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塵子和李牧

“邯鄲！”曉夢淡淡的說道，無塵子要抓李牧肯定會去邯鄲，只要他在邯鄲，她就能找到他。她知道無塵子肯定也會在邯鄲等她。

“我們有麻煩了！”邯鄲城中，李牧看著臨街酒樓上空無一人的窗戶說道。

“君侯，在這邯鄲你在擔心什么？”李牧身邊是侍衛不解的問道。

“青衣客來了。”李牧淡淡的說道。

“青衣客？”侍衛不解的問道。

“嗯，在幾年前，我在邊關見過這兩人，當時他們遠遠的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我記得，很奇妙，總之很奇特。”李牧說道，他自己也感覺到奇怪，以他的修為，當年那兩人不值得他記住，但是剛剛的感覺卻是讓他直接感覺得出來正是當年那兩人。

“對方很強？”侍衛依舊是不解的問道。

“很強很強，當年他們還很弱，只是半步天人而已，但是當時他們年齡卻很小，而剛剛我感覺得到，那個男的，似乎已經是天人極境。如此天賦，恐怕連道家人宗天宗的兩大掌門也不過如此。”李牧淡淡的說道，內心卻是驚訝不已，才幾年而已就從半步天人達到了天人極境，如此天賦，諸子百家中也是極為罕見。

“還是一如當年的敏銳！”無塵子酒樓中，一身青衣的無塵子也是驚訝，這是他見過的最機警之人，僅僅一個眼神就能察覺到自己的存在，而且冥冥中他感覺得到，李牧已經認出他來。

“君侯打算怎么辦？”侍衛看著李牧問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當然是去見一見！”李牧說道，然后帶著侍衛直接走進了酒樓，目光在就樓中掃了一眼，然后直接上了二樓，目光直接鎖定在了臨街一桌的青衣男子身上，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小友，不介意湊一桌吧。”李牧看著無塵子直接開口問道，也不等無塵子回答就已經坐下了。

無塵子看著李牧，長袖一揮，示意他隨意，而少司命則是警惕的看著李牧和他的侍衛。

“青衣客？”李牧看著無塵子平靜的問道。

無塵子點了點頭，拉著少司命坐下，李牧若是真的動手，他們根本走不了。

“武安君認識我？”無塵子驚訝的看著李牧，確定了剛剛的想法，只不過李牧卻是不知道他就是道家人宗掌門，不然就不是坐下來喝酒這么簡單了。

“不認識！”李牧笑著說道，雙手握住酒樽，卻是有些艱難和顫抖無法彎曲回去。

無塵子目光微凝，開口道：“君侯手臂有疾？”

李牧點了點頭道：“老毛病了！”

“在下略通醫術，君侯可否搭手一探？”無塵子開口說道。

李牧笑著直接伸過手，遞到了無塵子身邊。

“君侯不怕我是刺客？當今天下，想要君侯性命的可不再少數，單是這邯鄲城內，想要刺殺君侯的人就不下五指之數。”無塵子淡淡的說道，五指搭在了李牧手腕上為他診脈。

“天底下想要殺我的人不少，但是我相信，你不是！你說對吧，無塵子掌門！”李牧看著無塵子說道。

無塵子卻是笑著不說話，認真的幫著李牧診脈，開口說道：“君侯似乎是認錯人了。”

“或許吧！”李牧看著無塵子笑道，他不相信這天地下還有誰有如此天賦，一個時代能出現一個無塵子就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出現兩個，那就是真的不正常了，雖然眼前之人隱藏的很好，但是他還是覺得這人就是道家人宗掌門無塵子。

