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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試鏡完

更新時間:2021-05-10  作者:關烏鴉
演員沒有假期 第102章:試鏡完
《紅孩兒大戰黑貓神探》:

紅孩兒被觀世音收養后,時間過了近千年,他也算是到了該獨當一面的年紀。觀世音效仿如來佛,遣紅孩兒游歷人間,走完八八六十四難才能成仙。

紅孩兒相當興奮,心想連孫猴子都能搞定,他一定也能。當他摩拳擦掌地來凡間,卻怎么也沒想到,凡間早已變了樣。妖精們早已不再隨意打殺,它們制定了獨特的政治體系;肉食、草食、節肢類動物共同生存;大力發展經濟和科學,講法治,講道德。

紅孩兒心如死灰,越看越覺得自己回不去天上,如此渾渾噩噩饑腸轆轆過了幾天,某個下午無意間走到河邊,目睹了幾只肉食動物對草食動物的校園霸凌。仿佛看到了一千年前的自己,紅孩兒立馬上去阻止。吐出一口三昧真火,本想嚇唬嚇唬熊孩子,不料“三昧真火”變了味,在火光的照耀下,幾只動物幼崽突然進入了某種玄妙的狀態,開始寫作業。

“三昧”是梵語“samādhi”的音譯,意譯為“定”,即“禪定”的“定”,指專心致志的狀態。動物在“三昧真火”的熱輻射范圍內,可以進入全神貫注的狀態。看著奮筆疾書、化干戈為學習動力的動物們,紅孩兒發現了商機,馬上開始在學校周邊販賣點了“三昧真火”的蠟燭。沒多久,學生們的學習熱情和成績都節節攀升,根本來不及搞校園霸凌。紅孩兒既賺了錢,又做了好事,似乎找到了使命,準備在凡間安定下來,游歷修行。

然而這事流傳到了黑貓神探的耳中,黑貓神探冷笑著說……

“越是強調自己在做好事,就越是有問題!”田導一遍喃喃著,一邊往圖畫旁邊的空白處寫上臺詞。

紙上的圖畫,一只造型潦草的黑貓神探,捻著胡須,正用炯炯有神的銅鈴眼瞪著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穿紅肚兜、長一對牛角的少年。

“一個來路不明的黑戶,打著做好事的旗號……”

“田導。”

“販賣疑似某種成分不明的新型致幻……”

“田導!”

“嗯?”田導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看向出聲的人。

坐他邊上的制片人問:“演員人都到齊了。我們是再等等,還是這就開始?”說完,看了一眼田導身前的稿紙。

田導才反應過來,試鏡的時間已經到了。收起為了打發時間而信手涂鴉的《紅孩兒大戰黑貓神探》,他說:“現在就開始吧。”

站在角落候命的助理,立刻走出房間,去通知演員試鏡開始。

田導拿起第一張演員卡。

第一個進來試鏡的,是個長相略丑、被制作人親切稱為小江的男演員。

單從履歷來說,擅長動作片和喜劇片的小江,是《命運鑰匙》的有力候選。制片人極力推薦的他,不算離譜。

然而小江自小就泡在片場,接觸各種各樣的人,早已成為老大不小的人精,一股子滑不溜手的江湖氣,其實不太符合田導想要的那種感覺。

門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探頭探腦笑地走了進來。

“田導,張哥,王主任……”小江挨個跟坐于桌后的人打招呼。臉上掛著熱情的憨笑,沒什么緊張神情。

屋子里的人一見到他,不自覺揚眉勾嘴地笑了起來,空氣里的嚴肅一下子就被消解了。

田導也彌勒一樣地笑著,但眼睛直掃小江的身體。對比著上次見面的身形。

上次小江被制片人帶來見面時,他依然出其不意地讓小江脫衣服,小江當時干脆利落地脫了衣服,露出一身動作演員松懈后的身材,肌肉隱約可見,含量不低,但基本都被脂肪蓋住了。

至于現在……

“衣服脫掉看看。”田導說。

小江依然二話不說,脫了衣服。

其他人安靜看著,并沒有將這視作性.騷擾——屋子里有攝像機在記錄。

相比上次見面,身材已經精壯了不少,可見這段時間有好好在鍛煉。雖然小江此時微微吸著肚子,但估算得出來,再有一個月左右,他的身材就能恢復以往動作片里的巔峰模樣。

“好,穿上吧。”田導讓小江把衣服穿好。

小江穿好衣服后,等待著對臺詞。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田導的一句:

