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繼續奏樂,繼續舞

現在他心里就是這種感覺。

一個干凈利落又好看的小姑娘。

活脫脫的跟龍芷羽一個模子出來，縮小版的肩平腰直鵝蛋臉，雖然還沒完全長開，可濃密的長發盤在腦后，還戴了個碩大的蝴蝶結。

端莊中帶點可愛。

后者的成分還很少，以至于趙德柱這樣兒的腦海里面，都沒有什么蘿莉之類名詞。

感覺有點小大人的那種懂事小姑娘。

紅色白邊毛線背心配白襯衫和筆直長褲，那褲棱熨燙得很直。

如果不是圓頭小皮鞋有點稚氣，簡直就有空姐范兒了。

表情略顯焦急。

但看見住院部一排走廊門邊唯一的活人，趕緊幾步：“您好，請問骨科……”

然后已經看見病房里面躺著的母親，眼圈驟紅。

卻依舊禮貌的給趙德柱點頭說謝謝，才沖進去：“早叫你到醫院檢查，你總說做推拿，做按摩就好，現在醫生怎么說？”

趙德柱其實一個字兒都沒說，深吸口氣，緊貼門框，腦子里面有點亂，這特么……想當繼父的難度太大了！

完全沒想到龍芷羽的女兒都這么大了！

剛才悄悄比了下，差不多已經過了自己肩頭的身高，感覺比周夢霞都高了！

還好后面氣喘吁吁跟上來的龍校長背上還背著個碩大的書包，光是看包側掛著的琳瑯滿目小吊墜、卡通娃娃，就知道還是個中小學生。

趙德柱松口氣，湊上點低聲：“那是你外孫女呀，多大了？”

龍楚雄眉毛一立，兇狠得要命：“兔崽子！你敢打她的主意，我拼了命也要收拾你！”

趙德柱啼笑皆非：“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她還是個孩子！”

看他表情真摯，語氣堅定，龍楚雄才面色稍霽：“高一，前些天……你去江大跟西南聯大的校長談得很好？”

自從開學那兩萬塊之后，趙德柱幾乎沒跟校長有過多交流。

這會兒也沒多尊重：“咳，你關心的不應該是她的病情嗎，挺嚴重的，如果不好好治療，有可能癱瘓的。”

龍楚雄臉色又變：“真的？”

趙德柱有種報復的快感：“腰椎間盤突出，脊椎上的事情，稍微壓迫到了神經就會下肢癱瘓啊，你怎么當爹……”

旁邊忽然有把顫抖的聲音：“真的有這么嚴重嗎？叔叔。”

趙德柱嚇一跳，一轉頭，才看見那小姑娘滿臉嚴肅的站在旁邊傾聽。

后面是龍芷羽氣急敗壞的聲音：“趙德柱你個胡說八道的家伙，你在聳人聽聞，娜娜你別聽他瞎說！”

趙德柱突然覺得這母女倆怎么有點反過來的感覺？

也就是近距離才能看到，眼前的小姑娘確實是吹彈可破的粉嫩年紀，可眼里格外認真專注。

眼睛特別大，眼睫毛特別長。

他自然要馬上擺出叔叔的造型來，連忙莊重成熟：“我是在提醒你外公要多關心你媽媽的健康，其實沒有那么嚴重，腰椎間盤突出是個長期勞累下的常見病，大多數人都能通過按摩理療之類的恢復，最危險的也能通過手術進行矯正治療，不用太擔心，但是你也要多照顧關心你媽媽的身體哦。”

龍芷羽居然哼了一聲！

小姑娘疑惑：“請問叔叔您是……”

趙德柱語重心長：“我是你媽媽的朋友，你以后叫我趙叔叔就好了……”

龍芷羽遠程噗嗤：“好了！你就別裝假老練了，娜娜，他是我教課班上的班長，我跟你說過的……趙德柱你可以先走了！”

其實她都沒意識到，如果不是很熟稔的關系，哪有這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便。

龍楚雄也趕緊：“對對，你又在這里胡說八道，最近學生里面的事情做得不錯，但是有老師反映你根本不把教學放在眼里，你還是要注意點，先回學校吧。”

趙德柱懶得跟他說你那些野雞學校的閑散老師有什么值得尊重的。

只伸頭給病床上擺擺手：“好的好的，我明天再把東西給你帶過來，有什么需要發短信給我……”

然后才特別穩重的對小姑娘再見：“很高興認識你，下次再見。”

對校長就只點點頭，干凈利落的走了。

龍芷羽本來以為他怎么都還要磨蹭會兒的，有些想不到的抬手到一半，還是停住了。

因為她那也有點瘦高的女兒過來嘆口氣：“你看你，諱疾忌醫說的就是你這樣，是這位趙叔叔把你送過來的吧。”

龍芷羽還不以為然：“別叫叔叔，他才比你……

忽然想到什么，就不想解釋這個年齡差了。

龍楚雄也過來了：“對，就叫叔叔，那就是個不著調的家伙，我看他歪門邪道多得很，你住院了換我經常回學校去看看吧，這些日子我看他有點無法無天了！”

龍芷羽連忙又：“我覺得他做得還是很好，爸，首先問題是在你那邊，無論是學校教學力量的薄弱，還是你對他失信在先，都是你的不對，而他這一個月的事情做得非常好，換個角度來說，甚至在幫你彌補，你不要老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來看待。”

