔，對于超能力者來說，那只是一種修行，而非渡劫。

心魔就像韭菜一般，割了一莊又一莊，不停的生長著。

邪惡的力量在周森的身體里面滋長，殺戮暴虐在周森的血管里面涌動，此時的周森，仿佛一頭蘇醒的地獄妖魔，長飛在夜色之中飛揚，一雙眼睛死亡的光芒，整個人，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原本緊緊跟隨的天空之城居民，也被逼到身后數十丈，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周森從《無敵秘籍》的最初級雄渾之境到明目之境，經歷了大大小小無數次的天劫，但是，這一次的天劫卻是非同小可，因為，周森已經晉級到了《無敵秘籍》的第三個境界慧心之境。

理論上，慧心之境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它也只是一個超能力者必須度過的等級，但是，對與肉身修煉的周森來說，卻是非同凡響，因為，慧心之境后，就是山河之境，當進入山河之境，周森就已經是真正晉身仙道，成為與神靈比肩的超能力者。

輪回、生滅是宇宙的萬物的基本規律其運轉的規律，謂之道。

天地不仁也好，天心慈悲也罷，都是心態問題，但天之道，有一點是肯定的，對萬事萬物，對所有生靈，乃至神仙佛魔道，它是公平的。

在天地中，各生靈都在進化，他們為生存而奮斗著，命運交織，形成各種因果，隨著生命繁衍，這種生存斗爭也越來越激烈，矛盾在某個因素的誘導下爆發，謂之劫，劫有大有小。

超能力者和凡人不一樣，凡人百年就死，死后一切還給自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會破壞平衡，神仙則不然，他們長生不死，他們吸收越多，于是宇宙元氣能量越來越不平衡，在這種能量的吸收之中，宇宙會產生一種反噬的力量來維持平衡，被稱為反噬劫……

反噬劫用科學的角度解釋就是修煉過度，就像一個人健身過度會引起一系列的病痛一樣的道理。

反噬劫是支持宇宙運轉的能量坍塌所致，這個劫數，就是讓一切重歸混沌，無人可逆轉，次之謂之反噬劫。反噬劫，只有得道圣人可活，反噬劫，則還有一線生機，若反噬劫處理不好，造成大動蕩，則會演變為反噬劫。

周森正在承受反噬劫。

如果周森承受反噬劫的消息在修神界傳開，必定震驚整個修神界，因為，反噬劫可不是人人都能夠享受的“待遇”，乃是仙人所經劫難，而周森，還只是凡人之軀。

周森并不知道自己在渡劫，他甚至于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已經迷失在了心魔之中，他眼中所見，尸山血海，宛若地獄一般。

周森緩緩的走在大街上，他的六識變得敏捷無比，搜索著方圓百丈之內的食肉動物。

在周森的身后，跟隨的天空之城居民越來越多了，他們與周森保持著十丈的距離，眼神之中，露出驚駭的目光。

讓天空之城的居民驚駭的并不是周森的強大，因為，周森除了開始斬殺幾頭猛獸之后，再也沒有獵殺的動作，他只是緩緩的在大街上行走，所過之處，無論是快捷如風的食草動物還是兇狠殘暴的食肉動物，它們都望風而逃，就連那些植物，都會以周森為中心，呈現輻射狀朝外傾倒，似乎恨不得長腿逃走一般。

毫無疑問，植物也是有生命了，它們也能夠感受到死亡的恐懼。周森故伎重演，他就像當年在五大星域給鐵甲巨蟑種下恐懼一樣給天空之城的猛獸種下恐懼。

現在，周森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大有吞噬一切之勢，讓人膽戰心驚。

沒有人知道此事的周森已經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那個孩子的死亡，喚醒了周森心中的黑暗，也讓周森蹈入了恐怖的反噬劫之中。

沒有經歷過反噬劫的人無法理解反噬劫存在的形式，那就像是魔鬼通過心靈的窗口進入到了你的身體里面，想借助渡劫人之手制造殺戮和動蕩，讓反噬劫演化成反噬劫，達到宇宙的平衡……

周森的身體一般感受著天空之城的一動一靜，一邊承受著那看不見的反噬劫煎熬。

猛烈的風暴在另外一個世界刮著周森的身體，越來越狂暴，每一次與周森的身體擦身而過的時候，都會幻化各式各樣的天雷轟擊著周森的身體，試圖喚醒周森內心的邪惡力量。

周森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崩裂出無邊的殺機。

殺獸！

殺人！

殺獸！

殺人！

周森控制中滔天的殺戮欲望，與那無孔不入的力量對抗著，這不是力量的對抗，也不是法寶的拼斗，這是意志力的較量。

贏，則晉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輸，將打開一扇地獄的大門，到時候，周森會變成一具只知道殺戮的行尸走肉，殺人機器，把天空之城變成人間地獄。

周森已經停止了獵殺食肉動物，此時，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直覺告訴他，他必須要克制自己的欲望，用理智戰勝那無孔不入的殺機。

《無敵秘籍》心法被周森催動，龍甲與龍鱗甲同時運行。

在成千上萬的目光之下，周森的身體開始發生的蛻變，一層一層的金色甲胄籠罩身體上，哪怕是在夜晚，那金色的甲胄依然散發出逼人的毫光。

令人震撼的不僅僅是那耀眼的金甲，還有周森的身體。

周森的身體邊的高大，已經比成人足足大了三倍，高高在上，一頭長發在空中獵獵飛揚，如同天神下凡一樣，威風凜凜……

“巨靈神！”

“是巨靈神！”

“巨靈神顯露神跡了……”

那牽著孩子的女人最先跪下，五體投地的禱告著。

當第一個人跪下之后，越來越多的人跪下，長長的街道，成千上萬的人跪在街道上，臉上，都是無比虔誠之色。

沒有人知道天空之城對巨靈神的感情，因為，天空之城的人，都自詡為巨靈神的后裔……

一股莫名的力量如同長江大河一般注入了周森的四肢百骸，這力量，不是能量石的力量，也不是肉身的力量，更不是法寶的力量，這力量，就像是無數的涓涓細流匯聚在一起，柔和而又綿長，緩和之中，卻又著無堅不摧的力量。

信仰之力！

周森的目光赫然射出一道電芒，寶相莊嚴，睥睨著跪倒在地上黑壓壓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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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煉 第八百九十一章 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