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真相大白

翌日。

青嬋起了個大早，哐地一下推開大門，今天就是揭開真相的時刻！

她元氣滿滿的拉著林知安兩人出發，陸詩念困得不行，一路上都在打哈欠，感覺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似的。沒辦法，她平時都會睡到中午才起床，哪有六點這么早就出門的，何況昨晚還沒睡。

山頂，嵐音寺。

走在長長的階梯上，青嬋開始介紹起來：“以前每年過年我和裕哥哥都會來寺里燒香，祈禱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嘿嘿，其實我每次悄悄許的愿望都是我們能永遠在一起不分開。”

說到這個，她眉毛都得意的翹了起來。

“好好好，知道你們感情好，別秀了。”

林知安急忙打斷，心說這兒還有個單身仙女在呢！你得顧一下人家的感受啊。

走進寺里一眼看去，地面相當干凈，連落葉都沒有。不過寺廟大門緊閉著，這個點天都還沒亮，來得太早了。

“小和尚，起床了小和尚！”

青嬋也不顧三七二十一，雙手放在嘴邊當喇叭，直接就在外面大喊了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小和尚，快點開門！”

林知安打了個哈欠，打趣道：“是不是傻子都比較有精神，看我們陸仙女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陸詩念一聽，這怎么像是在取笑自己？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咬牙站穩了。

這時「嘎吱」一聲，木門被推向兩側，一個腦袋光溜溜的和尚走了出來，看著約莫二十歲出頭，相當年輕。

“青嬋施主，旭日才剛東升，又怎來曬屁股一說？”

“兩位施主好。”

和尚右手立在胸前對林知安兩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今天我找你有正事！”青嬋是這里的老熟人了，毫不客氣湊到和尚身旁，嚇得他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和尚朝里面擺了個請的手勢：“青嬋施主要是想燒香拜佛，自己去便好，只要不像那日一樣燒掉一百炷香就行。”

裕森走后第二年，青嬋某天來寺里瘋狂燒香，從白天燒到天黑.......

黑歷史被扒出來，她小臉忍不住一紅，加重語氣道：“我今天是來找你的！”

“哦？”

“是裕哥哥留下的信說讓我來找你的！”

聽到這話，小和尚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驚訝的看向青嬋，喃喃自語，“沒想到這才過三年你就已經.....”

“快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青嬋剛想湊到和尚身前，便被他的一只手擋在了半米外，只見他手心翻轉向上，目光灼灼看向青嬋。

“來吧，這便是你的最后一環試煉，只要打敗小僧，便能知道一切。”

“打敗你....？”

青嬋難以置信睜開小嘴，小時候她跟裕哥哥經常跑到寺里來玩，那時便經常跟小和尚扭打在一塊，可兩人聯手從未贏過他一次。

“好！我跟你打。”

話音剛落，青嬋便抬手攻了上去，可她的攻擊盡數被小和尚單手擋了下來，最后被一掌打退，勝負毫無懸念。

和尚比了個送客的手勢，道：“青嬋施主，看來時候未到，請回吧。”

“我還沒輸呢，再來！”

第二回合，落敗。

“再來....！”

第三回合，落敗。

兩人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也是，先前的環節都是靠著林知安與陸詩念解開的，青嬋自己還沒有能夠面對最終謎題的實力。

“求求你了小和尚，你就告訴我吧，我真的很想找到他啊！”自知不是對手，青嬋只好楚楚可憐的哀求，希望他能動一些惻隱之心，破個例什么的。

“時候未到，請回吧。”當和尚的，講究一個道心堅定，沒那么容易被打動。

求了半天，青嬋終于忍不住了，大聲嚷嚷起來：“小和尚你不是人，你無情！你.....你不慈悲為懷！”

“請回吧。”

小和尚搖了搖頭，準備離開，可一個人影擋在了他面前。

“這位施主有何事？”

“告訴她。”陸詩念淡淡說了三個字。

“施主，寺里有寺里的規矩，小僧做不到。”小和尚搖了搖頭。

“告訴她。”

這一次，陸詩念的話中帶上了些許冷意。

和尚依舊沒有答應，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一只手快速朝自己打來，他能感受到這位少女實力不凡，一下便出動了雙手應對。

可這次，陸詩念是單手。

她身形靈動，婉若游龍，短短幾個回合的交手便分出了勝負。

一把長刀，距小和尚的脖子不足咫尺，陸詩念面無表情，目光甚至都不在和尚身上，用不帶感情的冷漠聲音說道：“告訴她。”