龍楚雄還是老奸巨猾的：“呵呵，我還要你來教？你這病情到底怎么樣？”

小姑娘睜大眼認真的在旁邊觀察。

最后還是把書包拿過來，翻開一大堆書本溫課。

趙德柱有她這一半的勤奮好學，也不至于是現在這樣兒。

他出來也沒閑著，馬上驅車到附近的商業中心，先買臺小點的筆記本電腦，帶無線上網卡的那種，等人家裝機的時候，晃悠到旁邊買臺PS2游戲機，還盡量琢磨著女性可能會喜歡的游戲買一堆，順便把各種電視劇、電影啥的碟片也收了一包。

這回他就很小心了，放在后備箱生怕被哪位阿姨再給發現。

可等他回了學校，回到那個已經燈火通明的酒吧，忽然就有點抓耳撓腮的手癢癢。

因為人山人海的酒吧里，大家都好奇的坐著瞎聊天！

啥都不消費。

真是白瞎了這么好的氣氛環境。

其實裝修也沒多復雜，墻上都是貼的那種復古做舊木板和文化石，二層空間、欄桿啥的都是黑色鐵花，中庭上方吊了幾盞西部風格的蠟燭燈，然后一圈吧臺圍著在中央，四個大酒桶這么橫臥在吧臺里面作為中心。

再加上個小卡拉OK唱歌臺。

那種歐美鄉村酒吧的氣氛就出來了。

可大家都是覺得新鮮，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柜臺里幾個穿著女仆裝的女生好奇又不知所措的趕緊圍住他問。

主要是飲料、酒水還沒有定價，她們就不敢賣。

再說街對面就有小賣部，三塊一瓶的可樂，這里總不能賣八塊十塊吧。

趙德柱嘆口氣，把后備廂的PS2游戲機拿出來，接到吊掛在吧臺上方的電視機上。

人山人海的學生已經全都擠到他周圍來。

其實委培班的學生們經濟條件大多還不錯，有些還接觸過PS2，熱鬧開心的主動伸手幫忙安裝調試。

趙德柱就撒手了：“進來還是要消費的，無論是看球賽，打游戲，飲料……三塊一杯，茶水五毛，洋酒十塊，不然店面租金，服務員的工資從哪里來呢？”

自從打掉了對他看不慣的那幫人之后，校內學生氣氛是一邊倒的擁護。

眾人紛紛說好，爭先恐后的點點什么。

李媛媛、沈佳凝她們立刻忙著收錢倒水兒。

一瓶可樂能倒兩三杯，洋酒桶上的小龍頭放一小杯，也就一兩左右。

學生們還哈哈哈的覺得有點西部片里面的感覺。

有人大大咧咧的裝著一口悶，純洋酒還是很有勁的，立刻又哇哇叫。

笑鬧著還是裝大人樣，一點點抿吧。

趙德柱之前也沒問過龍芷羽是怎么考慮的，但現在看起來，這明明就是個半成品嘛。

對于沒有酒吧文化的地方，這樣干坐著干嘛呢？

他經商做事沒經驗，但是對酒吧夜場還是熟悉的。

一群姑娘忙進忙出的時候，就坐在柜臺里面撓著頭琢磨要完善改進。

大白天的不可能完全空著，也不可能讓高爾夫班的女生天天在這里端杯子。

所以得在后面搞個廚房，白天起碼賣點簡餐，還要能做點西瓜汁、橙汁之類對面小賣部買不到的飲品，準備各種小吃、果盤，這就要招人。

音樂音響有了，但曲子要組合搭配，又出門從車上把筆記本電腦拿下來下載音樂。

還好MP3格式已經有了，網上到處能找到。

陳燕玲她們得到消息，很快都出來幫忙，趙德柱又可以把事情和筆記本電腦甩出去給她們琢磨完善。

自己也能端了杯洋酒，擠到男生們中間，討論即將開始的賣貨車工作。

立刻這里又成了大家關注的焦點，里三層外三層的擠了幾十上百人，傾聽探討。

連之前全都擠在那邊圍著仰脖子看打游戲的人群，都過來了不少。

劉江濤、周曉波、陳磊他們全都參與了這個項目，也是第一批開車的司機，各自搭配賣貨成員，肯定還要帶上女生。

楊倩也得到消息帶了人跑過來開會。

這個酒吧的氣氛就起來了。

大家都覺得很舒坦，比往日蹲在操場邊，隨便找個教室說話的氣氛好很多很多。

只是趙德柱坐在桌邊就瞄著的：“沈佳凝！你那個裙子，上樓梯的時候往里面走點不行嗎？”

那傻白甜才啊呀，紅著臉捂了裙邊蹦跳著差點把端著的酒杯都弄翻掉。

趙德柱也覺得很舒坦，這是自己帶來的改變，這種積極做事的態度也是自己帶來的。

所以滿意的舉手：“好了！今天酒吧開張，全場我買單！”

剛走進來的周夢霞就是一個踉蹌，感覺沒隨時跟著，那家伙隨時都能鋪張浪費。

但學生們的歡聲雷動，對趙德柱的擁戴比真金白銀都有效。

也讓他徹底忘了還有個什么誰給自己打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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