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敢嗎?

經過幾十個小時的尋找，在一個區域里兜兜轉轉，谷雨終于來到了天涯。

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但是當他見到天涯時，心里依舊說不出的悲哀。

那是自地面升起的一面光，接天連地。

“這就是遙遠處看到的極光嗎？”

谷雨想著，望著眼前光幕形成的墻。

墻外，除了星空，什么都看不見，但谷雨卻聽得見。

“這里就是天涯，這個世界的邊沿，神經刀的判斷是對的，在這個世界里，大地真的是平的，有著不可逾越的邊界。”

明明只是一幕光，但無論谷雨如何用力，都無法穿透他，哪怕他聽到了對面的一切。

“難怪驚蟄會選擇我來尋找這一切，這里是他也無法到達的地方，沒有鴻蒙的邀請，這世界上，恐怕只有我能夠走過天涯。”

谷雨淡淡的笑了，拍了拍打頭的那只哈士奇，笑著淡淡道：

“那個世界你們去不了，這個世界你們存在，那個世界你們不存在，去吧，所有的吃食都是你們的，那艘船也是你們的，你們自由了。”

如狼一般對天的嘯聲，而后是狼一樣整齊的步伐。

本就無需留戀。

谷雨看著那層光幕，在掏出兜里的一面小小銅鏡，手腕用力，輕輕一拋，那小鏡子便旋轉著向那光幕飛去。

谷雨在鏡子飛出的一瞬間消失不見，進入了鏡子內部的空間，而當鏡子貼在那面光幕上時，恰好是鏡面對著光幕的另一側。

而谷雨就在這個時候走出鏡面，這是困兌的能力，屬于規則。

再出現時，因為光幕與鏡子之間沒有距離，于是谷雨成功的來到了光幕的另一側。

漆黑，無盡的漆黑。

寒冷不再，周身一片溫潤。

是的，不是溫暖，而是溫潤。

他感覺自己似乎走進了溫水之中。

“不對，我是躺著的！”

次聲波沒有消失，谷雨平復心情，側耳傾聽。

驚訝，恐懼，震撼！

谷雨發誓，這里他是第一次來，但卻不是第一次見到。

之前，在去往地球之耳的路上，他和腿姐脫水瀕死，在昏迷的時候，他很清晰的看到了這里的場景。

那是無數的棺材，都是水晶的蓋子。一排排一列列，堆砌著，聽不到邊緣。

無數的人躺在里面，無比的安靜，只有起伏的胸口證明他們還在呼吸。

谷雨自己就躺在這樣一個狹小的棺材內，里面充滿了粘稠的液體。

他努力著想要坐起來，但是那滑膩的液體卻讓他無處用力。

但是他很快想到了辦法。

這里沒有光，但是谷雨卻相信，這光滑的棺材板，一定能夠反射光線。

那么，就有鏡面的存在。

他是對的，因為化為困兌的他，成功的消失在水晶棺材內，來到了困兌的空間。

“不！怎么會這樣？難道這里還是虛假？為何困兌的能力還在？”

谷雨心里突然無盡的絕望。

“不！不對！我的困兌八鏡不在了！屬于原本空間的東西不在了！這里與之前不同，絕對的不同！”

他嘗試著，利用鏡面空間走出水晶棺材。

谷雨成功了，他踏足在無盡的黑暗之中，身無寸絲。

絕對的沒有絲，所有毛發全都是剃光的，亦或是在那粘稠的液體里無法生長。

無盡的黑暗之中，谷雨卻如履平地。

他在狹窄的一條走廊內向外走去，因為他次聲波聽力的極限處，似乎有些細微的震動。

走了一會，他似乎適應了對身體的操控，步伐越來越穩健也越來越快。

當他來到那細微震動處時，看到了一扇門，帶著一絲光的門。

門沒有鎖，一推便開了。

這是一個銀光閃閃的世界。

好像一個魔方的內部。

一走進這個空間，那閃閃的銀幕上面一陣律動，淡淡的紫色光點在這銀色的背景下如此的清晰。

很快，那些紫色的光點凝聚在一起，成了一個難分虛實的人影。

看著那紫色的身影，谷雨疑惑的問道：

“你...你是鴻蒙？”

“對，是我。”

“這里還是虛假的空間？”

“不，你已經來到了真實。”

“可，為什么我的次聲波能力還在，我的困兌能力還在？”

“這里，最早的先民最多的是巫和妖，而你是他們的后代，次聲波是你本身的能力之一。困兌是最早的年代，我與媧創造的生物之一。

我們創造了若木，為了凈化這個世界的環境，若木是真實存在的。我們創造了困兌，因為我們需要隱藏很多東西，包括東勝神州的一切痕跡。

困兌是很特殊的存在，為了絕對的控制，困兌的設計是必須依附于一個生命體才能存在，它本身并無意識，而原本的依附體是我，現在是你。”

“可，我是在虛擬的數字空間獲得的困兌。”

“這是我的規則，你在虛假空間的很多獲取，都會真實的被得到，困兌就在你體內，如同你的影子。”

“你你并不敵視我？”

“為什么要敵視你？”

“我是天道驚蟄的人啊！”

“但你依舊是人類啊！我永遠不會敵視人類，我是為了延續人類而存啊。”

“我...我離開這里，你不會阻攔我？”

“不會，我很期盼有人出去看看。知道為什么那么多的厥陰童子都成了瘋子嗎？”

谷雨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連忙點頭道：

“我很想知道。”

“很簡單，我雖然在空間內設定了外面世界可能存在的環境，減少了人類的壽命，但事實上，這里的所有人，依舊在穩定的環境下保持著曾經的長壽。

你可能不知道，就是你，已經在這里生活了數百年，經歷了三生三世。

很多厥陰童子在陰墟內死亡后，都會醒來。因為不是自然規則下的死亡，不屬于我掌控的世界內死亡，所以我無法直接讓他們以嬰兒的形式重生，因為那會破壞已經存在的數學規則。

于是，我會給他們三個選擇。

第一，在這里走出去，看看真實的世界，但是永遠不能再回來。

第二，在這里陪我數十年，當陰墟外的世界，這個人的壽元到達時，再以嬰兒的形式重生。

第三，抹去記憶，成為一個失憶的瘋子，重新回到我的世界內。

這么多年，敢于走出去的人很少，因為未知太可怕。也很少有人選擇在這里等待，因為這里的食物在沒有空間神經刺激的加持下很難吃。所以他們成為了瘋子回去。”

谷雨淡淡一笑，輕聲道：

“原來是這樣，所以說，并沒有詛咒是嗎？”

“不，有詛咒，你們對我來說就是病毒，我每隔七年會尋找你們一次，利用規則制造意外，讓厥陰童子消失，阻止天道驚蟄的完整。

不過這不重要了，因為我與他已經沒什么好爭奪，現在重要的是，你敢于走出這扇無法回頭的門，去走向真實嗎？”

荒野的黑客 第二十章 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