“接下來到隔壁房間炒個菜。”

“什么?炒菜?”小江張著嘴,十分疑惑。

他的疑惑,經由表情和語氣,頓時成為一種喜感,開始渲染房間里的人。

“殺手被帶到餐館,第一天工作。”田導說。

小江回想了一下。

劇本里,只寫了殺手在餐館兼職,擅用刀。其他的細節幾乎沒有。

一般這樣的玩鬧游戲部分,風格是輕松歡快的,以此來突出殺手和普通人工作技能的區別,以此形成一種反差。

小江笑著點了點頭,理解了導演想要看的東西,離開房間,走到了隔壁包廂。

隔壁的包廂已經被裝扮成簡易的廚房。有電磁爐,有鍋碗瓢盆,也有好幾種食材。

扮演餐館老板的副導,很快進入角色,帶著小江扮演的殺手,介紹他的新工作。

小江一拿起刀,便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動作夸張地對著食材一頓猛切。在切完食材后,小江的那一張丑臉,竟揚起我好帥、被本大爺的魅力嚇呆了吧的自戀表情。

隔壁田導包廂的眾人,盯著實時傳輸的監視屏,一個個都被那表情逗笑了。

制片人一個勁地贊揚“不錯啊”、“不錯啊”。

田導看著小江那只比普通人略好的刀功,想起了關琛。其實切好切壞其實都不影響,這部分處理起來可以用剪輯,夸張點也可以用特效來表現刀功精湛。但想起了關琛的刀功,不知道實拍起來,效果會怎樣。

屏幕里,小江切好食材后,在餐館老板的指導和監督下,開始炒菜。動作依然是大開大合的,一鏟鏟像是在捅人一樣,鍋里的菜幾乎飛出去大半。

小江出來后,回到試鏡包廂,跟田導他們聊了聊,田導便點頭說試鏡結局了。

小江走后,房間里的幾個人都挺滿意。

但他們沒有說什么當場確認之類的話,因為接下來的這位天才演員,他們給予了同樣不小的期待。

第二個試鏡的,是田導最看好的演員,叫項均。

首先是脫衣看身材。

項均的身材只是普通身材,沒什么鍛煉痕跡。因為他之前已經在別的劇組拍戲,不能突然開始鍛煉。但是“那邊的戲現在已經拍完了,我從前天就已經開始進行增肌計劃了。”項均表示他并非輕視田導的項目。

田導點點頭。

簡單聊過之后,項均被通知前往隔壁包廂去炒菜。

項均聽到這一要求后,并沒慌亂,他只是冷靜地稍一思索,便提出想在去隔壁廚房之前,用幾分鐘做準備。

田導允許了。

等他回到廚房開始表演之后,田導他們才發現,原來項均剛才用幾分鐘時間給自己準備了道具。

不同于小江拿起刀就一頓猛切,項均先是拿出尺子,有直角尺,還有卷尺,刷刷刷地量了量食材的長度,顯得很有工匠精神。

仿佛記下了每個刻度對應的位置,項均開始切菜之后,手腕的每個起伏、每一刀的間隔,全都一模一樣——當然,切出來的東西并不能看,但田導等人已經理解了項均想表達的那個意思。

他演的是一個機器型殺手。

開始炒菜之后,項均更是摘下了手表,頻繁盯著時間,追問餐館老板“每一鏟需要間隔多久”,“加入的食鹽又是多少克”,“倒水又是倒多少毫升”。

制片人們交頭接耳地評價:“這個有意思。”

田導也點點頭。

田導喜歡吃,有空的時候自己也下廚燒菜。

他認為,從一個人燒菜的風格里,可以看出這個人的性格。

讓演員炒菜,其實是檢驗他們各自對殺手的理解。

無論是小江還是項均,都表現出了風格迥異的殺手。

但接下來試的兩個人,則表現得很平淡。

接下來,就輪到關琛了。

對于關琛,因為有張景生的背書,所以他們并不會輕視關琛或覺得沒必要試他。這個圈子從來不缺一鳴驚人的演員,缺的向來都是一鳴又鳴的天才。

他們現在已經調高了預期,等著看關琛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驚喜。

門開了。

關琛走了進來。

“田導,劇本的最后一頁你是故意沒寫完,還是不知道怎么寫?”關琛人還沒坐下,就大咧咧地忽視了其他人審視的目光,直接問向了田導。

“!”大家都驚了。

之前田導形容的“融不進人群”,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最后一頁暫時保密,不能告訴你。”田導沒有被冒犯的感覺,笑著對關琛說。

“所以是已經寫好了?”關琛眼前一亮。

“等你通過就知道了。”田導不肯正面回答。

“行,來吧。”關琛摩拳擦掌地問:“我演哪段?”

