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八方風雨匯贛州(二十二)

由于山勢險峻扼守兩江總匯，所以武昌綠營總兵董學禮就在向山和望山之間攔河筑壩，也虧了是五月初，水位不是很高，否則董學禮也不可能阻隔水路。

此前簡親王濟度給他傳諭，說是靖南軍已經南返，萬萬不可炸開水路，否則大水就會阻隔官道，從而擋住本方大軍追擊賊寇的通道。

濟度下了軍令，董學禮不敢不遵，小李賊又率軍南返，洪總督又沒有新的軍令傳來。

董學禮也樂的清閑，除了安排了部分士卒守衛堤壩外，整日就在軍營飲酒取樂，更是命令手下親衛在峰山周左搶掠民女，凡搶來的女人稍有不順，就揮刀砍殺，主將尋歡作樂，士卒們更是懈怠，左右那天殺的賊寇已經南返了，簡親王又率軍追擊，那咱們在峰山肯定是安全無虞了，閑著無事，這幫武昌綠營就捕魚取樂。

時值五月，天氣也是極好，奉命負責峰山大營守衛的王麻子就是帶了幾個親信的千總在清軍大營外的一處山坡上喝著搶來的酒，吃著麾下綠營兵捕來的魚，好不愜意。

千總張大德幾杯酒下肚就是向王麻子詢問道：“大人，您說簡親王和洪總督這次能打贏賊寇嗎？”他實在在贛州被靖南軍打怕了，回想起章江那一幕甚至還心有余悸。

王麻子就這酒壺灌了一口恨恨地說道：“按道理，咱們有八萬大軍，又有簡親王和信郡王的滿蒙八旗，打賊寇應該問題不大，可是這伙賊寇太賊了，本將聽總兵大人說，目前桂林的賊寇殺入了湖廣，撫臺大人都從賊了，據說賊寇的兵鋒直逼長沙。”

“按洪總督的意思，本來是要等簡親王大軍入贛，然后兩路襲擾賊寇，現在反而我們被賊寇襲擾，想想也真的是憋屈，咱們軍馬可是賊寇的雙倍，你們說說看就這次贛州之戰，先折了寧南將軍又折了續順公，現在追擊小李賊，只怕又要被他們算計。”

“來，大人喝酒，他們打他們的，又不關咱們的事，反正咱們縮在后面，出了事咱們可以先跑，實在不行就躲在這峰山中，那小李賊能拿我們怎么樣？”張大德又從懷中取出一壺酒，遞給了王麻子。

另外幾個千總聽后紛紛贊同，反正現在自己在后方，前面出了事，大不了退往袁州，返回長沙，至于賊寇，誰愛打誰打去。

王麻子打開酒壺，就是猛灌了兩口然后嘆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和非，來兄弟們干了！”

眾千總紛紛叫好，一個個端起酒碗就猛地喝了下去，均是感慨這日子才叫舒坦呀。

將佐們喝酒吃魚，士卒們則一個個斜倚在木柵邊假寐，這么好的日頭，不睡覺豈不是荒廢了。

秦風率領著第三鎮趕到峰山時，武昌綠營居然毫不知情，甚至連布置在山腳的警戒哨，在秦風部摸到面前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根本來不及向董學禮大營示警。

“殺！”

出其不意，攻敵不備！趁著清軍沒有反應過來時，秦風就是催兵急進，直沖峰山清軍大營。

遭到突然襲擊的清軍根本沒有來的及反應，營門就宣告失守，在震天的喊殺聲中，數千名靖南軍如潮水般沖進了清軍大寨。

正在山坡上喝酒得王麻子等人直驚的愣在當場，“親娘唉，這該死的賊寇是從哪里來的？”

“快走！”

王麻子駭得一身冷汗，一把抄起身邊的腰刀就呼喝著身邊的幾個千總想要逃走，然而幾個人喝了小半晌的酒，這會雖然酒意如了大半，但是腿腳依然不是很利索，剛跑了十余步，就被后隊的全節發現了。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全節看了看清軍大營，再看了看王麻子等人的裝束，心知這幾個是清軍的將佐，長刀一揮就帶著十幾個士卒追了上去。

王麻子等人這會哪里提的動刀，看到靖南軍追了上來，亡魂喪膽，連滾帶爬地往斜刺里沖。

但是幾個喝的半醉的清軍將佐如何跑的過身后的靖南軍，很快就是被身后全節等人圍住。

心知無法逃脫的王麻子等人到也干脆，在全節等人圍上來的時候，就是跪倒在地。

“別殺我，我們降了。”

全節鄙夷地看了王麻子等人一眼，揮了揮手，就是命人押解著幾人直奔清軍大寨。

同樣的情況在清軍大寨發生了，靖南軍猛沖清軍大寨時，喝的爛醉的董學禮正抱著搶來的一個搶來的女人呼呼大睡，根本沒有聽到寨門處傳來的震天的喊殺聲。

直到秦風帶著數十個親衛沖進清軍大帳時，董學禮才猛然驚覺，剛欲掙扎著起身，就是被數把鋼刀架住了脖頸。

“帶走！”

秦風冷冷地看了一眼從塌上拖下來赤條條的總兵大人，就是命人將董學禮拖出了大帳。

清軍大營內，毫無防備的武昌綠營兵在靖南軍突入大寨時已經崩潰了，根本不敢反抗，成群成群地跪在靖南軍的面前，更多的綠營兵則是到如同沒頭蒼蠅般到處亂竄，企圖奪路而逃。

王平帶著人斬殺了數百個企圖逃竄的清軍后，就是再也沒有人敢于逃跑了，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死死地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當看到平時威風凜凜的總兵大人形如光豬般被靖南軍從大帳中拖出來時，大寨中投降的綠營兵更是心慌。

渾身赤裸的董學禮，被冷風一吹，就是立時清醒過來，轉頭就跪在秦風面前，連聲說道：“別殺我，小的有重要軍情稟報。”

“這大營就你一個人知道？本將不會問其他人嗎？提溜下去，斬首示眾。”秦風看也沒看董學禮一眼，因為軍帳外那數十個女人的尸體，令秦風感到無比憤怒。

李興率軍南返，濟度大軍追擊，武昌綠營的將佐哪個不清楚，董學禮被梟了首級后，被全節擒獲的王麻子等人就是一五一十地將目前贛州的軍情，以及濟度嚴令不許炸堤的軍令告之了秦風。

“大帥南返，濟度銜尾追擊，若是被他們纏住，洪承疇再殺到，我北伐大軍就危險了，爾等快去與本將炸開堤壩阻截九牛驛方面的洪承疇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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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歷十四年 第二百五十六章八方風雨匯贛州(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