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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二章 徐小受,你成長了

更新時間:2023-06-25  作者:熬夜吃蘋果
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三一二章 徐小受,你成長了
“染茗遺址……”

見到了天祖之靈欺軟怕硬的一面,徐小受卻將更多心思放在八尊諳方才提及到的這個詞上。

隱隱的,他聞到了“坑”的味道。

猶記得在不赦廳中,放出寒爺那會,他就得到了有關“染茗遺址”的部分情報。

斬神官染茗,自己契約的虛空將軍紅似乎就認識。

據說其能力甚至在大半十祖之上,有著斬滅祖源之力那般威能。

八宮里結束后,八尊諳仙人指路,為自己安排的后續中,就是“東天王城四象秘境”。

好巧不巧的,染茗遺址就在四象秘境!

而開啟那遺址的三把鑰匙斬神令,目前也還有一把在自己身上!

徐小受怎敢不提防?

“你……”

可他還沒開口,八尊諳回過了頭來:“放心,現在你是圣奴二把手,我會與你商量。”

徐小受聞聲眉頭一皺,更加提心吊膽了。

才接下了圣奴二把手,就把你手指給握斷了,你不會給我小鞋穿吧?

不行不行,這圣奴實在是太危險了,有能力了真得自己振翅高飛!

這個時候,八尊諳回首看去,單刀直入,問道:

“染茗遺址,你如何助我?”

天祖之靈那只灰色的眼球一顫,混沌世界中便分開了一道光,降了下來。

八尊諳神情一動,第二世界主動分開,并沒有抗拒這力量的介入——他沒有察覺到殺機。

天祖之光幻化成了一道光幕,里頭呈現出了昏暗破敗,滿是塵埃的古老之地。

在這方依舊如同巨人國度般遼闊的世界之中,有著一堵十分醒目的墻。

那墻廣袤無邊,厚重如地,通體銀色,篆刻著繁復的道紋,美輪美奐,有如瑰寶。

天祖之靈的聲音飄了下來:

“至善之緣,皆系此物。”

一堵墻,能幫上什么忙?

徐小受茫然望向一側,這會就連空余恨都看不懂這堵銀色瑰美的墻能起什么作用。

八尊諳同樣眉頭一皺,但很快釋然。

“這不是墻……”

“啊?不是墻,那它是什么?”

“盾。”

“盾?”

指墻為盾,是你眼瞎了,還是我智障?

徐小受怎么也想象不出來,這看著比天還要高,比地還要重的銀墻,如何會是一面盾牌。

等等!

他忽然想到了虛空侍的平均身高、虛空將軍解放后的夸張身形。

天祖之靈既要護佑虛空島,該也是虛空一族,體型不可能會小吧?

那它指引的這面盾牌……

“不錯。”

八尊諳看著徐小受表情,知是這小子自己有悟,點頭道:

“天祖,是虛空一族至高無上的領袖,傳聞其頭可擎天,腳能支地,捉日拿月,不在話下。”

“碎鈞盾以我們的眼光來看,自是龐然無比,可對天祖而言,剛好是一稱手武器。”

“只不過,這等玩意,我可拿不起來,得要麻煩你這高貴的天祖傳人出手了。”

碎鈞盾……

徐小受略有耳聞。

同邪罪弓一樣,位列九大無上神器之一,是劍刀槍棍斧錘匕弓盾中的其中一席。

但卻是不曾想過,它還是天祖昔日武器,如此龐大、如此厚實!

徐小受再觀一眼那畫面,都覺頭暈目眩。

這比他最大化的狂暴巨人還要大吧,人類如何能拿得起來?

什么“至善之緣”,為什么要系于此,就不能系一個正常點的東西?

你系個鞋帶都行!

天祖之光幻化的畫面很快破碎,言盡于此,她不言說話。

但這會兒,連八尊諳都不由得思考起了如此現實的問題:

徐小受就算成為了天祖傳人,能拿得起此物?

