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可以信任楚國

他離開趙之五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現在也是要回去了，所以臨走前來跟無塵子辭行。

“師尊已經離開了！”雪女郁悶地說道。

師尊離開了，只帶著焰靈姬和少司命，卻把自己留在了道宮，曉夢師叔也離開了，回了太乙山閉關，臨走還說讓她主持道宮事務。

她哪里會什么主持道宮事務，大多事情都是白云子師叔和弄玉在管，她就是多余的。

“師尊離開了？去哪了？”陳平還以為無塵子只是外出不在道宮，卻沒想過無塵子會比他走的還快。

“不知道，端著一年半載，多則三五年。”雪女更加郁悶了。

“居然走的比我還快！”陳平低聲道，他是知道無塵子要去百越或者楚國的，只是想不到會走的那么快。

“那雪女姑娘，請轉告諸位師叔，子平也要離開，回趙之五郡了！”陳平說道。

既然師尊不在，其他師叔們跟他也不熟，也就不用一一辭行了，讓雪女轉告一聲即可。

“你也要走啊！”雪女非常郁悶，所有人都有事做了，就剩她一個人在無所事事。

另一邊，無塵子帶著少司命和焰靈姬早已經出了長安，直奔秦國的秦軍練兵地之一的藍田大營。

“見過國師大人！”白孟親自將無塵子迎進了大營，早有咸陽傳訊告訴他國師大人會親至藍田大營檢閱大軍，只是想不到無塵子跟傳訊使只間隔了一天就到了。

無塵子看著依山傍水的藍田大營，這是秦國最古老且還在使用的秦軍大營，秦國所有將領幾乎都是出自藍田大營。跟拱衛咸陽的驪山大營不一樣的是，藍田大營常備大軍十萬，戰時可容納三十萬大軍集結。

“不愧是藍田大營！”無塵子點了點頭。

藍天大營東面是高山，還有長江支流流過，地勢平坦，可容納十萬人練兵，且位置極為偏僻，遠離咸陽，就搭在當時的楚國互為犄角的鄢郢之間，而鄢郢都曾是楚國舊都。

白起攻克鄢之后，水淹郢城，迫使楚國不得不遷都到江陵。

“大災之后，秦國就要揮軍南下攻楚了！”無塵子看著白孟說道。

“孟知道，因此時刻準備著，士兵們的訓練也增加一倍！”白孟說道。

“攻楚的大軍不會少，恐怕會抽調驪山、離石、河內、河西各大營，藍田大營將成為攻楚的先鋒，橋頭堡！”無塵子繼續說道。

“國師大人的意思是增兵？”白仲皺了皺眉，藍田大營經過這些年的修葺，同時容納二十萬人訓練也是可以做到，但是再多的話就只能屯兵，無法正常訓練了。

“楚國水系發達，河泊眾多，水戰是必不可少的，藍田大營可有水軍？”無塵子看著白孟問道。

白孟搖了搖頭，秦國以銳士為主，秦之子弟也多半是不會水的旱鴨子，雖然有涇渭大河，但是河流太急了，誰敢下去游泳。

無塵子皺了皺眉，秦國多步卒騎兵，不善水戰這是必然的，七國之中也只有楚國擅長水戰，這也是為什么楚國自建立以來很少被人攻入國境的原因。

“算了！”無塵子沒有為難白孟，秦國不擅長建造舟船，想要訓練水軍也不太可能，而且也沒有合適的兵源，以彼之短攻彼之長，這是兵家大忌。

“國師大人是想與楚軍水戰？”白孟看著無塵子問道。

無塵子點了點頭，或許白孟有什么辦法？

“藍田大營是有一支水軍，不過僅僅是作為運輸兵源糧草所用，交戰并不足夠。”白孟說道。

“你聽說過樓船？”無塵子看著白孟問道。

“見過一次，楚軍曾經駕樓船順流而上過一次，不過最終退走了，但是末將曾了解過，楚國也沒有制作樓船的技術，那座樓船還是從百越手中繳獲的，這么多年過去，早已破損無法使用！”白孟說道。