“先別急,”田導說,“把衣服先脫了。”說完還補充了一句,“攝像機全程開啟,如果你覺得過程中被騷擾了,事后可以告我們的。”

“你們大公司,我還能不放心啊?哈哈。”關琛站起來,假裝自己從一開始就打算配合地脫下了外套。

關琛把衣服丟在了地上,發出零零碎碎東西碰撞的聲音。

制片人疑惑:“口袋里很多東西啊?”

“哦,都是小道具而已,為了體驗角色。”關琛擺擺手。

制片人感興趣了,問:“什么小道具?”

關琛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殺手雖然失憶了,但是根據醫生的說法,生活常識乃至一些小習慣,還沒忘記。所以,既然殺手他知道怎么穿衣服,那他就一定會有一些根深蒂固的習慣仍然保留著。比如……”

“比如?”田導問。

關琛光著身體,彎腰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卷十厘米長的東西,說:“比如在口袋里放一捆硬幣。”

“這些硬幣有什么用?”田導很快想到:“坐公交車甩掉跟蹤?”

“那只是最基礎的。”關琛很熱心地給田導科普:

“如果穿著外套,拔槍的時候,衣擺會很礙事。但如果在口袋里放一捆硬幣,外套的重心就會往下,便于拔槍時揮開衣擺,而且不會回蕩。”

說完,把外套重新穿了回去,演示了一下拔槍的動作。

“赤手空拳沒有武器的時候,把這一捆硬幣握在手心里,可以增加拳頭的密度,提升傷害。”脫下外套的關琛,說完,就握著硬幣,虎虎生風地朝空中打了幾套組合拳,每一拳迅疾又凌厲。屋子里的空氣,仿佛被人攪動了,每個人都覺得微風拂面,讓人想咽口水。

關琛是光著身子的,制片人和田導他們看著關琛打著拳,感覺他身上的肌肉宛如活物,一呼一吸,每一塊肌肉之間似乎都有聯動,不是健身房里那種一個部位一個部位練出來的。

看著這樣的關琛,每個人都不懷疑他有徒手將人擊殺的能力。

打完幾套拳,關琛氣也不喘地繼續介紹硬幣的用途,體力相當之好:

“如果用布把這些硬幣包起來,就能當做甩錘,可以隱蔽地攻擊敵人。襪子這種有彈性的布是最好。”關琛說著就把襪子脫了下來,把那捆硬幣放進去,然后抓住末端甩啊甩,一個簡易又危險的流星錘就有了。

眾人屏住呼吸。不知是怕聞著什么,還是擔心被打到腦袋。

關琛的科普還沒完。他停下掄錘,彎腰在外套口袋里摸著什么東西:“如果在硬幣里穿插幾枚釘子,用膠布纏起來,握起來可以當做指虎……”

“夠了夠了夠了……”田導連忙阻止。聽著這一個又一個的功能,他們幾乎快認不出硬幣原本的模樣了。

“是衣服夠了,還是硬幣夠了?”關琛一手外套一手硬幣。

“衣服,穿回去吧。”

“哦。總之硬幣是個就算被警察搜身,也不會出問題的道具。”關琛重新穿回衣服,堅持說完最后一句,才問:“接下來開始演哪一段?”

“殺手被帶到餐館,第一天工作的那場戲。”田導說,“去隔壁炒個菜。”

“炒菜啊?”關琛笑了,低聲說:“還好我準備充分。”

等關琛出了門,眾人迫不及待地交流起來。

“他也太熟練了吧!……”

“喂,他是不是真的認識什么殺手?”

