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啟航

“進城前，多處墻壁貼著公告，‘8月1日至9月1日，月牙灣港口實施封禁，任何帆船不得私自出海，違背者將要承受教會的嚴厲審判’，這就表明，教會在策劃什么，需要封鎖海域邊界，我們難以靠近海邊，更是找不到出海的帆船。”

“還有，前幾天我得到一個消息……”

玉啼微微愣了一下，這段時間兩人都待在蒸汽列車上，她沒見到莫文找誰交談，亦是去購買情報。

她不知道的是，莫文能夠從夢境空間與“黑鷹”等人交易情報，“7月初，教會就開始凝聚職業者，在北大陸南邊三處海域集合，并且，聚集的職業者很多，階層很高，似乎五大神靈教會所有的大主教都趕來了南邊海域。”

噠噠噠，一群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巡警從街邊跑過，相比以往，月牙灣港口的巡警足足多了十幾倍，偶爾還能看見身穿神職服裝，頭戴神職軟帽的教會成員。

等巡警走遠，莫文才繼續指著地圖講述：

“你看，‘禁海’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假設‘天碑’禁制解除，另外三個大陸想要登臨北大陸，只能沿著一條航線走，這條航線又連接三處海域邊界，一是月牙灣，二是緋紅城，三是冰雪島……五大教會，大主教級別的存在加起來超過十位，也就是說，三處海域邊界，每一處，至少有三位以上的大主教鎮守！”

“等等！”玉啼眉頭緊蹙，伸手指向地圖“禁海”附近的海域航線追問，“不對啊，這邊，還有這邊，差不多六七條航線都可以登臨北大陸，你為什么只說一條航線呢？”

“嗚嗚……”白狐似乎明白其中的原因，張牙舞爪比劃著。

莫文輕輕頷首，儼然解釋道：

“這些航線不能走，屬于海妖族的地盤，尤其這邊，被稱之為——無風地帶，這邊被稱為之——深海之罪。”

“教會文獻記載，無風地帶大大小小的海妖，數量超過十億，它們不入侵人類領地，可只要人類敢踏足它們的領地，十死無生！”

“深海之罪更可怕，我曾經偷偷翻閱過一篇相關的禁忌文獻，里面記載了一句話——南之海外，深海之罪，海有深海巨妖，近神領域的怪物，生靈不可踏足。”

“近！神！領！域！”玉啼倒吸一口冷氣，背脊發寒，支吾道，“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還有近神領域的存在？”

何為“近神領域”？簡而言之，最接近“神靈”的存在！

卷起地圖，莫文表情一正，低聲篤定道：

“我相信，教會記載的文獻不會假……退一步講，不管有沒有，我們都不能逾越雷池，從千年前，‘天碑’隔絕四塊大陸，異類種族就逐漸銷聲匿跡，巨龍、精靈、巨人、海妖等種族的身影幾乎消失，我們最好不要打攪了那些怪物。”

“怪物……”玉啼的眼眸泛起漣漪，旋即一本正經詢問，“我同樣屬于異類種族，是‘沉眠惡魔’，在你眼里，我也是怪物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莫文呆愣兩秒，又啞然失笑地伸手觸碰了一下玉啼的秀發，愜意道：

“在我眼里，你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少女。”

“哪有。”玉啼晃動腦袋甩開莫文的手掌，嘟嘴反駁，“我只是不喜歡模仿人類的生活方式來生活，我們惡魔的生活一項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無聊了就去找同伴打架。”

莫文一笑而過，回歸正題道：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靠近海岸，如何避開教會監視，乘船前往‘禁海’。”

“簡單，打過去！”玉啼笑瞇瞇地慫恿。

打個錘子！如果我剛才的分析沒錯，月牙灣港口至少有三位大主教，我們可是通緝犯，一旦被發現，插翅難逃……莫文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這種胡鬧的提議。

要是烏爾多在，正面硬拼還有機會！他念頭急轉，想到了許多種可能性，又一一否決，好半天才沉重道：

“先去看一看，然后尋找機會離開。”

打定主意，為了避免引起教會察覺，莫文讓白狐回到皮箱內睡覺，自己和玉啼沿著小橋流水的街邊道路，前往港口海岸。

“你確定這招能夠騙過教會？”

“放心吧，我勘察過了，C港只有七位第四階層職業者，遠遠瞭望，從他們胸前職業牌判斷，屬于戰神教會的成員，戰神教會的職業者是五大教會中，最不擅長窺視和檢測的人，我們偽裝像一點，肯定能夠騙過去，你改變樣貌的能力還是挺好用。”

“希望如此……”

陰暗小巷，莫文和玉啼打暈并捆綁了兩位戰神教會的第一階層職業者，換上了對方的神職人員服裝，拿走了職業牌和身份證明。

戴好金色軟帽，莫文伸手撫平金色長袍的褶皺，微微側頭，就聽見玉啼嬌羞的指責聲：

“我還沒換好，不準偷看！你敢轉過來，我就揍你！”

