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冥漠心中愈發無奈,生死全憑對方一念之間,如何敢有半點不敬?
他低頭站到畫魔身后,隱忍著滿腔怒火,卻不料剛一抬頭,便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咒魔與浮天老鬼!
只見咒魔滿臉鼻青臉腫,模樣極為狼狽。而浮天老鬼的身上則布滿縱橫交錯的傷痕,顯然二人都吃盡了苦頭。
此刻,兩人低眉順目,昔日一方霸主的威勢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唯唯諾諾的模樣。冥漠不由皺眉,心中震動,這兩人向來驕橫,何曾見過他們如此低聲下氣?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二人多半也跟自己這次一樣,依樣畫葫蘆般的被騙出,然后又被畫魔收服,且種下奴印,正如他此刻的處境。
至于咒魔和浮天兩個見到冥漠,也只是苦笑了一聲。目光復雜,既有無奈,也有些許同病相憐的意味。
而畫魔此時則將禁制緩緩撤去,黑氣如潮水般褪散,她的動作優雅而從容,宛如方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隨手為之。
阿古則抱拳般地嘿嘿笑道:“大功告成,那就一切都辛苦畫魔大人了!”
說完隨即轉身,依舊還是咒魔模樣。大搖大擺地朝著咒魔的巢穴方向而去,顯然是準備去接收咒魔的一切去了。
畫魔則帶著冥漠、咒魔與浮天三位大能,一路徑直朝著問心珠所在的禁制而去。
隨著四周魔氣愈發濃郁,遠處禁制中竟然顯現出一種與魔氣截然不同的氣息。那禁制內靈霧凝作瓔珞垂絳,霞光織就錦繡山河,自成一方小千世界一般,與外界森然的魔氣形成鮮明對比。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在禁制邊緣交匯,雖互不侵擾,卻隱隱透出一股沖突與壓迫之感,好似一觸即發的對峙。
而隨著眾魔的靠近之際,只見那禁制內的靈氣突然涌動,一道身影緩緩從光華之中顯現,正是千云生。
只見他負手而立,神色從容,目光中透出幾分欣然與認可般的大笑地道:“畫魔大人不愧是十大祖魔,果然旗開得勝!”
畫魔則瞇了瞇狹長的丹鳳眼,冷哼一聲,輕輕一揮手,將目光投向千云生,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與戲謔地道:
“你這家伙,鬼主意向來多得很。反正這三個大能我都給你帶來了,至于怎么用,隨你折騰吧。”
千云生卻是笑瞇瞇地作揖,目光溫潤如水,顯得分外隨和地道:“畫魔大人辛苦了。不過不急,先讓問心珠將他們三個暫且壓下,守住這里也好。”
話音剛落,只見一顆通體瑩潤、散發著淡淡靈光的寶珠虛影緩緩浮現于千云生身旁,正是問心珠。
只見這虛影凌空輕旋,漾開圈圈靈紋,如拈花佛陀渡世之手,如同帶著某種無形的力量,將冥漠、咒魔與浮天三人裹挾而入,融入四周的大陣之中。
三位大能瞬間陷入陣法核心,雖無禁錮之態,卻被迫穩守陣腳,無法妄動半分。
做完這些,千云生才轉身,依舊帶著那副從容不迫的笑容,語氣中似乎夾帶著一絲揶揄地道:
“畫魔大人,如今我們得了一片不錯的地盤,您以為怎樣才能讓欲魔那邊不痛快?”
畫魔聞言,微微瞇起眼,略一沉思后嗤笑道:“你這滑頭,又準備謀何等詭譎之事?我哪知道欲魔會如何......等等。”
她目光一閃,似乎突然意識到什么,語氣中頓時帶了幾分玩味地道:“難不成,你打算動用血魔這個后手?”
千云生點了點頭,收斂笑意,面上閃過一抹冷色,哼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更何況,開辟魔界的意義可不僅是為了對付欲魔。”
“若能趁勢為大人培育出一批魔族大軍,還能從中取些魔族的好東西,這豈非一舉兩得?”
他話音一頓,目光灼灼地望向畫魔,補上一句地道:“如此一來,畫魔大人也有了麾下,這不管是對靈界,還是對我們,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哼!”
誰知畫魔卻冷哼一聲,語氣中夾雜著一絲警告。丹鳳眼微微瞇起,目光鋒銳如刀地道:“血魔可不是什么好對付的角色。”
“你該明白,我們如今掌控的,不過是血魔的一道分身而已。十大祖魔,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拿捏的?”
顯然她雖對千云生的提議頗有興趣,但身為祖魔,她對血魔的底細了然于心,因此忍不住出聲提醒。
誰知千云生卻依舊只是微微一笑,臉上的神色從容不迫,好似早已胸有成竹一般。
只見他緩緩搖了搖頭,輕聲道:“畫魔大人,您多慮了。”
“當初其實我便沒指望,能真正控制住一位祖魔。讓您給他種下禁制,不過是為了讓他在人界有所忌憚,同時也讓他安心罷了。”
說完他語氣一頓,目光微微一凝,繼續說道:“如今我們將他的分身置于魔界,眼看著他的實力逐步恢復,這倒是個契機。”
“不如這樣,您親自去跟他談一談,告訴他,只要幫咱們再完成幾件大事,我們便放他自由,讓他去救自己的本體如何?”
畫魔聞言,眉頭微微挑起,似乎已被千云生的計劃引起了興趣。她目光閃動,卻沒有開口,只靜靜聽著千云生繼續道:
“呵呵,而且我想,若是他在救本體時出了什么紕漏,恐怕還得再回來求我們幫忙。到那時,我們豈不是又能趁機獅子大開口一番?”
說完這些,他嘴角更是微微輕揚,笑意中又多了幾分算計地道:“而且,即便最終放出他的本體,也不用咱們擔心。真正頭疼的,應該是欲魔才對。”
說到這里,千云生的語氣輕快起來,眼中透出一絲玩味:“哈哈哈,兩魔相爭,讓血魔和欲魔斗個你死我活,咱們才有更多的余地利用!”
畫魔聞言,眼中頓時亮起一抹異彩,顯然這番話已然打動了她。
她抬起下巴,微微頷首,似在權衡,片刻后輕聲道:“你的鬼主意倒也不壞。的確,比起禁錮住他,放他自由或許對咱們更加有利。”
說完她再略一沉思,唇角微揚,隨即說道:“既如此,那我便與他談談。如今在這魔界,他能信任的怕是不多,而我們,或許正是他唯一能依靠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