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為了鬼谷的名聲

“鬼谷縱橫和匈奴冒頓的大戰，還是很有看頭的！”李牧看著城外正在緩緩行進的兩個大軍團淡然的說道，要不是他手上沒人，他能教他們什么叫戰場藝術。

“胡族有些不對勁！”冒頓看著胡族的方陣皺了皺眉，手勢握拳，命令大軍停止前行。

他總感覺對面的方陣有大恐怖，眉頭一直在跳，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戰場的直覺告訴他，他們敢沖陣，恐怕下場會很慘烈。

“三縱三橫，品字陣的升級版，鬼谷果然是有些手段！”李牧看著胡族的陣容驚訝的說道。

李信仔細的看著戰場上的胡族軍團，分成了三縱三橫九個方陣，宛若一個尖角菱形朝匈奴方陣緩緩前行。

“可惜了！”李牧搖了搖頭，他知道，衛莊敗了。

“老師是說衛莊會輸？”李信不解的問道。

如果他是冒頓單于的大軍，也不敢輕易的去踏陣，畢竟品字陣本身就是可攻可守，兩兩互為犄角。

對于騎兵來說，一旦陷入陣中失去了速度，那就只能等死了。

“衛莊太年輕了，他沒有真正的經歷過戰場，不知道一旦前軍被破，席卷之下，三縱三橫的的陣營只會被裹挾著突破。”李牧搖了搖頭說道。

衛莊的以菱角對匈奴大軍，想法是好，但是胡族并不具備尖刀突破匈奴的大軍的能力，而衛莊也是想著即使被反沖也是可以利用最大的正面戰場將匈奴分割。

這個想法放在任何一個精銳大軍之中都是無比正確的，因為中原的士卒都經歷過培訓，永遠會聽從指揮保持陣營不散，但是胡族不行，作為部落為戰的草原民族，只要前軍主力潰敗，其他部落大軍也都會被裹挾著潰逃。

胡族大軍中，衛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注視著各個方向的方陣前行，但是他也是很快發現了不對勁，胡族聽不懂鼓聲，看不懂旗語，所以本來好好的陣型因為各部族的行動不一，出現了混亂。

雖然還不是很明顯，但是隨著大軍的前行只會越來越亂，而這將會導致整個三縱三橫大陣支離破碎。

“停！”衛莊皺眉下令道。

“又錯了！”李牧繼續搖了搖頭，大軍一旦成陣行動，突然停止即使是精銳大軍也很難直接令行靜止的停下來。

整個七國，能讓大軍在行進中保持著陣型不變，進退合度的，李牧自認除了自己，也只有王翦可能能做到。

在衛莊的命令下達以后，整個胡族大軍卻是出現了混亂，三縱三橫的大陣，前軍與后軍脫節，后軍因為反應不足又跟中軍撞到了一起，導致了整個大陣的混亂。

“統兵和兵法終究不是一回事的！”李信也是看出了端倪。

衛莊掌控胡族時間太短了，整個胡族也沒有系統的學習過陣法，聽不懂旗語和鼓聲，導致了雖有屠龍技，卻無屠龍力。

冒頓單于也是看到了胡族大軍的混亂，有些驚訝，這是中原軍陣，想不到胡族居然投靠了中原，有中原人掌控了胡族大軍。

可惜的事胡族終究是扶不上墻的爛泥，戰場之上戰機瞬息即逝，冒頓卻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在胡族大軍混亂之時，發起了沖鋒。

