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歐楚良 第二百三十一張 致命曲線
“多傳!”
“多跑!”
“快一點!”
“拉住他!”
球場上,如此聲音不絕于耳。
在面對球風更為優雅細膩的阿根廷時,健力寶的“南美球風”就像是邯鄲學步一般,不斷招來球迷們的嘲笑。
“噢,看吶,那個黑家伙又被斷了!”
“是啊,你看那個西瓜皮,他的射門太離譜了!”
“哼!那個卷心菜太臟了,怎么又是他犯規?”
比分雖沒有改變,但健力寶在賽場上卻像是李鬼見了李逵,不但控球上屢屢失誤,就連傳球也傳的很不到位。
再加上朱光護在賽前要求的果斷進攻,在追上質量不是很高的前插球后,無論是孫志還是李金禹,都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調整好身型去射門。
如此一來,倉促的起腳讓健力寶大部分射門都變得極偏。從開場到現在健力寶一共貢獻出五次射門,其中四次踢在了門框范圍之外。唯一的一次命中,還是在張曉瑞開出角球后,孫志勉強頂出來的頭球沖頂。
場邊的朱光護面色嚴峻,他的初衷是好的,想讓隊員們進攻更加簡潔流暢,用節奏擊潰對手。
可他沒想到健力寶在面對阿根廷時,很難用對手熟悉的進攻風格送出一腳妙傳。
哪怕隋冬亮放棄左路靠近張曉瑞來輔助,也沒有收獲到應有的效果。
一時間朱光護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在“南美風”的鼻祖面前,這樣一支健力寶要用何種方法擊敗對手。
第21分鐘,阿根廷人少見地送出一腳長傳。
薩穆埃爾準確地找到了前場的里克爾梅,在中線處送出一腳過頂球。
面對一后一側兩人的包夾,里克爾梅從容應對。
先是力壓郝委頭球一頂,然后胸部把球停在身前;再面對李鉄的上搶時,右腳上前一踩身體在空中瞬間轉身,用后背背對著李鉄。
嘭地一聲,李鉄的胸肌撞到了里克爾梅的后背上。后者一個重心不穩,當場趴在球上。
把對方撞倒的李鉄第一時間舉起雙手,但是裁判口中的哨子還是響了起來。
“讓開一點,讓開一點!”
裁判警告著貼上來的李鉄,似乎不愿意聽他的解釋。
趁這功夫,隋冬亮踢了一腳里克爾梅身下的皮球,然后用雙手拿起來往更遠處的地方一放,像是在說“這里才是犯規地點”一樣。
隋冬亮的小伎倆并沒有騙過身后的阿根廷人,在把里克爾梅扶起來后,薩穆埃爾主動把皮球放回原位。
這段時間里,歐楚良排好了人墻。
這次,里克爾梅一人站在球前。皮球距離球門大概有二十八九米,位置比之前的任意球更遠,卻更靠近中間。
“這么遠的距離,歐桑應該沒問題吧!”看臺上,我孫子陳塘舉著小紅旗,用生硬地漢語問道。
“當然沒問題!”一旁的球迷協會負責人老陳笑道,“你也不看看這距離有多遠!要是近點的話我也沒把握,不過這么遠的任意球,你不相信別人還不相信歐楚良么?”
“搜嘎!”我孫子陳塘點了點頭,“有歐桑在,什么樣的任意球都是‘帶膠布’!”
歐楚良站在李鉄身旁,準確地說,兩人之間還有將近二十米。但從正面來看,歐楚良就像和李鐵貼在一起。
“左腳么?還是右腳?”
在歐楚良看來,罰球地點在中路偏左的地方。
如果里克爾梅用熟悉的右腳兜內旋的話,那么他很有可能像之前一樣,把球兜向禁區中央,用弧度把歐楚良從門線上騙出來,然后回旋降落到掙頂隊員頭頂;如果他用左腳踢球,那么皮球很有可能越過人墻,然后飛入球門左側的死角。
正因為歐楚良站在球門右側,所以不得不提防一下對方踢落葉球的情況。
“好,是右腳。”
當看到里克爾梅的助跑方向時,歐楚良在心中長出一口氣,最起碼有大概率對方不會在選擇射門。
“如果他選擇傳球,那么他會傳給誰呢?”
看著禁區中間積滿的阿根廷隊員,歐楚良的目光開始在坎比亞索、羅密歐、薩穆埃爾和艾馬爾身上掠過
這些人有的頭球技術高超,有的搶點意識很強,有的干脆是掙頂經驗豐富,還有的人擅長撿漏。
“嗶!”
就在這時,裁判哨聲響起那一刻,里克爾梅迅速邁開腳步,沒有給歐楚良更多的思考和準備時間。
助跑一步后的里克爾梅用右腳擊在皮球右下方,皮球一瞬間朝空中飛去,消失不見。
“這球...踢在人墻上了?”