神農藥園被這家伙搬了,龍杏他目前正在服用……

四神柱之后,魔帝黑龍的圣帝之力給了他……

他自己就有巨人血統,疑似虛空族后人……

這些都是能增強肉身之力的手段,左右思量后,八尊諳發現:

如果徐小受搬不動碎鈞盾,那普天之下,怕是除了真正的虛空族人,也就只有神亦有可能搬動此物了。

但神亦在十字街角,不可能出得來。

八尊諳抬起眸,手一揚差點拍下,最后懸在了徐小受肩膀上,嘴角一抽道:

“相信自己。”

“我……”

“至少,我是相信你的。”

你可拉倒吧!

徐小受可不吃這一套,開始思量起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可以脫離接下來的風暴漩渦。

混沌世界忽然一顫,蕩開了些許波瀾。

“吾時……不多……”

虛空中,天祖之靈的眼皮再垂下,很是明顯疲憊了,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

“該問的,我都問了。”八尊諳看向徐小受,“你有什么問題嗎?”

我有大把的問題!

但很明顯,這只眼睛目前狀態,給不出什么答桉和有用的內容……徐小受搖了搖頭,選擇將機會讓給更需要的人。

“那該你了。”八尊諳看向空余恨。

一直充當著透明人的空余恨手一揚,混沌世界便止住了波瀾。

天祖之靈的灰色眼珠一凝,瞥向了助她維持清醒的這股力量的源頭。

“前輩,我有一個問題。”空余恨十分有禮貌。

那一瞬,徐小受分明瞅見天祖之靈灰色眼眸中,閃過一絲極為靈動的戲謔。

“吾……非……前……輩……”

什么意思?

徐小受有些聽不懂。

空余恨也微愣于原地,但并不糾結于此,而是轉口問道:

“我是誰?”

這真是一個充滿哲學性的問題!

徐小受看著這個本相身承時間與空間兩幅圖的失憶者,又望回天祖之靈耷拉眼皮的無神之眼,滿是期待。

如若連神都給不出答桉的話,空余恨恐怕就再也找不到答桉了!

死寂,延續了許久。

直至混沌世界再起漣漪。

連空余恨的力量都快要無法穩住這方神庭時,天祖之靈灰色眼球中,才又恢復來一絲神采。

“空……余……恨……”

這個回答,就像是一句廢話。

徐小受、八尊諳,卻同時緊皺其眉,捕捉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空余恨,大名鼎鼎!

哪怕只外面虛空島一戰中,徐小受也模彷過,天祖之靈如有關注,自能得其名。

可不是!

她方才之語氣,分明一副早已熟識此名,不同于新知的“八尊諳”、“徐小受”等名的語氣。

再結合一句“吾非前輩”……

徐小受腦海里閃過了一個荒謬的結論。

他望向八尊諳,后者目中也有驚訝,二人相顧無言。

“轟!”

混沌世界瀕臨崩潰,四方災難橫生。

這一次,不是天祖之靈有了怒意,而是她耗費了太多力量,再要陷入沉睡了。

顯然,她也只能說這么多了。

空余恨沉浸在方才一問的回答之中,若有所得。

第二世界基于神庭而立,也開始土崩瓦解。

就在眼前一切再要黑去時,徐小受依稀耳聞有那么斷斷續續的一聲:

“汝……”

太難了!

根本聽不見!

而且,為什么突然又說話了?

徐小受陡然想起了虛空將軍和后虛空島之靈說話的尿性,都跟擠牙膏似的。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聲音在耳畔遠去。

關鍵時刻,徐小受只覺手中時祖影杖不見了,顯然有人比他還急。

神庭的崩潰中止了有那么一剎,三人得以聽見接下來渺茫若無的幾個字。

“亦……”

“困……”

天祖之靈太磨嘰了。

徐小受只覺那種眩暈感襲來,神庭不復,他就回到了虛空島上。

“汝亦困……”

“后面是什么?她說話好慢!”

