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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跋扈的貴公子

  “啊?真要分兵嗎?”路明非一聽各自為戰四個字腦袋都大了一圈。

  他很想建議愷撒多看看恐怖片,有多少英雄好漢都是死在了分頭行動這個決策上,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一根筷子掰得斷,一把筷子掰不斷,除非你會無敵的龍!王!狩!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蛇岐八家現在能拿出的頭部戰力并不多對吧?”愷撒望著矮桌上杯盞中已經涼透了的冷茶,茶水里昏暗倒映著橘政宗表情不詳的臉頰,“執行局的局長,源稚生應該能算得上一位,畢竟那是林年親口承認的強者。上杉家主也大概算得上一位,審判這個言靈如今已經不是秘密了。”

  “天照命和月讀命,如果我的情報不錯的話,蛇岐八家的內部應該是這樣稱呼上杉家主和源家主的,雖然我并不明白這是否意味著那兩位家主是否有什么我們還未知的地方,但也可見其在本家之中的特殊性。”愷撒緩緩說道。

  愷撒的情報是從林年那里得來的,林年前兩次來日本的時候從一些瑣屑的途徑得到了不少有關蛇岐八家的情報,在和執行局共事合作搗毀猛鬼眾窩點的那段時間,也從那些真正的精英老油子嘴里聽到了不少消息,月讀命和天照命的說法也是那時候偶然得知的。

  “天照命和月讀命的說法,確有此事,愷撒君能知曉這件事應該是從林君那里獲知的吧?”橘政宗看向了林年,林年不置可否,“但恕我直言,天照命和月讀命只是一種精神象征罷了。”

  “精神象征?類似‘天命混血種’這種聽起來煞有其事,但具體深析卻只是一味的模糊其詞的說法嗎?”愷撒眉頭皺起。

  “不,應該更具體一些,我們相信這是一種‘血源刻印’。”橘政宗說道。

  “血源刻印?”愷撒這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

  “這是一種只流傳在我們日本內部的說法,血源刻印可以解釋為是天生遺傳,無法像是言靈那樣可以通過血統精煉技術進階,亦或者是后天領悟的能力。血源刻印更像是一種遺傳病,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比如秘黨所掌握的‘所羅門之匙’在我們的眼中就是一種典型的血源刻印。”橘政宗緩慢地解釋道。

  “所羅門之匙,你是說‘鑰匙’嗎?”愷撒微微頓了一下。

  一旁的林年也不陌生這個名字,‘鑰匙’正指的是那個擁有可以打開一切“門”的力量的嬰兒,曾經他們在三峽進行過合作,那種力量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只要是這個世界上能被廣泛地認知為“門”這種概念的東西,‘鑰匙’都能通過自己的天賦去打開,即使這道門只是信息世界的防火墻,‘鑰匙’的力量一樣能作用在上面。

  這是已經是類似于一種“現象”的發生了,超脫了所謂言靈學,風、火、地、水、精神能解釋的范疇,用更能理解的話來說,那就是“規則”的體現。

  “所以擁有天照命和月讀命這種血源刻印的源稚生和繪梨衣能做到哪種程度?”愷撒緊盯橘政宗問道。

  “大概會讓你感到遺憾了,天照命和月讀命并不具體代表著某種可以干涉到現實的特殊性,我說過,它只是一種精神象征。”橘政宗搖頭,“比如天照命,蛇岐八家自古以來都認為,日本的混血種之中每一代都會有一個混血種繼承天照大神的意志,被天命庇護,驅邪破魔,如太陽般光照日本。這是一種命運,由血脈繼承下來的意志,擁有天照命庇護的天命之人將會受到這股力量的保護,走在大義的路上,直到成就大業。”

  “沒有更具體效用嗎?”愷撒聽得一愣一愣的。

橘政宗這一套讓他莫名的有種忽然身處意大利的老家,那群老不死的東西圍住自己反復跟他洗腦時的說辭一樣,什么你的血統是最純凈的,你血脈中的命運會指引你走上光輝加圖索家族的道路吧啦吧啦的  “硬要說的話,天照命的繼承者都有著絕對的領袖力,可以輕易而舉地讓屬下為他沖鋒陷陣,能喚醒整個大和民族的正面斗志。”橘政宗琢磨了一會兒后看向愷撒回答。

  “這不精控嗎?要您這么說的話,那天照命的正統得在蘇維埃了!”路明非忽然發出感嘆,然后遭受到了林年的無情肘擊,捂住肚子俯下身子干咳。

  “為什么?”橘政宗看向路明非不解,他沒聽說過前蘇聯還有信仰天照大神的傳聞啊。

  “他RTS游戲玩多了,不用管他。”林年面無表情地說道。

  “如果說天照命是日本混血種的命定精神領袖,那上杉家主所背負的月讀命呢?”愷撒又問道。

  “凌駕于其他混血種之上,位在混血種與尊貴的純血之間的模糊存在。”橘政宗回答,“那是我們日本混血種中流傳中最高等也是最危險的血源刻印,我們相信每一代都會有一個混血種繼承上古神祇月讀尊的意志,承載了這種意志和命運的混血種可以在見月之時,釋放超級言靈摧毀我們的一切敵人!”

