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突襲

剛開始幾日還好，時間一長，守城的綠營兵就開始懈怠起來了，因為對面的賊寇根本不作攻城的準備，而部署在高崗古道上的火炮在轟鳴了幾日后，現在也不再轟擊廣州城了，原因就是這火炮根本轟不開足有兩丈寬的城墻。

至十二月十四日也就是李興兵臨廣州的第九天，廣州城北城的靖南軍防線基本完工，李興又令宋廣坤組織民夫開始在廣州西城修筑棱堡。

“不能讓他們繼續下去了，如果一旦賊寇的防線建成，我廣州城就會內外斷絕，而賊寇只需兩三萬人馬就可以將我們鎖死在城中，動彈不得。”

廣州將軍哈哈木看著北城棱堡周左近百剛剛修成不久的碉堡和崗樓，拍著城墻憤怒地說道。

尚可喜也是臉色鐵青，單叢北城靖南軍的防線來看，不要說那座棱堡，就是棱堡左右的那些小堡子都令人望而生畏。

“那靖南將軍那說怎么打？”尚可喜蹙著眉頭，他也沒有把握能在野戰中擊敗能夠大敗羅可鐸和線國安的靖南軍。

“平南王，賊寇在西城建堡，咱們不求能夠一舉破賊，但是卻可以破壞他修筑的堡壘，明日您可先調漢軍和綠營兵出城接戰，吸引賊寇的注意力本將則命參領塔音布所部牛錄摧毀他們剛剛搭建的骨架，如果有可能則大量殺傷那些修城的民夫，本將到是要看看他有多少人修城。”

“靖南將軍說的好，我軍困守孤城，若不出戰，長此以往，則士氣全無，按本督的估計洪總督那邊等兵馬齊備，起碼要到年后才能發動攻勢，李賊不敢強攻我廣州，必定手中兵馬不足，未敢全師攻我廣州。”

“而昨日海賊的船隊也離開了廣州，按本督的估計海賊已經和小李賊達成了盟議，一旦海賊兵臨廣州與小李賊合流的話，我廣州那真是危若累卵了。”

此時兩廣總督李率泰站出來也附和哈哈木的建議，尚可喜也是意動，李率泰的建議確實不錯，一味地指望洪承疇也不行。

羅可鐸和線國安敗亡，目前在南方云貴的吳三桂手中的兵馬是大清唯一的一個重兵集團，他手中的人馬按尚可喜估計起碼十余萬。

然而吳三桂老謀深算，若是不肯發兵，或者借故拖延，時間一長，廣州城內必然生亂，他雖然將潮惠二府的糧食運進了廣州，但是也只能夠軍中堅持大半年左右，然而城中還有數萬的漢軍和滿洲人家小，這些人該怎么辦，總不能像守新會那樣殺兩腳羊養活吧。

“兩腳羊”即是當年李定國圍攻新會時，由于城中糧食短缺，城中的清軍遂以人為食，至李定國解圍西返，新會城中百姓十不存一，幾乎是家家帶孝，此等慘狀令當時身在省城的廣州知府的朱國榮頗為動容，遂向清廷建議，免了新會等地兩年的錢糧。

所以尚可喜只得同意哈哈木等人的出戰要求，當即下令由其子尚之信以及親衛統領班志富率廣州綠營以及藩下漢軍明日出西門吸引靖南軍注意力，以便哈哈木的八旗兵破壞靖南軍正在修建的棱堡。

而李興由于北城的防御體系已經構筑完畢，便將大營移駐了城西金子灣附近，以圖總覽全局。

雖然在北城筑堡之時，城內的清軍并未出城襲擾，但是李興也不敢大意，鄭成功在南都戰敗的教訓歷歷在目，為防清軍突襲，李興在城北的防御體系初步完成后，只留了李廣恩的第四鎮駐守北城的棱堡以及周左的防御工事之內。

他自移營金子灣后，即令陳博的底五鎮在正在修建棱堡之前布置防線，又令秦風的第三鎮從旁策應，而軍帥府的騎兵營則囤于金子灣距離棱堡三里左右的土坡之后。

次日拂曉，天剛蒙蒙亮，自靖南軍兵臨廣州后，一直緊閉的廣州大西門、歸德門，以及進臨近西門的小北門同時洞開。

尚可喜之子尚之信親率廣州綠營及本部藩兵共計八千余人，從三面向靖南軍第五鎮的陣地奔襲而來。

陳博本就奉了李興嚴令，早就在距離棱堡一里左右的附近布置了防線，所以清軍出城之時，第五鎮的靖南軍卻是早已經進入了壕溝后面的防御工事。

“開炮！開炮！”

防線后面的靖南軍推出了數十門虎蹲炮對著越來越近的清軍開始開火，那些環形工事后的遠程兵也開始憑借工事開始對沖過來的清軍射擊。

一時間西門靖南軍防線之前銃炮齊鳴，殺聲震天，尚之信雖然魯莽驕橫，但是跟隨其父尚可喜一路南下，對于行軍打仗也是頗有心得。

他看到明軍的防線火力強大，而他所部軍馬出城之后并無炮火掩護，而他這次出戰，本就是疑兵，主要任務就是吸引對面賊寇的注意力。

所以他即令各部分散，以大盾為掩護，火銃兵和弓箭手則在盾陣之后，徐徐往靖南軍的陣地進逼。

金子灣大營，清軍甫一出城，李興就是收到了軍報，由于陳博的第五鎮所部大多是德慶府和羅定州各地的綠營兵組成，為防清軍破陣，他即令秦風的第三鎮向陳博的左翼靠攏。

同時令埋伏在棱堡左翼的騎兵營副統領安巴，即率所部騎兵一千余人往清軍攻擊的方向移動，而右側的扎克部則原地待命。

城樓上，尚可喜和哈哈木通過千里鏡緊盯著城外靖南軍動向，當看到靖南軍第三鎮的將旗以及騎兵營的將旗向防線左翼靠攏時。

哈哈木猛然喝道：“塔音布，你速率本部四個牛錄從右翼突襲賊寇的堡壘，記住不要和賊寇主力接觸，只許斬殺民夫，造成混亂，然后伺機摧毀賊寇的的堡壘骨架。”

“喳！奴才領命。”

塔音布半跪領命后，旋即帶著幾個戈什哈匆匆下城而去。

就在尚之信所部和靖南軍僵持得時候，塔音布帶著一千余正白旗馬甲，勢如猛虎般從右側的歸德門呼嘯出城著直沖對面靖南軍的防線。

旌旗獵獵，馬蹄滾滾，一千余騎兵奔襲，卷起漫天的煙塵，聲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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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歷十四年 第一百七十六章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