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四三三章 詭術再秀道穹蒼,怎奈紙下亦躍然
“大刺繡術!”
道穹蒼反應極速,手指往天機司南上撥掃而過。
凌空絢甩過漫天道紋,璀璨壯麗。
只一瞬,便在虛空鉤勒出了一副瑰麗無比的畫面。
天機傀儡的臌脹之勢止停了。
它像是一個玩具,被無邊的天機道紋穿破,紋于虛空這一張布匹之上。
動不能動,爆不得開。
難受無比!
“小家伙……”
一擊扼殺了徐小受天機傀儡的自爆之術,道穹蒼這才重歸有了笑意。
玉京城外,他已然見識過了一次天機傀儡手臂的自爆,早有提防。
這一次,如何能讓徐小受再如愿以償,遁走靈念呢?
而為了防止更多的意外發生,將那半只天機傀儡紋在虛空中后,道穹蒼天機司南再是一動。
“大拘禁術!”
星光射去,直擊目標。
盡人的靈念,便被關在了天機傀儡之中,再也轉移不得。
連同他和魚知溫的星盤瑰斕之間剛建立起的那點聯系,也給道穹蒼強勢切斷。
“好!”
見著此狀,周邊的白衣等人,只想拍手稱快,“真得是道殿主來了才行!”
徐小受,太難抓了!
圣帝北槐都出來過,還給他逃脫掉。
白衣內部已經開始在傳,神鬼莫測的不止是道殿主,還有這個圣奴受爺。
但今日一碰……
姜,還是老的辣!
之前以為道殿主天組行動已完全失敗了的那群人,只嘆還是自己太過不知天高地厚。
怎么想的啊!
敢妄自揣測道殿主?
“騷包老道,縱你留下了我,又能如何?”
半空中,被截留而下的盡人靈念,卻沒有一絲慌張。
早在對魁雷漢重拳出擊的時候,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最差不過損失一道靈念,騷包老道還能順著聯系,摸進染茗遺址砍了他本體不成?
就算能!
死的本體,也只是第二真身盡人,非是本尊——問題不大。
“不如何,畢竟你也算逃了一路,狼狽無比,何不留下來聊聊?”道穹蒼表情倒是頗為愜意。
“聊什么?”
盡人沒什么可說的。
若有余力,他只想再給這老道一棒槌吃。
奈何天機傀儡就算此刻給放下來,也無力再戰,只能借坡下驢了。
道穹蒼表情玩味:“聊一聊,本殿的計劃。”
“哦?”
盡人話音一揚。
他對這倒是挺感興趣。
畢竟騷包老道抓了香姨也不停手,逮住自己的靈念后還想聊騷……
除了想在當事人面前裝一波之外,他想不破老道究竟在想什么——這當真讓人好奇。
便這時,周遭氣機一變。
山林外樹葉沙沙,戰局之中,跟著飛出來了兩顆石子。
“呵!”
道穹蒼視線一偏,即被逗樂了。
又是石頭?
當真以為這里還是常德鎮,可供你個小偷作耍?
“鎮!”
他眼神一變,變得無比肅然。
漫天氣勢鎮壓而下,那兩顆石子甫一出現,便化作了齏粉。
然也是同時,被大刺繡術釘在了半空中的天機傀儡,不翼而飛!
道穹蒼不驚反喜,迅步上前,指尖一捻。
他如是捻住了殘余在已化作齏粉的石子之上的無形氣息,又操縱天機司南,敕動青原山大陣。
“瞬!”
周遭白衣只覺眼前一花。
道殿主,不見了!
“偷天換日!”
遠處,藏在樹冠中的朱一顆,一手抓著方偷來的半只天機傀儡,忙不迭再往前方扔出了石頭。
可還不待他帶著受爺一并逃離此地,道穹蒼端著天機司南,出現在了臉前。
近在咫尺!
“草!”
朱一顆嚇一大跳。
他從魁雷漢的一念之威下醒來,發現外表傷勢嚴峻,內里其實沒受多少傷后,就一直在裝死。
等的,就是這一刻,帶著受爺一并脫離險境一刻!
不曾想,道穹蒼早有算計,竟這般快速捕捉到了自己的位置……
為什么?
朱一顆感覺,這或許和道穹蒼曾在“躍然紙上”那一塊血布中,待過一段時間有關。
但現下,已不容許他去思量更多了。
騷包老道有算計……
他,何嘗沒有?
“拜拜”
身子一花。
朱一顆對著眼前的老道笑臉,擠出了更為難看的鬼臉,閃身不見。
他提前置換過去戰局之中,有兩顆石子。
一用來換天機傀儡,被當場滅成齏粉。
一則悄無聲息,偷偷落于局中,在被化作齏粉前,進行了同另一石子的二次偷天換日,之后泯與眾石。
當下,這般再一切換……
朱一顆便遠離了道穹蒼,來到了白衣環伺的先前戰局位置之中。
他的腳下,甚至還躺著暈厥的一尾魚。
“逮住他!”