距離找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只差一步，怎能就此放棄？她不允許。

“想不到青嬋施主是有高人相助。”

和尚無奈搖了搖頭，苦笑道：“也罷，有這樣的高人在，想來也無須小僧掛心了，幾位稍等。”

片刻后，小和尚托著一個木盒出來了，青嬋目光陡然變亮，這木盒與先前找到的一樣，必然是裕哥哥留下的東西！

“拿去吧，它是你的了。”

青嬋接過木盒后，陸詩念彈指破開上面的靈力封印，木盒開了。

一股香味飄了出來。

“這是.....桃花酥？”

里面只有一塊粉白色的甜品，別無他物。或許是因為靈力封印的緣故，桃花酥并沒有變質，依舊帶著淡淡的香味。

“這味道我怎么有點熟悉？”林知安突然道。

陸詩念贊同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是村頭賣桃花酥的爺爺！小時候我最愛吃的就是這個，每年過生日裕哥哥都會買給我吃。”

一幕幕回憶又浮上心頭，她還記得自己抓著裕哥哥衣服撒嬌要吃桃花酥的樣子，后來那爺爺知道了，每年自己過生日都可以免費去他那兒吃桃花酥。有次自己吃得太多，還被哥哥教訓了一頓。

取舍有度，不能貪心。

這是那次自己被教訓后才記得的話。

青嬋撒腿就朝山下跑去，她有預感，自己已經距離真相愈來愈近了。

看著青嬋的背影，小和尚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這就是最后一站了，眾生皆苦，唯有自渡，希望青嬋施主安好。”

林知安跟著下山，陸詩念卻被一道聲音叫住了。

和尚看著陸詩念，能感覺到這位姑娘執念很深，以后或許會危及自身，于是幽幽勸告道：

“緣起即滅，緣生已空，施主要懂得放下。”

“我不。”

陸詩念倔強應了聲，下山去了。

村頭梁大爺，自從干不動農活后便在這兒賣起了桃花酥，已經十年有余。臉上盡是歲月留下的褶皺，背也駝了，可就是一雙老眼還炯炯有神。村里孩子大部分都是在他眼下長大的，青嬋也不例外。

“梁大爺.....！”

青嬋雙手抱著木盒一路跑下山，氣喘吁吁，連汗都顧不上擦。

梁大爺和藹一笑，“小青啊，今天要幾個桃花酥？”

“梁大爺，這個桃花酥是不是您家的？”青嬋急忙打開木盒，遞到大爺眼前問道。

這時林知安兩人也趕了過來，靜靜的等青嬋得到最后的答案，他們心中也好奇，這一連串謎題的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真相？

“這.....這是....”

在看到里面裝著的東西后，梁大爺那有神的瞳孔明顯緊縮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向青嬋，顫聲問道：“小青，這是哪里來的？”

“這是裕哥哥留給我的，您一定知道什么對不對？”梁大爺神情反常，青蟬相當確信這里一定有自己要找的真相！

“……哎。”

沉默了良久，梁大爺長嘆了一口氣，彷佛整個人又蒼老了許多。

“沒想到，你這孩子來得這么快……”說罷，看了看青蟬身后的兩個陌生面孔，頓時明白了些什么。

“什么叫來得這么快？裕哥哥在哪，您知道我一直在等他的！”青蟬相當激動，這邊的動靜立刻吸引了不少人。

梁大爺停止營業，收了攤，這才緩緩說道：“這兒不方便，你們…跟我來吧。”

幾人跟了上去，路上青蟬嫌梁大爺走得太慢，主動幫忙挑起沉沉的擔子，可見心中有多焦急。

送他回到家后，青蟬神色認真，再次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么，裕哥哥他到底在哪？”

林知安與陸詩念同樣在等著這個答案，這才是他們千里迢迢到這里的意義。青蟬的確是一個值得幫助的女孩兒。

梁大爺那布滿皺紋的老臉上，突然多了幾分哀傷，目光望向遠方，緩緩開口道：

“他……早已不在人世了，哎。”

這句話宛如一道驚雷，把青蟬的大腦轟得一片空白，她踉蹌了一步差點沒能站穩。

“您…說什么？”

青蟬睜大雙眼，用力的搖著梁大爺手臂問道：“這不是真的，這是騙我的？對不對？您說話呀！為什么不說話！”

