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中二班長

校長顧斌林發表了題為《弘揚青木精神，共筑遠大夢想。》的講話。

張凡對于這種的演講提不起勁來認真聽，在拍了三下手掌之后，就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企圖在觀眾席上找到江瀾清和白雪。

因為新生必須按照班級入座，他們三人不得不放棄了坐在一起的打算。

只是計算機系的方陣本來就偏后，他放眼望去只見一片黑壓壓的頭。

男生們的發型比較統一，大都是短發。

女生們的發型則是五花八門，有黑長直、波浪卷、雙馬尾、單馬尾和波波頭等等。

還有一小部分人的發型讓他無法判斷它的主人是男，還是女。

輔導員程誠就站在張凡身后的過道上，在他觀察其他人的時候，自己也成為了他人觀察的對象。

程誠看著這個“心懷夢想”的學生，又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三人。

劉宇在認真地聽校長的講話，時不時用力拍動著手掌。

劉盲是假裝在認真聽，偶爾悄悄扭頭看一眼自己。

王儒這個學生比較直接，也許是認為上面之人的演講內容太過于無聊，就跟姜太公交流起了釣魚的技巧。

班上的其他學生也大致能夠歸于這三類，只有張凡是例外。

別人鼓掌的時候他跟著拍三下手掌，同時還不忘東張西望，即使發現自己在一直盯著他，也絲毫不知道悔改。

不知道程誠聯想到了什么，或者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走到了張凡身邊，小聲問道：“你既然想做手機，肯定是要開發布會的，為什么不認真學呢？”

他沒有說“聽”，而是強調“學”，意思很明顯。

張凡一邊拍手掌，一邊回答道：“喜歡在舞臺上將相聲的人制造不出來好手機，因為觀眾都聽他講相聲去了，從而忽視了產品本身。”

顧斌林校長在熱烈地掌聲中結束了他的講話，張凡停止鼓掌繼續說道：“其實一場發布會沒有必要太多的去談情懷和聊夢想，只需要本本分分把產品的參數說出來，消費者自己就會評斷這個產品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說到這里，張凡停頓了一下，聲音也大了起來。

“一場發布為一般只會開一個小時，而上面發布的產品卻會被一個人使用幾年，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如果你的產品讓消費者用得不滿意，曾經你深情宣揚的夢想和情懷讓他有多么感動，那么他現在就會有多么的惡心你這個人，而不單單只是你的產品了。”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沒有必要自己大力宣傳，讓別人自發的認同你有夢想和情懷不是更好？”

“所以我沒有必要學習這上面之人，我認為我自己能做得更好。”

張凡是十分自信地說出這番話，他到不在意自己會因此被特殊對待。如果他正因為這種言論被針對，只能讓他對這所學校產生深深地失望。

程誠這時候才認認真真打量起自己這個學生來，一般人是不會當著他這個輔導員的面，十分坦然地說這些話來。

是青木大學學生時的他也是這般鋒利，只是現在的他是這所大學的輔導員，自然而然就被磨平了一些棱角。

正如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在學校也是如此，除了做好本職，也得要做好副業，不然他也當不了輔導員，最多是一個輔導員助理。

即使這樣，程誠還是有一些棱角沒有被抹去，伸手拍了一下張凡的肩膀說道：“軍訓期間你就當我們班的臨時班長了。”

看到張凡想拒絕，他又冷冷的補充了一句。

“你將來肯定少不了逃課的，到那時你肯定不希望我每節課都記著你到沒到吧？”

誠哥都這么說了，張凡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點頭答應，不過他還是特意提醒道：“只是臨時班長哈，今后我是真沒時間為同學們服務。”

“放心，到時候我肯定要挑一個真正樂于為班級發光發熱的學生當班長，至于你就算了，太自私也太現實，不適合。”程誠笑著說道。

說完又重重拍了拍張凡的肩膀，提醒道：“別打望了，好好聽，人應該取長補短，你不想成為一個笑話就更有牢記這一點。”

程誠離開了，他還有其他的學生。

張凡看著程誠的背影，咧起嘴巴，用手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長嘆了一口氣。

“你怎么就不能少說兩句呢？”

王儒對他比了一個大拇指，深表同情。“這就是你昨晚表現得太過于出色，被誠哥惦記上了，才不得不遭此磨難。”

