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鄉巴佬,眼界低

曾經他的室友就有一臺這樣的電腦，毫無例外的成為了寢室里令人羨慕的對象，即使大家陸陸續續都買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有時候還是會和他換著玩。

而他本人也不甚在意自己是否吃虧，經常掛在嘴里的一句話是：“兄弟們別客氣，就當自己的。”

那時候他們寢室六個人也有矛盾，相處四年沒有摩擦才是怪事，只不過當他們分開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選擇晚一天離校。

上午一起在寢室內開黑《英雄聯盟》，中午吃著自制火鍋，下午收拾東西，晚上在校門外的一個小飯館喝得大醉，在回去的路上整齊唱著《好兄弟一輩子》。

聯想到今天王儒與劉宇的矛盾，張凡情不自禁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未來的他們能不能同樣含著眼淚唱出這首歌。

白雪看到張凡發呆，兩只手將她面前這個大個頭抱了起來，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真要買這么大的？帶去上課很不方面的。”

她跟江瀾清對于M14X都還嫌棄太重了，好在顏色和外觀讓她們喜歡，因此才決定買。

張凡聽著白雪的話，將思緒從另一個時空拉了回來，搖了搖頭。

“不買這一款。”

雖然剛剛他有一瞬間想重新去看一看他曾經的舍友，只是這個想法終究不會實現。

都已經重生了，還刻意追求上輩子的友誼是沒事找事做。

雖然有機會再續前緣，但是更多的可能被當傻子看待。

“這貨好像一只狗，一直對著我搖尾巴。”

說到底，他們的分量加起來也不如白雪重，張凡就是一個重色輕友的人，對于這一點他也不狡辯。

所以也不想繼續窩在那個吵鬧的電腦店內，而是帶著她們來到了一個播放著清揚婉轉音樂的地方，愜意的享受著購物的樂趣。

兩女拿著選好的電腦，開始跟著店員討價還價。

江瀾清開口就要求店員打6.6折扣，并且信誓旦旦的說道：“我知道你們這個利潤大，跟賣衣服的差不多，打六折你們都還有賺的。”

其實她這是故意睜著眼睛說瞎話，經過先前哪一出，她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她這樣做無用功也有目的的，見店員悄悄翻白眼，白雪立馬比了一個數字“六”，同時說道：“這樣吧，我們還給你每臺加六百，這樣你肯定有賺的。”

面對這兩個砍價高手，店員十分確定她們就是來搗亂的，只是看在她們是大美女的份上，也就懶得和她們計較了，只是微笑著說道：“美女，你們可以去別的店看看，說不定還能再便宜些呢？”

“走就走。”白雪冷哼一聲，昂起下巴一只手拉起張凡，另一只手拉起江瀾清走了出去。

透過玻璃瞧見對方根本沒有追的意思，腳步不知不覺放慢了下來，江瀾清在一旁小聲說道：“看來他們這個進貨價要高一些啊！”

“可能吧！”白雪用同樣的聲音回答道，她此刻到有了一絲后悔，先前應該伸出七個手指頭的。

張凡看著她們兩個訕訕的樣子，笑著說道：“人家這個當奢侈品賣，能宰一個算一個，自然不會只想著賺幾百塊錢。”

“那我們回去買？反正電腦這東西迭代快，也沒有必要買太好的。”白雪最后回頭望了一眼，見對方真沒有跟來，便停下腳步說道。

“對頭。”這一次輪到江瀾清在一旁點頭。

只不過對于她們的建議，張凡搖頭拒絕了。

“我們現在又不缺錢，當然是喜歡大于性價比，你們應該要慢慢適應。”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有就是那邊缺貨，王儒的朋友還在緊急調貨，我不想去搶。”

能夠考上青木大學的學生，雖然人品和性格不能保證，但是至少腦瓜子轉得快，有跟彭富春一樣想法的不在少數。

于是到最后反倒出現了現實版的饑餓營銷，原本打算網購的李芳也急急忙忙選了一款她喜歡的電腦，趕快去交錢。

江瀾清和白雪知道自己老公口中的第二點才是主要原因，于是又拉著他重新回到了剛剛這家外星人店。

只是這一次店內多了三個人，舒悅、劉曉涵和彭富春。

劉曉涵在看到張凡他們之后，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彭富春左右肩膀個掛著一個電腦包，在一旁問道：“你們沒有買啊？”

