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一方通行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很快播撒在了學院都市的街道上。已經跟蹤了御坂妹妹幾個小時的御坂美琴，此時無比的抑郁。

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家伙正專心致志地蹲在花壇旁邊觀察著花叢指之間飛舞的蝴蝶。如果是正常女生那么這一幕場景肯定很有美感，少女、鮮花、蝴蝶。

問題是御坂妹妹絲毫沒有少女靈動的感覺，她的瞳孔沒有注視任何一個點，似乎是把注意力平均分配在視線中的所有物體一般。

經過幾個小時的觀察，御坂美琴發現自己的克隆體似乎就是個半成品，面部幾乎沒有什么表情，無論說著什么樣的內容永遠用著平穩的口氣。

總感覺就像是個傻子......好在還知道把買來的甜品分給自己一些，盡管她用十分毒舌的言語讓御坂美琴放棄了一半一半的想法......

林柯手里端著杯紅茶站在高處觀察著，不時因為克隆體和原版之間的有趣互動而輕笑出聲。至于紅茶哪里來的，看他旁邊站著的加布里埃就知道了。

就在幾分鐘之前，她利用兩者之間的互聯關系傳送到了林柯所在的樓頂。順便帶來了一杯，用外帶杯裝好的熱騰騰的紅茶。

一起遠遠眺望了兩姐妹一段時間之后，加布里埃問道：“店長你是在觀察淚子的言靈屬性對于時間線的改變程度么。”

“只是一部分原因，另外既然時間現在已經發生了改變，所以順水推舟一下。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看一看御坂網絡的作用。”

“店長說的是御坂美琴的那一萬多克隆人所形成的電磁情報網嗎。”

林柯點點頭，喝了一口手中的香茗，他繼續說道：“你知道這些克隆體和她們之間形成的腦波精神復合體讓我想到了什么嗎？”

加布里埃歪歪頭，“難道是塔奇克馬？”

“哈哈，果然還是你了解我。”林柯抬手用手中的杯子和加布里埃的碰了碰，“除了一個是機器人工智能一個是克隆體之外，兩者之間確實有很多的相似之處。”

他們所提到的塔奇克馬是攻殼機動隊位面之中配屬于主角團隊公安九課的小型思考戰車，也叫攻殼車。塔奇克馬一共有九臺，擁有高度的人工智慧，能獨立作戰。

它們和御坂妹妹一樣都通過互相之間的聯系分享公用同一份記憶，卻都獲得了不同的行動傾向發展出各自的個性。

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兩者的遭遇和自身狀態發展情況都是十分類似的。

原時間線上，由于擁有學習能力，通過御坂網絡的大量積累逐漸產生感情。在實驗終止后，御坂妹妹的個體意識漸強，并且展現出了成長出個性的可能。

而在攻殼機動隊的位面，塔奇克馬們最初只是安裝了高級植入型人格的思考戰車，同樣經歷了互聯網絡之中的積累和交流之后逐漸發展出了完整的人格傾向，用那個位面的話來說就是擁有了Ghost。

他們后期的存在甚至可以讓人開始思考機械與人類之間的邊界這樣的哲學問題。

讓林柯感興趣的并不只是人造產物誕生情感與人格的升華過程，而是個體共享記憶形成的復雜網絡所創造出的機遇。無論是原時間線上的御坂妹妹們還是攻殼機動隊中的塔奇克馬都證明了這一點。

他知道學園都市的理事長亞雷斯塔一定是想利用這套所謂的御坂網絡來做些什么，因為這可不是只有9臺的塔奇克馬而是數量超過一萬的克隆體。

根據林柯目前掌握的情報和從時間線上看到的片段，亞雷斯塔很可能是想要借用御坂網絡的龐大計算力用來誘導整個學園都市AIM擴散力場向某個核心集中。

這個核心他猜測大概率是某個特殊版本的御坂妹妹，接著利用這套可以大范圍覆蓋的腦波連結網絡控制龐大AIM擴散力場集合體以此來達到某種制造或是召喚神性生物的目的。

林柯轉念一想，這還真是有點英雄所見略同的味道。只不過亞雷斯塔想要利用的是由能力者無意識散發出的AIM擴散力場，而他想要利用的則是信仰和信念這樣的精神力量，可以說是殊途同歸。