“殺！”冒頓單于直接下令道。

整個匈奴大軍都是跟著冒頓單于朝胡族前軍沖鋒而去。

“還是要幫胡族一手的！”陳平看著瞬間就被匈奴大軍吞沒的胡族前軍說道。

“子平想出戰？”李牧看向陳平問道。

“保持兩邊勢均力敵才是我們最需要的！”陳平說道。

“子平有把握？”李牧皺了皺眉，他沒見過羽林衛的戰斗力，而且羽林衛參戰，如何拉扯住雙方，保證雙方的均衡，這也是個技術活。

“可以一試！”陳平淡淡的說道，走下了城樓。

“開城門！”李牧直接下令道。

三萬羽林衛士快速有序的沖出了雁門關，陳列在了匈奴和胡族戰場外。

“射聲營，放！”陳平沉穩的下令道。

三萬羽林衛中的射聲營齊齊拉弓，目標指向了匈奴大軍的后隊，萬箭齊發，漫天的箭雨直接朝匈奴后軍覆蓋而去。

“一息十箭，三息一壺，都是神射手！”李牧身邊的射雕手護衛開口說道。

“不只是這樣，你們沒發現，他們用的弓都不一樣么？”李牧說道。

眾人這才發現，射聲營用的弓與一般的弓不一樣，都是牛角復合弓，在力道的使用上需要的力少上很多，但是弓勁卻是更強三分，達到了五石強弓的威力。

“韓國的鑄兵術終究是被秦國拿到了！”李牧嘆了口氣，韓國強弓勁弩名聞七國，是公認的勁韓，而作為三晉武備庫，韓國的鑄兵術也是諸國垂涎的。

這也是為什么無論是趙魏秦，強大的時候都會去打一下韓國的原因，目的就是為了韓國的鑄兵術，而韓國也是因為擁有著這強于七國的鑄兵術，才能在霸魏強秦的虎視下艱難的生存著。

“胡族果然是跟中原結盟了！”冒頓單于一臉的憤懣，中原七國在外族入侵時不會發動戰爭，優先打擊外族為主。

草原也是一樣，所以胡族與中原的結盟讓冒頓感覺到了背叛，胡族背叛了草原。

“該死！”冒頓單于只得放棄了鑿穿胡族的計劃，穿過胡族朝北方出陣，擺脫掉羽林衛和胡族的糾纏，否者一旦被兩方前后夾擊咬死，他們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撤！”陳平看到匈奴王旗往北方遷移以后，也沒有下令追擊，帶著羽林衛重新回歸雁門關。

而一場大戰下來，胡族損失慘重，匈奴也因為羽林衛的臨時入場導致了折損萬余，也只有羽林衛因為沒有正面接戰，毫發無傷的回到了雁門關。

“我還以為羽林衛會繼續追擊呢，要知道羽林衛追擊將會裹挾著胡族也一起追擊，匈奴的損失只會更大！”李牧說道。

“我說了我們要的是均衡，而且羽林衛是大王秦軍，折損一人都是子平之過！”剛剛撤回雁門關的陳平說道。

他又不傻，他只是暫時替嬴政統領羽林衛，真的出現大的折損，他也不好交代，再說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讓羽林衛出來見血而不是真的參與進大戰之中，所以放一波箭雨收割一波人頭也算是見血了。

而胡族之中卻是有些劍拔弩張，沒有人愿意承認是因為自己的不尊號令導致的陣型潰散，才導致了前軍兩個部落的覆滅，而衛莊也不是那種善于交流，跟人爭論的人。

因此整個胡族大帳之中，林胡和澹林的兩大首領以及各個部落首領都是怒目相視，想要找出一個人來背鍋。

所有人都在拉扯著，林胡的在說澹林的士卒撞到了他們的陣營，澹林的說其他小部落的驅趕著他們往前走，導致他們也無法停下，因此所有人都在指責著對方，但是目光卻都是不經意的瞥向了衛莊。

他們都不傻，也都知道這個將自己藏在錦袍中的男人肯定不是他們草原的勇士而是中原來的士子，否則不可能掌握中原人才會的戰陣，而雁門關的那支精銳在關鍵時刻的出現更加證明了這個男人跟中原的關系莫逆。

但是現在他們確實需要雁門關里的那支大軍的支持，否則他們將無力抵抗匈奴大軍的征討。

“我們草原之事何時需要外族插手了？”羌族首領看著衛莊說道。

他們羌族部落和丁零部落跟匈奴仇恨最大，因此今天的前軍也是他們作為先鋒的，林胡和澹林作為中軍，其他部落在后，因此他們也是損失最為慘重的。

“首領不打算給我族一個交代？”丁零部落首領看著蒼狼王開口道。

蒼狼王跟衛莊一樣是不善言辭，卻是因此都是沉默著不知道怎么開口解釋。

而蒼狼王衛莊和白鹿夫人都知道，羌族和丁零部落有怨氣是正常，但是實力大損的他們絕對沒這個膽量來挑釁聯盟首領的權威，因此他們二族背后是有林胡和澹林的支持。

“爾等是在問吾要個說法？”衛莊低聲開口，看著眾人，右手拇指一動，鯊齒劍‘鏘’的一聲，露出了半寸鋒芒。

“別忘了這里是草原，不是你們中原！”林胡首領看著衛莊開口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既然決定動手了，他自然要站出來給羌族首領撐腰。