顫音帶著哭腔，令人心疼。

沉默了良久后，梁大爺用嘶啞的聲音講述起了那個在心中埋藏已久的故事。

“三年前，他從夜城接了委托，目標是一只生活在深山的兇暴蛇妖，再回來時，毒已深入骨髓，回天乏術……

桃花酥這些東西，都是他用所剩無幾的生命準備的，為的就是讓你以為他還活著，不至于做傻事。”

默默聽著老大爺的敘述，青蟬早已變得淚眼朦朧，雙目沒有焦點，彷佛腦海中浮現出了他做這一切的樣子。

“所以…所以他才留下了這些試煉，讓我好好修煉…”

青蟬恍然大悟，裕哥哥了解自己的性子，知道后肯定會奮不顧身去報仇，所以才把真相留到了最后。若自己通過了這些試煉，也必然擁有了報仇的實力，不至于白白送死。

“沒錯。”

梁大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本以為你走到這一步要花上近十年，沒想到僅僅三年就，哎……”

“每年都會送來的信應該也是您放的吧？”林知安問。

“既然已經真相大白，老爺子我也不必再守著這個秘密了。”

梁大爺走進屋內，從抽屜里翻找出最后一個木盒，將它交到了青蟬手中。

“如此，也算是完成了那小子的遺愿。”

里面裝著的，是近十年來要寄給青蟬的信和小禮物，有玉佩、護身符、玩偶、匕首等……

雖然都是些不貴的小玩意，卻飽含著至死不渝的愛意。

林知安看了，這些小物件上都用靈力痕跡寫著字，內容，與那株桃花上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無論青蟬哪一年看到這字，線索都會指向那山崖，最后還是能找到梁大爺這里。

青蟬伸出顫巍巍的手，拿出最后一封信，拆了開來。

青蟬，最近過得還好嗎？想來，現在的你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女人了吧。

對不起，我沒能讓你穿上最美的婚紗，沒能遵守娶你的約定。

希望這些年的成長能讓你以后更好的活下去，不要哭，你克服了山崖與池塘，還打敗了小和尚，已經不再是那個柔弱的青蟬了。

這世界很大，替我去看看。

——裕森

而最后的禮物，是一只戒指，與青蟬手上戴的是一對。銀的，有些褪色了，上面刻著主人的名字。

青蟬把它緊緊抱在懷里，跪在地上，淚水決堤而出。

“裕哥哥……你這個大笨蛋！你給我回來啊……青蟬不要穿什么婚紗，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陰霾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跪在地上嘶吼的少女似乎在抱怨老天的不公，淚水混合著雨水滴落而下，成為了大地的養分。

這一幕，永遠刻在了林知安與陸詩念心里。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青蟬哭了好久好久，直到聲音嘶啞，淚水干涸，似乎也止不住心里溢出的悲傷。

兩人默默陪在她身旁，直到天晴雨停。

把青蟬送回家里后，她就默默蹲坐在房間的黑暗角落不說話，雙目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現在，按理說林知安與陸詩念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可他們怎么也不會放下這樣的青蟬離開，準備再陪陪她。

“怎么樣？我說了吧，他是有難言之隱，不是渣男。”

陸詩念：“……”

之前兩人就這個問題探討過，陸詩念一度認為裕森是個說話不算話的渣男，可事實證明，他是個真正的好男人。

“可也許青蟬并不想要其他的東西，只想跟他在一起呢？”陸詩念難得開口說了一句長話。

就跟那個時候的自己一樣，并不想要安全逃脫，只是想跟在那個人身后而已。

其實陸詩念才是對的，當時的青蟬并不知道夜城的兇險，若是知道，她寧可什么都不要，也不會讓裕森離開。

一向巧舌如簧的林知安沉默了，他知道這個問題不僅與青蟬有關，更與小時候的27號與28號有關。

“算了，你胸大你說了算，今天我們就讓青蟬靜靜吧，明天再來開導她，我找了兩間沒人住的屋子，將就一下？”

“嗯。”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估計是一夜沒睡太困了，陸詩念還睡得香甜，林知安也不好叫醒她，于是來到青蟬家敲響了門。

“嘿，別傷心啦！林大哥改天帶你去夜城吃好吃的！”

半晌后，無人應答。

林知安試探著推門而入，屋子里空無一人。

青蟬……不見了？

師妹老想撩我怎么辦 231、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