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身被動技 第一一一三章 寒天之鼬
「陳!潭!」
黑色寒流頃刻而至。
寒爺的笑聲也變得無比放肆,仿若得以寄存自己力量的強大肉身,下一秒唾手可得。
實話講,在場三位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可以,寒爺想要找一個冰系煉靈師當做自己的傀儡。
但顯然此刻別無選擇,饒妖妖的判斷是對的,寒爺目前外強中干,發揮不出全盛時期的所有力量。
因此為了對付饒妖妖,他必須要有依托。
在場三人之中,饒妖妖是不必考慮的,除此之外,寄體的人選僅剩夜梟和陳潭。
論排位順序,夜梟其實在陳潭之前。
寒爺的選擇不甚理智,因為「死神之力」和「術祖之力的氣息」,孰強孰弱,一窺便知。
但他最終選擇陳潭,還是因為這小子是同道中人,是同性別,隱隱的,身上還有一股略微熟悉的氣息。
當然,這選擇也兼雜了一點點報復心理。
誰讓陳潭方才亂潑臟水呢
除卻以上這些主觀的、能讓自我暢快的想法,客觀因素的影響也有。
方才陳潭污人清白的話語中,出現了這樣的幾個字——白脈三祖!
「本大爺倒想看看了,你小子是如何識得的白脈三祖!」寒爺的身體化作黑色寒流,只剩兩顆領頭的黑色眼珠子閃爍著光,一頭扎向了陳潭。
來了!
已經來了!
當那撲面的黑色寒氣幾乎要刺入口鼻之時,徐小受僵麻不動的身子忽的一顏,腦海中意念閃過。
「不動明王,解!」
他瞬間關閉了覺醒技「不動明王」。
是的,這一覺醒技在他意識到局勢不對的時候就放了出來,下一秒全場就被寒爺的強控控住。
但控制畢竟只是控制,而非攻擊。
既然寒爺不曾遭到反噬那就說明了他的技能,全給徐小受的「不動明王」免疫掉了。
「怎么可能!此子竟能無視本大爺的圣威不受控制」
「受到懷疑,被動值,1.」
關閉「不動明王」的同時,徐小受能看到了面前黑色寒流眼珠子上一閃而逝的錯愕。
下一秒,他臉色變得無比兇戾,身上騰一下冒出了熊熊邪異的紫光,而后以迅雷之勢,從手中抓出了一顆人頭大小的紫色瞳珠。
「大慈大悲手!「
一聲暴喝,徐小受反手將「崇陰之眼」拍在了呼嘯而來的黑色寒流之上.
這一擊之重,甚至重到在雙方接觸之際,爆開了刺目的金光。
―炸裂姿態!
徐小受哪敢讓寒爺近身啊
這等來歷不明的鬼獸,又是個信口雌黃、難辨真假的虛偽之徒,哪怕自己體內曾在面對半圣臧人時涌現過諸多大佬的意志,但那是被動為之。
主動放寒爺入身,且不說那些固意志能否再出現,單單徐小受自個兒就接受不了了
我的身體,我做主。
以前我弱,無能為力。
現在老子身上這么多被動技,也不再是個螻蟻了,你個小小半圣,怎敢覬覦我身
「轟」一聲爆響,「炸裂姿態」不愧是「反震」的覺醒技,當它到王座等級的高度時,已經能顯露出足夠的猙獰。
尚不能接受陳潭這個弱子不受冰寒控制的寒爺,幾乎在第一時間被往身體里鑲了顆「崇陰之眼」,而后猛地被轟飛。
他根本沒能反應過來!
按理說,鬼獸的奪舍是略微要超脫肉、靈、意三段之外的特殊攻擊,尋常防御手段
根本抗衡不了。
可陳潭真不愧是南域邪修,競學握了這等可以抵抗鬼獸奪舍的手段!
那金光……
寒爺已經懵了。
他甚至在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也沒有反抗,以為陳潭的攻擊只會穿過,不會造成實質傷害。
但結果卻是
它從「天三」牢門而出,越過饒妖妖、夜梟而人,飛至陳潭身前后,卻被陳潭一巴學甩得眼冒金星,又從饒、夜二人身前劃過,轟一下嵌入了「天三」牢房內的冰晶溶洞。
而直至此,饒妖妖、夜梟才從半圣之力下掙脫出來。
「受到懷疑,被動值,2。「
饒妖妖幾乎是怔著提劍又定住,傻眼的盯向陳潭。
她本意是助陳潭的,奈何這家伙根本不需要幫助,僅憑自個兒一人就抗下了寒爺的奪舍!
