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實業大亨 第371章 該開掛時就開掛
預測這種事情,最關鍵的并不是離譜與否,而是準不準確。
李衛東的預測內容聽起來是非常的不靠譜,但明顯是很準確的。
日本出現政黨輪替,在當時看來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當老者說出羽田派臨陣倒戈,成立了新的黨派的時候,在場的所有學者都意識到,看似不可能的政黨輪替,真的要發生了。
這次日本的政黨輪替,說白了就是日本自民黨內部派系之間的斗爭。
八十年代的時候,自民黨內雖然也有其他的派系,但卻以竹下派一家獨大,竹下派的首領就是日本第74任首相竹下登,也就是那位日本女星北川景子丈夫的外公。
竹下登卸任首相之后,竹下派舉行的會長選舉,要選出下一任的首領,而當時最有希望成為竹下登繼任者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自民黨干事長小澤一郎,另一個就是未來的日本第84任首相小淵惠三。
小澤一郎是自民黨歷史上最年輕的干事長,他在任期間,自民黨由他操控,甚至連誰出任首相,都由他說了算。
然而最終卻是小淵惠三當選竹下派的會長。小澤一郎一怒之下脫離了竹下派,跟未來日本的第80任首相羽田孜一起,成立了羽田派。自民黨就此出現了兩個大的派系,這也為日本政黨輪替埋下了伏筆。
羽田派自然是力推羽田孜擔任首相的,然而竹下派卻依舊支持原來的宮澤首相,于是在1993年日本眾議院選舉前夕,羽田派跟在野黨里應外合,對宮澤內閣投出了不信任票,這便導致了宮澤內閣被拉下馬。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自民黨還不足以丟到執政權,關鍵是羽田派的44個議員宣布退出自民黨,直接給了自民黨致命一擊,讓自民黨丟掉了執政權。
事實上自民黨的分裂在羽田派成立的時候,就早有預兆,然而卻沒有人想得到,小澤一郎和羽田孜竟然這么大膽,直接離開了自民黨,另立一個山頭。就連日本自己的媒體也將這一事件稱之為“政變”。
在場的學者都是日本方面的專家,自然知道羽田派臨陣倒戈意味著什么,失去了羽田派,自民黨不光是少了好幾個十個議員的席次,對手更是多了好幾十個對手,里外里會被在野黨縮小兩倍的差距,下個月的眾議院選舉將必敗無疑。
意識到這一點后,此前那些不屑或者譏諷的表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位杜正亮教授更是羞愧的低下了頭,他剛剛才說過,日本發生政黨輪替,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結果這政黨輪替就真的來來。
“日本還真要出現政黨輪替了么?”錢愛民教授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喃喃自語的說道。
趙岳教授卻有些嘴硬的辯解;“就算是自民黨選輸了,其他政黨的規模也太小了,除了自民黨之外,日本沒有一個政黨有能力組閣,所以有沒有政黨輪替,現在下判斷還為時過早!”
李衛東馬上回應道:“趙教授,你別忘了,其他黨派可以聯合執政啊!”
“這……”趙岳頓時無話可說,他不得不承認,李衛東說的很對,日本那些在野黨的體量,單獨組閣是不可能的,但是聯合起來的話,聲勢雖然依舊不如自民黨,但是組閣還是綽綽有余的。
而在現實當中,日本的這一次政黨輪替后,便是由八個黨派聯盟執政。
老者則是用一種負責的眼神,望了望李衛東,在這個房間當中,他對李衛東的預測能力,感受是最深刻的。
之前李衛東就成功的預測了,日本會降息,會征收地價稅,甚至連降息和征收地價稅的時間,都說中了。
而在今天,李衛東所預測的日本政黨輪替也應驗了!
這種預測畢竟不是制篩子猜大小那種二選一的選擇題,而是給你個命題讓你發揮的作文題。
一次的話可以說是瞎蒙,兩次的話可以說是運氣好,可三次都應驗了,那肯定是有理論根據的。
于是老者開口問道:“小李同志,你是怎么判斷出,自民黨內部會出現分裂的?”
