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3 探路石

“琳，你別激動，這都是幾天前的事情了。”

伊斯理把事情稍作潤色整改，就說明了下大冰川那邊發生的事情。

而得知弎人把一頭遺漏的牛頭獸干掉，琳點頭表示了認可。

“不過，我懷疑有人類在研究魔族，或許還擁有跟魔族有關的東西。”

琳歪了歪頭，似乎無法理解人類，是怎么和魔族扯上關系的。

“就比如，人類或許就用魔族的血肉，制造出了擁有魔族力量的改造人，像是這類的事情……”

伊斯理用較為科幻的說法解釋了下。

“那是什么？”

然后，他就發現琳一臉的茫然。

差點忘了，跟一個和人類社會脫節了八百年的老古董，說一些現代科學上可能實現的生物結合事情，完全就是對牛彈琴，琳是不可能理解的……

伊斯理換了種說法，以自己的一些調查，推斷出理論上可能出現的情況：人類為了利用魔族的力量，故而開發出了把自身的一部分，改造成魔族的科學技術。

“原來如此，這個世代的人類，已經能夠做到這一點了嗎？”

琳是個武力白癡，直接就相信了。

伊斯理：“……”

他只是這么推斷，認為佐布爾帝國可能是在搞改造人的研究，本身卻沒有確認過這種事情。

“佐布爾帝國是吧，想要讓魔族的力量在這個世界重新復蘇，一群人類的叛徒，我現在就過去摧毀它！”

琳殺氣騰騰，作為主武器的大刀，也已經被她握在了手上。

“佐布爾帝國是一個擁有兩億兩千多萬人口的人類大國，琳你可別太沖動了。”

“兩億兩千萬？”

琳是個不識數的。

“所以，那個國家的人類很多嗎？”

她又問。

“那個國家的人口，占世界總人口數的十分之一。”

伊斯理這么解釋。

琳呼出口氣：“那就沒問題了，只要剩下的人類還活著……”

說著這話，她就一副打算離開、去解決掉佐布爾帝國全員上下的模樣。

伊斯理有些頭大，連忙叫住對方：“等一下。”

“伊斯理，你很煩啊，還有什么事快說！”

琳有些不耐煩，她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多年，就等著屠戮隨時可能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魔族，保護人類。

“把自己改造成魔族的人估計只是少部分，你這樣氣勢洶洶的過去，只會打草驚蛇，讓躲藏在普通人里面的他們逃走。”

“我的刀很快。”

“佐布爾帝國的國土面積非常大，人口數量也很多，就算是琳你，恐怕也是沒辦法瞬殺掉所有人的吧？！”

伊斯理又說道。

琳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海洋。

下一刻，恐怖的狂風刮起。

伊斯理和波拉下意識閉上眼，有意識地加重了自身的身體重量，不讓自己被狂風刮走。

等睜開眼時，就見數條溝壑由細變粗，從琳的腳下延伸朝向海洋，離開了島嶼。

而遙遠的海平面，那被刀氣劈開的地方，卻還沒來得及被海水合攏愈合。

一條路過不幸被刀氣擊中的抹香鯨，殘破尸體被洶涌的海水席卷著落入了海里，血色在藍色的海水里作畫。

“伊斯理，你說得對，以我現在的實力，的確沒辦法在一瞬間，干掉非常多的家伙。”

琳有些嘆氣，問向了伊斯理：“所以，你有什么點子？”

這種實力，恐怕毀滅一座城市，只需要一刀……

伊斯理張大著嘴巴，聽到琳在問他，才反應過來，推了推眼鏡，冷靜了一下。

“我們可以在暗中調查佐布爾帝國的情況，把利用魔族力量的家伙給找出來。”

這事，不知道佐布爾帝國和魔族有關的時候，伊斯理就已經在做了，只不過佐布爾帝國反間諜、反監控能力并不差，所以一直沒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這次得知冰封魔族的信息則是個意外，勘察團用的只是普通的加密電話線路。

“這樣一來，也可以避免殺死過多的普通人類，畢竟再怎么說，我們也是由眾多人類意念誕生出來、被稱為神明的存在嘛。”

