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尼奧被按在椅子上，固定好，崔妮蒂走過來，將一些器材安裝在尼奧的身上。

“你也經歷過這些嗎？”尼奧問道。

“嗯哼。”崔妮蒂輕聲回應，由于距離尼奧足夠近，氣息撲在尼奧臉上，如此之近的距離讓尼奧有些心猿意馬。

周逸則是手中揉捏著那枚紅色的藥丸，故作探究和好奇地看著這一幕，絲毫不在意一旁的司維琪正隱晦的手持手槍瞄著他。

“嗯，話說我手上還有一些芭芭雅嘎的照片的來著，”周逸看似認真觀察思考的表面下，正在想著一些不著調的事情，“反正也是基努里維斯，就是老了點，嗯，要不要再編一個和他的父親有關系的故事？算了，那樣就有點生搬硬套了。”

“你服下的紅色藥丸是一個追蹤用的程序，它可以擾亂你體內的載體的輸入輸出信號，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夠定位到你了。”墨菲斯說道。

“……什么意思？”尼奧頓了頓，問道。

這一頓，并不是因為尼奧在思索墨菲斯的話語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是因為……尼奧想起了，在迪廳的時候，周逸曾經和自己所說過的那些事情。

關于母體的真相，關于這一切背后的事情……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還是說，都是假的？

尼奧下意識看向周逸。

一路順風周逸微微點頭致意，聲音直接在尼奧心底想起，仿佛在提醒著尼奧，那天晚上的交流，并不是幻覺。

“意思就是，你需要系好安全帶，”光頭，留著小胡子，一眼看上去就不怎么像好人后來也印證確實不是的賽弗說道，“做好和你的老家‘拜拜’的準備吧。”

尼奧：“……”

這種莫名的優越感語氣說出來的話，要是尼奧不知道的情況下，還真的會被唬住，只是放到現在嘛……都已經知道了，自然就覺得有點可笑了。

靜下來的尼奧注意力被一旁忽然發出聲音的一面鏡子吸引過去。

“咯吱，咯吱……”

鏡子發出聲音，破碎的鏡面上，尼奧的模樣支離破碎，完全不成一個樣子，但是，伴隨著那咯吱咯吱的聲音，尼奧注意到，原本扭曲的鏡面……在慢慢的恢復！

即便已經基本上知道這是一個虛假的世界，但是這也只是從理論上所知道的，尼奧并沒有體會到這個世界多少的異常之處，之前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嘴巴和被放進肚子里的蟲子算是一件，那蟲子已經在路上被崔妮蒂取出來了，尼奧也僅僅只是經過了那一瞬間的疼痛之后就沒有了感覺……肚臍還是原來的模樣，似乎并沒有所謂的蟲子通過這里進出過。

尼奧看著逐漸自動修復，照射出他的樣子的鏡面，忍不住的伸出手去，他實在是有些好奇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在他的手指接觸到那個鏡面的時候，除去冰涼的感覺之外，卻并沒有想象中的，堅硬的感覺。

反倒是，理應堅硬的鏡面，如同一個銀色的湖泊一般，隨著尼奧的手指，泛起了漣漪，而且，好像還打算將尼奧的身體拉進去！

尼奧被嚇了一跳，連忙將自己的手指抽離開來，然而那鏡面上卻跟隨著尼奧的動作脫落了一小塊水銀一般的物質，留在了尼奧的手指頭上。

“這是……什么？”尼奧看著手指上的“水銀”，喃喃道，這種物質給他帶來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

“找到他的定位！”墨菲斯對一旁的茂斯說道。

“正在找。”茂斯答道，手指在鍵盤上迅速的敲打著。

“它……這東西，好像在延伸？”尼奧清晰地感知到那塊水銀正在蔓延，伴隨著的，是那種冰涼的感覺……不對，不只是冰涼，甚至很是刺骨！

“抱歉，這是正常的嗎？”尼奧出聲詢問一旁的崔妮蒂，“我感覺它還在蔓延，還有……好冷！”