老者對李衛東的稱呼,由“李董事長”變成了“小李同志”,這很明是對李衛東有了一種認可。
李衛東馬上答道:“領導,其實自民黨內部的分裂早有預兆,這要從小澤一郎說起……”
上輩子日本發生政黨輪替的時候,李衛東就在日本,而當時日本的電視節目,以及各種個報刊,對于這次政黨輪替也有各種各樣的解讀和分析,包括自民黨內部各個派系之間的矛盾,政客之間的矛盾,全都被媒體扒的一干二凈、清清楚楚。
李衛東將當時日本媒體所挖掘到的信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然后又加上一些事后諸葛亮的分析,瞬間讓自己的預測,有了充分的理論和事實依據。
老者聽了連連點頭,隨后他開口問道:“你剛才提起過,如果日本出現正當輪替的話,由于單一在野黨不足以組閣,那么會出現多黨聯合組閣的情況,那么你覺得,最有可能成為日本新任首相的是誰?”
“羽田派退出了自民黨,自立山頭成立了新生黨,目的就是為了讓羽田孜角逐首相大衛,所以多黨聯合組閣的話,羽田孜擔任首相的呼聲會比較高。”
李衛東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但我認為,羽田孜不可能在七月份的選舉后擔任首相,一來是以為他的新生黨才剛剛成立,新生黨內還沒有形成系統性的政見;
二來羽田孜是自民黨的叛徒,如果他擔任首相的話,對于自民黨而言也會是非常難堪的事情,為了不刺激自民黨,多黨聯合組閣,也不會讓羽田孜擔任首相。
而且即便是多黨聯合組閣,各個黨派只見也畢竟是各懷鬼胎,對付自民黨的時候,在野黨或許會齊心協力,而一旦他們執政了,再想共富貴也就困難了。
每個在野黨都想獲得更多的利益,也都希望自己可以主導政權,因此免不了一些明爭暗斗,下一任的日本首相,必然是各個黨派妥協后的產物,而且也決然不會是一個強勢的人物。”
領導點了點頭,李衛東說的這種情況,在中國的歷史上也屢見不鮮,幾方勢力爭奪權力的時候,如果僵持不下,最終很有可能會選出一個比較弱勢的人當老大。
比如諸漢朝呂之亂后,齊王劉襄、朱虛侯劉章都立有大功,然而大臣們最終卻選擇了茍了幾十年的劉恒當皇帝,擺明了就是覺得劉恒要實力沒實力,要根基沒根基,比較容易操控。
再比如皇太極死后,多爾袞和豪格爭皇位,最終的結果是,兩人誰都別當這個皇帝,皇位落在了六歲的順治身上。如果順治不是一個娃娃的話,皇位肯定不會落到他頭上。
李衛東則接續說道;“目前日本在野黨之中,有能力在參議院選舉中獲得比較多的席位,而且又比較弱勢的政黨,大礙只有日本新黨,所以我認為,新黨的領袖細川護熙,最有可能成為日本的新人首相。”
旁邊的錢愛民教授開口問道:“新黨不是去年五月份才剛成立的么?成立到現在才剛滿一年,這么一個新的政黨,能誕生首相?”
“就是因為新黨比較新,當細川護熙擔任首相后,其他黨派才比較容易換掉他。”
李衛東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我剛才就說了,這只是個過度首相,是為了平衡各方勢的結果,所以坐不長的!羽田孜可是對首相之位虎視眈眈被!
除此之外,別忘了還有個日本第二大黨的社會黨,這老大自民黨被趕下了臺,當老二的怎么會沒有點想法?社會黨肯定會想方設法,去角逐首相的寶座。
所以未來幾年,日本的政局可能會比較的混亂,多黨聯合組閣,也意味各黨爭斗不斷,估計得等到自民黨重新執政,日本的政局才會穩定下來。”
李衛東的這些判斷,當然是他站在事后諸葛亮的角度上逆推的,然而在其他人聽來,李衛東的這一系列推論卻是有理有據。
老者的表情則顯得有些凝重,不同的人擔任首相,在經濟、政治、外交等各領域的政策也必然不同,而中國作為日本的鄰國,也會根據日本執政者,來制定相應的對日政策。
如果能提前預知日本首相人選的話,國家針對性的制定對日的政策,不僅可以知己知彼,還可以搶占先機,這可是極大的好處。
老者記下了細川護熙的名字,隨后接著問道:“小李同志,你剛才說日本經濟存在的問題,是結構性的問題,能不能詳細的說明一下,都有哪些結構性的問題?”