歐楚良眉頭一皺,心頭突然冒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五人人墻哪怕站得緊湊,橫向面積也比三人人墻要大。
看著同時起跳的隊友,歐楚良迫切想從人縫中看到皮球,撞在某一個隊友身上,然后彈開。
但令人失望的是,沒有一個隊友做出身體向后弓的動作,看樣子沒有人碰到了球。
那皮球哪去了?
歐楚良一驚,下意識朝左邁了一步。
剎那間,消失的皮球從隋冬亮左側再次飛入歐楚良視線,在空中拐了一個彎,急速朝球門俯沖而去。
“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間,歐楚良用盡全部力量朝左橫向一撲。
里克爾梅的任意球繞過人墻后在空中留下一道虛影,下一秒便出現在球門前。
眼看著皮球飛到自己頭頂,歐楚良的懸在空中的左手狠狠地扒拉一下皮球的下方,然后身體在地心引力下,狠狠地墜落在草皮上。
皮球被歐楚良的指尖撥弄過后,雖然改變方向朝上方飛去,卻還是在碰到橫梁前,飛入了球網。皮球被頂網卸下去全部力氣后,穩穩地落在地上,彈向球門的角落。
鏡頭中早已不見歐楚良的身影,只留下一只黑白相間的皮球,在球門中彈起落下。
張燃第一個跑進球網中,他撿起球,想要把球高高地踢飛。
但剛想扔在空中,便被身后嘈雜成一片的歡呼聲帶回現實。
是啊,球已經進了。
難道把它迅速撿起來踢飛,球迷們和裁判就會覺得剛剛出現了幻覺嗎?
這又不是剛咬一口的雪糕,掉在地上只要不超過三秒就不會變臟。
看著球門后早已張開雙臂飛奔的工作人員,張燃知道,這球,確實是進了。
解說員在麥克風中拉著南美式的長音,畫面也給到了被隊友包圍的里克爾梅。
阿根廷的8號此時像一個王者一樣,高舉雙臂,雙手握拳,對著球迷報以微笑。
坎比亞索第一個跑到他身邊,雙手用力地晃著里克爾梅的腦袋,恨不得上前親上一口。
但薩穆埃爾可不管這么多,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對準里克爾梅的太陽穴啃了一口。
坎比亞索齜牙咧嘴地收回手,看樣子薩穆埃爾剛剛把他都咬痛了。
“里克爾梅的任意球...”
“歐楚良撲了一下。”
“球還是進了。”
在張鷺不喜不悲的聲音里,似乎全中國在這一刻都發出了一聲低嘆。
“這球怎么能進呢?這么遠的距離,他是咋進的?”
在陳塘的疑惑下,各個角度的攝像機鏡頭回放了剛剛的進球。
里克爾梅的任意球極其刁鉆,輔以他極快的助跑,歐楚良在他起腳后甚至都沒有判斷出他踢了一腳繞過人墻的任意球。
皮球帶著極大地旋轉在繞開人墻后急速下墜,哪怕歐楚良在最后關頭費盡全力撲住了皮球,卻依舊沒有阻止它飛入球門。
“歐楚良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張鷺略顯無奈道,“只可惜阿根廷8號里克爾梅的任意球太過刁鉆,哪怕歐楚良撲了一下都沒有阻止它飛入球網。”
“現在場上的比分為0比1,中國隊落后一球。”
“鐵子,你過來!”
歐楚良爬起來后,臉上沒有懊惱,甚至沒有回過頭去看張燃手中的皮球。
卷心菜蔫了吧唧地跑到歐楚良面前,等待訓斥。
看李鉄這副模樣,歐楚良剛剛想說“我不是告訴過你要早點下手”這句話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想了想,歐楚良這才開口說道:“鐵子,這回知道我賽前和你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了吧?”
“歐哥,我,我知道了。”李鉄低下頭,懊惱地說道。
“知道就行,現在還不晚。”歐楚良給李鉄整理了一下他額頭前的卷心菜,免得讓其他人看出來,李鉄小小年紀,發際線卻已經非同常人。
“歐哥,我下回注意!噢不,沒,沒有下回了!”李鉄保證道。
“有沒有下回不是關鍵,關鍵是不能可你一個人身上薅羊毛。其它隊友呢?他們都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沒。”聽到這,李鉄的臉再次紅了起來。
他覺得既然自己是后腰,所以臟活累活自己一人抗在肩上即可,不需要其它隊友去分擔。
現在看來,正是他這種“承擔”,導致全隊的防守節奏都沒有跟上。
“那你就現在去說。”歐楚良嚴肅道,“還有,不止是8號。阿根廷任何一人帶球過中場,要么讓他傳,要么就把他逼迫下來,決不能讓他那么輕松過人。聽明白了嗎?”
“歐哥,你說的是...”
“記住,只要是1V1,都給我狠一點!”歐楚良說完,望著慶祝成一團的阿根廷人,目光中露出來少有的兇狠。
我叫歐楚良 第二百三十一張 致命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