“君侯的傷！”無塵子目光凝重，這不是普通的傷，如果是普通的傷以李牧的身份地位和修為，不可能留下如此暗疾，這是大道傷痕。

“截道之傷！”無塵子凝重的說道。

“我現在真的懷疑你就是道家人宗無塵子掌門。”李牧收回了手，認真的說道。

“這傷，我治不了。”無塵子平靜的說道，不是他治不了，而是不敢去治，而且李牧也不是治不了這傷，而是李牧故意為之的。

“你知道了！”李牧笑著說道。

“鎮岳劍不在君侯身邊吧。”無塵子看著李牧腰間說道。

“你果然知道了！”李牧笑著說道。

“在雁門關？”無塵子繼續問道。

“李牧見過無塵子掌門！”李牧行了個道揖說道，確定了眼前之人就是道家人宗掌門無塵子。

“一劍鎮邊關！君侯好氣勢！”無塵子繼續說道。

“我們是敵人？”李牧看著無塵子問道。

“截道之傷，截而不斷，君侯是想以己身永鎮邊關？”無塵子卻是沒有回答，繼續說著李牧的傷。

“無塵子掌門在做的跟李牧相比也絲毫不差！”李牧笑著說道，然后努力的喝下了一杯水酒，站了起來，留下了酒錢就帶著侍衛離開了。

無塵子看著李牧留下的錢幣，久久不說話，李牧做的比他想的還要多上許多。

“你想問他的傷是什么情況，還有他既然認出我來了有為什么放過我們？”無塵子看著少司命說道。

少司命點了點頭，李牧一進來她就感覺如臨大敵，比她見到的東皇太一還要恐怖。如果說她見到的東皇太一是深不可見的深淵，那么李牧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座不可仰視的大岳，厚重而巍峨。

“他是個英雄！”無塵子嘆道，“他本可以截斷外族的道，但是他卻選擇了鎮壓，以自己的雙臂為代價，鎮壓住外族，只要他不死，外族的道就沒有復蘇的可能。”

無塵子從窗子看著帶著侍衛離開的李牧，微微拱手，這是一個英雄，截斷外族的道很容易，但是那樣，外族道斷了以后會有新的道重新成長起來，所以李牧選擇了以自身雙臂為代價，截而不斷，壓制著外族的道在他規定的范圍中成長，這樣無論匈奴還是胡族始終會被中原克制著。

“君侯，他真的道家人宗掌門無塵子？”侍衛看著李牧問道。

“如假包換！”李牧說道，回頭看了一眼正站在窗邊看著自己的無塵子，點頭示意了一番，轉身繼續離開。

“那為什么不抓住他，君侯難道不知道無塵子是秦國的國師，如今出現在邯鄲肯定也是有著什么陰謀。”侍衛說道。

“司馬尚，你覺得無塵子和秦國是一樣的？”李牧看著自己的副將司馬尚問道。

“難道不是嗎？無塵子自從出山以來，一直是在支持著秦國，更是親自為帥為秦國打下了韓國，如今出現在了邯鄲，恐怕也是為了打探我趙國的虛實。”司馬尚說道。

“秦國出兵攻打趙國已經是事實，雖然現在說是王翦為主將，蒙武為副將，但是當年白起能臨陣替換了王龁。難保這次不會將無塵子替換下王翦為主將。”司馬尚繼續說道。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會的。”李牧淡淡的說道。

“那君侯為什么不拿下他？”司馬尚不解的問道。

“拿下他，然后呢？”李牧看著司馬尚反問道。

司馬尚愣住了，拿下了，然后能做什么？殺了他？不能，那樣道家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傾巢而出，毫無顧忌的刺殺整個趙國所有權貴，甚至會要求趙國把李牧交出去。

“我們可以將他軟禁啊，至少在秦趙之戰結束前不能讓他離開邯鄲。”司馬尚說道。

李牧搖了搖頭道：“留不住的，除非殺了他，否則留不住他的，青衣客是兩人，一人是無塵子，那另一人可想而知。”

“君侯是說另外一人是天宗掌門曉夢大師？”司馬尚反應過來。

“除了曉夢大師，還有誰是誰呢？”李牧搖了搖頭說道，他也想過抓住無塵子，但是他卻不得不考慮曉夢身在何處，連他都感應不到曉夢大師的氣息，顯然曉夢大師也是一個天人極境了，就算他們抓住了無塵子，總不能一直帶在身邊，不能一直帶著，那曉夢必然能將無塵子就走，那抓與不抓還有什么區別，還不如大氣一些結識一番。