  “又是相當模糊其詞的說法啊,比起‘鑰匙’那樣有著實際能力的血源刻印,感覺天照命和月讀命更像是你們日本混血種對自己族內的‘超級混血種’的特化尊稱罷了。”愷撒搖頭,算是明白了所謂的天照、月讀命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我們更相信比起實際存在的能力顯化,寄宿在這兩種血源刻印上真正的力量是那不可違背的命運。”橘政宗認真地說道。

  “天照命一定會帶本家走向勝利,月讀命一定能毀滅本家的敵人。難怪那么的元老會以及大多數的家主都執意要將上杉家主送去戰場,為的就是遵從那虛無縹緲的命運,想用‘審判’這個超級言靈去應命啊。”愷撒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蛇岐八家在上杉家主的決策上這么頑固,但明白之后涌起的卻是荒謬感。

  放著大局不分析,無視各種隱患和危險不管,一群老家伙居然去篤信所謂的命運。

  荒謬又不失一些真實,因為歷史上無數事件和例子都印證了,傳統和信仰總是會導致一些觀念根深蒂固的種族不可避免地走向毀滅。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臺班子組成的。愷撒以前不知道在哪里聽過這句話,現在慢慢地堅信不疑了起來。

  “作為大家長的你,現在有足夠的權力立刻發起一場戰爭嗎?”愷撒還是決定跳過這個話題討論真正重要的問題點。

  “緊急宣布進入全面戰爭狀態,作為大家長的我可以無理由調配蛇岐八家的所有資源,這就是大家長這個位置的目的所在。”橘政宗正襟危坐,眉目肅冷地說道。

  一個組織中總需要一個能一錘定音的聲音,這就像是公司必須有一個51%的持股權者存在一個道理,領袖是必不可少的靈魂,而作為領袖最基本的權力就是在特殊時刻完全的掌控整個團隊的行進腳步。

  愷撒點了點頭,難聽的話倒是不必說出口了,在這之前他的確有些擔心蛇岐八家這種在日本此前多少年都擁有著絕對統治力的組織會出現不可避免的嚴重內蛀,可現在看起來雖然內蛀情況還是有的(存在內鬼),但好歹還算是在正常運轉。

  那么接下來就是愷撒這次會議要談的重點了。

  “政宗先生知道這次戰爭的重要性嗎?”愷撒看向橘政宗的雙眸問。

  “此乃存亡之秋也,此戰不可避,不可敗。”橘政宗用相當流暢標準的中文回答了這個問題,黑色羽織下老人的體魄也散發出了強大的能量,讓矮桌前的本部小組無法忽視這位大家長的決意。

  “那么,我需要這一次針對猛鬼眾進化藥工廠戰爭的完全指揮權,我希望在合適的時候可以借政宗先生之手進行對蛇岐八家如今可調用戰力的直接分配。”愷撒·加圖索開口緩緩說道。

  這句話一出,矮桌上安靜了,整個八俁俱樂部偌大的場地內也陷入了良久的死寂。

  林年、路明非和楚子航都下意識愣神地看向了愷撒,似乎沒想到愷撒居然能提出這種.夸張的要求。

  而愷撒的話還沒說完,他只是起了一個頭,“進化藥工廠戰略部署有多重要,這點我就不多贅述了,我要表明的一個立場很簡單,那就是蛇岐八家和本部小組都輸不起,所以要盡可能地把所有的威脅都降到最低,其中在我看來最麻煩也是最不能出錯的一點就是內鬼原因導致的情報泄露。”

  那雙海藍色的眼眸直視橘政宗說道,“我的話可能會有些難聽,但政宗先生還是希望你在可能鬧得不歡而散之前聽進去。作為本部小組的組長以及決策人,我對蛇岐八家并沒有任何的歧視傾向,但就根據現在的時局來看,我認為蛇岐八家的內部隱患太大,所以我平等的不信任每一個蛇岐八家的成員,其中也包括作為大家長的你。”

  “但現在政宗先生不是在跟我們合作嗎?就算其他人信不過,作為我們選中的盟友,政宗先生應該可以”路明非嘴角抽了一下,尋思愷撒這應該是唱紅白臉吧?他現在該出來扮好人說好話了對吧?

