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農女大當家 234 沈氏瘋癲
盛哥兒也一臉希冀的望著二人。
戰六叔與戰六嬸對視一眼,戰六嬸道,“才帶著棉姐兒回去鎮上。”
兄弟倆傻眼了,“這、這么快?”
戰六嬸微微皺眉,“你們、沒見到你們爹娘嗎?”
業哥兒搖頭,“我們剛從山上下來,就聽村口有人說三姐回來了,回到家發現她不在,想著會在六叔、六嬸這兒的,沒想到……”
戰六嬸臉色不好看,朝村頭的方向看了一眼,影影綽綽瞧見幾道熟悉的身影,似乎察覺了她的目光,一溜煙的全跑了個干干凈凈。
業哥兒敏銳的察覺到戰六叔與戰六嬸的態度不對,試探的問了一句,“六嬸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戰六嬸嘆口氣,朝兩人擺擺手,“你們回去吧,晚些時候等你們爹娘從鎮上回來,你們自然知曉了。”
說罷,與戰六叔回了院子,并沒有讓二人進去的意思,隨手就關了院門。
盛哥兒與業哥兒再遲鈍,也終于意識到事情確實不對了,肯定發生什么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有心上前敲門問個明白,又清楚六嬸既然不想說,他們也不好勉強。
業哥兒問盛哥兒,“大哥,我們去鎮上走一趟?”
盛哥兒半分猶豫都沒有,立即點了頭,“走。”
兄弟兩個轉身往村頭走,連籬笆院都沒回去,徑直踏上了去鎮上的路。
到了鎮上,天已近午,盛哥兒與業哥兒一路找去了十文飯館,安泠月聽到敲門,將兩人讓進院子,回屋與蘇木槿說了。
蘇木槿摸了摸睡熟的棉姐兒,叮囑流云再加一個火盆,讓安泠月去煮一些姜湯,端到正屋去,她與盛哥兒、業哥兒正屋說話。
安泠月應了,出門請了兄弟兩人進正屋,又去廚房煮了姜湯,端去正屋。
“天冷氣寒,你們走了一路,喝點姜湯驅驅寒吧。”
“三姐……”
“有什么話喝了姜湯再說。”蘇木槿將碗推過去。
業哥兒哦了一聲,端起碗也不顧姜湯燙嘴,咕嘟咕嘟全倒了進去,然后,放下碗,直直看著她。
蘇木槿抿唇一笑,再看盛哥兒,盛哥兒也無奈的搖搖頭,端起碗一飲而盡。
“槿姐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來去匆匆,爹娘跟棠姐兒也不見了人……”盛哥兒不會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道。
業哥兒也伸著頭看著她。
蘇木槿笑笑,“我帶了東西回去,看到蘇海棠打棉姐兒,就替棉姐兒還了兩腳,看棉姐兒身上的傷,不像是一日兩日的……張爺爺不愿意替蘇海棠看病,許是來鎮上看大夫了吧。”
簡單的一句話,卻透露出很多信息。
蘇海棠打了棉姐兒,蘇木槿揍了蘇海棠,小張叔不給蘇海棠看病(就是去十八里寨的乞丐小張叔都會免費看病施藥,這得是多討厭蘇海棠才不給她看病?),爹娘帶著蘇海棠來鎮上看病,蘇木槿卻一句爹娘都沒叫。
業哥兒比盛哥兒反應快,幾乎是在蘇木槿話說話的剎那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他的臉色也驟然一變,“棉姐兒傷著了?要不要緊?蘇海棠她又發什么瘋!”
盛哥兒晚一步反應過來,也是脫口一句,“棉姐兒沒事吧?”
兄弟兩人的反應讓一旁緊繃著的安泠月心下一松,暗道,還好,姑娘的兩個兄弟是好的,不然這一家子人可就太讓人寒心了。
“蘇海棠似乎學了一些內家功夫,腳上用了力氣,棉姐兒心口傷的嚴重,需要幾年調養,好在她年齡還小,慢慢將養著能恢復先前七八成……”蘇木槿眸色微沉,若不是有她施針,有顧硯山治內傷的良藥,棉姐兒那么柔軟的小身子,說不定連壽命都會影響。
若不是現在踹死蘇海棠會引來麻煩,她真是恨不得昨日就一腳踹死那朵毒海棠了事!
