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定義

莫文自顧自脫掉外套掛在衣帽架，茫然笑問：

“有嗎？我怎么聽不見？”

“因為，你的心跳只屬于我。”米拉略顯霸道地回答。

她將紙袋放于茶幾打開，莞爾淺笑，“還算合格，知道我喜歡吃草莓和奶油口味的曲奇餅干。”

“你喜歡就好。”莫文仔細審視少女，口吻不確定道：“你是不是受傷了？你拿東西的時候，左手稍微不協調，腹部有紗布線條痕跡，整體精神似乎也不太好。”

捻起一塊曲奇餅干正準備吃，米拉動作一頓，紅眸波動。

她一口咬下，細嚼慢咽，并未隱瞞，語氣輕松自然地告知：

“中午，我去荒廢多年的醫院找圖爾瓦斯，他特別耿直的掉入圈套，嗯，說耿直不太準確，他清楚是圈套，只是不甘心罷了。為了避免傷及附近市民，我將他引到了牧山。”

米拉微微瞇起眼睛，燦爛一笑道：

“我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把他鼻子都打歪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他欺負你，我幫你去揍他一頓……莫文腦海浮想這句話，內心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褐色眸子情緒復雜地望著少女。

原來，牧山周圍的靈能暴動，牧山山峰的摧毀，是你和圖爾瓦斯戰斗導致的結果。

莫文本想以肅穆表情，儼然語氣，說一些沉重勸告的話，但米拉小幅度仰著的腦袋，兩個可愛的淺淺酒窩，以及期待的目光，讓他欲言又止。

“很厲害！”最終，莫文展露溫柔笑容，下意識伸手輕撫少女前額發絲，“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我現在就幫你治療。”

米拉眼含笑意，一口吃掉剩余半塊曲奇餅干，掀起裙袖，觸碰到傷口時，眉頭皺了一下。

“原荊棘會大主教，圖爾瓦斯比我預測的還要恐怖太多，他掌握有一件‘不死類’半神級禁忌物品，自身在腐朽、黑暗、剝奪和毀滅，四種能量運轉方面更是強得可怕。造成的傷勢，即便使用魔法藥劑也難以恢復。”她喃喃低語，拆開左手手臂的染血紗布。

“不死類”半神級！2級禁忌物品！……心神一愣，莫文瞬間收斂思緒，定睛一看，觸目驚心的傷勢震撼了他，血肉模糊的肌膚纏繞著一股黑暗腐蝕性能量，時刻破壞細胞愈合。

他沒有再耽擱任何一秒，非常輕柔地握住米拉手腕，唯一性“泉水”加持“牧師”治療能力。

具備豐富治療經驗的莫文先以“泉水”暗金光芒裹住黑暗腐蝕能量，抽絲剝繭般與血肉隔離，拾起干凈茶杯投入，靈能封鎖，緊接著，專注治療傷勢。

轉瞬，時間如果手中握緊的沙子，無聲無息地流逝，當最后一處傷勢被完美治療，恢復如初，已然過去一小時。

米拉白皙肌膚吹彈可破，腐蝕疼痛淡化減弱。

“還痛嗎？”莫文的靈能消耗一空，略顯虛弱地靠著沙發休息問道。

“不痛了。”米拉放下裙袖，身體前傾，倒杯新購買的紅茶，遞給他，“品嘗一下，這是‘赫靈蛇茶葉’泡的紅茶，算一種稀少的超凡材料，具有加速恢復靈能、提神醒腦、清晰思維、解毒等效果。”

莫文接過花紋茶杯，輕抿一口，特別舒心，不由得笑道：

“我突然想起一位老先生曾經說過的話：人溫雅，水溫雅，古今幽情一杯茶。”

“挺唯美。”米拉細細品味，輕輕頷首。

悠閑愜意的氛圍靜雅幾分鐘，莫文念頭急轉，直言不諱詢問：

“你是否知道‘初代冥想’？”

米拉表情怔了一下，不答反問道：“誰告訴你的？”

“沒有誰告訴我，前段時間我在一篇古老文獻中閱讀到這樣一句話。”稍作回想，莫文斟酌著陳述，“職業者快速掌握職業、完美消化材料的辦法——初代冥想。‘祂’從‘神賜’職業鏈中挖掘出的bug，神靈漏洞。”

bug？神靈漏洞？

聽見兩個不太懂的詞匯，米拉陷入沉思。

良久，她語氣變得儼然解釋，“這屬于五大神靈教會和五大邪惡教派最高級別秘密，‘初代冥想’很危險，它確實可以讓職業者快速掌握職業、完美消化材料，但存在風險！尤其某些職業，一旦使用‘初代冥想’，堪稱一場災難！”

“有那么夸張？”莫文頓時收斂笑意，面目凝重問道。

米拉微不可見地頷首，坦誠地講述：

“事實而言，每一種職業都有定義，每一個職業者對同一職業的定義或許會各不相同，想要進行‘初代冥想’，首先要找到自身職業定義。例如，‘牧師’的本質是什么？‘光明代言人，神圣治愈者’，這就是一條定義，比較簡單且常規的定義。”