“而且無塵子與秦國不一樣，有他的秦軍或許更強大，但是殺戮會更少！”李牧說道。

“君侯是想跟無塵子在戰場上相見？”司馬尚問道。

“他恐怕不愿意！”李牧搖了搖頭說道。

“為什么，同為主將，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在戰場上對決么？虧他還是道家人宗掌門，只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法！”司馬尚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牧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沒把握在戰場上贏他，他同樣沒把握在戰場上勝我，所以他來了。”

“贏不了就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么？”司馬尚皺眉問道。

李牧嘆了口氣道：“是趙國支撐不了。一旦開戰，無論誰為將，秦國都會選擇步步為營的逼近邯鄲，到時我們只能選擇堅壁清野，而秦國也為了保證糧草的充足，會做出什么事你可想過？”

“君侯是說屠城？”司馬尚目光一凝，秦趙之仇太大了，如果秦國打進了趙國，那么趙國的士卒百姓都會全民皆兵，說是很好聽很有勇氣，但是結果卻是極為慘烈的，為了保證后方的安全，秦軍主將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下令屠城，保證后方的安全。

“無塵子是肯定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不惜以身犯險來到邯鄲，就是想抓住我。讓趙國無將可用！”李牧說道。

“君侯就這么任由他隨時隨地的抓您？”司馬尚問道。

“他想抓我，也要抓的住我才行，只要秦趙大軍交戰前，他抓不住我，就會回到秦軍之中跟我一戰，但是有他在的秦軍，做不出白起那樣的事情了。所以無論戰局如何，他都會保證著百姓的安全，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勝的機會，”李牧嘆道。

“用敵人的仁慈來保護自己百姓的安全，說出來真是諷刺！”司馬尚嘆道，一旦主將有所顧忌，必然會被敵所趁，他們卻是在祈禱著無塵子的仁慈來戰勝秦軍。

“所以這一戰，其實現在就已經開始了，無塵子必然也猜到了結局，所以，如果他抓不住我，恐怕他不會擔任秦軍主將，而是繼續由王翦為主將。”李牧說道，他能看到的，無塵子不可能看不到，所以最后的選擇只能是無塵子不接受帥印，由王翦繼續為主將，伐趙。

“秦國出兵多少？”李牧想了想問道，直到現在他們都沒確定秦國具體的出兵數量。

“暫時還沒有準確的消息傳來。”司馬尚回答道，這也是讓他感到疑惑的地方，王翦已經到了上黨，執掌上黨的十萬秦軍，但是卻不見蒙武和咸陽方面的消息。

“蒙武也不是泛泛之輩，蒙家善用騎兵，加派探子吧。”李牧說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秦國大將盡出，他們卻無可用之人，連蒙武率領的大軍如今身在何處都探查不到。

“秦國出兵二十萬？”無塵子卻是得到了秦國的軍報，愣住了，上黨有十萬秦軍，加上蒙武帶領的二十萬，也就三十萬，這樣的兵力有點不像王翦的風格啊，他還以為王翦最少會帶四十萬大軍出來，他才在邯鄲一直浪著。

“還有，此次出征，名義上是王翦為主將，實際上卻是以國師大人為主將，故此才只派出了二十萬大軍。”章邯說道，他也想不到他居然是最先找到無塵子的人。

“你可知道現在趙國有多少兵力？”無塵子看著章邯問道。

“屬下不知！”章邯搖了搖頭，他一直在咸陽，怎么會知道趙國的兵力布防，影密衛對內不對外這是總所周知的，對外的情報一直是白仲的羅網負責的。

“三十萬！”無塵子無語的說道，趙國和秦國一起攻打了燕國，李牧趁機拿下了燕國易水河外十五座城池，招募了十萬大軍，隨時可以投入到秦趙之戰之中，結果秦國居然只出兵二十萬，同等人數下，入侵的一方必然損失最大，沒有兩倍的兵力怎么打。

秦時明月之人宗門徒 第四章 無塵子和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