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八方風雨匯贛州(八)

看著丟盔棄甲，器械全無的南贛綠營，濟度心中就是咯噔一下，莫非贛州已經丟了，忙將南贛總兵胡全才召至馬前問話。

“簡親王，小李賊大軍分兩路攻我贛州，賊寇重炮足有百門，對我贛州狂轟猛打，晝夜不停，又掘壕而進，意圖毀我城基，提督大人深恐不能久持，遂命末將會同鑲藍旗漢軍都統劉進忠出城擊賊，以圖摧毀賊寇的重炮陣地，然賊寇早有提備，我軍兵少，遂被賊寇伏兵圍堵，末將副將胡有升，劉都統殉國，末將死戰得脫，現在贛州實是危若累卵，還請簡親王速發大兵，救救贛州吧！”

看著渾身血污的，哭的聲淚俱下的胡全才，濟度知道贛州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了，贛州作為江西的門戶，是萬萬不能落在小李賊之手的。

所以揮退了胡全才后，濟度就是令大軍速行，為了加快進兵速度，又令靖南王耿繼茂率本部兵保護續順公沈永興的烏真超哈緩行，自己則親率三萬余軍馬由廣昌進入贛州的寧都。

至濟度大軍抵達雩都時，贛州戰報再度傳來，這次是六省總督洪承疇的八百里加急。

“贛州失守，寧南將軍羅托陣亡，賊寇軍勢浩大，還請簡親王速發大軍共擊小李賊，以解贛州危局。”

濟度大驚失色急問洪承疇信使：“洪督手中尚有多少軍馬？寧南將軍損失幾何？小李賊究竟有多少人馬？”

那信使那敢怠慢，即將贛州戰況向濟度陳述了一遍，對于李興的軍馬，眾說紛談，有說十萬的，有說二十萬的，據洪承疇估算其軍最多六萬。

聽到洪承疇手中兵馬和李興差不多時，濟度的心卻是稍微放下了一點，但是洪承疇新敗，現在必須盡快抵達九牛驛和洪承疇會師，以防被小李賊各個擊破。

濟度雖然驕狂，但是亦是打老了仗的人了，這小李賊能連續擊敗羅可鐸、尚可喜以及羅托，必然不是易與之輩，所以自他離開雩都后即廣發哨騎，在確認沿途并無靖南軍設伏后方才令各軍互相依托前進，直奔九龍驛欲和洪承疇會師再作計較。

洪承疇在兵退九牛驛后，由于羅托戰敗折了五千滿蒙八旗，軍中士氣已經低落到了極點，綠營兵一個個是無精打采地圍坐在一起唉聲嘆氣，那些滿蒙八旗亦是惶恐不安。

為了挽回那低落的士氣，洪承疇居然喪心病狂地命令滿蒙八旗四處出擊，將九牛驛周左的村寨洗劫了一遍。

這些殘暴的滿蒙騎兵，焚燒了一個又一個村寨，數以千計的漢人老弱被他們無情地砍殺，甚至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都沒有放過，瘋狂的殺戮令這些滿蒙八旗暫時忘卻了章江那一幕。

紅了眼的滿蒙八旗更是擄掠了近千的漢人婦女，將她們按在馬鞍前旋風般地返回了九牛驛的清軍大寨。

而那些被擄掠的男人們則被那些沒有搶到女人的滿蒙騎兵成群成群地驅趕著，猶如趕羊一般，趕了回來。

返回大寨后，這些瘋狂的滿蒙八旗兵就三五成群地聚攏在一起，喝著搶來的酒，吃著搶來的肉，在那里又唱又跳，喝醉了就將自己搶來的女人按在身下，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粗暴的撕開女人的衣服，用那不知道多少天不曾洗過的骯臟東西去侵犯他們的戰利品。他們不知道憐香惜玉，他們只在那野蠻粗暴的動作，一下又一下不停的動作令得女人發出撕心的痛楚。然而，無人過問，無人制止，有的只是肆無忌憚的狂笑聲。

寨門外，數百具男人和女人的尸體赤條條地的堆在那，有的已經散發出淡淡的尸臭，這些都是反抗者的下場。

靠著不斷的殺戮和搶掠，滿蒙八旗的士氣開始回復，這一刻他們想到的是征服，只要將敢于反抗的漢人全部斬盡殺絕，那這天下的女人和金銀就任他們去玩弄去搶奪。

滿洲兵喝酒吃肉在軍營中任意玩弄女人，令云南綠營和逃回來的武昌綠營羨慕不已，然而九牛驛周左的村寨早已經被那些瘋狂的滿蒙兵洗劫一空，洪承疇適時地下達了軍令，攻破贛州城大軍縱兵三日，金銀自取，而且只要擊敗小李賊進入兩廣，桂粵二省所有的城池皆仿贛州例。

在屠城，在女人，在銀子的誘惑下綠營兵的士氣也開始恢復，這些士卒一個個皆是紅了眼，兩廣數百個縣城若是真屠一遍下來的話，這下半輩子就不用再愁了，說不得還得搶幾個好生養的婆娘也好傳宗接代。

至四月四日濟度就是親率大軍抵達了九牛驛，洪承疇所部的清軍更是士氣大振，因為兩軍會師后，在九牛驛的清軍已經達到近九萬人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只要步步為營，穩扎穩打慢慢向贛州挺進，必然不會重蹈寧南將軍的覆轍。

洪承疇和濟度看到軍心可用，在休整一日后，就是率軍重新趕到了贛州城下。

九萬大軍兵臨贛州，洪承疇即在章江重新打造浮橋，他為人謹慎，即在浮橋兩側皆布下營壘，設置了炮臺，在贛州城西南兩側連營近十里，外圍更是挖掘了數道壕溝，尖樁遍布，到處皆撒滿了鐵蒺藜，壕溝之后就有數道土墻，望樓箭塔更是星羅密布，將贛州城西南堵的水泄不通。

待大營建好后，洪承疇即同信郡王多尼、簡親王濟度等人協商如何攻破贛州城，一舉將突入至江西的靖南軍全殲的事宜。

由于濟度總督閩贛，洪承疇總督六省，二人俱不統屬，卻是并坐主位，大帳兩側則是數十個滿蒙綠營將佐，一個個頂盔貫甲，威風凜凜。

洪承疇思索了一番就是說道：“簡親王，前者本督兵臨贛州，據可靠消息城中火炮不下三百門，小李賊又有數萬大軍，贛州城防堅固，不知王爺可有破城之計。”

雖說濟度一直不滿順治重要漢官漢將，對洪承疇更是嗤之以鼻，但是現在大家同坐一條船，說句不好聽的，洪承疇完全可以不管贛州戰事撤回湖廣，反正贛州又不是他的轄區。

所以也是笑著說道：“本王此次南下，續順公沈永興的烏真超哈中有二十門紅夷大炮，本王以為莫如等靖南王和沈永興炮隊抵達贛州，再議攻城之事如何？”

永歷十四年 第二百四十二章八方風雨匯贛州(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