“沒有，準備買外星人。”張凡回答道。

至于舒悅，全程一直低著頭擺弄電腦，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見她這樣，江瀾清和白雪也裝作沒有看見她。

先前那個店員看到張凡他們三人重新回來，也沒有擺出嘲諷的樣子，還是依舊熱情的打招呼。

“兩位美女，想好了沒有？”

他知道這兩個女生才是做主人，至于張凡一看就是和那個胖子男生一樣，沒有絲毫的決定權，只有幫忙參考的權利。

事實也算是如此，講價這件事還是江瀾清和白雪操刀，張凡全程安安靜靜地欣賞著她們的勤儉持家。

最后經過大約五六分鐘的磨價格，兩女還是把價格砍下來一些，并且要了很多的贈送品。

看到店員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兩人的臉上都露出得意的笑容，趁他不注意還對著張凡眨眼睛。

舒悅雖然表面上一直在擺動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其實一直豎起耳朵聽江瀾清和白雪跟店員砍價。

因為張凡說了她自己一個人買電腦肯定會被當豬宰，于是她之前不管是逛哪個電腦店，都潛意識認定對方會敲自己一筆。

雖然每一個銷售員都說的天花亂墜，但是她就是不買，直到看到彭富春和劉曉涵，她才拉著劉曉涵幫她選電腦。

自己的室友不懂電腦，但是她男朋友懂啊！

聽到全部砍價過程的舒悅，小聲念了一遍最后的數字，又開始看向下一臺筆記本電腦。

張凡一行人在后臺結完賬，各自背著自己的電腦走了出來。

白雪看見舒悅他們還在店內，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等下一起回去不？”

她的性格不像江瀾清那般孤僻，更希望有一個和諧熱鬧的寢室。

舒悅抬頭看了一眼白雪，輕微搖了一下頭。

“算了，我們自己打車回去。”

劉曉涵見舒悅都這樣說了，也只好跟著說道：“你們先走吧！”

彭富春對著張凡笑了笑，見到自己女朋友跟著舒悅又走到另外一個展臺，立馬跟了過去，看了一眼型號，又拿出手機開始看網上的售價。

在張凡、白雪和江瀾清離開之后，舒悅也沒心思繼續閑逛了，指著一臺紅色M14X對著店員喊道：“我就要這一臺，12999元賣我就買了。”

她說出的這個價格，正是江瀾清和白雪砍下來的價格，同時還不忘提醒道：“我也要跟她們一樣的贈品。”

彭富春這時小聲說道：“在網上這款電腦一萬一都能買到，這個價格貴了。”

舒悅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這是外星人，又不是聯想，怎么可能在網上買，再說了張凡他們也是這個價買的。”

見舒悅不聽勸，加上女朋友在悄悄踢他，彭富春也不再說什么。

店員始終在一旁保持著微笑，今天遇到三個自以為是的白小白，他自然十分高興。

另一邊張凡看著江瀾清和白雪興致勃勃吹噓她們的戰果，嘴角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來。

這叫有錢人的任性，砍價只是為了享受砍價的過程。

當然這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兩女還是真以為自己砍價很厲害。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阿拉伯數字，張凡搖了搖頭，長吐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要先主打線上啊！”

過去半個月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自己的公司在起步階段是主打線上還是線下？

前者有小米的成功，后者有OV和華為的你方唱罷我登場。

作為一個活了很久的人，他自然知道它們到最后都是走上線上和線下相結合的道路，只是在最開始的階段，公司總要有一個側重點。

經過今天在中關村購買電腦的經歷，他終于確定了產品主要走線上渠道，接下來就是讓自己公司的第一臺手機誕生。

不過在這之前，不管是他或者是三葉草科技公司都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現在滿打滿算，他的公司才三個人。

王佳佳的一直在找合適的公司收購，只是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反而相當的困難。

那種生產跑馬燈，六個大喇叭呂小布款山寨機的廠家，張凡認為他們有沒任何有用的技術，他看不上。

而能夠轉型生產智能機的公司，此時都準備在新的時代成為另一個諾基亞或者摩托羅拉，自然不會賣身別人家。

未來的智能手機市場很大，這是這個時代的共識。

你這時候跟他們提收購，只會被當成神經病，要么開一個幾百億的天價，要么直接拒絕。

王佳佳即使匯報工作的時候很少抱怨，張凡也能從她疲憊的聲音中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這一次陶瑤過來，他是準備讓她去談供應鏈，到時候走代工的路線，這樣子到不用專門收購一家手機制造廠了。

