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投資時代 1059、做空者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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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周,貝爾斯登股價走勢進入了一段拉鋸期。
多頭賣出止損,空頭買入平倉。
在空頭的有意控制下,雙方的力量一直保持著勢均力敵。
3月17日的收盤價是4.81美元;
3月18日的收盤價是5.91美元;
看見貝爾斯登股價漸漸跌不下去了,并且有小幅度上漲,投資者的恐慌情緒也逐漸恢復了穩定,開始捂票惜售。
這種情況下,各路空頭之間的默契開始被打破,因為誰也不想落在后面,導致增添更多平倉成本,減少盈利。
不知道是哪家不講武德的機構在10美元出頭的價位上吃下了一大筆賣單,打響了空頭與空頭廝殺的序曲。
貝爾斯登的股價開始步步上漲,先是突破了15美元,就在快要突破20美元的時候,JP摩根與貝爾斯登聯合公布了經修訂后的收購協議。
根據修訂條款,每一股貝爾斯登公司的普通股將可兌換0.21753股的JP摩根普通股,比修訂前的0.05473股高約4倍,按照JP摩根的股價換算過來,新方案對貝爾斯登的收購報價提升至10美元。
這下子,還未完全平倉的空頭開始慌了,尤其是那些因為收購消息公布,沖進來短線做空的空頭,他們最慌,因為他們的做空位置就是十幾美元。
新方案的公布,讓他們徹底沒了“安全墊”,想平倉,那得付出一定代價!
JP摩根和貝爾斯登仿佛是不想放過這群空頭一樣,利好消息一個接一個的釋放。
先是宣布達成一份股權增發協議,JP摩根將以現金方式認購9500萬股貝爾斯登新發行的普通股,每股10美元,為貝爾斯登補充近10億美元的現金流動性。
接著,紐約聯邦儲備銀行宣布將接管及控制貝爾斯登價值300億美元的資產組合,為JP摩根的收購提供便利,這些資產產生的任何盈虧都由他們承擔。
貝爾斯登的資產減值過好幾次了,紐約儲備銀行這一招相當于剝離了貝爾斯登所持有的剩余次債資產。
一頓猛如虎的操作,貝爾斯登利空出盡,空頭爭先恐后的逃跑,再不逃跑,他們就埋在里面了。
這種情況下,貝爾斯登的股價迎來了一波暴漲,先是突破20美元,接著是30美元。
空頭被拉爆平倉,成為了股價上漲的燃料,又反過來助推了貝爾斯登股價的上升。
遠景資本賣空的正股并不多,早在JP摩根與貝爾斯登宣布修訂收購協議前幾天就完成了平倉。
然后他們反手做多,一起加入了討伐空頭的大軍!
“干的漂亮!”
辦公室內,夏景行滿臉欣喜的彈了彈手中的文件,上面羅列了對貝爾斯登的詳細做空盈虧。
以74.44美元均價賣空了428萬正股,以7.58美元均價平倉,總計投入了3.186億美元,共斬獲2.8615億美元利潤,投資回報率達到了89.8。
這是很高的一個回報率了,因為做空不同于做多,做多可以有幾倍、幾十倍的盈利,做空最多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回報率,無限接近于1,但永遠不可能達到1。
考慮到從兩大投行那里加了三倍杠桿,這個回報率實際上較投入本金,是可以乘以三倍的。
相比于投入3億多美元做空正股,花了350萬美元權利金買入的500萬份看跌期權,價值增長了將近33倍,賣出了1.15億美元的價格,扣除350萬美元投入本金,實際盈利1.115億美元。谷
兩相合計,在貝爾斯登身上砸了不到3.2億美元,總盈利達到了3.9765億美元,將近4億美元。
“還是有點遺憾,看跌期權該再多買一些的,才占對貝爾斯登總投資的1多一點,不到2。”
劉海邊說邊搖頭,一副懊惱的模樣。
夏景行嗤笑,“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知道這500萬份期權是高盛和大摩費了多大勁才幫我們撮合的嗎?有那么多交易對手嗎?”