白衣只怔了一剎,齊齊發出爆喝。
誰都認得出來,這家伙就是那個懸賞令上的花紅大盜,也是徐小受的得力干將之一,朱一顆!
“想抓我?”
數十白衣,十數太虛。
朱一顆怡然不懼,一腳踢飛了魚知溫,將其踹向了高空之上。
“三息之后,她會死掉,信與不信?”
一眾白衣,聞聲行動齊齊一滯。
狗都不信!
但這個時候,這般南域邪修的話真不真實,已經不重要了。
縱然魚知溫身死道消,只是個萬一的可能性,也得提防一二。
“先救人!”
白衣之中,領頭的率先喝出一聲,當即分出有一半人影,躥向了高空。
各個靈元呈現,想要先行護住毫無意識的魚知溫。
余下的那些人,則是靈元、靈器縱出,目眥欲裂,要將這敢褻瀆圣女的家伙亂刀砍碎。
“死!!!”
恢弘的靈元波動、錯亂的刀光劍影,沒有令得朱一顆心顫半分。
——這甚至比不上道穹蒼一個笑臉來得滲人。
朱一顆抓著半只天機傀儡,視那撲面而來的十數太虛于無物。
他在等!
待得這些人的靈技、兵器,真要招呼到他身上之時……
“誒”
朱一顆嘿嘿一笑,一腳踩中了地上的星盤,勾飛之后,偷天換日。
他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住手!”
“通通住手!”
領頭提刀的白衣見得最清。
他一刀往下,試圖將朱一顆劈成兩半,陡然間,面前人變成了魚知溫!
這一手,可是將人驚得不輕啊!
領頭白衣急忙收了刀,連收力的反噬都沒時間去壓下,轉身就劈向了身后的同伴。
——這些人的攻擊若不制止,但凡有一個不長眼的,魚知溫真得一命嗚呼!
“轟!”
戰局之中,頓時炸開了狂暴的靈元波動。
一手偷天換日,整麻了所有白衣,待得眾人察覺到朱已成魚,真人不見之時,已經數息之后。
卡在這等時間中……
高空之上,一眾斬道,還在護人。
他們分工明確,知曉弱了一點,那自己等人的目的,就成了護住魚知溫。
這靈元一個個輸送過去的,或是化風,或是浴雨,溫和無比,就要將道部首座魚知溫給保護下來。
可一轉眼,暈厥的圣女,成了丑不拉幾的朱一顆!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眾人皆懵。
一瞬的遲滯之中,朱一顆卻對他們咧嘴笑了,露出一排歪牙,再又甩出了一張紙。
“躍然紙上!”
異響一顫。
數十奔向高空,欲圖護下魚知溫的斬道,齊齊被封于紙張之中。
“諸位,我在這邊呢,你們眼瞎了嗎?”
朱一顆封完了人,抓住紙張,這才對著下方那亂刀險些砍死魚知溫,正心有余悸的白衣太虛們嘲諷出聲。
這一聲,真可謂是太氣人了。
“該死的玩意!”
“狗東西,你最好還敢回頭!”
“給老夫下來……”
一眾太虛,轉頭望上,齊齊飛身而出,撲向了高空之中的朱一顆。
“誒”
都不見朱一顆有什么動作……
高空中的他,又換成了魚知溫。
下方魚知溫,則變成了朱一顆。
——再是一手偷天換日,屢試不爽!
這一回,留在眼前的,是個正抱著朱一顆的老朽,正瞠目結舌著。
以及諸多提刀砍向高空中……又是魚知溫的白衣們,諸人齊齊傻眼。
青原山,似是安靜了一瞬。
“躍然紙上!”
朱一顆再甩出一張紙,將所有后背留給自己,毫無防備的太虛們收了。
當然,他也沒放過那抱著自己,明顯有些老年癡呆了的小老頭。
“一群中域老癡呆!”
朱一顆抓手上的兩張紙,封住眾人后,才唇角一瞧,面露譏諷。
南域邪術之邪,朱一顆膽子之大……這一刻,連盡人都給看呆住了。
完全是在戲耍!
這幫沒對付過金門偷術的家伙,比道穹蒼甫一見面就給封在血布之中的表現,更為不堪!
幾十太虛啊……
放在五域,那是幾十個足以開宗立派的大佬!
更何況,他們身披白衣,代表著他們是對付過五域各大黑暗勢力,有著富足戰斗經驗的老家伙。
然而此刻!
在這青原山上!