至于他這個老總，除了讓自己的公司盡快五臟六腑俱全，還要讓他擁有一定的規模，不然系統中的商品就沒法發貨。

比如購買手機操作系統就要求他的公司至少擁有一百名相關程序員，除此之外程序員越多，每個程序員的水平越高，系統發貨的時間就越短。

張凡看著數量與質量的權重比，準備在默算出最具有性價比的方案。

江瀾清看到張凡嘴巴皮傷心輕微張合，人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停下腳步問道：“你下午是不是要忙公司的事情？”

“陶瑤早上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她來京城了，等著見我。”張凡如實回答道，在這種事情上他從來不想瞞著她們。

聽到他這樣說，白雪也停下來，小聲說道：“你下午去忙吧，我就跟清清隨便逛一逛。”

面對著兩女的善解人意，張凡同時拉起來她們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早上就約在了明天中午，今天就我們三人好好玩一玩。”

因為王儒和劉宇發生了矛盾，他又又得罪了舒悅，此時此刻卻被動有了三人獨處的機會。

給三個室友群發了一條“我先走了”的短信之后，張凡帶著江瀾清和白雪開始了她們的購物秀。

三人來到王府井商場，江瀾清手里拿著一張她找工作人員要的地圖走在最前面。

白雪則站在她身邊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她感興趣的店。

不同于江瀾清有著明確的目標，她更多的是臨時起意。

在她們身后，是左右手都提滿了包裝袋的張凡，此刻的他正苦著臉。

事實證明，陪兩個女生逛街的難度遠遠超過陪一個女生逛街的難度，絕對不止兩倍，起碼是四倍。

江瀾清回頭看到張凡一臉疲憊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停下腳步，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松說道：“等下有獎勵哦！”

見她這樣，白雪也有模有樣學了起來。

在這個人流擁擠的商場，張凡又一次成為了廣大男同胞羨慕嫉妒的對象。

袁林正帶著顧勇勝買東西，準備讓他好好體驗一把資本主義的水深火熱，瞧見這一幕，指著江瀾清問道：“那個黑長直不是他的女朋友嗎？怎么能夠無視另一個女生跟自己男朋友這樣親密呢？”

只是也顧勇勝回答不上了這個問題，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不久之后盡管能夠在事業方面把張凡踩到腳下，讓他望塵莫及。

但是在愛情上還是毫無疑問的輸給了他，并且輸的很慘。

他上一次跟女生這樣近距離接觸還是在三個月前，當時他們班上拍畢業照。

張凡用手指在江瀾清的頭上做愛心，而他只能看著前面女生的后頸吞口水。

見顧勇勝不回答這個問題，袁林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只不過他隱藏得很好，又摟住顧勇勝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可以給我講一講你這兩個高中同學的事情嗎？”

顧勇勝看著袁林好奇的眼神，大概猜得出他在想什么，他內心深處也喜歡江瀾清。

人美身材好又聰明的女生，誰不喜歡呢？

只是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張凡雖然沒有他有上進心，也沒有他能干，但是誰讓江瀾清是一個瞎子呢，只會以貌取人。

所以他從來不想去插一腳，沒這個心思去自討苦吃。

不過他給張凡增加情敵的心思還是大大的有，于是就十分賣力稱贊起江瀾清來。

“她是我們省今年的理科狀元，并且還跳了一級。”

“你不知道，當她元旦晚會走上主席臺的紅毯上時，我們整個學校的男生都瘋狂了，還有人給她取了一個‘藍色妖姬’的外號。”

“很多人想認識她，那幾周都是不同年級的男生去她的班級打望，最后不得不請假了幾天，再加上學校出面專門派老師巡邏，才勉強維持住局面。”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冷了，我跟她當了半年同學，就沒有看見她怎么笑過。”

就在顧勇勝說這話的同時，江瀾清抬起雙手把一個防藍光平光黑色眼鏡給張凡戴上，又認認真真做了微調，然后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笑著說道：“這就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你以后天天要對著電腦看，近視了可不好。”