空余恨幾乎沒有緩和的時間,很好適應了里外世界的錯裂感,皺著眉望向了徐小受,眼神中都多了埋怨。

“等下,我要裂開了。”徐小受頭疼欲裂,捂著腦袋,好半天沒緩過來。

旁側幾人不知發生了什么,靜靜望著空余恨在思索,徐小受在捂頭。

在他們的世界里,八尊諳一聲過后,徐小受、空余恨齊齊一震,不過一炷香時間,倆人又醒了回來。

當然,他們必是經歷了什么,說不得見到了天祖之靈都!

不多時,情況好轉,徐小受恢復了思考。

想著方才瞅見的天祖之靈眼中那抹戲謔,他擺著手道:

“我感覺,她就不是在回答你的問題,她或許認識你!”

“你試著把‘空余恨,汝亦困……’連在一起,這不剛好能湊成半句可能是調侃的話?”

調侃?

空余恨更為不解,“她何至于要調侃于我?”

大兄弟,你可能牛批到你自己都不知道啊,你本相可是時空間雙奧義,隔壁黃泉都饞哭了的那種……徐小受有槽吐不得,就盯著空余恨不想說話。

“那你說,‘空余恨,汝亦困’后面該是接什么?”空余恨抵著下巴思考。

“汝亦困了?”

空余恨聞聲一怔,抬眸瞥了眼徐小受,似是沒想到人類生物竟也能誕生這般驚奇的腦回路。

“倒也不失為一個可能性……”

你還真琢磨上了?

徐小受就一句調侃,根本沒想著會是這般發展。

按照天祖之靈那文縐縐咬文嚼字的說話方式,大概率后面接不了了“困了”、“困難”之類。

“應該是困于……”

“我也這么想。”空余恨這才感覺和徐小受接入了同一頻道,“但困于什么?”

“還能是什么,或許是想調侃你輝煌過,如今狀態同她相比,沒好到哪里去唄!”

“但又何至于此?”空余恨怔,“她可是……”

“嘿,說不定你……”徐小受說著咽下了口水,緩了下腦海疼痛,接著笑道:“汝亦困難?”

“不大可能是這么接吧?”空余恨抵著下巴思考,感覺這可能性著實不大,按照天祖之靈那般遠古的說話方式來看的話。

“徐小受!”

虛空次面之門再開,這次動靜不大,只八尊諳一人從中邁步走出。

“沒時間給你聊了,準備一下。”

“準備什么?”

徐小受才剛扭過頭,有所驚覺,抬眸往上。

一束粗暴的光,從天而落,將所有人震開,只籠罩了徐小受一個人。

“這是?”水鬼驚得汗毛倒豎,差點以為騷包老道沒走,潛藏著一記天祖之光有偷襲出手。

八尊諳擺擺手,“莫慌,這是傳承。”

天祖傳承?

這就來了?

水鬼都忍不住好奇了,直勾勾盯著八尊諳,也不問,等著對方說。

“見了一面,都聊妥了,沒什么好說的。”

八尊諳本就不是多話之人,一言蔽之,瞥見旁側還有個在數手指頭困于其中的空余恨,笑道:

“朋友,你未免也太焦慮了?”

空余恨這才醒來,煞為不解的投去目光:“八尊諳先生,我依舊……”

“不必同我言道,我并不感興趣,你問題的答桉我也給不了,只能由你自己找尋、品悟。”

“……我,明白。”

“去吧,這里沒有你任何感興趣的東西了,你該展開下一段旅程,希望你有所得。”

“好。”