呃，就你那矮小的身材，似乎沒什么可看的吧……莫文苦澀一笑，視線下移，盯著身份證明念叨：

“記住，從此刻起，我就叫巴特.卡車里，你就叫露易絲克.溫蒂，我今年27歲，你今年24歲，我們屬于戰神教會外勤部人員……”

玉啼穿戴整齊，踱步接近，一把拿走身份證明和職業牌，“我自己會看，不用你說了。”

沒得莫文開口，她張嘴問道：

“海岸邊，教會每隔幾小時就派人登船出海，他們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無所謂，只要遠離了月牙灣港口，我們就算身份暴露，也可以棄船逃走，反正登船出海的只是第一、第二、第三階層的職業者，完全不虛。”莫文將職業牌戴在胸前，揣好身份證明，提起皮箱，握住手杖，緩步離開小巷。

他們身后，一男、一女兩位戰神教會的成員衣裳襤褸倒在角落，身體被植物藤蔓牢牢綁住，還布置了“隔音”和“隔絕”儀式。

出了小巷，莫文和玉啼并肩走向C港，附近區域早就被教會封鎖，普通市民不得靠近。

“卡車里！溫蒂！你們去哪兒了？”一位年輕的教會成員匆忙跑來，彎腰喘著粗氣道，“隊長讓我來找你們，快走吧，我們外勤小隊下午5點登船，只剩十分鐘了！”

莫文窺探過卡車里的記憶，知曉眼前男人是誰，微笑道：

“抱歉，伯納，我和溫蒂去了一趟盥洗室，還順便買了些當地極具特色的肉干，以及很好看的手杖。”

說著，他提了提皮箱，抬了抬手杖。

“行了，行了，你總是偷偷違背紀律，還帶壞溫蒂，趕緊走吧，這次前往‘禁海’，至少要帶一個月時間。”棕發的年輕男人伯納催促道。

“禁海”？教會要派人去“禁海”，這么巧？

望著領頭跑的伯納，莫文和玉啼相顧一眼，微不可見地頷首，緊隨其后。

勝利號。

C港邊緣，兩人跟隨進入隊伍，目光看向一艘艘形狀各異的帆船，船體都有北大陸通用語言克朗斯特文，寫著船的名字。

一番身份檢查、靈能測試、職業牌檢查，他們才登上了甲板。

白色鐵欄、雙桅船帆、防御儀式覆蓋整艘帆船……海風微微吹拂，卷起玉啼碧綠色鬢角發絲，即使樣貌改變，身穿長袍，也遮掩不住她纖細身材，迷人微笑。

“我還是第一次乘坐帆船出海。”

“我也是第一次。”莫文笑著回應，雙手握住護欄，身體前傾，享受著海風之涼爽，傾聽海鷗之高鳴。

沉靜許久，玉啼收回目光，喃喃低語：

“雖然我對教會，對外界，對禁海并不了解，但是教會的舉動，必然不簡單，大主教鎮守三處海岸邊界，就像是……像是為了防止入侵。”

入侵？以教會的勢力，誰敢來入侵？無風地帶的海妖？還是深海之罪的深海巨妖？又或者是某個異類種族？歷史文獻中，似乎真沒有過大主教聚集的情況，超過十位的大主教，足夠輕松覆滅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王國……莫文心中頗為疑惑，也是毫無頭緒，一籌莫展。

他只希望，教會的行動，不要阻礙到自己的計劃。

……這一趟，登上“勝利號”出海的人不多，船長、副舵、船員、廚師等共十七人，戰神教會這邊派了三十人登船，只有兩位第三階層職業者，其余全是第一階層和第二階層的職業者。

很快，5點整，帆船發出一陣嗚嗚長笛聲，船身劃破水面，留下兩條波瀾，速度平穩朝著前方行駛，越來越快，遠離了月牙灣港口，駛入浩渺無盡的南之海。

莫文被分配到三零三號單間，玉啼被分配到五零九號單間，不過，此時兩人都待在三零三號房間，坐于窗戶邊，望著蔚藍大海，商討事情。

“嗚……”白狐慵懶地躺在床鋪上，四肢敞開，一副老娘要睡覺了，別打攪我，愛咋地咋地的樣子。

“剛才我問過了伯納，他說，從月牙灣港口前往‘禁海’，需要三天半的時間，路途中，可能會遭遇多變的暴風雨氣候。”莫文眺望越來越小的港口，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大海，是一處充滿精彩，孕育財富，追尋自由的地方，每一個男人內心深處，多少會埋藏著一個馳騁大海的夢。

想要我的財寶嗎？那就去找吧……莫文心頭回響起熟悉的旋律，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

說不定，我也能夠成為“海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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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職業 第二十五章 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