伊斯理笑著說道。

而這自然不是什么真心話，人類只要不出現全種族滅亡的那種情況，哪怕是兩億兩千多萬的人口數量，也并不會被他太過放在心上。

畢竟，只要世上還有人類存在，那么以這顆星球的資源，再過一段時間，人類也能重新恢復相應的人口規模，甚至發展出更多的人口規模出來。

伊斯理真正擔心的，其實是和他們一樣的韋馱天，通過這些年的研究，他發現只需要滿足一些條件，就能弄出來新的韋馱天。

第一，大量生命在短時間和一定范圍之內，發生大批量死亡的情況。

第二，面臨死亡的生命，對于生存的渴望，也就是所謂的求救心靈。

第三，足夠長的時間，又或者有別的韋馱天進行干涉牽引。

而誕生出來的韋馱天，性格其實是會受到意念影響的。

所以，如果是琳單方面進行屠殺，制造出來的牽引之地。

那么里面孕育出來的存在，很可能就是那種會把他們當敵人的家伙。

換句話來說，就是為了殺死神明，而被孕育出來的神明。

雖然那種情況伊斯理也有一些研究的興趣，但考慮到自身的站位情況，認為自己也不是什么太黑心腸的韋馱天的他，卻是并不打算讓那種事情發生，所以，他才勸說起武夫個性的琳來。

當然，除此之外，也是伊斯理有些擔心佐布爾帝國，或許還擁有著一些厲害的底牌。

畢竟，那個國家在幾年前，就已經掌握了一種名為核彈，人類研發出來的超級武器，當時佐布爾帝國試驗核爆的時候，伊斯理還遠程看過直播，那種武器的威力很大，制造出來的光污染，更是讓直視的他，當了半個小時的瞎子。

之后伊斯理分析過，核彈那東西雖然攻擊速度有些感人，但若是把那種武器當作遙控炸彈使用，在近距離的情況下挨上一發，哪怕是他們韋馱天也扛不住，恐怕會被當場炸成飛灰死亡。

當然，只要不是當成被爆炸卷入，有些距離讓他們做出反應的話，以他們的速度完全可以跑出核彈的攻擊范圍。

“有道理，所以，調查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把那些家伙找出來呢？”

琳這時候問道。

“嘛，這個不急，佐布爾帝國里面的家伙，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伊斯理笑瞇瞇的，把自己拿了有跟蹤器的物品，故意被追蹤位置信息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誒？”

波菈驚訝地看過去。

“我這是在釣魚，佐布爾帝國的家伙發現追蹤器的信息還在，一定會派出比凖人還強的存在來對付我們，但卻不會知道我們這邊有琳，這樣更強大的存在，到時候只要把來人活捉住，什么樣的問題會問不出來呢？”

波菈不由打了個寒顫，她感覺伊斯理在說這話的時候，身上似乎散發出了令人發毛的寒氣。

這不是錯覺，這卻是解剖過諸多動物、就連人類也包括在內的伊斯理，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研究怪咖氣質。

而誕生出波菈的綜合意識中，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鳥類等小動物的意識體，讓她對這種氣息比較敏感，所以能夠察覺出來。

“哦，原來你早就有準備了，看來你這小子，老是有歪點子的腦袋，還是有點用處的。”

琳拿著刀背敲伊斯理的腦袋，在夸獎著說道。

“好痛……”

伊斯理捂腦袋抱頭鼠竄起來。

對于人類知識很感興趣的伊斯理，讀過諸多人類的戰略書籍，那些戰略書籍上面的知識，讓他對于局勢的判斷非常清晰，幾乎做到了料敵先機的程度。

而作為魔王的歐巴米，在把自己的意識重新附著在帝國內的備用機械身體上后，就立馬召集起帝國上層的魔族勢力來。

如伊斯理所推斷預料的那般，對方根本沒想過什么添油戰術，給擁有越戰越強能力的韋馱天提升實力的機會。

而是打算獅子搏兔全力以赴，準備撲殺一定會在未來阻礙魔族復興，但現在還是未完全體狀態的三個新生代韋馱天。

佐布爾帝國的海軍艦隊都已經派出來了，但在抵達公海的時候，卻是戛然而止，停了下來。

原因無它，入侵凱德自治區的帝國軍軍情傳了過來。

那邊的佐布爾帝國軍隊由于被擊潰得太過迅速、太過徹底，卻是連匯報被擊潰消息的機會都沒有。

愣是在有魔族逃兵逃回帝國內后，入侵凱德自治區的軍隊全線潰敗、大量士兵被活捉俘虜的消息，才被佐布爾帝國高層得知。

什么，能夠擊敗牛頭獸的新生代韋馱天是威脅？

對，這沒錯。

但牛頭獸在純種魔族中，也只是最下等的肉畜存在。

對于普通人類來說，或許是難以對抗的個體。

但對于已經復興了一個世紀的新魔族來說，能夠單獨擊殺牛頭獸那種程度下等純種魔族的，卻也有雙手之數的個體。

故而，擊敗牛頭獸的伊斯理等人在歐巴米博士的眼中，也只是未來具備大威脅的韋馱天而已，但能夠把被派去凱德自治區入侵軍隊中的諸多魔族士兵和將領，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給解決掉、給俘虜活捉了……