這幫人,卻成了幾十個傻子湊成了一團,被老朱肆意耍弄……
“跑!”
盡人不敢多思,急忙發出聲音。
他是沒想到在騷包老道的掌控之下,朱一顆還能殺出這么一條生路來的。
這一剎,他看到了生的希望,當然不想留下來陪道穹蒼聊那破天。
“去!”
朱一顆屈指一彈,手上的兩張紙,一射向南,一射向北,通通被射進了空間碎流之中。
他再是摸出了一張紙,對準了高空之上,直墜而下的魚知溫……
一眾白衣,只要不是死戰,合起來都不是他朱一顆的對手。
這點,老朱自個兒知曉。
他的金門偷術,也有神鬼莫測之能。
但現場,卻還有一個更為可怕的存在,如若沒有人質在手,朱一顆感覺自己再神通廣大,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道穹蒼!
為了牽制住道穹蒼,魚知溫這個人質,朱一顆必須要拿。
“躍然紙上!”
一句,一封。
高空之上,魚知溫身影消失,被封進了紙張之中。
做完這一切,朱一顆臉上這才浮出笑意,轉眸望向了遠空,從兜里掏出了一塊小銅板。
“受爺,還是那句話……”
屈指一探,銅板翻旋上空,“叮”的一聲,極為悅耳:
“躍不躍?”
盡人給秀到了!
老朱這一手,裝得可謂是渾然天成!
他正想應話,突然察覺到了有不對的地方,趕忙出聲:“小心……”
遲了!
偷天換日之術還未成型。
朱一顆同時感應到了什么,低頭震駭著瞥向那封住魚知溫的紙張。
“嗤!”
紙張撕裂,探出來一只晶瑩玉白的手,徑直貫穿了朱一顆的心臟。
“唔!”
朱一顆悶哼一聲,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魚知溫?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破開躍然紙上之術?
那手不甘如此,貫胸之后,再又往上狠狠一撕!
“嗤啦……”
朱一顆以心臟為先,上至左肩和脖頸,險些連腦袋都被當場切成兩半。
要不是他及時歪了下頭……
這手刀一斬,能將他肉身斬隕!
而也是至此,紙張才完全破裂,從中探出來的手往虛空一撐,帶出來一個穿著星紋紗裙的……道穹蒼!
這張臉,不是魚知溫,正是騷包老道!
老道笑著,對著朱一顆騷氣無比地挑了兩下眉毛,語氣有著由衷的贊嘆,回答起了受爺不曾回答的問題:
“躍!”
道穹蒼?!
這一剎,別說是朱一顆了,盡人都懵掉。
魚知溫,變成了道穹蒼?
什么時候的事?
“你怎么可能……”
朱一顆腦子都要燒壞了。
他就是玩偷天換日的主,但騷包老道這一手偷梁換柱,更要在他之上!
“早在她暈厥之時,出于安全考慮,本殿已經轉走她了。”道穹蒼似乎知道對面在想什么,從容解釋。
“嘶……”
身上的劇痛這才襲來。
卻是連腦海里的半分震撼都沒能壓下。
朱一顆怎么都不信這是一個提前安排,道穹蒼原來早早轉移走了魚知溫,而留下一個假體?
“不可能!”
盡人斷然出聲。
他是戰力廢掉了,卻看得無比清楚。
魚知溫從頭到尾都在他腳下,而青原山大陣沒動過。
人,不是早早轉移走的!
“哎呀,被你識破了……”
道穹蒼當即不好意思地一笑,表情很快又重歸嚴肅,盯著朱一顆道:
“是的,本殿欺騙了你們。”
“其實是在你偷完你的受爺后,在你們受爺也無力關注于我時……”
“本殿,完成的轉移!”
朱一顆聽完,險些宕機。
這豈不是在說,他救下受爺,離開戰局的那一瞬間,騷包老道已經算到“人質”這一塊去了?
盡人短暫也懵了一下,回憶起來他的靈念離開過魚知溫有一剎。
一時之間,他雞皮疙瘩就豎了起來。
青原山,再一次陷入死寂……
朱一顆臉色鐵青。
才剛從紙張中爬出,尚穿著裙子的道穹蒼,則是笑意岑岑。
“干你大爺!”
朱一顆唾罵出聲。
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惡心人的笑。
挾持人質無果,身上傷勢嚴峻,情況急轉直下,似是再無生機……
朱一顆還沒放棄!
他只眉眼一凝,一手摁住了胸上、左肩的傷勢,嘩啦一下,甩到了對面道穹蒼身上去。
“反式·逆反乾坤!”
嗤的一聲,老道右胸至脖頸,頓時飛瀉出了血花。
朱一顆的傷,如同鏡像一般,印在了道穹蒼的身上!