所以,方才是發生了什么
小小一個南域邪修,將正在施展奪舍暴行的半圣級鬼獸,給一巴學拍飛了
「演我呢吧!」
饒妖妖下意識以為這是計,是寒爺和陳潭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半圣怎么會被拍飛呢這根本不可能!
然下一刻
「啊!!!「
「天三」牢房內傳出歇斯底里的嘶吼聲。
那里霜白冰霧已然被完全染成了邪異紫色,寒爺正苦痛不堪捂著胸口俯身狂叫。
「邪神之力的氣息……」
饒妖妖醒悟過來,這正是夜梟初次告知她的,陳潭所學握的能力。
她忽然發現自己小看這位南域邪修了,不止是她,夜梟、寒爺也都小看了陳潭。
「阿彌陀佛。」
反手就將奪舍拒之于外的徐小受做完一切,雙手合十,十分謙卑的含胸點頭,喃了一句佛號。
道完他才抬起頭來,望向饒妖妖。
「饒劍仙,在下已然底牌盡出,所剩無幾,還望饒劍仙莫要再走神了。」
「我們現在是處于同一陣線,投名狀在下也遞上了,寒爺的計劃你們都知道,他絕不可能饒過在下。」
「—旦他真奪舍成功,圣神殿堂顏面盡失矣!」
徐小受臉色蒼白,道完心臟一鼓,便口溢鮮血似乎窮途末路,盤膝坐下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夜梟也看懵了。
她沒想到這南域邪修還兼修了佛門手段,那一記「大慈大悲手」,那驟然而逝的金光……
怎么有些熟悉
可還不及多思,被拍回「天參」牢房的寒爺一聲勃然怒吼。
「陳!!潭!!!」
「受到呼喚,被動值,1,」
當那詭異紫色邪氣分開,霜白寒氣再行降臨之時,從牢房內走出的寒爺恢復了人類身形。
他白暫的面龐上爬滿了黑色的魔紋,雙目也多了紫氣,變得無比邪異。
最為觸目驚心的是,寒爺的胸前衣物完全破開了,胸膛處鑲嵌著一顆人頭大小的紫色眼球,鮮血淋漓,邪氣四溢。
「他中招了!」
饒妖妖、夜梟回眸,神色—涼。
誰都沒有想到寒爺真中招了,他絕對小看了陳潭,根本沒想到有半圣之下的誰可以瞬解半圣級別的冰霜封禁,因而身體被鑲入了「崇陰之眼」。
「大慈大悲手·…」
「這是哪門子的‘大慈大悲手,啊陳譚……」
寒爺怒發沖冠,低眸望著胸前眼球,緩緩走出,連他一時半會都搞不定這顆崇陰之眼,只能暫時將之冰封。
夜梟看得后怕。
她中過陳潭的這一擊。
但因為當時謹慎,提前解除了體的限制,分作三足黑梟化解此式。
哪普想,連半圣級別的寒爺,面對陳潭這一手,真中招后也無能為力!
