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你我的道理(大章)

燃燒在熊熊的烈焰里，他看起來是那樣的美麗而又高貴。

就像是在這昏暗的世界里，綻放出的一抹奇跡。

然而面對這樣的菲尼克斯，混沌巨人所展現出來的，卻是無比的憤怒。

他似乎被菲尼克斯這樣驕傲的姿態所激怒了，他放棄了所有的謾罵，卻用最冰冷的眼神，鎖定了菲尼克斯。

此時，所有的言語，都遠不如拳頭來的管用。

那些曾經共同堅持的，以及共同背棄的，都散落在了漫天的塵埃與卷動的龐大輻射波紋里。

混沌巨人一拳朝著菲尼克斯碾壓而來···就像是一拳粉碎了過去那些所有的記憶與時光。

菲尼克斯同樣迎接著巨大的拳頭，奮力的敖翔而上。

很久以前，是世界反哺柯孝良這個創世者、道祖。

而現在，以柯孝良的能力與對神話的理解。

可以輕易的讓菲尼克斯這個在他在廢土世界的化身，領悟道更高級的鳳凰奧義。

甚至直接跨越了階層，從六階上升到七階，成為神級鳳凰。

但是柯孝良并沒有這么做。

因為他的目的，本就不止是為了成就一個菲尼克斯。

更是將不知為何，始終倦怠的女神莫莉激活。

女神莫莉在廢土世界，就像是一個BUG，她受制于世界的規則，以及承認其被編造的來歷，卻本能的抗拒著柯孝良為她安排的‘命運’，就像是冥冥中感應到了柯孝良的觀測。

這樣的特質，更令柯孝良好奇，反而更要將其觸摸秦楚不可。

以前柯孝良抽不出手來，也沒有必要，所以放任了莫莉的咸魚。

而現在···當莫莉對身邊的人、事產生了必要的情感，柯孝良則更加方便，利用這些情感的羈絆，推動她前進。

視線回歸！

混沌的巨人與燃燒的鳳凰，兩道絕不對稱的身影，在半空中發生了一次并不平行的碰撞。

力量與力量的對沖之中。

二人卻都操縱著自身的道理，劃破了空間的部分阻礙。

就像兩道交匯，卻并不重疊的光。

彼此錯開，卻又彼此干擾。

在最現實的視線里，進行著虛幻的糅雜。

而就在這樣的交錯而過里，菲尼克斯與混沌巨人的目光，甚至是部分的靈魂訊息，都短暫的發生了一次交互。

以封魔人為起始的超凡之道，無論何時，都始終以靈魂與意志為主要載體。

強大的六階封魔人們，就是一個大型移動的‘信號源’。

當他們極致的展示各自的力量時，力量的波紋里，彌漫的卻都是他們的思想與道理。

倘若這些思想和道理是瘋狂的。

那么意志力稍微貧瘠一些的人，受到這些信號的灌輸，就會立刻陷入崩潰與瘋狂。

這種概念與感覺，似乎與邪神很像，與天魔類同。

其實任何修行，到了這樣的高度，都會或多或少沾染類似的概念。

所謂殊途同歸，便是這個道理。

璀璨的火線里，一道縱橫于空間里的刀光，開始在混沌巨人的視線里，不斷的放大、擴張。

混沌巨人的拳頭沉悶的砸在厚實的大地上。

地面雖只是微微皸裂，整塊大陸的周圍，卻濺起了巨大的浪花。

大量的海水，開始突破某一層限制，灌入大陸之中，然后又被這塊大陸底下，無窮無盡的溶洞吸收消化，重新循環回海里。

混沌巨人的身影，卻在剎那的強勢后，如影子一般消失在原地。

他很龐大，卻并不失靈活。

光明是他的拳頭，而陰影和黑暗···卻是他的庇護所。

火線之中，夾雜的刀光，劈開了混沌巨人所站立的地方，沒有傷及大地。

只有空氣中始終不曾消散的劃痕，證實了那一刀的兇狠。

就在菲尼克斯砍下這一刀的瞬間，原本被黑暗籠罩的巨人，猛然出現在菲尼克斯的左側，然后又是沉悶的一擊。

混沌巨人沿襲了光之巨人的大部分特點。

其中強大的光線技能，是光之巨人的招牌。

但是面對曾經的第一位光之巨人···菲尼克斯。

這位混沌巨人，卻并沒有拿出屬于巨人的絕招光線技。

反而一直都在施展蠻力。

這固然有試探的原因，卻也因為菲尼克斯對大部分的光線技能都十分了解。

這樣的招式用在他的身上，不僅毫無用處，反而更像是在浪費能量。

菲尼克斯扇動翅膀，一個猛烈的側面轉身，躲開了這猛力的一拳。

隨后火光散去，又返還成人形，手中握著刀，頭頂鳳凰真火飛揚。

“雖然不想多說，但是···你們錯了！”

