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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二 縱然算再是狡猾

  “阿彌陀佛,既如此,小僧倒有一物,或許能有用處。”

  禪凈方丈說著,合掌一禮,隨即自懷中取出一枚金色法輪。那法輪不過寸許,金胎圓潤無痕,燈光映照下泛起淡淡佛輝,似有千重梵影層層涌現,若萬念同歸。

  他雙指輕轉,那法輪竟無聲自啟,金紋流轉之間,隱約可聞若鐘若磬之音,聲極微,卻能透入心魂,蕩滌塵息。

  “此物名曰‘同心輪’,乃以千梵靈砂融煉而成。若各執其半,則心念可通。縱隔萬丈玄壁,心若一焉,亦可共啟一念。”

  “若有異力擾亂,反會被佛息反噬,絕無斷絕之虞。”禪凈方丈語聲平和,然而那法輪金光愈盛,連壁上幽影都被染得寸寸柔亮。

  眾人見此物確實神異,不由得都點了點頭,而潁川先生則沉吟片刻,想了想道:“我這也有一物,多準備一個后手總是不錯。”

  說完就見得他袖中靈光一轉,取出一方古鏡。鏡面晦暗無華,鏡背卻隱刻九道符文,紋理如星辰流轉,淡淡靈息縈繞不散。

  然后就聽得他說道:“此乃‘理域明鑒’,鏡面可映諸理,不受幻障。若以心印并照,可分陰陽兩界,感其氣機起伏。”

  他略一拂袖,鏡面之上便有微光生滅,如同映出一道虛空裂隙。

  “若與方丈之同心輪相合,則可一守一應。一為心印,一為理鑒。心理交映,既能傳念,亦能防亂。”語聲方落,就見得鏡背星紋流轉,恍若天地呼吸。

  “阿彌陀佛!有此兩物,想必那暗魔、妙廣縱然算再是狡猾,我等也應該無虞了。”

  而就在禪凈方丈出聲之際,地叟則冷哼一聲,劍鋒輕橫地道:“咱們以四敵二,要是還打不過,豈非笑話?依我看,與其多設巧計,不如刀劍見分曉。”

  只見他嘴角微勾,冷意微現,旋又淡聲續道:“既如此.......我便與禪凈方丈同行。”

  他目光雖淡,卻透著幾分不容拒絕的鋒銳。顯然,他雖口稱“隨意”,實則是要借方丈柔性之心,以己意主導其行。

  而巫俑立于一旁,雖不言語,眼底卻掠過一抹幽光。他微微側首,看了看那依舊流轉不息的九道裂痕,神色淡漠地道:“既然分派已定,咱們便破陣吧。”

  話音未落之際,只見他掌中靈息微震。然后就見得他一掌伸出,掌紋灰白光絲疾轉,如同陰陽逆卷之氣,轉瞬匯為一點。

  就那一點之光,初如塵埃,頃刻便化作一枚黯白的符印。印勢既成,虛空頓時一緊,四壁靈流似被牽引,齊齊匯向那道掌印。

  “嗡!”

  一時間轟鳴無聲,卻震徹心神。石壁上九道裂痕齊亮,光流倒卷,層層化作九重漣漪。

  九重漣漪,各呈青、白、灰、赤、紫之色,吞吐流轉,若界息浮沉。互為吞吐,似九界呼吸。

  潁川先生一見,也衣袖輕展,只見一道靈氣青卷飛出,化作無數細符游走。符文與光流交織,竟與那九重漣漪共鳴,漸漸連成一線。

  他則也低聲喃喃地道:“理以定形,識以渡界......開!”

  “咔!”

  這聲音輕微,卻如天地心跳。

  只見那道石壁中心微微一震,隨后裂痕猛地向內塌陷,化作一個幽暗的漩渦。漩渦深轉,光流自卷,恍若淵眼初啟,直吞日月,連光也似被引渡其中。

  而就在漩渦出現的同時,就見得灰白與青光交織的一瞬,巫俑與潁川的身影幾乎同時被吸入。

  他們的衣袂尚在空中微振,便已沒入那道壁心深處,連聲息也俱皆消散,只余漩渦緩緩旋轉,似仍在呼吸。

  而隨著靈息未散,壁心已復歸靜寂。

  至于剩下的兩人,眼見得前面二人已投入地壁之中,地叟見狀不由得眉頭一挑,冷哼一聲地道:“呵,倒還真是迫不及待。”

  說著他反倒是轉而目光一轉,望向身側禪凈方丈,淡淡地道:“方丈,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禪凈方丈則合掌一禮,低聲誦出一聲佛號地道:“阿彌陀佛,不是我等方略已定?你我只要順勢而行便可。”

  “呵......”

  誰知地叟嗤笑一聲,只見他橫劍而立,目中精光一閃,語氣雖輕,卻帶三分譏意地道:“咱們以二敵二,自然也落不得下風。”

  “若是他們過來,憑我們兩個,纏住他們自然是綽綽有余。”

  “可若是暗魔與妙廣露出破綻,咱們豈不是正好可以殺他個落花流水,反倒是更能減輕另外一邊的難處?”

  誰知禪凈方丈依舊神情不動,只是淡淡地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若諸緣既具,因果自明。”

  而地叟則嘴角微挑,哼笑一聲道:“方丈倒也謹慎!”,他這話看似笑意吟吟,實則心念一轉,暗中冷哼地道:“到那時候,如何行止,豈由你定?”

  想到這里,就見得他劍鋒輕橫,寒芒如霜。只見劍尖一指,虛空微蕩,石壁上光紋再度閃動。

  禪凈方丈則合掌一引,佛光自掌心流出,與地叟劍意交匯,金光與寒芒并生,霎時化作一線裂光,筆直刺入壁心。

  “轟!”

  霎時間光影如潮,裂壁開闔,兩人身影被靈光卷入,如墜深淵。

  至此就見得九道裂痕齊齊暗去,只余壁心一線微光,如呼若吸,恍若天地間的最后一息。

  而隨著巫俑與潁川先生一同沒入壁心,他們只覺眼前光影一陣錯亂。那原本緊貼肌膚的壁面忽似化作無底之淵,四周一片渾然無垠的黯色。

  光不存,影不息。天地似有,亦似無。

  腳下雖無實地,卻有柔韌之力若水承身,似在浮動的界面上行走。

  四周九重光流交疊成環,時而靜止,時而如呼吸般鼓蕩。每一層光流中,都隱約浮現出某種象形的紋理。

  潁川先生凝目少許,袖中青卷悠悠自啟,符文光影流轉,反映出無數虛實重疊的理線。那理線纏繞、分合、再纏繞,恍若映照出這片空間的法理結構。

  “此處…”他低聲喃喃,眉目間閃過一絲驚色地道:“竟似由九重理域疊生而成。外靜而內動,內動而無界。每一層光流皆自縛于心識,不可輕觸。”

  而巫俑則立于他不遠處,只見他掌心的灰光微微浮動,好似無聲蔓延開去,似在探尋什么。

  過得片刻,他抬眸間語聲平靜道:“此地非實非虛,似是陣心化界之后的中層。外以九理鎖識,內以心脈引力。若妄動,恐被引入各自心念之境。”

  潁川先生則微微頷首,手中靈符一斂,沉聲應道:“不錯,此陣既名‘歸墟’,便應以‘歸心’為樞。凡入其中,須以一念為樞。若心無所主,則為陣所惑,形神俱亂。”

  兩人對視一瞬,神色皆肅。

  隨即只聽得巫俑聲音略低,卻依舊沉穩地道:“潁川先生,你覺得,接下來該如何行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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