剛剛張凡的話他十分認同，也許是應為家庭的緣故，讓他打心底里厭惡冠冕堂皇的話。

面對王儒的稱贊，張凡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露出苦澀的笑容。

“早知道這樣，昨晚就不裝逼了。”

“你還知道你是在裝逼啊？現在的應該是我們班上最出名的一個人了。”劉盲笑著打趣道。

接著又問道：“兄弟，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真不想當班長？”

“當然是真的，我以后要忙公司的事情，哪有時間操心這些。”張凡笑著回答道。

聽到張凡這話，劉宇心里好受了一些。

雖然這像是人家張凡看不上班長這個職位，但是也讓他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不管怎么樣，同室操戈的場面他還是不愿意看到，畢竟今后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四年。

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即使不結仇，見面不說話也是一件令人尷尬的事情。

想到這一點，劉宇忽然覺得他剛剛的沉默有些不應該，于是臉上擠出笑容對著張凡，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這便是君之草芥，我之珍寶啊！”

劉宇先是自嘲，接著便說出了他要當班長的緣由。

“青木大學的班長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我大學畢業咬考公務員，有了這個履歷也要出彩很多。”

張凡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加油，我這一票給你留著的。”

“謝了，兄弟。”

劉宇笑了起來，用手錘了一下張凡的肩膀。

王儒和劉盲此刻也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如果自己寢室的張凡和劉宇打擂臺，到時候他們也相當難做。

404寢室第一次分裂的危機，由于張凡和劉宇的目的性不同，因此畫上了一個相當完美的句號。

開學典禮結束之后，程誠把計11班同學喊到了教室，宣布了張凡為臨時班長的任命。

舒悅聽到程誠這話，內心深處陡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張凡不同于劉宇，光憑借著他的相貌，他就能在自己的基本盤里偷去一部分選票。

男生無法拒絕美人計，女生同樣也無法抵抗美男計。

不，她們會比男生更加重色輕友。

舒悅自己就是女生，更加深刻明白這一道理。

“下面讓我們用掌聲歡迎我們的中二班長張凡給我們講兩句。”程誠一邊鼓掌，一邊笑著說道。

他在說到“中二”兩個字時，還特意咬重了鼻音。

中二對于90后來說不是一個陌生的詞匯，霎時間整個大教室便想起了一陣哄笑聲。

錢盈盈也笑了起來，看到張凡站在講臺上一本正經的喊出：“為同學們服務，爭取讓大家軍訓少受一點苦。”時。

她突然又覺得這個同學也許不是舒悅說的那樣，就像輔導員說的那樣，他只是一個中二的男生。

對于這樣的男生，她并不會討厭，反正有點小欣賞。

因為在他們的心中，大抵都有一個屬于他們的美好夢想。

就比如張凡，他的理想大概是：“兼濟天下。”

舒悅看著錢盈盈賣力的鼓掌，一面在心中罵她“花癡”，一面把她從自己的票倉中剔除出去。

張凡重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一臉無奈的看著誠哥強行把“中二班長”這個綽號安到了他的頭上。

“張凡不愧是中二班長，他剛剛的演講雖然簡短，但也很務實，軍訓在我看來就是走走過場，大家偷偷懶就混過去了。”

“真要鍛煉身體和培養意志力，不是靠這二十來天的軍訓，而是靠日日夜夜的晨跑，我現在每天都會和老婆晨跑半個小時，歡迎你們也加入到青木大學晨跑的大軍當中，好處多多。”

“好處多多”這四個字，讓程誠的后一句話帶有了一絲神秘感，就如同武俠劇中的大師總喜歡說一些讓人必須去猜測的話。

劉宇和舒悅都聽進去了，同時也下定決心，今后一定風雨無阻的參加晨跑。

張凡也聽進去了，只不過他此時在腦海中想的卻是江瀾清和白雪身著緊身無袖運動背心的模樣。

滿頭大汗，臉色潮紅的她們，看起來肯定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我肯定不能帶著她們跟著誠哥一起跑，這番美景只能我自己一個人獨自欣賞。”

不得不說，張凡始終是一個小氣的人，在被誠哥三番五次的調侃過后，他也就理所當然地給程誠喊起了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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