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八章
“可這一趟，必須要走！”
莫鬼鬼示意小白過來，站在她的肩膀上，將陣法開啟一個缺口，出去后又裝作小心翼翼的樣子，將它完整的復原，看上去似是非常在意陣法內的東西。
遠遠看著的蔣懷良，只能從缺口，隱隱掃到里面密密麻麻的陣法圖紋，以及陣圖上方的一座小鼎。
見此，他心底更加確信，此處便是陣法的核心。
蔣懷良閉住氣，隱匿法訣流轉，躲在樹上一動也不動，靜靜看著下方燃燒著的墓地，等待莫鬼鬼的到來。
她看上去很是謹慎，先是用神識掃了一遍，緊接著拿出一只蝴蝶過來試探，皆沒有異樣后才過來，將火滅掉，往四周走了一圈，似是在查探起火的原因。
蔣懷良盯著她的位置，在她踏入某一處的時候，掌心處的小鐘從手中飛出，蓋在兩人頭頂。
在他出手的一瞬間，莫鬼鬼迅速向后退去，即便用上了步法，也還是撞在透明的結界上，在空中轉了兩圈后，才安穩落地，“空間靈寶，蔣懷良，你還真是大手筆啊！”
“彼此彼此，”蔣懷良見她認出自己，也不再偽裝。
“哼，”莫鬼鬼看到他后，臉上擺出了不屑的表情，“果然將蔣盈香引過來，還是會被你發現，不過你倒是來的比我想象中，晚了不少，我還當你時時刻刻監視著蔣盈香呢。”
“你這是什么話？”蔣懷良裝作不懂的樣子。
“蔣懷良，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裝？”莫鬼鬼看著她，眼神里帶著厭惡，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將元嬰修士引進秘境，用他們來布陣讓蔣盈香進階，難道不是你做的嗎？”
莫鬼鬼仔細留意著他的表情，只見他緊繃著嘴角，眼內全是陰狠，沒有一絲疑惑，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林時亦那里找到的令牌，屬于千山秘境，消失在那里的九名元嬰修士，始終下落不明，并且魂燈在五年前滅掉，算算時間，正是蔣盈香開始渡劫，蔣玉珩來到拜靈凡人界的時候。
聯系在一起，不難猜出這些元嬰修士，就是被抓來供蔣盈香進階的，只不過蔣玉珩身上的那枚玉佩，讓業障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還有各個凡人界內失蹤的凡人，若是沒有你蔣懷良的相助，蔣懷善又怎么可能那么久沒被察覺，為了保住他，還將林時亦推出來做替死鬼，事后將生魂的數量抹去，當真是好手段啊！”
莫鬼鬼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直接先他一步提出了蔣懷善，看上去一臉不忿，像是在鄙視他們的做法。
“莫鬼鬼，你可莫要血口噴人！”蔣懷良辯解的頗為蒼白。
“有沒有冤枉你，你自己清楚，”莫鬼鬼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應該沒想到吧，蔣玉珩暴斃的時候正與我在一起，雖然沒能救活他，卻搜集到了他的殘魄。”
“以殘魄為陣眼，蔣盈香為引，可以隱隱感應到蔣懷善，距離越近就越清晰，他們已經在絕靈之地幾日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等找到蔣懷善，你就逃不掉了，等著處死吧！”
“我說了，我沒有做什么，你莫要污蔑！”蔣懷良的眼睛又泛起紅光，焦躁的情緒泛起。
“你應當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有多氣急敗壞，”莫鬼鬼隱隱松了一口氣，蔣懷良只一味的否認，卻絲毫不提蔣懷善，看來他當真還活著，且就在絕靈之地。
蔣懷良見她的樣子，眼神愈發陰狠，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決不能讓他們找到蔣懷善！
“怎么，想殺了我？”莫鬼鬼感受到他不加掩飾的殺氣。
“滿口污言穢語，污蔑前輩，我今日，便替逍遙教訓教訓你！”蔣懷良手中拿出本命靈劍，靈氣匯聚。
“你敢嗎？”莫鬼鬼站在那里，冷笑著看向他。
小白站在她的肩膀上，嘲弄地沖著蔣懷良吐了吐蛇頭，轉過身屁股沖著他，甩了甩尾巴，一個眨眼，便消失在靈寶之中，出現在不遠處的石頭上。
蔣懷良見此，霎時變了臉色，這只狐貍，竟然覺醒的是空間一類天賦，可以穿過焚寂鐘。
“你今日若是殺了我，可就徹底洗不清了，小白會帶著溯影玉，將它傳遍整個大陸。怎么樣，前輩，我只是個音修，修為也不如你，若是想動手，那便動手好了。”
