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破贛州(上)

看著面如土色的蘇弘祖、郎永清等人，劉光弼就是拿出當年在贛州擋住反正歸明的李成棟之事來鼓舞士氣，那時江西的局勢比現在還崩亂，南昌有金聲恒和王得仁反正，李成棟歸明后又率十余萬大軍進攻贛州，還不是被大清軍一舉擊潰。

為了鼓舞士氣，劉光弼又令郎永清打開了藩庫，將贛州的存銀全部取出以犒賞三軍，并開出賞格凡斬殺一個賊寇者賞銀五兩。

在劉光弼的鼓動和高昂的賞銀刺激下，城中的守軍暫時穩住了軍心，紛紛進入預定位置準備憑城據守。

贛州守軍負隅頑抗，李興是早有預料的，所以在營壘建好之后，他就是召集眾將入帳商討如何進兵。

眾將甫一入座，第四鎮鎮將李廣恩就是起身說道：“大帥贛州城防堅固，當年寧夏王就是被贛州阻擋月余，最后被建奴擊敗，據末將所知自我大軍在韶州集結時，清江西提督劉光弼就是率軍進駐了贛州城，時下城中軍馬不下三萬，末將以為咱們應該急攻贛州，只要取了贛州，江西腹地必然震動。”

李廣恩是東勛李成棟的部將，久在江西廣東作戰，所以他的意見得到了第五鎮鎮將陳博的認同，新三鎮鎮將林善至到是無所謂，在他看來李興能破了廣州堅城，打個贛州還不和玩一樣嗎。

“大帥，您不是說要以贛州為中心圍點打援的嗎？”

軍帥府游擊于佑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自從跟李興取得了獅臥山大捷和廣州的破城戰后，就是信心大增認為清軍的戰力也就那樣。

東閣大學士郭之奇則進言“李帥目前贛州守軍就有三萬，洪承疇在湖廣擁兵十萬，據哨探消息目前郴州的官道已經被建奴封鎖，若是洪承疇所部軍馬已經由衡陽轉入郴州，不出十日就能兵臨贛州，若是從郴州南下則可擊韶州，而濟度大軍又進了浙江，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呀！”

“那依閣老之見，如今我軍應該作何處置？”李興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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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閣的意思是先破了贛州，再根據形勢變化，再做計較。”

郭之奇贊同李廣恩先取贛州，對于靖南軍來說無疑是目前最穩妥的應對方略了，當日在梧州時秦風也是提出先破了贛州城。

其實這次進兵，李興的本意是圍點打援，先圍了贛州，再借助贛州復雜的地理環境殲滅增援的清軍主力，以圖畢其功于一役。

但是考慮到現在兵力不足，只得采納郭之奇等人的建議，決定先攻取贛州再作打算了。

次日拂曉，贛州城南城就是響起了震天的鼓炮聲，伴隨著一陣陣蒼涼的牛角號聲，無數的靖南軍走出了營壘，排列成一個又一個方陣，那些靖南軍的火炮兵又是推出了一門又一門大大小小的火炮排列在大陣之前。

城外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清江西提督劉光弼等一眾清廷將佐，清贛州總兵胡全才看到在南城列陣的明軍并沒有準備盾車和沖車以及井闌這樣的攻城器械的時候就是冷笑道：“劉督，賊寇太驕狂了吧，雖說他們攻下了廣州，但是我贛州城防堅固，兵馬猶有三萬，賊寇居然不準備器械，這不是自取死路嗎？”

“胡總兵莫要大意，此賊不比李成棟，平郡王和平南王都折在他們手里，咱們還是小心為上，只要堅守數日，洪督和簡親王兵到，我軍就可轉守為攻，配合援軍一舉殲滅小李賊。”

南贛巡撫蘇弘祖看著城下如同紅色海洋般的明軍，不免頭皮發麻，看到胡全才輕視靖南軍，就是提醒起來。

胡全才信誓旦旦地說道：“末將知道，只要賊寇敢來攻城，這些沒有防御器械的賊軍，就是我軍的活靶子，大人您就瞧好吧！”

手下的將佐信心十足，蘇弘祖自然不想打擊他們的士氣，當下表態道：“只要胡總兵實心任事，擊敗賊寇，本撫就保舉你為南贛提督。”

“末將多謝大人栽培之恩。”胡全才喜出望外，當下就令身邊的南贛副將胡有升至城墻上設置的炮兵陣地督戰，只要靖南軍敢來攻城，就要給他們來個狠的。

然而出乎守城清軍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明軍大陣之后又涌出了數千民夫，一個個拿著鐵鍬開始挖掘壕溝，這壕溝不是橫著挖，而是分成數十道往贛州城下掘進。

看著不斷往城墻方向延伸的壕溝，胡全才大怒，就是令城上火炮轟擊那些挖溝的民夫，然而那些炮子砸到城下的時候，除了濺起漫天的灰塵，對那些民夫并沒有什么殺傷。

靖南軍的火炮兵，在看到清軍火炮射程之后，就是調整了部署，將一百余門射程遠的大將軍炮和佛朗機前移，對著贛州城墻不斷地轟鳴。

一時間城墻上，城墻上空到處多是往來呼嘯的炮子，直打的那些守城的綠營兵一個個縮在墻垛后面瑟瑟發抖，不斷地有炮子落在墻垛上，直砸的磚石齊飛，有的炮子無巧不巧地正好砸到守城的營兵身上，就是一陣凄厲的慘叫。

在靖南軍開始炮擊的時候，蘇弘祖和郎永清就是借著替守城的官軍籌措物資的理由下了城，賊寇的火炮足有百門之多，那些炮子可不長眼睛，本官又不是那些只知道廝殺的丘八，還是先回府衙處理公務要緊。

劉光弼也是大急，這贛州城墻雖然堅固，也吃不消賊寇這樣轟擊呀，如此只需數日，那贛州的城墻估計就會被轟塌了，想來廣州城就是被賊寇的火炮轟破的了。

“讓炮手不要打了，將守城的虎蹲炮重新調整位置布防，莫要被賊寇的火炮當了靶子，還有讓城下的士卒注意監聽城外賊寇的動靜，以防賊寇以火藥炸塌城墻。”

城防炮的攻擊毫無效果，那些正在挖掘的壕溝依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贛州城方向移動，劉光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是對城防重新做了調整。

贛州南城并沒有護城河，加之又處在梅江、章江、猶江之間，土質松軟，民夫們挖掘的很快，不賣力不行呀，雖然這些炮子并沒有幾個打在他們身上，但是那震天的響動著實令人害怕。

永歷十四年 第二百三十二章破贛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