遠處,閉目休憩的徐小受聞聲睜眼小耿一下,便又重新閉上了雙目,佯裝力竭,繼續調息。
「狠!」
「祖源之力,哪里只是氣息,果然也夠狠,連半圣一時半會都解不了!」
徐小受心頭盤思,總算明白姜布衣為何那般忌憚滕山海的魔神之力了。
這東西即便只是氣息,真要纏上了人,非學握特殊解法之人,無論修為境界再高,也難解禁。
「嘰嘰嘰嘰」
滿頭大汗、雙眸泛紅、目眥欲裂的寒爺突然仰頭尖笑,用冰寒鎮住了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面色回歸平靜,不再受「邪神之力」干擾。
「好家伙,一個個的,都不可小覷……」
他抓著鑲在自己胸前的「崇陰之眼」,似是想要報出,又像有所顧忌。
目光從陳潭身上掃過,瞥向饒妖妖,最后定格到亡靈大法師肩上的夜梟,寒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來吧!!」
倏然間,寒爺狂嘯一聲,張揚四肢,以一種不似人類才有的姿態,像個大貓一般飛躥上了高空。
九天突然變得冰寒。
黑色的鬼獸氣息如潮,從其身上瘋涌而出,虛空凍結,不赦廳幾乎化成了冰寒的世界。
「解!」
寒爺在高空一聲怒喝,嘭一下身上衣衫炸開,身軀節節暴漲。
它解開了本體,以鬼獸之姿,將鑲于體內的崇陰之眼崩出,暫且遏制了邪神之力對于自身的入侵。
而后,變成了一頭十數丈大小的生物,體型修長,四肢短小,渾身長滿了白色的毛發,和它那蓬而松軟的大尾巴形成了一個整體。
即便此刻是暴怒之態,寒爺的本體也不盡猙獰,同虛空侍那種比起來,更加稱得上是「小巧可愛」。
似貓類鼠的臉上依舊是清一色的純白,除了渾身黑色的冰寒鬼氣之外,寒爺通體上有著的黑,只剩下它的兩顆巨大眼珠,以及腮邊十數根細軟的腿毛。
「寒天之鼬!」
饒妖妖房了片刻,豁然驚聲。
亡靈大法師晨上,夜梟藏在陰暗下的雙眸一抬,略顯好奇,
別人不知道,作為紅衣執道主宰,天天跟鬼魯打交道饒妖妖哪里不曉得眼下這生物,當即開口解釋道:
「寒天之鼬,冰系半圣級鬼獸,出處不詳,但數百年前,是由顏老和魚同追殺才拿下的一頭禍獸。」
「它全盛時期的戰力很強,被捉住后先是封在燼照獄海,借助極致火系才能鎮得住。」
「之后燼照獄海有變,又轉入四象秘境,后續這廝繼續作亂,才被打入了虛空島內島,這才安生……」
饒妖妖旁若無人的說著,似乎全然忘卻了戰場后方還有一個外人。
徐小受看似閉目修養,實則「感知」一直在關注著戰場,當下聽到了饒妖妖的話,心頭一驚。
「寒天之鼬、燼照獄海」
他已然曉得七斷禁之一的「燼照獄海」,就是白窟的前身。
所以,寒爺曾被封在昔日的白窟里頭,借助了七斷禁的力量去鎮壓
「這……」
徐小受心頭古怪了。
他想到了靈熔澤,想到了從那里獲得的「讒照原種」,也想到了那個鬼地方最后的冰火交集大爆炸。
偌大一個以火系為主的異次元空間,為何
獨獨在靈熔澤之地,有一座被靈陣封住的雪山,還禁有「三日凍劫」這等圣物
不會吧
徐小受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這算什么
莫不成那靈熔澤的冰系力量,是因為寒爺曾經的存在而形成的
這家伙還被封入過四象秘境,那它搞出來的亂子,不會就是它說的「染茗遺址」那個吧
最后還被打入虛空島內島
徐小受突然眼睫毛一顏,差點沒睜眸視去。
虛空島內島,這不就是八尊諳的老家
那里黑白雙脈盡奉八尊諸為尊,連圣帝都不例外,寒爺既在內島待過,理應也是其中之一
這么想來,他定然就是老八留下的后手,所以才從內島跑到了不教廳來
不對!
圣帝都做不到,寒爺是怎么做到的
夜梟顯然也是有此疑問,但她還有顧及,藏在陰翳下的雙目微微一瞥,掃了閉目不動的陳潭一眼,沒有所話。
可不待她問,饒妖妖知其惜字如金,再次旁若無外人般自顧說道:
「寒天之鼬最擅長的能力就是逃跑,它能從各種空間裂縫、時間裂縫、封印裂縫、大道之隙中來回穿梭,防不勝防。」
「虛空島內島其他人出不來,但如果是寒天之鼬,花費一定代價,理論上是可以出來的。」
「只是,它鉆出來后,應是找不準方向,鉆進了這不赦廳之中,這才又被封禁,直至你來。」
所以……
這是頭從虛空島內島跑出來,卻又迷失了的半圣級鬼獸
徐小受聽得心顫,他比任何人都能接受這個解釋,比紅衣還能!
因為這聽起來離譜,但有事實根據。
虛空島內島徐小受是不曾去過,但好似越強者越難出來,都有所限制,只有能力詭異者,才有那么一絲可能性逃之夭夭。
封于謹是一個,無機老祖是一個,現在則是這位寒爺,這頭寒天之鼬
料想至此,徐小受已經快要坐不住了。
因為從這個角度去想,寒天之鼬,也就是寒爺,似乎是自己人啊!
「我,站錯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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