  “包括政宗先生,我平等地信不過除了我們自己本部小組以外的任何人。”愷撒淡淡地說道,“如果以大家長之前自述的對于王將的評價,以及對于之前蛇岐八家與猛鬼眾的戰爭出現的種種劣勢作為參考,那么我得出的結論就是,蛇岐八家里任何人都信不過,任何人都可能成為泄密的漏洞。”

  “我不將泄密的情況視為單純的內鬼刺探,我只是跳脫出了內鬼的這個思維桎梏,單只談泄密這個情況的發生。”愷撒說,“如果蛇岐八家的情報屢次發生泄密行為,猛鬼眾總是能料敵先機一步,那么我就直接可以看作情報如果到了蛇岐八家手里就一定會泄密,做好這種最壞的打算。”

  “那么,這種局面的解決辦法就只有一個。”愷撒直視面色不定的橘政宗,平靜地說,“將總指揮權直接移交給我,作為局外人,作為和猛鬼眾沒有任何勾連的本部小組來指揮這次蛇岐八家的作戰。真正核心的戰略部署,怎么打,如何打,什么時候打,由我來說了算。蛇岐八家單方面只需要成為一部戰爭機器,這臺機器的方向盤放給我來掌控!”

  路明非臉部抽了抽不敢說話了,他意識到愷撒這是來真的了,這家伙是真的想直接“奪權”,而且還是當著人家蛇岐八家的大家長面兒說:你們的人都不行,包括你我都懷疑是二五仔,你不是想贏嗎?可以啊,把蛇岐八家交給我一時半會兒就行了。

  難怪會議談到現在,愷撒都遲遲沒有詳細地去討論三個工廠到底該怎么分配人員,最多只是模糊地講了一句要分兵,合著是壓根就沒想在橘政宗面前把他的想法攤開啊!

  這種放肆的行為還真只能私下會議中表現,要是放在八位家主都在場的會議上,別說橘政宗什么表態了,其他七位家主能直接掀桌子指著愷撒把他冷凍柜里的祖宗十八代給拖出來罵一遍!

  橘政宗表情最后趨于平靜了,抬頭看向那雙海藍的瞳眸淡淡地問,“愷撒君指揮過類似的行動嗎?知道在戰場上作為領袖需要承擔的——”

  “我知道,我也對那種壓力深有體會。”愷撒輕聲打斷了橘政宗的話,因為他知道對方想要問什么,直接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參與過康斯坦丁的戰役,指揮過半個卡塞爾學院的精銳對青銅與火之王發起過沖鋒,我也經歷過大地與山之王戰役,在胡同小巷包圍耶夢加得,見識過正統大無畏的犧牲精神。甚至在我尚未成年以前,在遙遠的老家意大利,家族中的長輩(弗羅斯特·加圖索)就授意我領導過不止一次黑手黨進行地盤上的爭奪戰——我想說的是,我知道戰爭意味著犧牲,作為領袖則需要扛起犧牲所帶來的重量。在你的眼里我的確很年輕,但我參加過很多次葬禮,看到過逝者家屬的眼淚,我的叔叔指著那些家屬向我說過,他們的痛苦是你帶來的,而我們的榮譽也是你帶來的,痛苦和榮譽就是領袖者肩膀上的天秤,由領袖者的能力來主導他傾斜的角度——在我的肩膀上早已經有過那些重量留下的痕跡了,我不缺決心,也不缺經驗,我缺的僅僅只是一次次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罷了。”

  橘政宗久久不言,遲遲沒有給出自己的答案。

  林年則是微微閉眸,或許這就是為什么希爾伯特·讓·昂熱極力推崇愷撒成為“領袖”的原因吧,放在同樣的位置,林年會選擇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擺平一切麻煩,楚子航則是會選擇縝密思考后協調各方后得到的最優解,而路明非一旁的路明非一句爛話不敢說,生怕破壞了現在的氣氛。

  他們沒有一個人有著愷撒的這種“驕傲”和“自負”,而要成為一個領袖,這種特質是必不可少的。

  路明非用余光觀察著身邊坐著的這個金發的意大利男人,頭一次覺得這個和他同齡,卻一直打著貴公子標簽的男人坐在矮桌前的身軀顯得如此高大,那雙年輕但卻不失銳氣的眼眸毫不避諱地回視著對面那位掌權老人鋒銳的瞳光,不甘示弱。也就這個時候才能后知后覺地想起愷撒·加圖索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這年頭誰還不是一個黑道的話事人了?他們本部小組這邊的組長可是弗羅斯特·加圖索那個老家伙求都求不回繼承家業的黑道公子呢!怎么可能沒資格指導你們一個島上黑道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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