“爹跟娘教的!”業哥兒呵呵冷笑一聲,“先前蘇海棠被廢了穴,不能習武,爹娘為了讓她能練武,將打獵所得全換了錢給她買藥洗髓,她如今那一身全是拿藥喂出來的……”
盛哥兒的臉色很不好看,“爹娘這是怎么了?就算心疼棠姐兒,也不能不管棉姐兒啊!”
他簡直不能想象,若槿姐兒沒有恰好回去,棉姐兒是不是就被棠姐兒踹在地上沒有人管了?
“管?他們怎么管?一整日都在山上找東西換錢,晚上回來洗洗就睡了,蘇海棠又是那么會做表面功夫的一個人,冬日里棉姐兒身上裹的那么厚,爹娘他們會每日脫了棉姐兒的衣裳看嗎?不看又怎么會發現棉姐兒身上的傷?!”
盛哥兒的臉色一片鐵青。
“爹娘真是糊涂!”
“糊涂?我看是愚蠢至極!被自己的親生閨女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不是蠢是什么?”業哥兒氣惱的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冷聲道。
盛哥兒眉頭一蹙,“業哥兒,那是爹娘……”
“大哥,父慈子孝,父慈子孝,父不慈子怎么孝?你要學爹先前那般愚孝然后讓三姐與棉姐兒受爹娘和蘇海棠的欺負嗎?”業哥兒寸步不讓,“再說,我可有說錯什么?蘇海棠是什么樣的人爹娘難道還看不明白?卻還盲目的相信她會變好,你見過改的了吃屎的狗嗎?”
盛哥兒一滯,沒了言語,半響,才啞著聲音道,“有什么事等問過爹娘再做定奪……”
說完,又忙去看蘇木槿,“槿姐兒,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就是覺得爹娘還沒到那一步……”
蘇木槿點頭,“大哥不必解釋,我理解。”
正屋內安靜了一會兒,業哥兒挑起另一個話頭,問蘇木槿,“三姐,文少爺說你去京都是忙活開什么連鎖店的事,事情還順利嗎?”
蘇木槿頷首,“很順利,鋪子已經差不多了,再過小半月就能開張了。”
業哥兒一愣,“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現在開張生意會好嗎?”
蘇木槿抿了抿唇,勾出一抹笑意,“會的,做的就是冬日里的生意,這會兒開張再合適不過了。”
業哥兒哦了一聲,“生意場上的事我不懂,三姐說好那就好。”
蘇木槿笑笑,與兩人又說了一些這些日子的事,問了業哥兒的功課,盛哥兒的武功,知道兩人都有進步后,臉上的笑容總算有了幾分溫度。
兩人看過棉姐兒,在院里吃了午飯,出了小院,徑直去挨個醫館尋蘇連華與沈氏。
找了十多個醫館后,終于在文家的仁和堂發現了三人。
蘇連華似乎與醫館的人在爭執什么,沈氏抱著蘇海棠坐在凳子上,臉色有些青白,眸底一片陰鷙。
“大夫,我們身上沒帶那么多銀子,你能不能讓我先把藥拿回去,回頭我再把錢送來……”
“蘇二爺,您老可別難為小的,咱們這是醫館,您看好門頭那塊牌子,概不賒賬,您這樣,小的沒辦法跟掌柜的交代,掌柜的也沒辦法跟東家交代不是……”
“大夫,您剛才也看了我女兒,她不吃藥會落下病根兒的,您做做好事兒,藥錢我們一定會給的,我跟你們少東家認識,不會賴你們藥錢的……”
“是不是你們少東家不讓你們賒藥給我們的?”
沈氏突然出聲,眼神有些瘋狂,直勾勾的看著那說話的大夫,“你說,是不是?是不是你們少東家不讓你們賒藥給我們的?”
大夫愣了愣,“這醫館藥鋪不是賒賬是行規,大家伙都知道的,跟我們少東家有什么關系?蘇二太太,您這話聽著怎么讓人那么別扭?”
“跟你們少東家有什么關系?當然跟你們少東家有關系!”沈氏突然大聲,“你們少東家認識我們家的三丫頭,我閨女的傷就是三丫頭打傷的,她當然不希望我閨女好!她肯定是提前告訴了你們少東家,所有你們才不賒藥給我們的!”
大夫被她這清奇的腦回路吼的一時沒回過神,她家三丫頭是誰?他不認識的好嗎?