“接著，以定義作為核心來進行特殊冥想，它能讓你更直觀、更清晰、更明確挖掘職業概念，更快速、更完美、更安全消化晉升材料。”

定義？本質？

莫文思索琢磨，想法飄忽：“牧師”本質的關鍵詞是“治療”、“驅邪”、“精神”、“光明”、“神圣”……

等等！梅琳娜女士第一次給我授課的時候，問我：“提及‘牧師’，你能聯想到哪些？”

嘶，她知道“初代冥想”？她在隱晦地提醒我？引導我？

想到這里，莫文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梅琳娜女士太恐怖了，因為丈夫逝世，而走向深淵，兩年殺害八十一人，還從容地與霍爾探長接觸，絲毫未被發現。

“你那篇文獻在什么地方？”米拉插言一問。

思緒回歸，莫文輕搖頭道：“那篇文獻并不屬于我，已經被銷毀，但我憑借強大記憶力，把內容記載在了日記本上，有機會拿給你看。”

“行。”米拉清雅一笑，卻慎重表達，“記住，‘初代冥想’的事情絕對不要告訴別人，你是命運女神教會無職位的職業者，一旦教會發現你知道‘初代冥想’，下場有二，一是被抓起來囚禁到總部圣堂，二是當場解決你。”

“這么危險……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初代冥想’可以讓職業者快速掌握職業、完美消化材料，為何教會要選擇隱瞞？公開方式的話，豈不是能增強整體勢力？”莫文蹙眉述說內心想法。

米拉再次捻起一塊曲奇餅干品嘗酥脆香濃滋味，輕描淡寫道：

“你不懂，如果‘初代冥想’公布，北大路的文明會徹底被摧毀。”

“給你體驗一次吧。”話語一落，她緩慢閉上眼簾。

倏然，莫文被一股窒息血腥氣息壓迫得不由自主地顫栗，墻壁金色壁紙脫離，地面渲染一層黑暗的紅，空間變得格外粘稠、詭異、瘆人。

吞噬一切的血海淹沒茶幾，無數慘白的手臂從四面八方伸出。

嗚嗚…..嗚……

令人毛骨悚然的古怪哭泣繚繞而不散，原本華麗房間一瞬光怪陸離滿是奇異的耳語。

血海逐漸蔓延，即將抵達門邊時，所有荒誕事物消失殆盡，墻壁卻殘留了一條又一條歇斯底里的抓痕，不少家具遭受損壞。

莫文大口喘著粗氣，咽了咽唾沫，一顆心臟仿佛被誰捏住一樣，痛苦至極——還以為差點自己就要死了！

米拉拍了拍他背部，靈能梳理狀態，語氣平緩道：

“剛才我只是進入‘初代冥想’的序幕，不算真正開始，假設我肆無忌憚進行一次‘初代冥想’，整座明朗市……將淪為人間煉獄！”

“這與職業者的職業、階層、定義有關。職業不同，定義不同，造成的影響效果就會截然不同，而階層越高，影響范圍就會越大。根據職業者個人情況，進行一次‘初代冥想’，間隔時間也不同，有的幾天，有的幾個月，甚至幾年。”

“頻頻使用‘初代冥想’，具有被自己吞噬墮落的風險性，所以需要間隔來消化。”

見莫文緩和過來，米拉端著茶杯給他喝了一口，幽幽補充道：

“五大神靈教會和五大邪惡教派的高層掌握‘初代冥想’，不公布，完全是害怕階層高的邪惡職業者以此危害世界，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理由，真相究竟是什么？成為大主教、教皇才有資格知道。”

認真傾聽，莫文感到深深恐懼，側目環視房間殘留痕跡，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暗嘆：

進入“初代冥想”一個序幕就造成如此危害。

米拉對職業的定義會是什么？

定義……

腦海靈光一閃，莫文豁然明悟什么，斟酌著詢問：

“既然對職業的定義不同，造成的影響效果不同，那‘牧師’以‘光明代言人，神圣治愈者’的本質作為定義，造成的影響是否為治愈附近的受傷生靈？”

“雖然不完全正確，但基本符合，你的思維還挺活躍，不算愚昧。”米拉笑靨如花夸贊一句。

呼，基本符合嗎？……舉一反三來看，“初代冥想”確實不能被公布，假設比米拉強大的圖爾瓦斯，進行一次就能毀滅一座城市，除了去無人禁區，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低階層職業中，有的也特別邪惡，哪怕是“牧師”職業，另辟蹊徑總結不好的定義，同樣具有極大危害。

莫文呼出一口濁氣，想起米拉提及過得光明與奇跡之神教會某位反叛大主教說的話：

“選擇牧師職業，只為更愉悅的廝殺！”

這或許就是一條極端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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