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喜不自勝

一直以來，朝廷對遼東建虜的戰事，那是一敗再敗，屢戰屢敗的局面。雖然也有過李來亨突襲遼東腹地的勝利，可那個更多的是取巧，誰也不會認為，大明就真得能打贏建虜了。

至于皮島海戰，那個打贏建虜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誰也不會把那場勝利歸為對建虜的勝利。

因此，在張明偉領兵出發之后，崇禎皇帝在心中一直計算著時間，這個時候，戰事進行到什么階段了？

隨著時間慢慢地過去，他的這個擔心就越來越重。

但是，他也知道，根據以往的經驗，如果他去干涉前線的戰事，那最終的結果就絕對不會好。

“沒錯，先生的能力，朕肯定是相信的。”經常在焦慮的時候，崇禎皇帝就在心中這樣對他自己說道，“先生南征北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都打了一個太平出來了。建虜又怎么樣，肯定不是先生的對手！”

一開始的時候，這種安慰還是很有效果的。

然而，隨著時間慢慢地流逝，這種安慰的效果就越來越小了。

“先生此次出征的兵力，也就三萬多點而已，根據之前的消息，光是寧遠一帶的建虜，也有三萬多啊，如果再加上錦州地區的建虜，這兵力就絕對比先生這邊要多了。這么看的話，先生還能不能打贏呢？”

“不會，不會，先生一直以來，都是以少勝多，基本上就沒有輸過，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真不好說啊！流賊的人馬，那都是虛的，更多的是裹挾百姓而已！而那建虜，那是真得厲害，對朝廷官軍就沒有敗過，如今還是朝廷官軍去進攻，這難度就更大了，到底能不能贏啊？”

崇禎皇帝就在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態中一直煎熬著，到了后來，都影響到處理政事了。

不過除了大明最高級的官員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朝廷主動發起了寧遠戰事。對于崇禎皇帝的心思，并沒有多少人知道，王承恩卻是個例外。

他很快就體察出了崇禎皇帝的焦慮，便安慰道：“萬歲爺，奴婢昨晚做了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是奇怪？”

“嗯？”崇禎皇帝有點心不在焉。

“奴婢夢見了東北方向火光沖天，然后一群又一群的喜鵲飛臨紫禁城，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王承恩假裝迷惑不解地說道，“奴婢想來，喜鵲該是好事，可是，火光沖天應該是有災吧？這又是喜鵲又是火光沖天的，周公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奴婢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崇禎皇帝一聽，立刻感興趣地問道：“東北方向火光沖天，然后喜鵲成群結隊而來？”

看到王承恩點點頭之后，崇禎皇帝一拍手掌，當即興奮地說道：“哈哈，如果火光沖天應在建虜身上，而喜鵲卻是朕的皇宮，這不是很好解釋的么？”

王承恩一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說道：“萬歲爺的意思是說，國公此次戰事，必定大捷？”

說完之后，也不等崇禎皇帝回答，就自己搶著說了：“肯定是這個意思，奴婢恭喜萬歲爺，賀喜萬歲爺！朝廷對建虜，必將有一場大捷！”

“哈哈哈……”崇禎皇帝一聽，便哈哈大笑起來，心情便一下好了很多。

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卻突然半夜驚醒，連帶著把田貴妃也一下吵醒了。

“陛下，怎么了？”田貴妃發現崇禎皇帝的額頭有汗，便連忙喊來宮女服侍崇禎皇帝，同時說道，“陛下是做噩夢了么？沒事，醒了就好了！”

崇禎皇帝任由宮女給他擦拭額頭的汗，只是一臉擔憂地說道，“愛妃，你說朕怎么就夢不見吉兆呢？”

“……”田貴妃聽得無語，有點莫名其妙，便連忙說道，“陛下，夢都是反著來的，沒夢見吉兆才是大吉啊！”

崇禎皇帝聽了點點頭，忽然喃喃自語道：“朕明日就下旨，把那些歪脖子樹都給砍了！”

“？？？”田貴妃一聽，繼續腦海中冒問號，她有點懵，跟不上崇禎皇帝的思路。

“先生可不能出事啊！”崇禎皇帝又是喃喃自語地說道，“兩萬騎軍，一萬步軍，皆是朝廷好不容易湊起來的家當，可不能沒了啊！”

他剛才做夢，夢見前線對上建虜大敗，然后建虜一路反攻打了京師，有漢奸開了城門，他最終又去了歪脖子樹上吊了。

之所以如此，歸根結底，還是朝廷官軍這邊對上建虜，從未有過真正的勝利。這么多年的敗仗，包括崇禎皇帝在內，都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陛下，要是擔心先生的話，不如派人去問問吧！”田貴妃對于為他兒子報仇的興國公，也是很有好感的，連忙對崇禎皇帝說道。