李衛東點了點頭:“日本經濟的結構性問題,是多個方面的,細講起來比較復雜,我就簡單的說幾點吧。首先說一下日本官僚體制所帶來的問題……”
李衛東開始款款而談起來。
日本經濟失去的三十年,一直都是經濟學家頗為熱衷的研究課題。
最初的時候,人們將日本經濟的衰退,歸咎于《廣場協議》上去,認為如果沒有簽署《廣場協議》的話,日本經濟就會一直長盛不衰下去。
然而簽下《廣場協議》的又不只是日本一個國家,德國、法國和英國同樣簽了這份協議,也同樣面臨著馬克、法郎和英鎊升值的問題。為什么就日本失去了三十年,而德國、法國和英國啥事沒有?
特別是德國,跟日本的國情和產業結構非常相似,當時經濟規模還不如日本,結果卻能夠抵擋得住《廣場協議》的沖擊,甚至在十幾年后成為歐洲的領袖。
于是經濟學家便在《廣場協議》之外找原因,很快的便發現了,日本失去三十年的真正原因,是日本所存在的結構性問題。即便是沒有《廣場協議》,日本的結構性問題遲早也會爆發出來,給日本經濟致命一擊。
解決結構性問題的方法,不是去頒布幾條刺激性政策,也不是去增加、減少或者修改一些法規條文,而是要靠結構性的改革。
日本的執政者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或者是沒有能力做到結構性的改革。因此在過去的三十年里,總是希望依靠經濟政策來刺激經濟恢復,各種刺激通貨膨脹的手段都用上了,最多只是取得一些短期的效果,整體經濟層面上依舊是沒有什么改變。
以日本的官僚體系,想要進行結構改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不進行結構性改革,就解決不了結構問題。現在的日本經濟,已然成為了一個無解局。
對于九十年代初的經濟學家而言,他們對于結構性問題還沒有很明確的認知,甚至很多人將結構性問題歸咎于政策和制度因素。
而李衛東則開始大談結構性問題,將后世經濟學家提出來的成熟觀點一一列舉,成功的打動了領導和其他學者們。
李衛東講完之后,老者仿佛還在回味剛剛李衛東所說的結構性問題,直到十幾秒后,他才回過神來,開口說道:
“企業家看問題的角度,果然跟學者是不同的,小李同志,你對于日本經濟果然有很獨到的見解,而且你所提到的日本結構性問題,也讓我備受啟發!”
“領導謬贊了,我就是瞎說一通。”李衛東謙虛的說道。
領導卻搖了搖頭:“你這可不是瞎說,特別是你剛才說的那些,日本結構性的問題,仔細一想,全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有些結構性問題,不光是日本有,我們國家也有可能會發生,值得我們警惕啊!”
“沒事,咱們能改革,就算是出現了結構性問題,相信以領導們的智慧,以中國人民的努力,一定能夠解決的。”李衛東開口說道。
“改革!是啊,改革不能停。不光不能停,還要不斷的深化!”老者點了點頭是,隨后對李衛東說道:“下個月,這里要辦一個講座,目標群體是各個部委的干部同志,我希望你可以來這個講座。”
李衛東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性質的講座,但既然是領導親自邀請,他肯定不能拒絕,于是李衛東馬上說道;“領導,我一定準時來聽講,認真做學習和領會講座內容。”
領導卻笑了起來:“小李同志,你誤會了,我不是讓你來聽講,我是想讓你來講課!”
不光是李衛東,會議室內所有人,紛紛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那些學者們的可比李衛東有見識,他們知道這種給部委干部的講座,最起碼也是院士級別的,才有講課的資格。
而李衛東只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小伙子,卻讓他去講課,這讓每一個人全都有些瞠目結舌。
領導卻開口說道:“小李同志,我剛才說過,你提到的日本結構性的問題,不光是存在于日本,我們國家也可能在未來的發展中遇到!
我讓你去講,就是想讓你講一講這些結構性問題,講一講日本在過去四十年的經濟發展當中,究竟犯了哪些錯誤,所以才導致了這些結構性問題的出現。
我希望我們的干部同志,可以通過你的講解,吸取日本經濟的教訓,盡量的少犯同樣的錯誤!所以還希望你不要推辭。”
領導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衛東哪里還敢推辭。
于是李衛東點了點頭,開口答道:“領導放心,我一定認真準備這次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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