“敵視并不意味著全盤否定，你們想要殺死女神，消滅所有的異人。”

“甚至抗拒他們帶來的文明，以你的力量，如果剛才施展了拳法，我很難完全躲開。”

“而現在···我卻要用他們傳授的刀法擊敗你。”菲尼克斯本不打算說話的。

但是此刻，面對他依舊尊重的老友，他還是忍不住啰嗦了。

盡管···對方并不領會他的好意。

刀鳴若鳥鳴。

震動的聲音，似乎要喚醒這沉睡而又污垢的世界。

菲尼克斯的其實是自謙的。

他的刀法學自那些修士，卻早已超越了他曾經的許多‘老師’。

他將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熱愛與寄望，全都融入了刀法之中。

又將自身的鳳凰真火，替代了那些異人們形容的真氣，形成了他獨特的招法。

菲尼克斯的眼前，仿佛出現了昔日共同打造那座城池時的畫面。

而這所有的畫面，又在火光里踐碎。

最終化作了一刀展現。

詩詞、畫卷、文章、歌曲都能寄托情感，寄托思想，震撼心靈，流傳萬古。

那刀法為什么不可以？

菲尼克斯沖著黑暗巨人斬下了這一刀。

說是一刀，卻分作了兩處。

猶如比劃一般，一筆落于東，一筆落于西。

紅塵之中的滾滾，那些俗不可耐的東西，都匯入了這一刀之中，都化入了這燃燒的火焰里。

鳳凰的火焰，卻像是燃燒著人世間萬般的因果業障。

混沌巨人舍棄了光明，舍棄了純粹。

他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

但正因為這份不純粹，他會無法面對自己。

當業火臨身之時，他又如何抵抗？

此時出手的，不止是菲尼克斯。

混沌巨人，也同樣在出手。

他沒有對菲尼克斯那些近乎勸誡的話予以任何的語言回應。

他不屑于那些異人所傳的所謂武功、法術。

在這個不斷被荒蕪的人間，他只相信手中握緊的力量。

所以，黑與白，對與錯，正義與邪惡，光明與昏暗···這些全都無所謂了。

只要是力量，只要是能打破這一切瑣碎、繁雜、沉珂、阻礙的力量，他想要擁有，都想要接納。

菲尼克斯的刀光固然的驚艷，燃燒的業火固然玄奇。

但是與混沌巨人，高聳的站在天地之間，揮動雙臂，掀起的能量狂潮相比，就顯得十足渺小了。

然而，菲尼克斯的‘鳳凰’，卻已經不再只是最初那種單純的火鳳凰。

鳳凰是火焰的精靈，這是諸天萬界的共識。

也是構成‘鳳凰’神話屬性的基礎。

然而在這個基礎之上，卻又有許多衍生屬性。

比如最知名的涅槃，又比如背負五德，象征祥瑞。

而菲尼克斯這只鳳凰，擁有著的新能力之一便是···能量掌控。

那由混沌巨人親手掀起來的能量風暴，被菲尼克斯不費力氣的撕開。

無論是何種能量，都在菲尼克斯的周圍繞行。

似乎混沌巨人處于鳳凰這個職階的絕對下位。

雖然是同一階層，卻像曾經的光之巨人碾壓巨獸一樣，輕松而又簡易。

然而···這卻并不是決斗。

而是一次早有預謀的圍殺。

所以此時混沌巨人有了支援。

之前警告過菲尼克斯的間客，似乎正在混沌巨人的耳邊，進行著耳語。

間客這種特殊的職階，雖然犧牲了全部的攻擊力，卻獲得了穿越時空，成為時間幽靈的超強特性。

當他們在短暫的時空內，進行穿梭。

他們不僅可以窺探過去···更能看見未來。

顯然菲尼克斯未來的某些行為，正在被這名間客，透支給混沌巨人。

菲尼克斯蘊含了滾滾紅塵之意的一刀，被混沌巨人用一種極為簡陋、粗糙的方式避過。

他本躲不開這一刀。

無奈這一刀的落點，卻早已被預知。

混沌巨人瞄準了菲尼克斯的方向，發出了渾厚至極的咆哮。

單純的能量狂潮無法傷害到菲尼克斯。

所以混沌巨人依照間客的指示，用能量加強了嗓音，用龐大的身軀作為音箱，爆發出了猶如連綿爆炸一般的吼聲。