歐巴米博士的注意力，就被全部吸引過去，打算對付新生代韋馱天的事徹底暫停，卻是集中精力去探查凱德自治區那邊的情況。

佐布爾帝國上層的魔族，想要知道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讓龐大的人類軍隊、強大的魔族士兵和將領差點無聲息淪陷。

“或許，那邊有更強大的韋馱天也說不定！”

魔族的秘密會議上，有個智慧型魔族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一下子就讓會議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別看魔族暗中創建并掌握了如今的佐布爾，這么一個強大的人類帝國，但實際上他們一直都在當下水道里的老鼠。

將近一個世紀的復興，曾經的人類小國佐布爾，都已經擴張變成了兩億兩千多萬人口的世界強國，但作為魔族的他們增長的人口數量，在近百年里卻只有三百七十五只。

而所有的魔族卻是在魔王大人歐巴M、人類假身份的歐巴米博士帶領下，生怕被強大的韋馱天發現，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活著，根本不敢高調暴露自身的魔族身份。

題外話說多了，轉回正題，正是察覺到了凱德自治區可能存在的大恐怖，這群偽裝成人類的佐布爾帝國高層魔族，卻是討論出了低調做魔的策略，派出真正的人類探子，去探查凱德自治區的情況。

而這一探查就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探子傳回來的偷拍照片和錄像，里面展露的東西愣是沖擊著這群新魔族的三觀，眾多魔族紛紛跟魔王大人歐巴米詢問情況。

就比如，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有精靈、獸人和天使的存在，其實魔法不是奇幻故事是人類的隨意編造之物，而是真實存在并還被使用的東西……等等，像是這類的問題。

魔王歐巴米博士也是有些被問懵逼了，在他有關于八百年前的一些殘破記憶里，可沒有星杯世界的種族，也沒有見過操縱精靈力施展類似于奇幻故事中魔法的能力。

但不知道，未必代表沒有，所以他只能做出不太肯定的回答：“我不知道，但在八百年前，除了魔族和人類種族外，我確實沒有見過那樣的智慧生命。”

“難道她們是別的魔族？”

有人說出了一種可能，卻被歐巴米否定。

“如果是魔族的話，我作為魔王不可能不知道。”

事實上，如今的新魔族都是他一個人弄出來的。

在他誕生出意識、發現出現在這個世界后，歐巴米就已經確認了這個世界，不存在真正魔族的蹤跡了。

當然，牛頭獸那種被冰封、被八百年前的韋馱天遺漏的例子，完全就是特例，是極為罕見的情況。

“那么，是韋馱天嗎？”

又有人說道。

“感覺也不像，雖然韋馱天只要有類似動物的意識屬性，就能變化出相應動物擁有的特征，比如獸耳和翅膀之類的，但若說這么多都是韋馱天的話，那神明也實在是太不值錢了，我們魔族也可以直接宣布GG……”

“所以，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難道是異世界的生物嗎？”

白蘭蒂王妃隨口一說，意外地爆出事情真相，但在場的魔族并沒有人跟著這么以為。

“我來說一句吧。”

身為調教師，沒有戰斗能力方面的加強、但卻有極高洞察細節能力的未來舉起了手，卻是開口說道。

“不管那群人是誰都無所謂，看她們的舉動也是在遵守著人類社會的規矩，而既然她們遵守人類社會的規矩，我們在不知道那股勢力是什么情況的條件下，不如也遵守人類社會的規矩去試探那群奇怪的家伙吧……”

“未來的話很有建設性，我贊同她的說法。”

一個禿頂同樣是智慧型的魔族說道。

“那么派誰去試探呢？”

竹下皇帝提出了這個問題。

“未來或者巴克？”

“不不不，萬一真是韋馱天的話，按照魔王大人所說的神明與我們魔族的關系，那天生具備的仇恨值，被派去的我們絕對會死的。”

未來連忙拒絕。

“我個人覺得帝國宰相，比亞羅夫大人，是比我更合適的選擇。”

禿頂魔族的巴克推了推眼鏡，給出了更合適的人選。

“比亞羅夫么，他處理內政的能力，的確很優秀。”

竹下點頭。

“而且，作為真正的人類，本來就是個壽命短的老家伙，哪怕死了也無所謂。”

王妃白蘭蒂補充。

“正好，他經常抱怨沒有外交的事情，這次就把他派去凱德自治區那邊做軍事外交，順帶也為我們魔族做一下探路石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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