“我有個朋友在《警察》那個劇組待過,聽說關琛背景其實不簡單。之前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現在想想……”

田導也揉著腦袋回味剛才發生的一切。

覺得關琛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沒走尋常路。短短幾分鐘,留給大家的印象就深得可以,“驚喜”已經達成了一半。

屏幕里,他們看到關琛走進了簡易廚房,立刻停下了討論,仔細盯著關琛。

想看看關琛真正的表演水平如何。

扮演餐館老板的副導,念著劇本里沒有的臺詞,帶著關琛介紹著廚房的布置,然后給了他一個任務。

“你現在的任務,是把這些菜都切了,然后炒出一個菜。”餐館老板指了指長桌上的食材。

關琛點點頭,站在案板前拿起刀子。

從刀入手的那瞬間起,關琛的目光突然變得異常冷峻。

他拿來一根胡蘿卜,放在案板上,然后歪歪頭,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下一秒,胡蘿卜被刀光一抹,好似沒反應過來的尸體,關琛輕輕一戳,一根“完好”的胡蘿卜頓時倒成了幾十片胡蘿卜的集合。

這還沒完,關琛還沒放過它們。他拿著這些胡蘿卜片,繼續切,把它們切成了長度兩厘米的胡蘿卜小條。繼而是胡蘿卜小顆粒,胡蘿卜沫……

刀子像是他延伸的手指,抹過食材,食材就被肢解成一條條、一塊塊、一粒粒。

透過正對關琛的鏡頭,制片人和監制等人紛紛“哦喲!”,“嚯!”地驚訝出聲。

因為身材這種東西可以短時間內突擊突擊練出來,但刀功不行。

“這刀玩得俊啊。”,“直接省了特效錢。”,“哈哈哈哈哈,快看,他真是什么都切啊!都把青菜也直接切成粉末了。”

人群里,田導沒有笑。不僅是因為在上個月的聚會里見過這一幕,而是他透過屏幕盯著關琛的眼睛,感覺里面有什么厚重的東西。

關琛一臉的,面無表情,看著幾乎被切成粉末的茄子,仿佛一本正經地搞笑,很有反差的喜感。

但看著關琛的眼睛,田導覺得事情并沒這么簡單。

關琛的眼睛里,好像藏著什么很隱蔽的東西,比如說……

“迷茫?”

這個好懂。一個失憶的人,突然看到自己刀工了得,迷茫是正常的。

但是,除了迷茫,好像還有其他的。還有……

“恐懼?”

田導嘶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一個殺手啊……”田導盯著屏幕,喃喃自語著。

關琛全神貫注地切著菜,時間就流逝了。眼看關琛那切到天荒地老的架勢,餐館老板立刻讓他直接開始炒菜。

關琛立刻停下切菜,轉而去炒菜。

但關琛看起來根本不會炒菜,餐館老板在一旁指導他,什么時候放什么,什么時候放鹽。

“小杜,你去讓老丁出來。”田導突然派助理去把關琛身邊的餐館老板叫出來,“輕輕的,不要打擾到關琛。”

助理哦了一聲,跑去隔壁。

演餐館老板的副導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跟田導有了默契,知道老搭檔有了新的想法,于是不聲不響地離開了簡易廚房。

然后田導他們就看到,屏幕里,關琛一直反反復復地炒著菜,不加料,也不關火,他一臉茫然地找著餐館老板,就好像沒了別人的指令,他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雖然項均演的那個機器殺手很不錯,但總感覺,關琛這樣的才是機器啊……”制片人感慨。

“不如說他演的是一只狗。”田導笑著撫了撫肚皮,“一只沒了主人,暫時迷路的狗。”

屏幕里,關琛身前的菜已經糊了,而他也依然在翻炒。

“可以了。把他帶過來吧。”田導看著濃煙密布的屏幕,讓助理過去救人,避免關琛死在里面。

過了一會兒,關琛揉著鼻子走了進來。

進屋后,他從衣兜里掏出個小冊子,開始寫著什么。

田導看到這東西是從外套衣兜里拿出來的,知道這也是關琛準備的道具之一,于是問了:“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關琛不知道這家伙要干什么,但還是把小本子遞過去。

田導翻到擅長那一頁,上面有多國語言、跟蹤和反跟蹤……

相鄰的不擅長那一頁,則寫著足球、給貓貓剪指甲……最下面一行,新寫著炒菜。

“這也是殺手的習慣?”田導問。

“這只是我的習慣……”關琛說。讓關琛變得一臉冷峻的,不是刀,而是之前餐館老板說的“任務”。

田導大贊:“對啊,殺手失憶后記錄數據,分析情報,也是根深蒂固的職業習慣之一。”

“多國語言?你會哪些?”制片人問。

關琛就把會的幾句都說了。有英格蘭語,法蘭西語,意國語,櫻花國語,白熊國語……

有人聽著聽著,突然小聲說:“厲害啊,前面那個項均好像只會法蘭西語。”

“這個厲害了。”

“可以了可以了。”制片人后知后覺地贊嘆,“不愧是高材生。”

把小冊子還給關琛之后,田導跟關琛聊起了剛才,“為什么一直燒菜,直到糊了為止?”