這樣的吼叫，匯聚成的音波浪潮，直接撞上了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看起來微弱無數的身軀，在這浪潮里，不得已的跌宕起伏。

音波理論上也是一種能量，但···卻又不僅僅是純粹的能量。

鳳凰的神話階層雖然高，蘊含了許多的秘密，但是菲尼克斯卻只是一個六階的鳳凰，他無法獲得全部的神話加持。

混沌的巨人一爪朝著菲尼克斯抓來。

然后死死的將菲尼克斯捏在了手心，像是要將菲尼克斯捏成齏粉。

下一刻，洶涌的刀光，在混沌巨人的手心爆發。

驚艷的光，滲透了那厚實的手掌，在昏暗的世界里綻放。

混沌巨人的手掌被刺穿，隨后削斷。

而菲尼克斯又一次的化身鳳凰的姿態，在空中快速的閃爍翱翔。

菲尼克斯同樣負傷了。

混沌巨人的那一抓，不僅僅是蠻力的爆發，更是大量黑暗能量的涌入。

菲尼克斯體內的能量，瀕臨失衡。

他正在被強制激活涅槃狀態。

一旦他陷入了涅槃，就有可能被抓住機會，借機封印。

如此一來，他即便是有機會通過涅槃，進入七階。

也會因為失去了復蘇之機，永遠處于一個薛定諤的狀態里。

狡猾的間客，已經看穿了鳳凰這個特殊職階里，極為致命的破綻。

那看似無解的涅槃重生，卻又恰恰是脆弱的弱點。

斷掉一只手掌的混沌巨人，沒有任何的痛苦，他雖龐大···實則卻是能量之體。

菲尼克斯扇動翅膀，周遭無窮的流光，正在飛速的環繞。

大量的生機被他釋放而出。

那原本滿目瘡痍的大地，竟然在布滿綠意。

他···正在釋放自己的生命力，用以回饋大地。

而正是這種無私的回饋，卻讓他的身體再次的趨于平衡。

涅槃阻斷，他依舊穩定在了六階，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危機。

隱于暗處的視線，多少都流露出了幾許嫉妒。

他們對于獵殺女神的決心，更加增強幾分。

通過這種渠道，他們都知曉，菲尼克斯之所以有機會化身鳳凰，全都是因為當初女神的眷顧。

女神···等同于打開真神階梯的鑰匙，這是共識。

而除了菲尼克斯之外，其它求助于女神的封魔人，都只能止步于當前的境界。

快速的提升之后，便是被斬斷了前路的后遺癥。

所以，人們得出了結論。

女神的眷顧是分檔次的。

而像菲尼克斯這一檔，屬于消耗極大的眷顧，或許需要女神自己支出某些‘本源’。

而尋常的眷顧，其實只是一種高階力量對低階力量的拔苗助長。

完好無損的混沌巨人，依舊如故的菲尼克斯！

似乎這一戰從未發生。

所有的一切，都倒退回了最初的原點。

但是，該改變的，都已經改變了。

菲尼克斯對混沌巨人以及間隔的暗中傳授，已經有了警惕。

而彼方對菲尼克斯的手腕，也有了更加充分的了解。

再次發動時，將會是更加的兇猛、狠辣。

此時遠在新大陸的女神莫莉，卻突然眺望了遠方一眼。

那還在女神和雷奧面前侃侃而談的間客，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凍結靈魂的冰冷。

女神看向他的視線，不再慵懶，也不再純凈。

那深邃的眸子，仿佛要吸納他自以為已經融入了時空的靈魂。

假如曾經的上帝，真的全知全能。

那么時間憑什么成為阻礙？

而女神，繼承了上帝的位格，為此世唯一的真神，那么這世間正在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將她隱瞞？

出于本能，哈達斯知道，他必須要逃！

如果不逃，他將會死。

哪怕···他已經是不死的間客，時空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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