無塵子眼睛微微瞇起，楚國居然也不會樓船技術，這就很不正常了，楚國和韓國聯軍滅掉了揚越，居然還沒有拿到百越的樓船技術。

“楚國應該是會的！”焰靈姬開口說道。

白孟看向焰靈姬皺了皺眉，若不是無塵子帶來的人，是不可能進入藍田大營的，但是居然敢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插嘴，這就很不合適了。

不過，白孟也不是那種性格剛烈之人，開口問道：“這位姑娘知道？”

“她是百越王國的人，也是人宗副掌門焰靈子！”無塵子解釋道。

白孟這才收起了不滿之心，他知道無塵子身邊有個百越女子，還是百越之人，但是一直沒見過，現在總算是見到了。

“楚韓攻破百越王國之后，有部分越人歸順了楚國，我可以確定那些人是會建造樓船的！”焰靈姬認真地說道。

白孟眼睛一瞇，然后再次確認道：“焰靈子掌門確定？”

“很確定！”焰靈姬點頭道。

白孟看向無塵子，然后道：“國師大人，末將可能被楚國誤導了，楚國這些年持續以破損的樓船在江上游弋，恐怕是故意讓我們以為他們沒有樓船工藝，暗中秘密督造大船，為的就是麻痹我等！”

“有可能！”無塵子也明白過來，秦孝公時只剩兩郡之地的秦國都能躲起來訓練出十萬大秦銳士，版圖為七國之最的楚國想找個地方偷偷督造樓船而避開各國眼線，簡直不要太簡單。

“末將這就傳訊回咸陽，在派出細柳營死士潛入楚國查出楚國水師督造樓船之地！”白孟說道。

整個秦國或者說天下都不知道楚國擁有樓船技術，因此并未在意，但是現在，他們不得不重視了。

楚國若是真的擁有樓船技術，在水系發達楚國大地上，順水而行，以樓船的容人量，隨時可能將大軍投放在任何一地，這會對秦軍的決策產生造成巨大的失誤。

無塵子點了點頭，樓船這種大殺器，對秦國攻楚的威脅性太大了。李信帶兵攻楚大敗，即使是有昌平君的背刺導致大軍前后皆敵，但是以李信的能力想要撤回秦國也并非不可能。

然而李信親率二十萬大軍居然沒能撤回，顯然就是因為樓船的原因，楚軍的大軍移動比李信快了太多，導致了李信大軍被合圍。

“本座此番入楚，也會重點關注此事，然而楚國的版圖太大了，想要查出樓船水師所在，并不容易！”無塵子說道。

“末將必將盡力而為！”白孟嚴肅地說道。

無塵子點了點頭，楚國既然藏起了樓船水師，那怎么可能輕易被找到，單是藏進鄱陽湖、太湖等湖泊之中，就足以讓他們找上多年，白孟也只能盡力而為。

“還是檢閱一下士卒們吧！”無塵子說道。

白孟點了點頭，命人敲響聚將鼓，將十萬藍田大營將士集結沙場等待檢閱。

“你們在這里等著！”無塵子看向少司命和焰靈姬說道，跟著白仲前往點將臺。

白孟這才松了口氣，軍中不能有女眷，這是秦國軍法，無塵子帶人進來已經是不合規矩，再帶去檢閱大軍，那會動搖軍心的。

“藍田大營大部分士卒都是新征來的，除了軍中骨干是從兩族大戰中退回來的，其余皆是新兵！”白孟開口說道。

無塵子點頭，兩族大戰抽調了整個秦國所有士卒，結束后也都各自歸營，然而更多的還是在大災之時回到了家鄉，畢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是職業士兵。

無塵子看著點將臺下的士卒，認真的點了點頭，不愧是秦國將星的搖籃，藍田大營囊括了所有陸戰兵種，是七國中少有的全兵種軍營。

檢閱完大軍后，無塵子帶著少司命和焰靈姬，在藍田大營借了一艘小船，悄悄離開，順水而下，直奔楚國。

“我在想，我們是去壽春還是直接去百越！”無塵子看著江面的河水說道。

如果真要在楚國惹事，那必然是離開長江，直奔壽春，而不是在長江上溜達，若是去百越，直接順流而下直奔會稽就可以了。

“你覺得你出咸陽，楚國會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你在藍田大營檢閱大軍，楚國想不知道都難！”焰靈姬看著無塵子淡淡地說道。

