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汾水之戰 (中)

河岸之上，不久便飄起了大量的沉船、浮尸。

水上，水下，河岸上，士兵的呼嘯聲不斷，更多的卻是秋風的凜冽聲。

剩下的平陽水師，不足十艘主力，一百五十艘漁船，居高臨下，用手中的矛去刺秦軍，用手中的弓去射殺秦軍，但韓信卻也調遣了弩兵，踩著東岸空出的泥濘的河床地，對著平陽水師士卒進行無情攢射。

平陽水師的戰斗不足半個時辰，便被韓信用弩兵徹底擊潰，不久，汾水河岸上再無一艘戰船，自然也再無一個平陽水師士卒。

戰事告一段落，秦軍士卒又繼續往河床上堆沙袋。不久，韓信在豎立起的塔樓上看到了平陽軍主力淌著河水出現在眼前。

平陽主力就干站在汾水對岸，眼看著秦軍將汾水堵住，迫使其流向靴掌湖中。

劉信的舉措出乎韓信的預料。原本在韓信的推演中，劉信是不敢與秦軍野戰的，只要自己渡過河，劉信就應該想著該如何撤兵了。這才是明智的做法。

可劉信在對岸列了陣，要堂堂正正與自己打一場，一時間讓韓信陷入了兩難。但這也只是一時間的事兒，既然劉信要戰，他就應戰！

劉信也是無奈。平陽軍校尉的求戰書塞滿了他的營帳，竟是一點兒也不怕秦軍的。

這其實也難怪。巨鹿之戰，將秦軍的神話給徹底打破了。在許多平陽軍士卒看來，秦軍現在就是一群喪家之犬。而且劉信主動北上，也更是加強了這種刻板印象。

劉信看著對岸烏央烏央的秦軍，內心是忐忑的。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真正指揮大規模軍隊進行戰斗。

自沛縣起義以來，劉信從未放棄過軍事技能的學習。他與當時整個中國最強的將領都曾經一起討論過軍事上的心得。

他勝利過，也因為慘遭背叛而失敗過。勝利也好，失敗也好，都鍛煉了他的才能。

他曾經想要盡力避免與韓信之間的戰斗。面對被后人評委評為“兵仙”的韓信，劉信便會本能地想要逃避。

但面對平陽軍五萬將士的期許，他已經不能逃避。

當他手持將劍上了馬，他就不能再只是一個到處投機的穿越者，他是劉信，他是河東大將軍！

隨著秦軍成功將汾水引向靴掌湖，劉信不打算給秦軍休整的時間，大軍緩步向秦軍推進。

但秦軍的列隊時間比劉信想象的要迅速得多，但也僅此而已了。劉信第一隊列的平陽軍已經沖上來，與秦軍近戰。

第一隊列的平陽步軍皆手持U形盾，身上皆穿甲，配備長矛作為主要武器。

劉信將他們部署在前列，是希望用盾牌吸引秦軍的弩箭，但卻不知道，在先前秦軍與趙廣戰斗中，消耗了大量弩矢，秦軍已經到了無箭可放的地步。

韓信看到劉信居然還保留了第二隊列作為后備力量，便決定如劉信的意，將所有的步軍力量派出，先擊敗第一隊列的平陽軍，然后驅趕敗軍沖擊平陽軍第二隊列，進而生俘劉信。

但平陽軍堅持得比韓信預期的要久得多。眼看著劉信投入第二隊列的兩萬人，韓信已經后悔直接投出全部步軍力量了。

劉信抬頭看了看天，早上的烏云已經不見，茲氏的天空上是明亮的太陽！當即吩咐下去：“讓李必、駱甲行動起來吧！”

劉信僅剩的五千中軍也旌旗招展，緩緩朝廝殺的陣列靠近。一共兩面旗幟，一面是河東大將軍劉信的大纛，一面是樓煩大酋長的旗幟。

作為樓煩大酋長的劉信，為了樓煩人的文化事業操碎了心，親自為樓煩人設計了一面旗幟。據說這面旗幟是劉信被封為樓煩大酋長時，當即取最靠近月亮周圍的三十二顆星星畫上去的，劉信將之命名為眾星拱月旗。

大家都覺得自己的大酋長好浪漫的。將這面眾星拱月旗作為他們部落的象征。

因此在看到劉信打起這面旗幟后，兩翼分別由李必、駱甲帶領的樓煩騎皆都吆喝著，躍躍欲試，想要為了部落而戰！

駱甲的副將丁復高喊一聲：“洛克塔！歐噶！”樓煩人也一起喊“洛克塔！藕噶！”開始朝秦軍騎兵沖去。

這卻是劉信為樓煩人發明的沖鋒術語。樓煩人雖然沒有玩過魔獸，卻也覺得這句話說起來頗有氣勢，十分能夠鼓舞人心，很快在樓煩人中傳開了。

劉信為樓煩人創造旗幟，發明語言，本意只是將樓煩人給真正控制起來，他卻不知道，樓煩人已將他視為先知一樣的存在，竟是對他十分愛戴。怎么說呢？這可能就是不經意間留下的孽緣吧。

看到樓煩人朝秦軍沖來，韓信倒也不懼，秦軍目前騎兵雖少，但個個都是好樣的，甚至有許多當年追隨過蒙恬將軍橫掃匈奴的，從此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抱怨。

秦軍戰馬慣常的戰術，是依靠弩機朝胡人對射。所以在看到兩翼的樓煩騎沖過來，本能地抬起弩機，對樓煩人一通亂射。

但樓煩人卻裝備了圓盾與長矛，由遠射步兵，改為了沖擊騎兵，腳上踩踏著用布條做成的簡易馬鐙，為沖擊騎兵的沖擊提供支持。

秦軍騎兵的弩箭是對樓煩人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但依舊有大量的樓煩騎兵沖了上來，如同筷子插在了豆腐上一般，倉皇的秦軍騎兵被迫手持短劍而戰，被樓煩騎兵刺于馬下。

秦軍騎兵被殲滅得太快，以至于韓信已經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他看到了樓煩騎兵與秦軍騎兵的不同之處，卻是想到原來騎兵還可以這樣戰斗！

駱甲與李必解決了秦軍騎兵后，開始朝正與平陽軍膠著的秦軍士卒后背沖擊。完成對秦軍的包圍。

平陽軍完成了對秦軍的包圍，又看到大將軍正在朝他們緩緩而來，頓時以一當十，以十當百，不顧生死了。

沒錯，劉信還在緩緩而來的路上。但劉信真的快到的時候，作為劉信的貼身侍衛的薄昭當即拿出銅制的大喇叭喊道：“放下武器，河東大將軍將帶你們回家！”

同時，陣線各地也同時有手拿銅喇叭的衛士喊出了與薄昭同樣的話。漢家大侄子 第095章汾水之戰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