莫鬼鬼在前輩二字 上，加重了語氣，聽起來更加嘲弄，戲謔地看著他，只看他如何選擇。
蔣懷良見她這幅模樣，氣的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他原本以為，一只輔助的靈獸，攻擊性不強，莫鬼鬼又是剛進化神沒多久，一人一獸聯起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只要能將他們困在焚寂鐘，就能悄無聲息的殺死他們。
可千算萬全，也沒想到這只狐貍，竟然能無視焚寂鐘的結界，瞬間移動出去，放跑了它，還如何能殺莫鬼鬼？
莫鬼鬼就這樣注釋著他，眼睜睜看著他將火氣壓下，嘲諷的表情收起，“嘖，蔣懷良，你竟真的連動手都沒有動，這么能忍，為什么會對蔣玉珩出手，讓他慘死在外！”
“哼，”蔣懷良冷笑著看向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聽到他這話，莫鬼鬼心內一跳，面上卻不顯，只冷眼與他對視，“那你倒是說一說，讓我也聽聽。”
“你身上應當藏著什么符篆，只等著我說些什么吧，”蔣懷良微微瞇起眼睛，看著那邊舉著溯影玉的小白，“再加上那邊的溯影，就是拿我的鐵證，你這心思，未免太淺顯了吧？”
“你覺得我需要嗎？”莫鬼鬼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傳音符，“這是蔣玉珩臨死前最后說的話，你猜里面說了什么？”
蔣懷良盯著那張符篆，片刻后忽然笑起來，“若是里面提到了我，你們早就拿著它，過來定我的罪了，又怎么會在這里大動干戈的布什么陣法，去找蔣懷善。”
“而且，我可是他的二叔，玉珩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了，那里面，一定是給蔣瑩香的話。”
即便早有準備，在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時，莫鬼鬼還是遏制不住怒氣，蔣懷良擺明就是拿捏住蔣玉珩的善良以及他對蔣瑩香的親情，肆無忌憚的利用他，榨干他最后一絲價值。
“莫鬼鬼，你也不過如此，今日，你休想從我這里套出一句話！”蔣懷良自認為看透了她的想法，神色放松下來。
莫鬼鬼收斂了表情，“你可知，在初初了解此事的時候，我根本沒想到你會這么做，甚至一度不理解，明明以你的天賦還有能力，完全可以帶領蔣家按部就班的壯大，又為何會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
蔣懷良沒有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夸贊的話，神情莫名。
“所以我仔細回憶了事關蔣家，尤其是你們兩兄弟的玉簡，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莫鬼鬼話音一轉，“在多年以前，提起蔣家，所有人最先想到的，一定是蔣懷善。”
“他天賦卓絕，為人熱忱，廣交好友，知己遍天下，到現在蔣家都在接受他好友留下的福蔭。”
“而現在大名鼎鼎的九天門宗主蔣懷良，卻只是一個性格孤僻，落落寡合，在兄長名氣襯托下，絲毫不起眼的蔣家某個弟子，只有在說到蔣懷善的弟弟，才會意識到，哦，原來是他啊！”
方才還對莫鬼鬼有所輕視的蔣懷良，在她這幾句話落下后，一瞬之間變了臉色，眼內重新聚起紅光。
你哥哥真厲害！
懷良啊，你什么時候能趕上你哥哥？
其余的結金丹被我獎勵給族內弟子了，現在就剩一枚，懷良，你先等一等，這個先給你哥哥。
“結金丹···”
蔣懷良只覺得識海內一瞬間忽然多出了許多人說的話，對他來講有些久遠的記憶涌現出來。
結金丹，就是一枚結金丹，在他心底埋下了種子。
在二人同時進入筑基大圓滿，即將結丹之時，族內剛剛煉制的結金丹，被當時成為族長的父親，為了彰顯風范，獎勵給了族內弟子，事后他全城搜集結金丹，也只找到了一枚。
蔣懷良還曾期盼過，會不會給了他，可笑的是，等蔣懷善丹成的那一刻，他才知道父親早已第一時間給了蔣懷善。
雖然很快材料便湊齊，煉成了另外一爐，結金丹也分到了蔣懷良的手中，他也只比蔣懷善晚了一個月晉階而已，可這件事還是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
從此以后蔣懷良明白，只要有哥哥，無論他怎么努力，怎么爭，在某樣東西只剩下一個的時候，永遠都是給他蔣懷善。
今日是結金丹，明日就可能是結嬰丹，可明明兩人同是火土雙靈根，僅僅因為蔣懷善的根