“這是正常的。”崔妮蒂緩緩點頭，安慰道，“我們都經歷過，這是必經的步驟，我們必須讓母體認為你已經死了，這樣才能夠成功將你救走。”

“認為我已經死了？”尼奧看著已經蔓延到自己手臂的“水銀”，感受著那冰冷的感覺，“我感覺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你懂得，需要騙過母體可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崔妮蒂笑了笑。

“快點找到他！”墨菲斯再次催促茂斯。

“在找了！”茂斯的手速又提升了一點。

“你們不會玩脫了吧？”看到那“水銀”已經覆蓋到了胸口，正要順著胸口向著脖子，以及腦袋蔓延，感受著那全身冰涼刺骨的感覺，尼奧有那么億點點的慌張，“我現在……感覺很難受！”

“他的心跳正在衰弱！”崔妮蒂說道。

“茂斯！”

“在找了！”

“啊啊啊！”尼奧最終還是忍不住慘痛的叫出聲來。

“茂斯！！！”

“找到了！”

感覺到那股冰涼蔓延至腦部，甚至順著口腔涌入喉嚨之中，尼奧眼前一黑，徹底暈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這個。

“希望是真的找到了……”

看著尼奧徹底被那片看似水銀實則消滅覆蓋程序所徹底包裹的前一秒終于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中，周逸放松下來。

一切都跟著劇情走？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周逸對于蝴蝶效應這種東西還是很在意的，所以即便在原著之中尼奧成功的在徹底死亡之前離開了母體世界而回到真實世界，周逸在這時候也是盯著，防止“一個不小心”尼奧真的死了。

那就沒的水了……啊不是，那周逸所想要讓母體體會到的“得到又失去”的計劃豈不是沒辦法實施了嗎？

還好，沒有出現什么意外，計劃可以照常實施。

“很不錯的手段，”周逸微微點頭，準備離開，“你們還需要去找尼奧吧……期待我們以后的見面。”

“你……不打算脫離？”墨菲斯皺眉道。

“那杯水才是真正的追蹤器和致死程序，所謂的紅藍藥丸，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而鏡子只是一個實現的方式，”周逸站在門口處，頭也不回，“我已經看到了程序，那我就可以自行脫離，倒是不用麻煩你們了。”

“你要知道，如果你是在母體世界之中從小長大到現在的話，那么你的身體就是一直處于沒有動彈的狀態下的，因為你身體所有的運動神經信號都會被母體所截取，然后發送到母體世界之中，這樣一來，長期不使用的情況下，人體肌肉就會自然萎縮。”

“我知道，我知道，讓我想想，你們救人的辦法，就是偽造出人類的死亡，然后讓母體認為人類已經死亡，所以主動將其脫離，然后扔到下水道里面，這樣你們就可以通過下水道將你們想要救走的人救走了，對嗎？”

“……為什么你會知道這個？”墨菲斯心中一驚，示意手下們準備好戰斗后脫離。

“因為啊……”周逸轉過身來，手中不知從何摸出了一把手槍。

“放下槍！”×N

崔妮蒂等人齊刷刷舉起槍對準周逸。

“不要緊張，”于眾人注視之下，周逸右手抬起槍，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我不是要攻擊你們，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們一個道理……”

“砰！”

周逸開火。

眾人下意識大驚。

怎么會，忽然就自殺了？

然而，一秒之后，眾人的雙眼瞪到可謂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程度。

因為，他們看到，周逸并沒有如同他們想象中的那樣腦袋上出現兩個洞然后倒下，而是左手不知何時忽然伸到了槍口和太陽穴的中間，食指和中指，牢牢地夾住了某個東西！

熟道近乎呆滯的目光注視之下，周逸左手落下，升到前面，然后，松開。

金屬與地面撞擊發出的清脆聲響讓這些呆滯的目光齊刷刷的移動了過去，然后變得更加呆滯。

因為，那是一枚……被捏到變形了的，子彈頭！

“天下武功，唯快……抱歉，串臺了，”周逸淡淡說道，“你們應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和我的伙伴早已意識到這個世界的不對，一直以來，我們所欠缺的，只是那道門而已，而現在……很感謝，看來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說著，周逸左手微微一甩，一張撲克牌出現在手中，然后又是微微一抖，墨菲斯只感覺到凌厲的風聲過耳，隨后便是一聲利器入木的“嘟”聲，周逸手中的撲克牌便不見了。