“很好！”衛莊看也不看林胡首領身邊的護衛，鯊齒劍徹底出竅，一道血芒劃過，瞬間將林胡首領斬殺在劍下。

衛莊也出現在了林胡首領身后，淡淡的問道：“還有誰不服？”

“你！”羌族首領剛開口，又是一劍劃過，羌族首領也是直接氣絕身亡。

“爾等對力量一無所知，那就讓吾告訴爾等何為力量，還有誰不服就站出來！”衛莊看著眾人說道。

大帳之中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是看著衛莊和林胡羌族兩族首領還存著余溫的尸體，不敢再開口。

“明日起，再有不聽號令，做不到令行禁止者，死！”衛莊再次開口道。

他現在就是要效仿孫武讓宮女成軍，既然好言勸說不了，那就殺，殺到所有人聽話為止。

“中原軍陣是我等唯一能抵抗匈奴大軍的辦法，各位首領自己回去想想，如果大軍戰敗，匈奴會放過你們嗎？”白鹿夫人很是合時宜的出來，充當和事佬。

衛莊沒有再看眾人，背對著眾人，雙手撐著鯊齒劍拄在地上保持著高冷的風范。

他知道今日之戰雁門關上肯定都是看到清楚，所以他給鬼谷縱橫丟人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中原。

因此他必須在消息傳開之前以少勝多，打出一場大的勝仗來為鬼谷縱橫晚會顏面，否則他們鬼谷幾世積累的名聲都將毀于他的手上，被打入鬼谷縱橫的恥辱柱上。

“蒼生涂涂，天下寥寥，諸子百家，唯我縱橫！”衛莊心底默念著，“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鬼谷縱橫的名聲不能毀在他的手上，錯誤只能犯一次，決不能再出現第二次，所以明日的大戰，他必須用一場大勝來洗刷今日的恥辱。

“衛莊大人！”蒼狼王和白鹿夫人都是看向沉默的衛莊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你們先出去，我安靜一下！”衛莊開口說道。

匈奴之中，冒頓單于卻是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的烤全羊，整個大帳中也沒人敢開口，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想不到雁門關的守軍居然敢出城。

“你們以為今天出現的那支軍隊是雁門關的守軍？”冒頓看著眾部落首領和將領反問道。

“應該不是，從未在邊疆遇到過，從他們的裝備和箭術來看，是能與武陵鐵騎想媲美的存在！”左賢王開口說道。

今天就是他們在斷后的，所以那一波的箭雨他們左賢王部是損失最嚴重的，一般的箭雨以他們部落勇士的騎術完全可以在高速移動中避開。

但是他們失敗了，箭雨太密集，速度和力道都遠超出他們的預估，所以箭雨覆蓋之下他們當場就折損了超過五千人，而中箭著也在萬余。

唯一慶幸的就是這些箭并不是特質那種狼矢，也并沒有淬毒，否則這中箭的萬余人也難有人能活下來。

“以叔父看來，這支大軍是從哪來的？”冒頓問道，他很少南下，因此對中原并不是很清楚。

“黑甲這是秦國的甲胄，但是玄鳥旗又是趙國的旗幟，所以很難確認！”左賢王皺眉說道。

趙國的軍旗是玄鳥，但是趙國的鎧甲以素色為主，沒有黑色的，而這支大軍卻是黑甲，玄鳥旗。

“明天我們不用出戰了！”陳平淡淡的說道。

“確實！”李牧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胡族損失這么大，怎么我們不出手他們怎么跟匈奴斗？”李信不解的問道。

“鬼谷縱橫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也沒必要在諸子百家中混了！”李牧淡淡的說道。

吃一塹長一智，衛莊經過今天的洗禮還不能調整過來，也不配成為這一屆的縱橫之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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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明月之人宗門徒 第六十七章 為了鬼谷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