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8章 迷失鐵墓

　　“這個地方.”

　　本來索什揚想說的沒什么特別的，現在到處都是混沌入侵引發的異常靈能信號，但拉娜卻專門標注了信息。

　　該星系爆發的靈能信號正在與亞空間風暴發生反應。

　　“嗯？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某種儀式，或者說大規模的獻祭，有人正試圖擴大亞空間風暴的范圍，而且亞空間探針檢測到風暴內似乎有更強烈的信號在顯現。”

　　索什揚思忖片刻后，意識到攻擊何羅德的懷言者肯定又在攪什么不知所謂的事了，于是站起身說道：

　　“既然都撞上了，我去看看怎么個事。”

　　拉娜從操作臺前轉過身，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是得歇一歇，這段時間你某個部位可是累壞了。”

　　索什揚輕咳一聲，轉過身要離開，拉娜卻叫住了他。

　　“我還沒說完呢，我建議你別去星球表面了，因為信號已經增強到達到峰值正在回落，意味著儀式很可能已經完成，你要關注的是亞空間風暴里的那個東西，或許它才是關鍵。”

　　索什揚停下腳步，想了一會，點點頭。

　　“也對，倒不如直接進去看看。”

　　很快，一艘新月型的長度不超過三百米的小型艦船從阿維斯塔號的主飛行通道里滑出，這艘艦船是太空死靈襲擊艦的縮小版，也是拉娜利用法羅斯的材料自己“拼”出來的座駕，跟隨索什揚出來“散心”的一路上，她的本體大部分時候是待在這里。

　　而之所以選擇這艘船，主要考慮到它速度夠快，且不容易受到亞空間的力量的干擾，同時它還有一個索什揚覺得很不錯的名字——灰燼之歌。

　　當灰燼之歌依靠無慣性引擎快速奔向正在擴張的亞空間風暴時，艦橋中的索什揚甚至能夠感受到整艘船在現實結構的褶皺中顫抖，如同在風暴中掙扎的飛蟲。

　　“拉娜，它沒問題吧？”

　　聽到索什揚的話，本體拉娜甚至沒有轉身，只是專注于眼前的操控球，且回了一句。

　　“不放心你就自己下船飛過去。”

　　被對方懟了一句，索什揚便不再自討沒趣，走向一旁的舷窗，觀察起外面那非自然的、色彩褻瀆的翻涌，這就是亞空間風暴，也有人稱作裂隙，是實體宇宙和亞空間短暫形成的連接傷疤。。

　　隨著距離的接近，似乎所有的光線都扭曲了，拉長成詭異的螺旋，然后又壓縮成短暫的黑暗。

　　片刻后，索什揚猛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

　　現實本身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如同腐爛傷口中暴露出的森白骨骼，在那短暫而珍貴的裂隙之后，是一顆星球，一顆巨大的、鐵灰色的星球，靜靜地懸浮在瘋狂色彩的背景中，死寂，了無生氣。

　　“.又一個被亞空間吞噬的世界？是惡魔世界嗎？”

　　就在索什揚疑惑之時，拉娜忽然說道：

　　“我收到了一些信息，你自己看看。”

　　索什揚走向一側的幽綠色面板，它如鬼火一般閃爍著，畫面里充滿了亂碼和無法解析的幾何圖形。

　　“這好像是.機械教的代碼？靠近看看！”

　　灰燼之歌無視了亞空間的波濤，鐫刻在黑石裝甲帶上的幽綠色符文讓那些漂浮的亞空間掠奪者避之不及，很快就接近了那個世界。

　　索什揚的猜測也隨之得到了印證。

　　星球表面隱約可見縱橫交錯的金屬結構，但它們的輪廓似乎在不斷細微地變動，仿佛活物在蠕動。

　　“竟然是一個鑄造世界.”

　　索什揚喃喃自語，調出了星圖，但腦中卻沒有回憶起這片區域歷史上存在過的任何鑄造世界的知識。

　　“奇怪了難道是從其他領域飄來的？不過它應該就是那個靈能信號源了。”

　　拉娜駕駛著灰燼之歌，如同一個微小的細菌，艱難地穿透那層不穩定的現實薄膜，滑向鑄造世界的大氣層。

　　這個世界的大氣其實原則上已經不存在了，所以飛船進入的過程并非簡單的摩擦生熱，而是一種冰冷的、粘稠的阻滯感，仿佛穿過某種活體的粘膜。

　　當進入星球大氣后，舷窗外的景象開始扭曲。

　　天空是病態的紫色與綠色交織成的漩渦，沒有太陽，光源來自亞空間本身，將一切投射出多重、搖曳的陰影，大地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金屬墳場，高聳的鑄造神殿傾頹成奇形怪狀的廢鐵山，巨型管道像被巨力扭斷的腸子一樣裸露在外，銹跡斑斑的表面覆蓋著一層油膩的、彩虹色的薄膜。

　　最終，灰燼之歌選擇降落在一條疑似曾是宏偉廣場的區域，索什揚手持焚天，踏上了這片被時間與異界遺忘的土地，拉娜則跟在他身后，船只不需要人看守，它內部的冥工機械足以應付一切。

　　落地后，索什揚注意到腳下不是泥土，而是層層迭迭的金屬殘骸，踩上去發出空洞而刺耳的聲響，他很快辨認出這些殘骸的來源——無數機仆、護教軍乃至機械神甫的遺骸，它們的有機部分，血肉、骨骼、神經，早已在亞空間能量的沖刷下徹底湮滅，只剩下曾經依附于其上的金屬部件。

　　這些隨處可見，銹蝕的伺服骨架、扭曲的金屬肢體、碎裂的傳感器鏡頭、干癟的液壓管路…如同被啃食干凈的貝殼，散落得到處都是，鋪滿了整個廣場。

　　寂靜是這里唯一的主宰，一種沉重得足以壓碎靈魂的寂靜，索什揚不確定曾經發生過什么，但那一定是末日一般的場景。

　　空氣中彌漫著臭氧、腐銹和某種難以名狀的甜膩氣味，那是被亞空間長期侵蝕后散發出的惡臭。

　　拉娜低頭用權杖撥弄片刻后，找到了一個脊椎上穿著許多元件的顱骨，隨后她的手指伸出一根金屬針，刺入顱骨中片刻后，顱骨眼眶中的機械義眼竟然發出淡淡的微光，索什揚知道拉娜應該是在讀取信息。

　　幾分鐘后，拉娜將顱骨扔掉，剛要開口，卻又忽然說道：

　　“算了，懶得說，你自己看吧。”

　　說罷，她召喚了自己的冥工蜘蛛，隨后取下一個幽綠色的小球，輕輕一點，一行行翻譯成高哥特語的信息就出現在索什揚的面前。

　　只是看了幾秒，索什揚就面露驚詫的說道：

　　“坩堝？我還真沒有聽說過這個鑄造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