張凡轉頭看向身后的鏡子，現在的他多了一絲書生氣。

“謝謝老婆大人。”張凡小聲對著江瀾清表示感謝。

“還有我的呢。”白雪見狀，立馬提醒道。

說罷就把手中的另一款淺灰色防藍光眼鏡給張凡戴上，同時把江瀾清的取了下來。

用手指整理了一下，也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在聽到張凡在她耳邊的低語后，臉上的笑容更勝。

張凡收到了兩女的禮物，自然也要送她們禮物，于是用試探的語氣問道：“你們是要比基尼呢？還是比基尼呢？”

他可是一直心心念念著她們穿比基尼的模樣。

對于張凡這個恬不知恥的要求，江瀾清和白雪同時揪了一下他的腰間肉。

江瀾清沒好氣的說道：“你怎么滿腦子顏色思想呢？就不能送一點我們喜歡的禮物。”

“就是，我們也要看電腦呢。”白雪嘟起了嘴巴。

“這個肯定是要送的，我不是想著給你們一個驚喜嘛。”張凡趕緊求饒，他是真打算浪漫一把，只不過計劃還沒有開始就流產了。

只是張凡剛剛一坦白，兩女又抱怨起他沒有忍耐力了。

“既然是驚喜，你肯定不能說出來啊！”江瀾清對著張凡教育道。

“對頭。”白雪也翻了一個白眼。

只不過當兩女在店內戴上張凡給她們精心挑選的防藍光眼鏡之后，臉上便有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張凡看著她們的笑容，倒不覺得這是浪費了。

與此同時，彭富春看著自己女朋友被舒悅拉著買買買，盡管她人變得更漂亮了，但是還是覺得這是浪費錢。

大家還是學生，用著父母的錢，花錢買這些衣服和化妝品就是浪費，這是他的觀念。

劉曉涵看著鏡子中美美的自己，也注意到了男朋友臉色不太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有了。

本想大聲說：“是我自己的錢，你擺臉色給誰看呢？”

然而在舒悅的面前，她還是將心中的火氣忍了下來，咬了咬牙齒，把頭偏向另一邊。

舒悅對于彭富春的小氣更是打心里看不起，認為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于是就對著劉曉涵說道：“曉涵，要不今天就這樣吧？”

她這樣一說，劉曉涵臉上的怒色果然更加嚴重，搖了搖頭。

“既然來了，還是多逛一逛。”

夕陽西下，張凡懷中抱著大包，手里提著小包來到了停車場。

江瀾清和白雪手里也提著紙質包裝袋，里面裝著她們新買的內衣和比基尼泳衣。

既然報名參加了游泳社，肯定是需要泳衣的。

雖然先前她們都吐槽張凡大腦被黃涂料涂黃了，不過正在買的時候還是十分主動的挑選了他喜歡的款式。

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后排座位上后，張凡坐到了主駕駛上。

這一次是白雪坐副駕駛，江瀾清則坐在后排。

等到她們系好安全帶，張凡發動了汽車，然而就當他準備將大眾高爾夫駛出停車場的時候，一輛紅色的法拉利488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袁林駕駛著價值五百多萬的法拉利跑車，緩緩從這輛還沒有他這輛車四個輪胎值錢的大眾車頭前駛過，還特意打開了車窗。

雖然需要仰視左邊這里大眾高爾夫上乘坐的人，可他的表情卻是高高在上。

在發現副駕駛上坐著的并不是江瀾清之后，袁林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莫名的微笑。

對于出生在一個有權并且有錢家庭的他，各種各樣的事情看多了，很多普通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看來只是十分平常的一件事，其中就有兩女侍一夫。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陡然變得不好，總覺得有什么美好的東西突然破碎掉了，于是輕微踩了一下油門與這輛大眾車拉開了距離。

側頭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顧勇勝，輕微搖了一下頭。

“鄉巴佬，眼界低。”

白雪看著法拉利488的屁股，側頭對張凡說道：“這個人那天走的時候也一直在回頭望我們，讓我感到很煩。”

張凡笑了笑。“肯定是因為他是鄉巴佬，沒有見過仙女。”

如今的他倒不會把一個開法拉利的人當成威脅了，他還沒有這樣脆弱。

說罷，也輕輕踩下了油門。

傍晚的京城是擁堵的，不管是幾百萬的法拉利488，還是幾十萬的大眾高爾夫，亦或是出租車，此刻都是同樣蝸牛般蠕動。

左耳邊響起法拉利急促尖銳的鳴笛聲，張凡看著顧勇勝透過玻璃對著他露出的笑臉，也跟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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