既然如此，那不如好好觀察一下這套由大量克隆體所人為構成的巨型思維網絡，既能了解那位理事長的計劃也許在關鍵時候還可以借力來優化自己的造人或是造神計劃。

林柯之所以選擇推動劇情的發展讓御坂美琴能夠見到自己的克隆體，也是因為他看到了這項計劃中的一個關鍵點，御坂妹妹們的情感。

因為以學習裝置急速形成人格，而且沒有被輸入感情相關的情報，目前這上萬個克隆體對人類的感情處理方法還不完全，還沒有成熟到能正確地認識憎恨和恐懼之類的負面情感。

可以說她們現在就是一萬多個沒有感情，不懼怕死亡，也沒有什么羞恥觀念的人造工具，否則之前也不會做出掀起裙子露出內褲這種讓御坂美琴臉紅尷尬的舉動。

如果御坂網絡之中，沒有情感存在的話，那么對于林柯來說也并沒有多大的作用。他有太多的辦法，利用儲物空間中所剩余的其他位面物件來制造出一臺類似于本位面樹狀圖設計者的超高度并列演算機。

其實之前他們所遇到的那只幻想怪獸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當把上千名擁有不同思維的受害者的大腦通過幻想御手連接于同一人的大腦，進行主控連接的時候，便可從中誕生一個巨大的集體無意識干涉。

雖然這套千人級別思維網絡中擁有者情感，但是幻想怪獸的問題在于它包含了太多太復雜的負面情感。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創造出了一個只知道破壞沒有主體思想的怪物。

御坂網絡最大的不同便是這上萬名個體理論上來說其實都是同一個人。相當于共用著一份記憶的多數存在個體。

與此同時不同于只能從復數選項中選擇其中一個的普通人類，御坂妹妹們可以同時選擇多于一個選項。類似于單核CPU和多核CPU之間的區別。

當這樣一套網絡之中誕生了足夠的情感，如果施加以合適的引導或是向其中導入足夠的精神能量便足以從中創造出十分神奇的精神集合體，而且是有獨立思維人格主體的精神集合體。

林柯猜測估計亞雷斯塔想做的事情和他現在腦子里計劃的差不多。

那個所謂的殺掉足夠的御坂美琴克隆體就能升格為Level

6的絕對能力進化計劃是假，借由御坂美琴插手讓御坂網絡中產生情感和個體分化以此來完善思維網絡才是真正的目的。

既然如此，林柯不介意幫亞雷斯塔一把，至于說最后的誰能夠得手嘛，那就見仁見智了。不過此刻他們應當是有足夠的共同利益，亞雷斯塔估計也很樂于他插一手。

就在林柯和加布里埃分享著塔奇克馬網絡和御坂網絡之間異同性的時候，御坂美琴似乎徹底放棄了跟蹤自己克隆體的計劃。

一句簡單的“姐姐，有緣再見”之后兩人便分別走向了道路的不同方向。帶著頭戴式夜視儀的御坂妹妹七拐八拐走進了街道的暗巷之中。嗶哩嗶哩小姐則是邊走邊拿出電話開始聯系其他人。

通過遠距離的感知，林柯發現她是在聯絡初春飾利。話說起來主角團的各個小女孩的天賦確實不錯。即使是看起來最弱的初春飾利也在黑客技術方面有著非凡的實力。果然還是位面敘事角度的加成厲害啊。

御坂美琴很快從電話的那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御坂妹妹所念出的那一串奇怪代碼，就初春飾利看來好像是某種A級以上機密的密碼。

她所提供的這個信息一下子讓御坂美琴腦中有了想法，她當即拿出PDA通過運用自己的電磁操縱所帶來的強大信息駭入能力，很快沿著初春飾利所提供的線索找到了所謂絕對能力，進化計劃的詳細內容。

運用妹妹們的Level

6絕對能力者進化法，學院都市只有八名Level

5，實際可涉及試驗的只有七名。按照樹狀圖設計者的推演得出結論，能達到前所未見的Level6的，只有一人。

該名受試者若是接受正常課程，需要250年才能達到Level6。鑒于受試者很明顯沒有壽命超過250年的可能性，我們暫緩這項方案。轉而研究以實戰方式促進能力成長。準備特定戰場，按照劇本進行戰斗，建議操控成長方向。

經過推算確定只要準備128種戰場，殺害超電磁炮128次，該名對象就能進化至Level6。但由于無法獲得多個超電磁炮，因此決定沿用之前凍結的超電磁炮量產計劃作為替代方案。

由于克隆體無法達到原體的能力強度，所以根據計算受試者一共需要擊殺20000個超電磁炮克隆體才能成為絕對能力者。決定生產大量的御坂妹妹并施以武裝，以此滿足試驗性能的需求。

不管突然得知了御坂美琴臉上表情如何飛速變化，林柯將注意力轉向了城市的另一邊。根據自己之前贈送給御坂妹妹的合金卡片所傳遞回來的信息，她已經碰到了一個正散發著強大能量波動的對象，看起來肯定是那個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一的一方通行沒有問題了。