崇禎皇帝聽了，先是點點頭，不過最終還是搖搖頭道：“算了，我相信先生，還是等消息吧。”

說到這里，頓了頓之后他便又補充道：“朕就怕知道了前線的消息之后，忍不住會有什么想法，影響了前線戰事就不好了！”

“沒事，睡吧！”

就在這樣的煎熬中，一直到了崇禎十七年七月初三。這一日，他正在文華殿內處理政務，商討南方粵閩兩省臺風的救災一事，忽然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喧嘩聲。

本來這些天他就因為擔心前線戰事，心情不是很好。因此，聽到外面傳來的喧嘩聲之后，便眉頭一皺喝問道：“皇宮重地，何人如此大膽？”

王承恩一聽，連忙出列奏道：“奴婢立刻去看看是什么人……”

他的話才說到這里，忽然之間就自己閉嘴了，那耳朵一下豎起來，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什么動靜。

司禮監秉筆太監王二彪忽然驚喜地說道：“陛下，似乎是在喊大捷……”

如果是以往的話，他萬萬不敢就這么直接給崇禎皇帝報喜的。然而，如今已經有了打倒孔家的功勞，他的底氣就足了一些，做事不會先看王承恩的臉色再決定。

王承恩看了他一眼，然后也露出興奮之意，對崇禎皇帝說道：“恭賀萬歲爺，該是奴婢那夢靈驗，興國公打了勝仗了？”

這時候，喧嘩聲越來越近，就算有人耳背聽不清在喊什么，可那喊聲中的喜悅，卻是不管怎么樣都能聽出來的。

內閣首輔堵錫還算是年輕的，也聽出了什么，頓時大喜地稟告道：“陛下，好像真得是遼東大捷的奏報！”

一般而言，壞事的話，那是悄然無聲地上奏。可要是好事的話，本著與民同樂，宣揚朝廷之威的目的，是可以廣而告之的。

如今要說有什么大捷的，這些在議事的大明高級官員都知道，只有一處地方，那就是寧遠戰事。

崇禎皇帝此時自己也聽出來了，頓時，那臉上簡直是要樂開了花一樣，心中非常想讓人趕緊把捷報奏上來，但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堂堂大明皇帝，哪能沒有一點城府！

其實，從聽到外面的喧嘩聲，到捷報送到文華殿，其實時間并不長，但是，崇禎皇帝卻好像等了很久，才終于等到捷報。

“陛下，寧遠之戰大捷！國公不日凱旋！”

崇禎皇帝坐在龍椅上，已經是滿面笑容，心中的那塊石頭徹底放下。看來建虜雖然厲害，可對上先生，也一樣是會敗的！

看著王承恩急匆匆地把捷報獻上，細心的堵錫發現，崇禎皇帝是屁股離開龍椅，前傾身子主動去拿捷報，很顯然，皇上是迫不及待了。

看到這點，他便不由得笑了。因為他理解崇禎皇帝的心情，畢竟是對上建虜有大捷，難怪皇上會如此激動，難怪外面會有那么大的喧嘩聲！

這時候，文華殿內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崇禎皇帝身上，想要知道具體的戰況如何？

只見崇禎皇帝快速地看了一遍，忽然一拍案幾，大聲叫好道：“好好好，哈哈哈，好好好啊……”

堵錫一見，便知道絕對不是一般的捷報，正準備要皇帝轉捷報給他看時，卻見崇禎皇帝又重新看起捷報起來。這一次，那是一邊看，一邊在喊“好好好”了。

他的這個表現，一下子就讓文華殿內的人都心癢癢了，到底是什么樣的大捷，竟然會讓皇上歡喜地喜不自禁？

在崇禎皇帝一連看了三遍之后，終于讓內侍把捷報轉給底下的臣子看，然后他自己開始劇透道：“先生果然了得，哈哈哈，諸卿可知，此戰消滅了多少建虜否？三萬一千建虜，活捉了建虜鑲白旗固山額真，哈哈哈，朕一定要祭告太廟，哈哈哈……”

一聽這話，底下的官員就再也顧不得御前禮儀，紛紛圍到首輔那邊一起去看捷報了。

自從建虜崛起一來，朝廷官軍對上建虜，何曾有過如此大勝！

哈哈哈，建虜其實也就這樣嘛！

幾乎與此同時，急報也同樣到達了盛京。

穿越之掉崇禎面前 496 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