等等,蘇家二房的三丫頭?
哎呦喂,該不會是蘇三姑娘吧?
可不賒藥給蘇家二房這話,真不是他家少東家傳來的啊,這是行規啊!
他們文家每隔一個月都會舉辦一次義診,有沒有錢都會給抓藥,所以平時抓藥看病從不賒欠,這是附近十里八村的百姓都知道的,這兩位……
怎么反而不知道?
沈氏見大夫不吭聲,以為說中了,眼圈一紅,神色越發癲狂,“我們一家子為了她,拋去了榮華富貴,回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過著苦哈哈的日子,我跟華哥將她寵到心尖子上,保護的嚴密不透風,活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就因為一次……不過就是一次失誤,她就否定了我們夫妻十幾年的付出!她就否定了我們十幾年的辛辛苦苦的付出!就是養條狗都知道……”
“梅娘!”蘇連華臉色一白,忙去攔沈氏,“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還不快住口!”
“我為什么要住口?養條狗還知道反哺報恩!她呢?不過是一次我救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沒有救她,她就覺得被人背叛了,聯合我爹娘他們一起給我們施壓,逼著我去懲罰棠姐兒!我知道我們沒做好,我知道我當時不該只顧著我自己的孩子,可母女天性!她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我自己的親生女兒淹死,去救一個會水的她嗎!對,她會水!偏裝的被人拽下了水……”
“梅娘!住口!不許再胡說了!棠姐兒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我的女兒即使犯了錯傷了她的親妹妹,也自有她的爹娘管教,什么時候輪得到一個連蘇家人都不是的她來替我們教?她憑什么!憑什么!”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蘇連華臉色煞白的看著臉上瞬間起了五個手指印的妻子,聲音微顫,“梅娘,你清醒點兒!”
沈氏被這一巴掌打的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子一軟,往后倒去,她懷中摟著的蘇海棠也滑到了地上,蘇連華一把摟住妻子,另一手撈起女兒,面上說不出的悲慟。
虧的今兒個坐診的大夫見是蘇三姑娘的爹娘,特意清退了其他病人,所以,這屋子里只有他和一個藥童,可這兩人顯然已經被沈氏一股腦倒出來的話給驚住了。
這、這沈氏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在說蘇三姑娘不是他們親生的?是他們收養的?
還為了她放棄了榮華富貴,舉家返鄉……
這……
大夫想到富貴人家中那點子齷蹉事兒,心里咯噔咯噔跳了幾下,伸手捅了捅藥童,小聲道,“快,去告訴少東家,出事兒了。”
藥童轉著僵硬的脖子,咔吧咔吧,對上大夫的眼睛,吞了口口水,壓低聲音回了句,“咱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快去。”
藥童回頭看了眼蘇連華與呆滯的沈氏,忙誒了一聲,悄悄后退到門口,一轉身就要往外沖,卻突然撞到一個少年身上。
盛哥兒與業哥兒站在門口,也被沈氏透露出來的話驚住了。
藥童哎呦一聲,捂著頭,一彎腰就要從兩人縫隙間鉆出去,卻忽聽身后蘇連華一聲低吼,“盛哥兒,攔住他,不能讓他走,他會害死槿姐兒的!”
話音未落,盛哥兒已一把鉗住了藥童,將他的雙手手腕背后,推進了房間。
蘇連華眼神閃動,一片殺意。
大夫大驚,與爬起來的藥童躲到角落里,“你、你們想干什么?我們、我們可是文家的鋪子……”
“我們少東家跟蘇三姑娘是朋友……”藥童急中生智,“你們要是殺了我們,少東家和蘇三姑娘一定會生罅隙……”
盛哥兒眼神復雜的看了眼蘇連華,問了句,“所以,槿姐兒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蘇連華的身子一僵,半響,緩緩點了點頭。
盛哥兒倒吸一口涼氣,側眸看向業哥兒,“我在這兒看著,你去找槿姐兒來,路上問問她,文少爺知不知道她的身世,若知道,一并請來。”
業哥兒點頭,小臉繃的緊緊的,雖然還沒消化三姐不是他親生姐姐的事,卻從身世的話中敏銳的察覺出三姐真實身份可能面對的危機,當下,轉身就走。
大夫與藥童對視一眼,知道有人去請蘇三姑娘與自家少爺,心中的恐懼莫名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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