“走吧，我們換個地方去看熱鬧。”

“店長，我怎么從那個方向感受到了一絲你的氣息呢？你不會是提前做了什么布置了吧？”加布里埃笑著問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原地紫光閃過，兩人消失在建筑頂端。

由于之前佐天淚子所展現出的言靈之力改變了時間線的走向，所以今天與御坂美琴碰面的并不是御坂9982號，而是御坂9417號。

她所設定的實驗地點也許是因為時間線發展的慣性所致或是純粹的巧合，正是原時間線發展中御坂9982號刻意引導一方通行前往的港口集裝箱區域。

御坂美琴克隆體妹妹們平均只能達到異能力者Level

2的水平，最強的也只有強能力者Level

3的程度，因此單獨面對一方通行這樣從某種程度來說無解的能力者時百分百處于吊打的水平。

她們所配備的對戰車用狙擊步槍鋼鐵破壞者和F2000R突擊步槍，對于一名Level

5來說和玩具無異，一方通行更像是戲耍著老鼠的貓。沒有立即殺死御坂妹妹對他來說只是刻意延長試驗的時間，以免讓殺戮顯得太過無聊罷了。

這正是林柯與加布里埃來到港口時所看到的場景，與之前的的樣貌相比此時的御坂9417號滿身是土，頭上帶著的夜視儀已經不知道丟在什么地方了。

她的胳膊和腿部裸露出的細嫩皮膚上滿是流血的劃痕，即使是臉頰和額頭上也有兩道深口正在冒著汩汩鮮血。即使如此，她依舊是一副了無情感的表情。

御坂9417號正躲在一個集裝箱后面，身邊放著一把步槍。她麻利地撕開自己的短裙，扯下一條，一頭用牙咬住綁在了左臂傷口上方靠心臟處。一套止血操作十分熟練，由一個初中小女生做出來便顯得十分違和突兀。

遠處，身穿條紋上衣一頭白發的一方通行猶如閑庭散步，邁著悠閑的步伐，他一邊笑著一邊調侃，“怎么啦？怎么啦？害怕了么？感受到恐懼了么？”

聽到聲音的御坂9417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低頭檢查一下身體狀況后看到了剛才由于撕扯動作從裙兜中掉出來半截的那張優惠卡。

她將金屬卡片塞回去，靈巧起身抄過地上的步槍從隱藏的集裝箱中閃身而出。身體在空中呈傾斜的狀態，不過這并不影響她老練地抬起槍口指向對面的一方通行。

噠噠噠噠！

一條火蛇噴出，十幾發亞音速殺傷彈射向那個雙手抄兜的少年。可惜，他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

能夠操控能量方向，只要經過皮膚碰觸就可以自由操縱所有能量方向的他不需要動手便自動將飛速而來的彈頭反射回了原本的方向。

噗噗噗！

肉體中彈的輕微響聲伴隨著身體落地的悶響，從掩體之中竄出的御坂9417號下一秒就面朝下撲倒在了石子地面，身下鮮紅的血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鮮艷。

一方通行還是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緩步前進，絲毫沒有進入戰斗的狀態。望著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御坂妹妹，他嘴里不停：“喲，累癱了嗎？差不多不行了么？還是說？已經放棄了？哈哈。”

御坂9417號艱難地睜開一只眼睛，張嘴吐出一口污血，用十分輕微地聲音說：

“御坂未能準確掌握對方能力，但依照本次試驗觀察所得，推測對方在身體周圍架設護罩。猜測目標并未在腳底布置防護力量，因此在此以自身誘敵觸發陷阱偷襲是最有效的方式。御坂如此作出結論。”

一邊說著，她狼狽地支撐著自己爬了起來。一手支撐著地面，一手捂著自己肚子上的彈孔。

“你在那里悄悄嘀咕什么呢？再不逃，我就要動手解決你了哦。”

“這......不是逃亡，而是按照計劃將你引誘到合適的目的地。御坂如此要求更正。”隨即，一抹電光從她的發絲閃過，瞬間傳到地面。

滴！一聲輕響從一方通行下一腳踩到的地方發出。砰！火光，氣浪，飛濺的碎石和滾滾的煙柱。

當然還有一道巨大的聲響，傳遞向遠方。隱匿身形站在集裝箱上的林柯揮揮手，在這道空氣波動中放大了御坂美琴最為熟悉的電磁能力釋放信號。

今天這場戲的主人公，該登場了。

天才一秒：wap.2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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