而他自己,竟已完全痊愈,毫發無損!
“這……”
道穹蒼驚愕著低眸,好似被這一手嚇到了。
然驚歸驚,他的動作沒有半分猶豫,天機司南一顫,星光掠過。
“大誅殺術!”
咫尺之距,這一記攻擊,可謂已是瞬發,常人根本難以反應過來。
朱一顆卻是身子一后仰,放開了天機傀儡,左手探進天道,似是捉住了星光。
他的右手,則在“大誅殺術”這一束寂絕之光臨面時,輕輕一撥。
“斗轉星移!”
這,才是瞬發的術法!
方向,對調了……
目標,切換了……
鎖定,錯誤了……
道穹蒼只感覺自己出現在了朱一顆的位置上,又感覺其實是大誅殺術調轉了方向。
總之,當他一低眸時,那射向朱一顆的光束,已從他胸口之上,貫穿而過!
“唔!”
道穹蒼悶哼一聲,唇角溢出鮮血,目色更為震撼。
“躍?”
朱一顆咧開嘴笑著,歪斜牙齒在銀月的輝光印照下,是如此的潔白。
“老子讓你躍!”
他反手抄起了天機傀儡。
那卡于掌縫之中的銅板,便又是一彈。
“叮!”
清脆、悅耳。
一時的得勢,朱一顆并未得意忘形。
他曉得騷包老道還是小瞧了自己,不肯第一時間綻放全部半圣之威。
否則,自己沒有半分贏的可能性。
但結果就是結果,現實就是現實,當下之局,就是他贏了,道穹蒼敗了。
如果再來一次,他相信騷包老道再也不敢小瞧自己。
可惜,沒有如果……
“偷天換日!”
一句喝出,朱一顆臉上笑意再難遏制。
可現實,似乎也沒在按照他的劇本往下走?
術法已出,他本該脫離青原山,怎的,還是駐留原地?
“噗……”
腹部一痛。
朱一顆張口噴血,震駭低眸。
那此前封住了魚知溫,實則是封住了道穹蒼,最后紙張破裂,老道現出后,該是隨風飄走的碎頁……
有那么一角!
不知何時,沾在了他的衣物上。
而現在,從中又探出來一條玉白晶瑩的手臂,它,貫穿了朱一顆的腹部氣海位置!
“不可能……”
朱一顆極力抬手,想要捂住氣海之傷,將其轉移出去。
那只手又狠狠往上一抬,捅到了他的胸口處,從那里往后一突,抓走了什么東西。
“怦怦……”
“怦怦……”
一顆加速跳動的心臟!
道穹蒼從最后一角紙張碎頁中,再次撐著虛空爬了出來。
他望著臉色煞白的朱一顆,笑著說道:
“但是,確實躍啊!”
“你讓本殿,刮目相看呢!”
朱一顆唇角抽搐著,再難說出半句話,他二度懵了。
別說是他,天機傀儡中的盡人意識,望著不遠處穿裙子的道穹蒼,再望向從朱一顆身體里又冒出來的第二個道穹蒼……
他也懵了!
兩個道穹蒼?
兩具半圣化身?
為了對付自己,至于么?
“草你大……”
朱一顆艱難吐字,屈指一彈,彈出了自己的大拇指一節。
道穹蒼卻提前出手,伸手握住了朱一顆的拳頭,將那指關節捂了回去。
他微笑著,對著懷里的朱一顆搖了搖頭:
“不雅哦。”
只是輕輕一握心臟。
朱一顆悶哼一聲,氣海靈元崩潰,術法頓消。
“干你……”
“唔。”
道穹蒼抽手一塞,心臟塞到了這腌臜潑才的嘴里,堵住了后話。
他從懷里掏出一枚禁武令,拍在了朱一顆身上。
塵埃落定。
朱一顆眼一翻白,整個身子都軟了。
道穹蒼則踩著這個難纏的家伙,從空中墜下。
“嘭!”
煙塵濺起。
騷包老道已無需再顧及金門偷術,自若含笑,望向了天機傀儡:
“聊聊?”
傀儡中的盡人靈念,掃了一眼正兒八經的騷包老道,再掃了一眼半空中穿裙子的不正經老道。
他突然失語,話都問不出來半句。
“啵”
半空中,那裙子老道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只胖嘟嘟的天機精靈。
它落了下來,小嘴噘著,繞著道穹蒼飛了一圈,后才對天機傀儡招了招手:
“小受小受,好久不見,我是小柒哦,你記得我嗎!”
道穹蒼跟著探眸而來,云淡風輕。
仿若方才朱一顆的反抗只是幻覺,其實什么都沒發生過,他依舊是那句話:
“聊聊?”(本章完)
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四三三章 詭術再秀道穹蒼,怎奈紙下亦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