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3章 鋼鐵責任

　　“看啊，鋼鐵的殘渣！”

　　惡魔王子的聲音如同深淵的回響。

　　“在真神的力量面前，不過是螻蟻的掙扎！你們的鐵腦袋，將成為我王座上新的裝飾！”

　　雖然莫拉格氏族的鋼鐵意志和精密戰術最初如同熱刀切黃油般撕裂了懷言者的陣線，但混沌最可怕的并非紀律，而是那近乎無窮無盡的污穢援軍以及惡魔王子本身的可怖戰斗力。

　　亞空間的裂隙在戰場上如同潰爛的傷口般不斷綻開，更多形態可怖的惡魔從中涌出，一聲劇烈的爆炸響起，一輛正在執行驅趕任務的蘭德速攻艇被惡魔王子手臂伸出的灼熱觸手纏住，硬生生撕裂，將艇身化作一團耀眼的火球，碎片如同雨點般落下。

　　“左翼小隊失去聯系！重復，西卡里安小隊——”

　　頻道中傳來冷靜卻急促的報告，但這份冷靜之下是兵力快速消耗的殘酷現實，這個剛剛報告完的莫拉格氏族的突擊老兵，他的液壓鐵拳剛剛將一只放血鬼砸成肉泥，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奸奇火焰射線擊中背部，強大的能量瞬間過載了他的動力背包，甚至引燃了他體內的血液。他在頻道中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被靜電干擾的悶哼，便化作了一個踉蹌的火人，最終在爆炸中四分五裂。

　　就連鐵父安塔羅斯親自指揮的戰線也承受著巨大壓力，一架雷鷹正用它的主炮英勇地轟擊著惡魔群，卻被惡魔王子抓住機會，投擲出的混沌力量如同流星般擊中其側面裝甲，褻瀆的能量輕易穿透了鋼鐵，炮艇內部發生災難性的爆炸，墜落燃燒的殘骸成了又一個鋼鐵墓碑。

　　每一個戰士的倒下，每一臺載具的毀滅，都如同冰冷的數據流，直接輸入安塔羅斯的處理器，他看到護教軍的防線在惡魔的沖擊下開始松動，數量上的絕對劣勢正在慢慢將最初的戰術優勢抵消。

　　繼續硬拼下去，整個莫拉格氏族連隊和他們的機械教盟友，很可能都會葬送在這片被詛咒的金屬墳場上。

　　安塔羅斯·葛德金的機械面容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內部的邏輯核心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行，處理著戰場數據、勝率預測、任務優先級。

　　兩種截然不同的指令在他的思維中激烈碰撞。

　　原體費魯斯·馬努斯的教誨銘刻在每一個鋼鐵之手子嗣的基因序列中，鋼鐵不朽，意志永存，撤退是軟弱的表現，是向混沌的屈服，他們的職責是阻止懷言者獲得泰坦軍團，不惜一切代價，每一秒的猶豫，都可能讓科爾·梅格隆更接近控制那支恐怖的力量，那將對整個卡迪安之門造成無法想象的災難。

　　為了帝國，必須戰斗到底，即使全軍覆沒，也要阻止對方得到這股毀滅性的力量。

　　但另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提醒他，無謂的犧牲是低效的，是違背理性邏輯的，他們發現了堅鐵之墓，那里有屬于鋼鐵之手最寶貴的遺產，如果在這里耗盡力量，即使勉強擊退懷言者，他們也再無余力去完成核心任務，甚至可能無法活著離開這個世界，暫時的撤退，優先確保原體遺產，然后憑借可能獲得的力量或情報，再回頭解決泰坦軍團的威脅，或許是更符合邏輯的選擇。

　　“鐵父！第三小隊傷亡過半，敵人的數量有可能壓垮我們！”

　　嘶啞的聲音在頻道中響起，背景是鏈鋸劍撕裂血肉和爆彈槍的轟鳴，安塔羅斯的機械義眼掃過戰場：燃燒的載具、倒下的戰士、無窮無盡的惡魔，以及遠處那個正在狂笑著釋放更多混沌能量的惡魔王子。

　　隨后他又看向泰坦要塞那深邃、黑暗的入口，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沉睡的被腐化泰坦的沉重呼吸。

　　最終，他下達了決心。

　　“威拉德神甫，我們將掩護你們進入泰坦要塞，如果那些泰坦無法挽救，請立刻摧毀它們。”

　　片刻后，一個機械的聲音回答了他。

　　“皆如歐姆尼賽亞所愿。”

　　鐵父安塔羅斯·葛德金從戰場上穩步走出，他的機械身軀在病態的光線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與惡魔王子那活體山巒般的存在形成鮮明對比，他的機械義眼鎖定了目標，數據流如瀑布般閃過，分析著對手的能量波動、肌肉運動軌跡乃至靈能擾動的模式。

　　在他身后，是氏族連隊的五名終結者老兵，他們每一個都是移動的火力要塞，踏著堅定的步伐在戰場上潑灑致命的毀滅之雨。

　　注意到鐵父，惡魔王子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嘲笑，巨大的利刃帶著撕裂空間的力量，裹挾著邪火，朝安塔羅斯攔腰斬來。

　　這一擊的速度與力量足以將一輛坦克一分為二。

　　安塔羅斯沒有硬接，他的液壓關節發出尖銳的嘶鳴，龐大的機械身軀以不可思議的敏捷向側后方滑步，灼熱的鋒刃幾乎是擦著他的胸甲掠過，帶起的風壓將地面的金屬碎屑卷起一道旋風。

　　在閃避的同時，他右臂的風暴爆彈槍已然轟鳴，一串精準的點射直奔梅格隆沒有盔甲保護的關節和面部而去，同時他背包上的等離子武器也開始射擊。

　　“可笑的玩具！”

　　惡魔王子怒吼著，一層無形的靈能護盾在他身前浮現，爆彈和等離子體大多被偏轉或在護盾上炸開，只有少數幾發穿透，在他腐敗的皮膚上留下灼傷的痕跡，但轉眼便在亞空間能量下愈合，隨后他順勢旋轉戰刃，握柄末端如同攻城錘般撞向安塔羅斯。

　　安塔羅斯的機械左臂，揮舞著沉重的戰錘瞬間迎上。

　　錘與柄碰撞，發出堪比炮彈爆炸的巨響，沖擊波向四周擴散，安塔羅斯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向后滑行了數米，金屬腳掌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溝壑，他的液壓系統發出過載的警告音，但架構依然穩固。

　　“叛徒，只有混亂與墮落。”

　　安塔羅斯冷靜地陳述，仿佛在分析實驗數據。

　　“無序，即是低效。”

　　他再次啟動，這一次是主動進攻，動力錘帶著粉碎山岳的力量直擊梅格隆的膝蓋，同時背后的武器切換成了熱熔槍，一道熾熱的白光射向惡魔王子的腹部。

　　梅格隆吃痛地咆哮，膝蓋處的鎧甲凹陷下去，熱熔射線更是讓他體表的邪能護盾劇烈波動，散發出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