在她心底是更希望無塵子去百越的，而她也是極為擔心百越如今狀況，雖然百越地處江南，水系發達，但是這場天災太恐怖了，而百越還沒有水車的幫助，誰也不知道如今的百越是什么情況。

“也是！”無塵子點了點頭，經歷了三晉滅亡，他無塵子可以說是所有都城的拒不歡迎的對象，就差在城門口立碑寫著無塵子與狗不得入內了，甚至允許狗進，都不能讓無塵子進去。

“那就順江而下吧！”無塵子點了點頭，楚國只要不傻都不可能讓他去壽春。

“說起來，這些年楚國凈忙著遷都了，從郢遷到江陵，秦王政五年又從江陵遷到壽春，這么折騰，完全是自己找事做！”無塵子笑著說道。

“還不是春申君怕了秦國！”焰靈姬淡淡地說道。

秦王五年，龐煖聯軍攻秦，被呂不韋瓦解，要背鍋的就是春申君黃歇，若不是楚軍突然退了，也不至于大敗。

而呂不韋能瓦解五國聯軍，就是因為楚國從江陵遷都到了壽春。從江陵搬到了壽春，是個人都能看出楚軍恐秦，不然怎么會把國都搬得那么遠，還離開了長江水域，連再奪回郢都的念頭都不敢有。

“你知道七國中有一句話是這么形容楚國的嗎？”無塵子笑著說道。

“什么話？”焰靈姬和少司命都是看向無塵子，連負責操縱船只的藍田大軍的水師士兵都是好奇的看向無塵子。

“危難的時候，你可以相信楚國，勝券在握的時候，你要提防楚國送人頭！”無塵子笑著說道。

焰靈姬和少司命依舊操船士兵都呆住了，貌似還真的是這樣。

魏攻新鄭，齊楚出兵，魏國霸權落幕；秦攻邯鄲，楚國出兵，秦軍退回函谷關，就在信陵君準備破函谷關的時候，楚軍卻是退了；然后是龐煖聯軍，奇兵破武關直奔咸陽城外，都打到灞橋了，然后呂不韋親自率軍嚇退了楚軍，然后龐煖成了孤軍奮戰，最終戰敗身死。

“所以，楚國是個神奇的國度，上限很高，下限也是無底洞！”無塵子搖頭笑道。

“國師大人，我們不能再送你們了！”突然秦軍士兵開口說道。

“要進入楚國地界了嗎？”無塵子問道。

“是的！”士兵答道。

無塵子點了點頭，楚國再怎么廢也不可能不防范秦軍順水而下，必然會在水道上設有關卡檢查過往船只，所以藍田水師也只能送他們到楚國邊境。

“那就找個地方放我們下去吧！”無塵子開口說道。

最終船只在一個無人的渡口放三人一馬下船，然后返回藍田大營。

三人一騎順著江灘朝楚國進發，也就是龍馬才能做到，普通馬匹根本無法再江灘上行走，更別說還帶著三人。

“楚國神社真多！”焰靈姬開口說道，一路走來，他們都不知道看到多少的大小神社了，而且祭祀的也是千奇百怪。

有祭祀河神的，有龍王的，龍母的，天帝的，城隍的，土地的，還有山神，甚至是野狐，猴子等百獸的不在少數。

“楚國信奉鬼神之說，道家大半收入都是來自楚國，也因此冒充道家的方技家也是在楚國扎根。”無塵子說道。

“你們說，楚國不會真的有神祇吧？”焰靈姬疑惑的問道。

“肯定會有！”無塵子點頭道，神祇也是要吃飯的，香火之道是神祇賴以生存的，所以上邊的那些存在不可能放過這么好的香火之地。

“那為什么秦國除了官府承認的廟宇很少信奉鬼神？”焰靈姬不解的問道。

“因為秦國信奉的是人定勝天，所以秦國即使有文武廟，信奉的也是秦國的文臣武將，而不是這些無人見過的鬼神！”無塵子笑著說道。

“從這些也可以看出秦國強大的根本就在于，秦人太自信了！”無塵子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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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明月之人宗門徒 第十章 你可以信任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