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活成了眼中的笑話

飛機和上次一樣，于半夜十二點在天鵝湖市國際機場起飛。

克里和茜麗絲也來了，帶來了他們的兩個孩子和兩個女傭，他們在加納的市中心擁有一套房子。

阿黛爾在一眾保鏢和護理醫師營養師的陪同下，仰靠在頭等艙的一個偏僻角落里休息。她對阿諾警官手持沖鋒槍指著莫桑夫婦腦袋的一幕感到非常震驚。

這個男人對她說了很多狠話，看來并非空炮，他的確干得出來。

他之前還讓男囚強暴了她，是千真萬確的強暴。他們脫光了她的衣服，進入了她的身體，讓她感覺到了疼痛和恥辱。

她現在對阿諾警官以前所干的一切渾然不知，假如她親眼看到幾個月前在臨時監獄所發生的那一幕，她會恐懼到發抖。他讓五百多個囚犯在小時之內死掉了一大半，至今沒有人提出質疑。因為一切合理又合邏輯，按照當時的情況，那些犯人的確應該那樣死。

她至今都不認識阿諾警官的前妻，那個叫海蒂的美麗女人。她不知道海蒂是怎樣死的，因為阿諾警官從未跟她提過。她不知道海蒂死后，阿諾警官親手殺掉了三個兇手一家十六口人。

她更加不知道他現在正在執行的暗殺計劃，此次的加納之行，會有一些國家重要首腦的名字從那份暗殺名單上抹掉。

她和他雖然有了幾次肌膚之親，她懷了他的孩子，但他依然和她隔了一個世界。同時她對阿諾警官和黛西的關系有了新的認識，這讓她感到有些茫然和失落。阿諾警官、黛西、克里是屬于一個世界的人，而她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人，她至今仍不屬于他們的圈子。

強大的心理素質令她迅速調整好自己的位置和心態。她有自己炫彩的世界和天空，不需要強行擠進他們的世界。同時她也不需要強行擠走黛西在阿諾警官心中的位置。她有自己的角色，她知道自己該在什么時候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她不需要像黛西一樣，在一個狹窄的世界里，靠一個男人的愛而活著。

加納的天氣比天鵝湖市要冷幾度，當飛機抵達首都國際機場的時候，天空正飄著一些雪。雪很稀薄，悄無聲息，在燈光下跳著線形的舞，若無有無，讓人感到虛幻而縹緲的唯美。

她打開機艙玻璃，用手機將這唯美的畫面拍了下來，然后將那些圖片倒在一個手機繪畫軟件里，將它臨摹。

她喜歡這樣活在超脫的精神世界，又極度敏銳地掌握周邊一切動態，將自己和世界連接，在地球之壤建立起自己的天空。

黛西坐在阿諾警官的腿上，依偎在他懷里，微嘟著嘴。他們看起來很恩愛，濃的化不開。

她畫完虛無縹緲的雪花，用畫筆將他們畫了下來。在下飛機的時候，大方地讓保鏢遞給黛西。

“畫面很溫馨，黛西。”她說。

黛西看了阿黛爾一眼，阿黛爾依然嬌小孱弱，長的并不是很漂亮，卻有一種她以前從未發現的氣質。

這個對手強大到幾次三番差點將她的位置顛覆，讓她恐懼的發抖，讓她決定重新用另一種眼光來看待她和她之間十五年的關系。

“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阿黛爾見黛西一直看著她，隔著保鏢問。

黛西說：“我覺得你很陌生，我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你。”

阿黛爾說：“那是因為你只是我友誼的一小部分。”

“你也只是個女人，現在和我共享一個男人，他娶了我，沒有娶你。”

阿黛爾說：“你贏了，但我不在乎，這只是我人生的一小部分。我有自己的世界和天空，你沒有。”

“哼！”黛西冷酷地看了阿黛爾一眼，“我會努力改變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超過你！”

阿黛爾說：“天賦決定上線，知道嗎？”

“你憑什么覺得你比我有天賦？我是學數學的，我的考試分比你高。”

“考試成績不是唯一的標準。告訴你母親，如果她是學霸，我就是天才。總有一天，我會鏟平她的辦公室。”

“你敢！”黛西怒氣沖沖地沖過去，兩名保鏢將她攔住了。

阿黛爾說：“人文主義精神和民主自由在這個世界是多么孱弱無力，我虛弱蒼白又感性，讓自己深陷囹圄，需要靠懷孕來獲得保護，真是可悲！”