“如果需要，可以撥打我的電話號碼，當然，在現實世界之中，這個電話是撥不通的……總之，很期待現實世界的見面。”周逸再度轉身，擺擺手，打開門，離開。

關門的聲響讓從頭到尾近乎一直處于呆滯狀態的墨菲斯等人終于可以回過神來。

“……墨菲斯？”

“嗯？”墨菲斯轉過身，看向那之前傳來利器入木之聲的方位，眼神一凝。

“你確定，尼奧是救世主，而不是這個……周逸？”崔妮蒂眼神之中依舊是滿滿的震驚。

“我很確定，尼奧就是救世主，”墨菲斯邁步，走到那張木桌子前，用了點力氣才將那大半陷入木桌之中的撲克牌取了出來，低頭看了看那撲克牌，沉默一會，將那張撲克牌戰士在眾人眼前，“但是，這位周先生……”

雖說背面是撲克牌，但是正面上印著的圖案，卻是另一種卡牌的圖案。

帶著金色皇冠的，有著長長白色胡子的紅袍老人。

塔羅牌——皇帝！

眾人陷入震撼的情緒之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大量的問題充斥在他們的腦海之中——周逸是怎么做到這一切的？皇帝牌又代表著什么意思……等等。

半響之后，終于，崔妮蒂想起一件好像被他們遺忘的事情。

“我們……是不是還得救個人？”崔妮蒂眨巴眨巴眼，道。

“咕嚕咕嚕……”

下水道里，尼奧奮力掙扎著，但饒是如此，卻有心無力，數十年來從未運動過分毫的身體，肌肉幾乎就是一個嬰兒的程度，甚至還要更加弱小，如何能夠支撐的起一具成年人的身體呢？

更何況，就在剛才，尼奧才從那一片厚厚的培養液之中蘇醒過來，口中，氣管、食道都有著劇烈的疼痛感……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的塞進來然后又拔出去一樣……同樣的還有脊椎、手臂，身軀，幾乎個個關節，個個掌管運動神經的地方，全部都被安裝上了金屬孔洞，直接連接到體內神經，從而截取神經信號！

最可怕的，是腦部——尼奧經歷了一次，母體的機器人直接固定住他，然后用高速反擰槍直接將深入他大腦之中的那根長長的數據線拔出的過程。

那種感覺……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尼奧也覺得令人窒息！

雖然，現在，他確實是真的要窒息了……萎縮的肌肉無法讓尼奧在下水道的水中支撐，更不用提那還是用來運送殘渣和尸體以及一些培養液或者其他東西混雜的下水道，尼奧被嗆了一口之后，直接就引起了嘔吐反應，沒有直接暈過去還算是好的，比較厲害的存在了。

“咕嚕咕嚕……”

尼奧吐出幾個氣泡，無力的下沉，眼看就要直接涼涼。

“咔擦，咔擦……”

一個氣墊船飛來，隨后，下方的艙門打開，從中伸出一個機械臂，精準的將尼奧抓住，然后升起，回到船內。

相當于……一個大型娃娃機，當然，要是娃娃機有這樣的夾持力度和準度，那些商家絕對要虧死。

“很好，看來還沒有導致什么太大的變故……還是說，因為尼奧是個主角，命硬？”周逸微微思索，便放棄不想，“計劃正常進行！”

話音一落，周逸的身體開始變化起來。

機械掌控者的技能，給周逸提供了一個機械化的能力。

而現在，周逸使用這個能力，將自己身體的部分機械化，從外觀上看起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正宗的母體世界內長大的人類！

ps：論文好像又能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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