關琛說,殺手的暗世界沒有法律,一切遵從原始規則。是父權制的更為直接的世界。而父權控制他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恐懼。

殺手被經紀人從小培養訓練,其中必然免不了洗腦和控制。經紀人的強大和無法反抗,根植在殺手的心里。

所以聽到“任務”兩個字,他才像是被打開了開關,變成了從前的那個人。他不怕任務當中的死,怕的是任務失敗后面對經紀人。

但是他失憶了,支撐起這股恐懼的記憶不在了,所以殺手一邊恐懼,一邊又對自己內心深處的危機感到迷茫。

“只有曾經直面過、分析過自己的恐懼,所以殺手之后在面對經紀人的時候,才會勇敢反抗。”關琛說。

田導滿意地點點頭。

不僅僅是因為他猜到了關琛的意圖和想法,還因為之前試鏡的演員,在這個環節,多多少少都想著要怎么搞笑,怎么讓氣氛變得好笑。然而唯有關琛,沒有過多在意電影的類型是喜劇還是動作片,他只是沉到了殺手的心里,全身心地在扮演一個失憶的殺手。就連他那個“萬物皆可切”的食材處理法,也是與生俱來的天賦,雖然搞笑,但還真不是刻意演的……

“好了。”田導準備結束這次試鏡了。

其他人也點點頭,覺得這樣的關琛,的確有被張景生看重的實力。

助理禮貌地把門打開了。

然而,

“別急,我還有問題呢。”關琛抬起手,表示自己并不急著走。

“……”眾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面對關琛這種讓業內人驚訝無語的行為,眾人竟覺得自己漸漸開始習慣了。

“你說。”田導讓助理把門關上。

“殺手恢復記憶之后,找到自己家里,和廢材第一次對峙的這部分。”關琛把劇本翻到他說的那一場戲。

劇本里廢材其實有名字,但關琛還是習慣性叫他廢材。

“這部分怎么了?”田導問。

劇本里,廢材花了殺手的錢,還把殺手的家里搞得亂七八糟,被殺手抓了個現行,一通訓斥后,廢材惱羞成怒,說:你這個殺人犯有什么資格教訓我!

殺手聽完,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這里,殺手的良心覺醒得有些快了。”關琛皺著眉頭,說,“這里剛恢復記憶,他應該還是以前那個他。就算稍有混亂,他的第一反應,也是‘那不是我’,然后把失憶的經歷,徹底埋了起來。”

“這里是沒想好還是就這樣了?”關琛指著這一頁,疑惑道,“這里有點奇怪,跟上下文的水平,不是一個層次的。”

屋子里的人再怎么適應關琛的不走尋常路,但聽到這里,還是驚了一下。

“后面這句話過了啊。有問題就好好說問題。”制片人擔心田導生氣,提前一步站出來維護。

田導擺擺手表示他并不介意。“景生說過,你是有想法的。你講講看,殺手在當時會怎么說?”

關琛面容平靜地說:

“他應該會反問廢材,我是殺人犯,那你又覺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嗎?偷我的鑰匙,闖我的家,花我的錢,冒充我的身份。”

“你覺得自己是個好人,那你知道中東發生了什么嗎?你知道非洲每天有上萬個小孩死于營養不良和傳染病嗎?你參加過什么國際人權組織嗎?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生命沒有辦法保全自己?非洲那些死去的小孩你不認識,我殺的這個人你同樣不認識,況且他們本身也十惡不赦,因此被人懸賞。所以我說你不是什么好人,你到底在生什么氣呢?”

“什么樣的人,才能算是好人呢?”

田導看到,關琛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那眼睛,就像是殺手的眼睛。

里面的疑惑,不是諷刺,而是好奇和渴求。

就像一個機器人,在詢問自己無法擁有的感受。

就像一個盲人,在等待別人描述顏色給他聽。

就像一個孩子,在尋求答案。

天才一秒:m.24kwx

演員沒有假期 第102章:試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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