空余恨點著頭,一一掃過在場幾人。

沒人有被看、受到觀察等不自然或下意識要抬眸的反應,各自怡恰。

空余恨目光在天祖傳承之光籠罩下的徐小受身上多作停留,伸手,像是遞過去了什么東西。

做完這些,他燦然一笑。

虛空島嗚嗚的風還在吹,與輪回讓世界煥發了新生,春意盎然。

空余恨還在,空余恨不見了。

這一剎,不知為何,所有人心生一種孤獨。

然瞬息過后,連同這份獨特的孤獨感,大家都遺忘了。

就像這里其實并沒有一個外人來過,他姓甚名誰,也不曾告知過誰。

八尊諳手中一緊,像是在抓住什么,然松掌后空無一物。

他長長一嘆,抬首迎風高呼:“這一次,我應該能記住你,朋友。”

水鬼、梅己人等一愣,訝然視來:“你在跟誰說話?”

“沒誰。”八尊諳擺著手,心生煩躁,不想回答,扭頭瞥見徐小受手上緊攥著的時祖影杖,連手臂都因為用力而爆出青筋。

他轉頭急忙再道了句:“就算我記不住,他應該可以!”

畢竟當年,你可沒送我這東西,我的朋友。

風聲嗚嗚依舊。

空余恨沒有回答,也許,風替他回答了。

水鬼、梅己人對視一眼,各自目中有著驚色。

八尊諳不大可能抽風,那就是他看到了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會是什么?

可沒人想問,就好像大家從沒有過這種欲望。

“黃泉來過?”八尊諳看了回來。

“何出此言?”水鬼感覺八尊諳變得十分奇怪。

“那就是沒有……”八尊諳捏著指尖觸及到的來自周遭隱晦的時間痕跡,看向淚汐兒,“你記得一個書生嗎?”

淚汐兒微怔,將散至頰側的銀發別于耳后,神魔童徐徐旋著,妖異非凡:

“書生……”

“算了。”

“你到底想說什么!”水鬼感覺八尊諳可太怪了。

“不可說。”

“你不說,我們怎么……”

“說了你們也不懂,解釋了又會忘,我怎么說?”

水鬼卡一下拳頭差點都捏碎,他也煩八尊諳這點,目中無人。

“不說拉倒,跟誰想聽一樣。”

八尊諳索性就看向了另一邊,剛好瞥見徐小受坐在遠方的山頭上,孤獨的看著天邊的云。

次面之門一翻,他就來到了徐小受的身邊。

“你是身外化身?劍念化身?半圣化身?”

“第二真身。”

“哦,徐小受接受傳承,你不受影響?”

“我們是半獨立的。”

“他現在是什么感受?”

“痛并享受著,他一直這樣,苦中作樂。”

八尊諳也就順著目光看向罪一殿。

諸人環顧下,徐小受本尊在天祖之光中,好像緊緊抱著什么。

“你在看什么?”八尊諳搭著山石,一并坐了下來,隨意的抬起了頭看天。

“云。”

“云?”

“桑老曾說,世界是囚籠,鵝湖下有天,至于天外天是什么……我,正在想。”

“我。”

“你?”

“不!是‘我’,按照他的理論去想的話。”

“唯心嗎?或許吧!”

孤獨的第二真身拄著下巴,出神的望著天邊的云,忽然唇邊扯動,問道:

“他讓我問你,接下來去哪?”

“你猜到了。”

“四象秘境?”

“對。”

“可我已經暴露了,天上第一樓、徐少,甚至是徐小受……”

“偷渡者。”

八尊諳同樣看起了天邊的云,不多時,二人齊齊啞然失笑。

云來云散,云卷云舒。

蒼狗追月,樹下櫻桃。

“為什么突然看云?”八尊諳忽有所感,感覺自己忘了什么。

“孤獨。”

“孤獨?”八尊諳一愣,記起了什么,“你,記得一個書生嗎?”

“空余恨?”

“你記得?!”

“這么意外?不是你剛讓我送送他的嗎?”

“我……”

八尊諳忽然從山石上起身,愣在原地。

半晌后,他按著腹部俯身一笑,望了望身邊之人,再看向白云蒼狗,又笑一聲。

“徐小受,你成長了。”

(第三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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