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體檢

然而，神農架研究基地出品的大米，被簡稱為“神米”卻一夜間成為送禮市場的新貴。

這種外觀普通的大米，不管是裝在簡樸的編織袋原包裝里，還是被請入高檔瓷器中，都無法掩蓋其特殊的清香，只需一聞便能辨明真假。

因為“神米”相比各種血呼啦撒的肉食，更容易讓普通人吸收，效果也很明顯。食用后，一些小病立即不藥而愈，對精力和體力也有明顯提升。

因此成為了尋山海商城中，來自全國多個秘密靈氣研究基地，總共數百種產品里，最受歡迎的頭牌，以至于在商城功能上線當天便進行了限購，三天后更是掛上售罄的牌子，聲明要等到半個月后才會補貨。

不知不覺中，關于“神米”的話題在整個網絡慢慢發酵，順帶著又帶起一波神秘主義和超凡現象的討論，將米國大統領遇刺后引發的關于超凡者的話題再度炒熱，網絡滅火隊被迫再次進入高強度的加班中。

似乎連政府和特異局都沒有想到，持續了幾十年的針對普通人的信息壁壘，因為神農架基地出產的大米，開始撕開幕布的一角。

……

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網上的關于超凡者的爆料也好，超凡現象視頻也罷，是真是假，并不影響他們的生活，依然是柴米油鹽、家長里短、上班上學、戀愛分手、養家糊口。

莊禾便是如此。

這天早上，她按照慣例，下了兩碗面，撒上蔥花，滴上香油，燙幾片青菜，再穩穩地將一個煎蛋擺在其中一碗面上，拿筷子在另一碗中快速攪合一番，端起兩碗面，用肩膀頂開廚房門，探頭看看左右兩邊的走廊。

沒有人。

莊禾松了一口氣，輕松邁開腳步走出廚房，向著自己屋門走去。

建于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老房子，戶型很小，一室一廳，二十多個平方，廚房和廁所是九十年代額外搭建的，就這樣把原本的宿舍樓變成了教職工的居民樓。因此，廚房炒好了菜，還要端過走廊接受隔壁鄰居們的檢閱。

“小莊啊！早啊！”

路過隔壁門口的時候，還是被人看見了，好在是行動不便的王老太。

莊禾對著昏暗的屋內點頭一笑，也許看見了人影，也許沒有，卻不妨礙她答道：“王阿姨，早上好啊……”

話畢，毫不停留，閃身進入了自己的屋內，用腳勾上房門，醞釀了一下情緒，笑著說道：“蕓蕓，別背書了，來吃飯吧。”

站在陽臺前，一身校服正在背單詞的長發小姑娘聞言，將手上的書放下，轉身走到方桌旁坐下，拿起自己的筷子，卻發現只有自己面前的碗里有煎蛋，眉頭微微皺起，剛一抬頭，母親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說道：“我的已經吃掉了……”

“我不喜歡吃雞蛋……”

“必須要吃！明年你就高考了，要注意營養，不能挑食！蕓蕓聽話……”

小姑娘蕓蕓只好埋頭吃面，幾大口吸溜了面條，煎蛋依然在碗里漂著。

“哎呀，我想起來了，老師說今天要做體檢的！我不能吃東西，怎么辦啊……剩下的你幫我吃了吧……”

說罷，小姑娘放下碗筷，轉身拾起書包，匆忙趕去門口，就要穿鞋走人。

“方蕓！等一下！”莊禾突然叫住女兒。

“媽……真的要體檢！莫騙你……”

“你忘了口罩……”

“哦……”

小姑娘連忙找出口罩，戴到臉上，順手撈上帽子，出門。

“王奶奶好！”

“好！好！”

輕快的腳步聲遠去，不太隔音的門外傳來老太的一身嘆息：“多好的小丫頭，可惜了……”

莊禾嘴里咬著半涼的煎蛋，眼淚無聲滑落碗中。

老街區雖然破舊，但勝在是市中心，妥妥的學區房，方蕓的學校是金陵數一數二的高中，距離文廟也不遠，更有先賢庇佑。

青白相間的人流從狹小的巷弄擠入學校，而帶著帽子和口罩的方蕓卻是其中最為顯眼的一個，因為她是唯一這么打扮的。

小姑娘倒是沒騙人，當天真的有體檢，然而體檢的流程卻和以往不同，臨時作為體檢地點的體育館內，多了幾臺奇怪的機器。

不查身高體重視力什么的，一來便是上機器。

身上貼上幾個金屬貼片，白大褂把酒精擦拭過的面罩往被測試的少男少女臉上一懟，先來幾個深呼吸，看看屏幕上的波紋，然后一句：

“過！下一個！”

被測試者便可以返回教室了，其他的機器都成了擺設。

越是接近輪到自己，方蕓就越擔心，不是因為違規吃了早飯，其實老師沒說不許吃早飯，而是因為要戴面罩，便需要將口罩拿掉。

少女為此緊張得身體微微顫抖。

“下一個……下一個……方蕓……沒來嗎？”

“她來了！”有好事者代答。

手握名單的白大褂這才抬頭看向發出嬉鬧聲的人群，口罩和白帽子之間露出美目掃過人群，立即發現了少年們的目光焦點，一個同樣帶著帽子和口罩卻穿著校服的長發少女。

“方蕓是吧？磨蹭什么，快來！”

“大夫，我能不能不測了……”小姑娘聲音中有些畏懼。

“每人都要測的！這是規定！”白大褂女子氣勢威嚴，眼神犀利。

方蕓只好拖著腳步向機器走去，身后的學生們竊竊私語起來。

“要來了……要來了……”

“名場面！”

“你們能不能別起哄了，都多大了！”

“怪她長得嚇人，我們說兩句就不行啊！”

“一班的那個小丑女，就是她啊……”

“對對，蝙蝠俠里面的……”

另一個白大褂清潔了面罩，卻發覺方蕓遲遲沒有拿下口罩，轉頭向白大褂女子求助：“崔姐……”

拿著點名冊的白大褂正是崔鈴蘭，現任特異局研究部金陵分所的所長。

崔鈴蘭轉身走來，站在方蕓的身側，問道：“不方便？”

方蕓微微點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了，這幾年她早已習慣將自己隱藏在人群中，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讓她不知所措。

崔鈴蘭脫下自己的白大褂，兩手舉起，撐開，在方蕓的身后圍了半圈。

“沒事，他們看不見了，你可以摘下口罩了，來吧……別怕……”大妖茶館 121 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