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人心

“王爺真知灼見，末將等佩服。”

一眾綠營將佐紛紛跪地恭維，臉上充滿著敬佩之色。當年大西軍聯明抗清，發動西南反攻，一路所向披靡，連創大捷，可最后還不是兵敗將亡，所以呀王總兵說的不錯，還得和大清一條道走到黑。

在楊坤的嚴令下，三十余門大小火炮被推到了明軍的防線之前。

“開炮，開炮……。”

三十余個大大小小的鐵彈對著明軍的防線飛了過去，

“此次我軍再戰梧州，我等必然人人奮勇，必為平郡王效死。”一眾降將紛紛跪地保證。

收攏了貴州綠營的軍心后，羅可鐸當即命令全軍立即東進藤縣，為防后路有失，只留阿爾津率軍三千鎮守潯州府城。

十六日羅可鐸所部兩萬八千余大軍進抵梧州門戶藤縣，而此時由于萬有才正在古龍督軍防守楊坤部，藤縣守軍只有一個步隊。

由于猝不及防，藤縣城門都沒來的及關就被線國安突入城內，藤縣守軍和清軍在城內殊死搏殺，他們依靠剛剛練習的鴛鴦陣法，依托城內的地形阻截清軍的攻擊。

這些靖南軍士卒分成數十股小陣，前排用藤排遮擋，不斷地向涌進城內的清軍投擲標槍，等到清軍沖上來時，后面的狼筅手揮舞著手中的狼筅掃刺敵軍，躲在陣中的火銃手和長槍兵則趁機殺傷那些被狼筅掃中的清軍。

一時間，城中喊殺震天，最先殺入城中的徐天佑部居然被靖南軍卡死在城中的街道上不得寸近，反而是接陣后連連后退，死傷無數。

線國安大怒，急令所部的漢軍騎兵突擊靖南軍的軍陣，這些漢軍仗著馬力拼死沖擊。

那鴛鴦陣法不過練習月余，如何是這幫久經沙場的騎兵的對手，不斷地有軍陣被清軍擊破。

徐天佑手下的營兵看到馬隊破陣，也是嗷嗷叫著撲了上來，而靖南軍畢竟人少，所以不斷地有人倒下。

隊正趙四帶著三十余人且戰且退，最后被清軍逼入縣衙，依托院墻死守不出。

線國安無奈之下又將炮隊調了上來對著縣衙狂轟。

最終藤縣守軍全軍覆沒，而線國安計點戰損之后發現已方居然折損了近七百人，頓時大怒，當即命令在藤縣縱兵。

由于修建北線的防御網，藤縣不過只有兩千余老弱病殘，發了狠的線國安命令手下漢軍將這幫老弱全部押解到西江邊，直接推入滾滾的西江之中，要讓這些尸體順江東下，震懾梧州軍民。

明軍的堡壘修的又多又密，這些炮子落在明軍的防線上，總能擊中幾個碉堡，然而令楊坤和劉芳名失望的事發生了，這些炮子雖然砸中了明軍的堡壘，但除了砸落一點碎石磚塊以外，對明軍的防線毫無殺傷。

眼看炮擊沒有作用，楊坤只得命人制作盾車，想要憑借盾車的掩護，先填滿靖南軍的壕溝。

“陳副將放心，這誰忠誰奸能瞞的過本王，陳副將自隨本王征討以來，每次先登，這事誰人不知，本王有功必賞，有罪必罰，只要陳將軍實心任事，莫說是個總兵，以后提督一省也有可能。”

“你們當年能投我大清，便說明諸位很識時務，當年李定國何等威風，定南王、敬謹親王都折在他的手上，可是最后又能如何？還不是被我大軍擊破西南，被逼到滇西瘴疾之地中去了，所以啊，明朝那是根本大勢已去。”

平郡王直接發問，一眾貴州綠營將佐不自在了，有人心里就打鼓了。至于誰主動出來承認，卻是沒有的。

然而羅可鐸下了將令，讓他攜帶王旗大張聲勢，雖然明軍的堡壘群令他手無足措，但是為了吸引明軍主力，楊坤只得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誰知道苦心打造的數十輛盾車，還沒有推到靖南軍的壕溝之前，就被狀元山和靖南軍防線后架設的火炮轟的七零八落，除了折損了數百條人命，對靖南軍的防線根本沒有傷害。

楊坤和劉芳名絕望了，這仗根本沒法打呀，二人除了看著平郡王的鎏金王旗發呆以外，毫無辦法，只得命令炮隊先行轟擊明軍的堡壘，然后立即飛書已經殺進潯州的羅可鐸。

羅可鐸自不不許，當即升帳召集眾將行轅議事。

“陳將軍，本王聽說你欲率軍投靠李賊，不知道有沒有這事？”

“平郡王冤枉呀，末將冤枉呀，末將不過是發了幾句牢騷，此前我軍攻打天勝嶺，末將身中三創，麾下軍馬折損四成，可是楊坤他們仗著平西王卻作壁上觀，所以末將有怨憤之心，不過末將對大清可是忠心耿耿呀。”

陳德這會可是真惶恐的緊，趴在地上不停地磕頭哭訴，他很害怕羅可鐸會令人將他拖出去斬首，成為殺雞給猴看的那只雞。不想羅托卻哈哈一笑伸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羅可鐸素知兵事，而此前貴州綠營軍心不穩的消息，他卻是一清二楚，所以進駐潯州后并不急于進兵，而是在府城召集眾將商議進兵方略。

有關貴州降將的心思，線國安、羅托那邊其實是心中有數的。線國安手握定南藩下兵馬，雖不及吳三桂，但是在這廣西也是說一不二的梟雄人物，于是他和羅可鐸協商，先穩固眾將之心，再取梧州，若不然軍心不穩，遲早要出亂子。

羅托很滿意一眾降將的表現，線國安也是暗自佩服聰明人在這節骨眼可不能一昧用強，對于這些降將還是要使些手段，恩威并濟，同時更要讓他們重燃信心。

而將李賊比做李定國，卻是最佳振奮人心之舉，世人皆道李定國勇，最后還不是躲到了滇西蠻荒之地，有這鮮明對比，有這大好例子在，降將們總得掂量一番。

“本王聽說，你們當中有人欲投降李賊，這事可當的了真？”

羅托明知故問，嘴上問著，臉上卻掛著笑容，在一眾降將臉上來回掃視著，線國安卻一動不動坐在椅上，臉上卻有驚訝之色，似乎此事與他毫無干系一樣。

而此時的清廷平郡王羅可鐸、寧南靖寇大將軍阿爾津以及廣西提督線國安也是率軍傾巢出動，全軍三萬余人進入了潯州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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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歷十四年 第一百四十章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