劉海點頭道:“這也倒是,期權不比正股,正股是實際存在的,只需要從各大投行、投資者手里借來賣出就行了,看跌期權實際上是一紙賭博協議,要有人愿意跟你賭才行。”
夏景行微微頷首,他當然知道期權投資更為暴利,可這玩意兒對普通投資者沒上限,對于遠景資本這種大體量基金,還真不容易找到一個或者多個陪你玩耍的對手機構。
所以,在資金量太過龐大的情況,通常只能作為一種輔助投資工具,少量配置在投資組合里。
據他所知,華爾街有些基金為了對沖風險,都喜歡配置百分之九十多的多頭/空頭正股,然后配置該股百分之幾的看跌/看漲期權或者其他高風險衍生品。
注意是多頭配置看跌期權,空頭配置看漲期權,跟遠景資本是完全反著來的,這是防止出現黑天鵝事件造成大頭資產配置浮虧。
假如按照這樣的配置,出現股價暴跌的情況,基金的大部分資產配置在多頭,會變得虧損累累,這時候少量配置的看跌期權就發揮作用了,其盈利可以彌補一定的基金整體損失。
能不能完全覆蓋基金風險敞口,這就取決于各家基金模型、投資組合的精妙性了,這也是對沖基金名字的由來,取對沖風險之意。
不過遠景資本是全面看空的,沒整這些花里花俏的技巧,只有兩個結果,大虧或者大盈。
“指數那邊怎么樣?”夏景行把目光投向江平,對方帶領團隊負責美國三大指數的期貨、期權交易,與劉海這邊負責的做空正股、期權相對應。
唯一不同的地方,劉海團隊圍繞交易的金融品種是股票及其衍生品,江平團隊圍繞交易的金融品種是指數及其衍生品。
“我們在標普500指數1400點的位置上賣空了10萬張期貨合約,在70億美元保證金的基礎上形成了350億美元的空頭頭寸,相當于5倍杠杠,比一般機構通用的810倍要安全很多。
今天標普500指數收于1352.99,我們仍浮盈差不多47個點,一個點波動盈虧250美元,再乘以10萬張期貨合約數量,共計浮盈11.75億美元!”
夏景行皺眉道:“我記得前幾天在標普期貨合約上還浮盈30多億美元?難道我記錯了?”
江平慚笑,“你沒記錯,一周以前,的確浮盈那么多,但是JP摩根宣布收購貝爾斯登過后兩天,標普指數上漲了54個點,單日漲幅達到了5.24,所以直接抹平了我們將近兩個月的利潤。”
夏景行腦子里對次貸各大公司、各大金融品種的走勢不可能精確掌握到天數,能記清貝爾斯登三月份被收購已經是極限了。
江平說的這個,他真的沒辦法幫忙給予指導。
“納指和道指,我們也各投入了35億美元,分別建立了175億美元的空頭頭寸,目前均保持著小幅盈利。
此外,還有60億美元投入了三大指數的期權、ETF基金和波動率衍生品方面的交易,也都保持著小幅盈利。”
說到這,江平話鋒一轉,“不過,我們還是得小心一點,因為市場上最近吹起了一股風,說貝爾斯登的被收購,標志著次貸風險已經進入了尾聲。”
夏景行笑道:“這是喝了多少啊?說出這種話來。”
劉海插話道:“不是某個無名無姓的人說的,而是標普發布的報告,他們說各大金融機構因次貸危機造成的資產減值,大部分都已經顯現出來了,接下來就是觸底反彈時刻。”
亞伯補充道:“他們還說,讓做空者小心一點,接下來幾個月會是煉獄一般的折磨。”
夏景行沉默不語,他在仔細回想美股的走勢。
美股看似經常爆發不同規模的金融危機,實際上生命力卻又非常強大,崩潰前總能挺個一年半載的。
以2000年的互聯網泡沫為例,實際上在1999年就顯露端倪了,等到觸底已經是2002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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