黛西說：“你憑什么認為你代表人文主義精神和民主自由？”

阿黛爾說：“因為我一直在保護動物，推廣民主自由和人權，女權主義也只是我生活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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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代爾舅舅笑著說：“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都到加納了還吵。”

“哼！”黛西和阿黛爾各自冷哼了一聲。

阿黛爾回到兩個保鏢身后，黛西回到阿諾警官身后。

其他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克里更是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威爾遜和阿諾警官板著臉。

“你干嘛不笑？”克里問阿諾警官，“你不是覺得她們吵架很有趣嗎？”

“可我現在有點笑不起來了。”阿諾警官說。

一行人打了幾臺車，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行駛，來到威爾遜位于海邊山頂的別墅。

這時是早晨七點半，雪越下越大了，從窗戶望過去，外面白茫茫一片。

黛西來到五個月前住過的房間，她興奮地在床上蹦來蹦去。

“你很高興嗎？”阿諾警官問。

“當然，親愛的，這里到處都有我們愛的痕跡。”

“好吧，你現在切不可再任性妄為，翻窗戶和爬陽臺之類的都不可以再干，知道嗎？”

“我知道。”黛西點了點頭，依偎在他懷里，“我會很乖，不會給你惹麻煩。”

“你知道就好，你現在地位大不如從前，她隨時會顛覆你。”

“可你還要把她留在身邊，造成我現在這樣，你就是罪魁禍首。”

“她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普通女人，跟你一樣。”他說完在她臉上和嘴唇上親了親，“你洗完澡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她。”

“哦！”黛西不開心地嘟了嘟嘴。

“你不可以吃她的醋，這是我們幸福生活的前提，明白嗎？”他說。

“好吧！”她點了點頭。

阿黛爾的房間依然設置在四樓，這里離電梯間很近，

兩個保鏢住在她的兩邊隔壁。

阿諾警官推開她房間的門，發現她靠在窗邊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雪。

“你還好嗎？”他問。

她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很好，只是有一點累。”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來，笑著說：“你真的要鏟平黛西她媽媽的辦公室？”

她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是的，她代表了絕大多數的愚蠢官僚。”

“可她僅是官僚系統中的萬分之一。”

“當然全部都要推倒，她是典型，又打了我，我要拿她當示范。”

他大笑起來：“好吧，我支持你，你打算怎么推呢？”

阿黛爾說：“發動民主革命。”

“你太可愛了。”他笑著說，“每當你一本正經地跟我暢談革命理想，我就忍不住想笑。你太自以為是了，所以你比黛西要更可愛一些。”

“你可以去看看我的官網，我跟黛西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看了，所以我覺得你更可愛，哈哈哈！”

“你這個混蛋，居然笑話我！”她說完揮起纖弱的拳頭去打他。

他一把握住她的拳頭，將她輕輕一拉，帶入懷中。仔細地盯著她那張清秀的小臉看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坐起來，困惑地說：“難道我活成了你眼中的笑話？”

他笑著點了點頭：“是的，你都被我弄的這么慘了，還不自知，你比黛西還傻，知道嗎？”

她一把推開他：“是因為我太感性，犯了一次錯誤又犯一次。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這個暴君知道我的厲害。”

“大概什么時候？”

“等你不再囚禁我的時候。”

“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能讓你多活幾天。”他說完又笑了起來。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你總在這里笑話我。”

“哈哈，對不起，我每次看到你就忍不住想笑。”

“是因為我真的很蠢嗎？”她問。

“不是的。”他說，“因為我總能知道你心里和腦子里在想什么，所以你在別人眼里越聰明，我就覺得越好笑。你心理強大，心思微妙，大腦活躍，思維精細，卻一點小心思和一點小動機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那不正好說明我們至少在同一個頻道？”她說。

“是的。”他笑著點了點頭說，“所以不準再生氣了，知道嗎？”

“都是你在惹我生氣，沒人惹得了我。”

“因為別人全都被你欺負，可你要被我欺負，哈哈哈！”

他笑完將她輕輕抱起來放在床邊，去親吻她的臉和脖子。

她一把推開他:“不要這樣，你媽媽說……”

“好吧！”他笑起來，坐起來呼了一口氣，“那就這樣，晚點見！”

消失的橘子鎮 315、活成了眼中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